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拌歷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三十七章 故技重施 孫權心思,糜漢,醬油拌歷史,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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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溫與孫登的會面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與孫登簡短談了幾句後,張溫親自將孫登送出了房外。
鄧芝見孫登被送出來,他便會意的讓人將孫登帶走。
對於張溫與孫登方才談了些什麼,鄧芝並不在意。
質子制度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顯得十分成熟。
熟讀史書的鄧芝知道只要將孫登一直看好,那麼縱算張溫與孫登之間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謀劃,那麼大漢方面都不會有所損失。
就在不久前,鄧芝代替馬良被劉備任命為荊州刺史。
這是因為鄧芝有著出使江東的經驗,相比於目前大漢的一眾臣子,鄧芝算是頗為了解孫權的一人。
有著這樣的一個人留在荊州輔左張飛,劉備來日北伐之時亦能放心。
剛剛上任的荊州刺史鄧芝在命人送走孫登之後,他本想對著張溫一拜後離去。
只是鄧芝在走之前卻被張溫叫住。
“溫奉主命,意欲將不日北上拜會左將軍。”
聽到張溫這句話的鄧芝,幾乎是一瞬間轉過身來。
張溫本想在今日的高臺上對劉備明言此事,可惜劉備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無論是孫權還是張溫,他們從沒想過要在瞞住劉備的情況下,前往新野拜會糜暘。
因為這件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由於今日在高臺上張溫未來得及提起此事,所以張溫想著趁此時機讓鄧芝幫他轉告請求此事。
而鄧芝在得知張溫還有著這個任務後,他眼神中頃刻浮上許多狐疑之色。
他倒不是懷疑糜暘,他是在懷疑孫權。
不過他沒有決斷此事的權力,況且張溫也只是請求,張溫能不能順利前往新野拜會糜暘,最後還得看劉備的決斷。
因此鄧芝在對著張溫微微頷首之後,他便離開了驛館之中。
在離開驛館之中後,鄧芝帶著內心中的狐疑,來到了劉備的寢殿之外。
現在已經入夜,襄陽城中的許多人都已經睡下,但是劉備的寢殿依然燈火通明。
劉備是想著臨走之前,儘量將荊州的一切政務梳理清楚,好讓他的三弟能夠不費力的全面接手荊州。
正在處理政務的劉備,在宦官的稟報下得知了鄧芝有事請見的訊息。
當聽到這個訊息時,劉備便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鄧芝的為人他是清楚的,若非有要事,他不會這麼急著求見。
劉備很快就召見了鄧芝。
在鄧芝進入劉備的寢殿之後,於拱手之間,他便將張溫請求的那件事告知給了劉備。
而劉備在聽聞張溫有這種意圖後,他的臉上卻浮現一些笑意。
“孫權意欲故技重施乎?”
建安年間關羽鎮守荊州時,孫權亦曾多次遣使向關羽示好。
甚至在一次遣使之中,孫權提出了與關羽結親的建議。
那時性格高傲的關羽面對孫權的提親,因為瞧不起孫權的為人,直接將孫權的使者臭罵了一頓。
而這件事在後來便成為孫權襲取荊州的藉口之一。
這些事劉備是知道的,關羽從未向劉備隱瞞過這些事,關羽亦隱瞞不了。
正因為知道這些事,所以當劉備得知張溫奉孫權之命,要特地北上拜會糜暘之時,他腦中的第一反應便是孫權想故技重施。
而相比於關羽,如今孫權派遣使者求見糜暘,是一件更為敏感的事。
因為現在的糜暘還不是荊州都督。
當然也可以將這件事理解為“同僚”之間的正常拜會,主要是得看劉備這個君主如何看。
鄧芝在稟報完這件事後,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劉備的神色。
久處官場的他,知道這件事對糜暘的利害關係。
鄧芝與糜暘在過往並未有深交,但以糜暘過往的表現,鄧芝對糜暘的感官還是不錯的。
在這種情況下,鄧芝想著為糜暘解決掉這個麻煩事。
鄧芝主動劉備一拜言道:“陛下,孫權素有野心又實為外藩,臣以為當否決張溫此請。”
鄧芝覺得要想讓糜暘避免這個麻煩事,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張溫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見鄧芝主動向自己提出建議,劉備的臉上浮現一些笑意。
“鄧卿誠誠君子也。”
能主動為同僚排憂解難,不是君子還能是什麼。
劉備在誇讚完鄧芝之後,他並未同意鄧芝的建議。
相反的劉備對著鄧芝言道:“派人告知張溫,他所請朕允了。”
聽到劉備的決斷是這個,鄧芝臉上浮現詫異之色。
他不覺得自己能看出來的問題,劉備會看不出來。
可是劉備在看出來孫權的一部分用心後,卻還是打算讓張溫前往,這倒是讓鄧芝有些不解了。
不過鄧芝雖然有所不解,但他知道為人臣的度在哪裡。
糜暘與他的交情也尚未達到,讓他再次向劉備進言的地步。
所以他在聽到劉備的命令後,便緩緩退下命人傳令去了。
在鄧芝走後,劉備看著他所處的這座空蕩蕩的大殿,他突然感覺到有些冷。
高處不勝寒呀。
也許當年關羽處在這座大殿中處理政務的時候,也會有著這種感受吧。
鄧芝臨走之前臉上的不解之色,他自然是看到了。
劉備知道鄧芝不解的是什麼。
但是他自有自己的考量。
無論是以糜暘過往的表現還是從他的身份來說,劉備對糜暘都是信任的。
但是他信任糜暘,不代表孫權派遣使者與糜暘相見一事,不會引起他人的流言蜚語。
正如當年關羽所面對的那般。
而人言可畏四個字,無論用在什麼人身上都是適用的。
本來自己可以運用權力,為糜暘很好的化解這件事,但是他卻不能那麼做。
因為糜暘遲早一日會如當年的關羽一般,坐在這座大殿中執掌著一州軍政。
那麼一些事糜暘遲早都會經歷。
既然如此,還不如趁著他還在的時候讓糜暘提早經歷這些事。
這樣縱使糜暘在應對的時候有不好的地方,他也能對糜暘進行針對性的指導,甚至在後期出手幫他彌平壞的影響。
這才是鍛鍊一個人最好的方式。
想到此劉備的嘴角流露出一些笑意,他倒是有些期待糜暘在知道這件事後會有著怎麼樣的反應。
是如二弟一般怒罵逐之,還是選擇避而不見?
...
漢章武二年三月末,新野城中。