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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丕與夏侯霸君臣對視的那一剎那,曹丕的詔令正要發出,但可惜這時卻有一位大臣出來對曹丕建言道:
「臣竊見陛下臉有喜色,欲獨以霸攻糜賊乎?
今者武當,城防所依,目前就霸有此志,勢不獨行,當合諸將並進。
糜賊兵有數萬,雖正卒遠遜,然守城不可以輔卒乎?
糜賊善用兵,浩蕩天兵來臨,卻終無所動,彼豈自斃之人?恐欲誘我深入,有所計劃而已。
今霸雖有膽氣,然兵者凶事也,若貿然進兵,實乃以求僥倖自投死地耳!
大軍一動,勝負難料,賊軍士氣正盛,臣恐偏將軍雖有滅賊之心,卻反為賊所算,萬望陛下三思之。」
出來向曹丕建言的這人是董昭。
董昭是跟隨曹操多年的老人了,在曹操在世時就對他的才智多有欣賞。
在當初郭嘉死後,曹操任命董昭為丞相祭酒作為他的心腹謀臣。
當董昭出來向曹丕建言後,就算曹丕求勝心切,但是他在聽到董昭的建言後,臉上卻流露出猶疑之色。
先不談董昭說的有沒有道理,單單是董昭的地位就不一般。
雖然董昭在曹操在世時只是擔任丞相祭酒一職,但是三國時期的官職不是單純按地位劃分高低,主要是看掌握的實際權力。
祭酒一職掌握全軍司法,又掌管一軍的情報彙集,可謂是權力非常之大。
所以在曹丕繼位之後,立馬就將董昭任命為將作大匠,成為大魏的九卿之一。
而且當初曹操稱公時遭到以荀或為首的大臣反對,是董昭利用自己在士林中的威望,為曹操彌平他稱公輿論上的不利影響。
他還為曹操稱公提供了一切理論支援及具體步驟,可以說董昭是力勸曹操稱公的第一功臣,所以董昭的地位在魏國中是十分高的。
對於這樣又有才智,地位又高的老臣的建言,曹丕不可能會忽視。
而在夏侯霸聽完董昭的話後,他臉上卻浮現怒色。
在董昭的建言中,對於曹丕他是語帶尊敬的勸諫,對於夏侯霸他言語中可是有著貶低的。
非如此,董昭覺得不足以打消曹丕的求勝之心。
面對董昭的貶低,性格剛勐的夏侯霸當然會感覺到憤怒,但是他卻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
畢竟他目前身上並無戰功在身。
沒有戰功,當然就沒有說服力。
董昭也看出了夏侯霸對他的不滿,但他卻不在意。
現在大魏的政治格局,不是如曹操在世時一般宗親一家獨大了。
在今年隨著各地開展九品官人法以來,出身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逐漸開始佔據地方及中央的各項要職。
就連軍權,亦不是沒有士族出身之人開始染指。
而隨著曹魏宗室第一大將曹仁的死亡,更在無形中大大加快著這個程序。
曹仁的死亡對大魏,對曹丕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損失,但對於一直被曹魏宗室壓制計程車族來說,在某方面未嘗不是個好訊息。
現在身為曹魏士族領袖之一的董昭,還真的不怎麼畏懼夏侯霸。
更何況他說的是事實,雖然現在夏侯霸亦是偏將軍,但此偏將軍非彼偏將軍。
而隨著董昭率先出來對曹丕建言,大堂中的大部分大臣臉上亦流露出勸阻之色。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本來就反對曹丕親征。
再加上他們大多數是跟隨曹操征戰多年的老臣,經驗之豐富非曹丕與夏侯霸可以比擬。
所以他們心中是很擔憂曹丕的貿然出兵的。
於是就在董昭
建言後不久,又有一位重量級的大臣開始起身。
這位大臣觀之年歲至少在古稀之年,他的鬚髮皆已經發白,他的臉上更是滿布著老人斑。
當這位大臣站起身時,他的身體顫顫巍巍的,好似下一刻就會跌倒在地。
但就是當這位處於風燭殘年的老者站起身時,大堂中本來想要起身建言曹丕的大臣,卻紛紛打消了起身的想法。
大堂中的大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位老者,他們的眼神很複雜。
有忌憚,有不屑,有敬佩。
儘管每位大臣對這位老者的想法都不相同,但是他們在看到這位老者起身後,心中都浮現出一個想法。
他若勸阻,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曹魏大臣們對這位老者有著這種信心,實在是他的身份太過特殊。
這位老者便是時任大魏太尉的賈詡,賈文和。
因為李傕郭汜之亂,這個名字在大江南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當年曹操起兵時,他的帳下有五位謀士對他的幫助最大。
而在不久前程昱因病去世後,那五位謀士就只有賈詡存活當世。
在後世成書的《三國志》中,賈詡可是與荀或、荀攸一同並傳的,可見他在曹魏謀臣中的地位。
從早年的效力涼州到後來投奔曹操,賈詡可謂是參與了三國中前期一切著名的大戰。
在他的從軍經歷中,雖然他獻計的次數不多,但卻從來沒有失誤過。
聽之則成、不聽則敗,這便是世人對賈詡的看法。
因為賈詡的過往,再加上他的資歷在一眾曹魏大臣都十分高,所以當他站起來那一刻,就連曹丕的臉上都浮現意動之色。
但是賈詡站起來後,他第一時間卻並沒有向曹丕建言。
他只是拄著一根柺杖,緩緩地走向司馬懿。
司馬懿看著句僂著身體的賈詡向他走來。
雖然賈詡如今是一位好似下一刻就會掛掉的老者,但是司馬懿卻在無形之間,感覺到賈詡似乎像一座大山一般像他壓來。
甚至當司馬懿看到賈詡那一雙渾濁的雙眼時,他好似從那深沉的渾濁之下,看出了非同一般的神采。
藏得深,不代表沒有。
當賈詡來到司馬懿身前時,司馬懿在賈詡的壓迫力之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就算是六十歲的晉宣帝遇上七十歲的賈詡,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何況現在還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司馬仲達呢?
只是賈詡並不是有心針對司馬懿,所以他在司馬懿身前及時站住,並沒有繼續前進。
站住身形後,賈詡微微抬頭看向司馬懿,他問司馬懿道:
「糜暘可謂知兵?」
司馬懿不知道賈詡為何問他這句明顯是廢話的話,但面對著賈詡的詢問,司馬懿還是老實地答道:
「當然。」
司馬懿的回答是眾人的共識,他無須為糜暘遮掩,況且他若是說糜暘不知兵,那不就是在拐著彎罵曹仁是酒囊飯袋嗎?
見司馬懿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賈詡好似後知後覺一般,他又看向司馬懿問道:
「知兵之人又居於城池之中,若想不讓敵方探清己方兵力,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
「但是現今糜暘明知大魏天兵即將來臨,卻反而讓仲達輕易探知他之兵力虛實,真是怪哉!」
賈詡的聲音很是蒼老,但是當他蒼老的傳遍大堂的時候,在場的諸位大臣好像腦海中的某個疑團被瞬間撥開。
特別是司馬懿。
作為既有智謀又親眼目睹糜暘將
大軍調走的人,他對賈詡的話反應最快感觸最深。
是呀!
按照常理糜暘明明知道大魏的大股援軍會馬上到達,在這個時候他縱算要調兵回援漢中,難道不是應該暗中行事嗎?
有著漢水的存在,糜暘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敵軍大部即將到來,反而將自身兵力不足這一點暴露出來,這是糜暘會做出來的事嗎?
之前就連司馬懿在平原上,都能想到用馬尾綁上樹枝的方式,來讓別人無法探清他所率大軍的真實數量,更何況如今糜暘還有著城池的依託。
之前一眾魏臣包括司馬懿,只是覺得在曹真圍魏救趙的情況下,糜暘抽調大軍返回駐防漢中乃是應有之義。
但就是這種邏輯上的應有之義,卻讓他們忽略了這一點。
大堂中曹魏眾臣因為賈詡的一語中的,馬上快速的思考起來。
就連曹丕,亦在思考之下明悟了什麼。
賈詡方才的話語雖然是在問司馬懿,但他實際上是藉助問司馬懿的方式,在提醒著曹丕。
當賈詡見曹丕的臉上已然浮現思索之色後,賈詡方才轉身看向曹丕一拜道:
「武皇帝智勇過人,而用兵重敵,從不敢輕視之。夫兵好進惡退,常然之數。
平地無險,向來艱難,若當深入,當思後路,兵有進退,變化無章。
輕軍下武當,至深也;糜賊善用計,至疑也;一軍無伴而行,至危也。
三者兵家所忌,而今行之,臣竊為陛下懼之。
賊有城池所依,後路無憂。然我軍若有漏失,危難將至。
天兵方至,當以穩為主。就不破賊,亦可守疆。奈何乘危,不以為懼?
況十月將近,陛下忘襄陽之關羽乎!」
在賈詡前半段的建言之時,曹丕的臉色還能保持冷靜。
但是當賈詡提到關羽的名字時,不僅是曹丕,在座的群臣臉上都大變。
劉備名將,非只糜賊也!
那個威震華夏,之前將一眾魏將打的不要不要的關羽,可還是一直按兵不動著。
難道關羽是不知道如今糜暘的大軍在武當嗎?
難道糜暘會忘記通知關羽他大軍的動向嗎?
因為西城一戰,曹魏上下君臣的目光都集中在糜暘身上。
他們卻忘了在荊州,還有一位蓋世名將手握數萬大軍在虎視眈眈著。
之前曹魏眾臣都以為關羽之所以遲遲不出兵,乃是因為目前正是南方的秋收季節。
糜暘若不是俘獲數萬魏軍用來收割種植糧食,再加上得到了武當城中的大量糧草,甚至還未等曹丕援軍到來,他恐怕就已經退兵了。
不能說曹魏眾臣之前的判斷有誤,但是他們卻忘記了一件事。
現在是九月底,想來荊州的秋收大多都已經結束。
在這樣的情況下,關羽是隨時可能出兵的。
甚至若是細細思之,糜暘在故意示弱,可能為的就是吸引曹魏援軍的所有注意力,好為關羽的進攻樊城提供良好的條件!
曹操去世不久,他在世時收集的名臣良將大多還都在世,他們的智商可都是線上的。
現在在賈詡的點醒之下,他們若是還不能反應過來的話,那便是太輕視他們了。
在賈詡的點醒之下,在場的曹魏大臣,馬上就對目前的局勢做出反應。
第一要務,便是要派出一部分大軍前去支援樊城。
儘管目前樊城有著曹休的駐守,儘管目前樊城還未有軍報送來,但凡事做出準備總是不會錯的。
反正目前大魏的兵力
是足夠的。
雖然曹丕目前手中的大軍只有八萬左右,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能召集的大軍只會越來越多。
要知道在歷史上的不久後,曹丕甚至可以在淮南一帶,單單徵召起十萬正卒做武裝***。
這便是曹魏的國力。
曹丕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賈詡,當年在他的幫助下,自己成功擊敗曹植登上太子寶座。
現在他又在賈詡的幫助之下,可能避免了犯一次大錯。
賈詡察覺到曹丕感激的神色,但他並沒有浮現居功的神色。
他只是在對著曹丕一拜後,便又默默地回到自身的坐席上。
聽著大堂中各位大臣的建言之聲,賈詡知道接下來已經不需要他了。
當初曹丕意欲親征的時候,是賈詡破天荒的毛遂自薦要跟隨在曹丕身邊。
雖然在曹操稱王以來,他一直在韜光養晦。
但他韜光養晦是為了自保,現在主動跟隨曹丕南征,也是為了自保!
敵人都快打到中原了,他不能再繼續划水了。
至少在他死之前,曹魏的大局要穩住。
...
南郡,襄陽城。
在大將軍府中的關羽,撫髯看著糜暘送來的最新奏報。
奏報中糜暘向關羽言明,曹丕的援軍即將來臨。
而他會使計拖住曹丕的大部分兵力,好讓他攻打樊城創造良好的外部條件。
在得到糜暘的這個奏報後,關羽不停地撫髯微笑。
關羽其實比劉備還早一些知道西城之戰的結果,這當然是他這個好女婿主動彙報給他的。
只是之前因為秋收在即,所以哪怕關羽在得知好女婿取得那番戰果後不禁感到心情澎湃。
但是因為有著襄樊之戰的教訓在,所以關羽是不會再讓自己冒著缺糧的危機發動一場大戰的。
因為客觀條件,他也只能等著秋收結束。
畢竟他若想北伐,要打的第一場仗便是攻城之戰。
在這樣的情況下,糧食問題更是首要。
現在荊州的秋收大多已經結束,是他出兵的時候了。
關羽收起糜暘的奏報,然後他恢復威嚴的神態,對著一旁的廖化命令道:
「召集諸將營中議事!」
廖化聽到這句話後,臉上浮現興奮之色,馬上就離開召集諸將去了。
在廖化走後,關羽本想站起身來穿上戰甲,但是突然之間他感覺到有陣頭疼感襲來。
這陣頭疼感來的快,去的也快,所以關羽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是之前他的額頭為龐德射傷後,因為當時擔心軍情沒有好好修養所留下的後遺症。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疼痛感近來越發頻繁了。
軍情要緊關羽顧不上這些,他在穿好鎧甲後,便邁著大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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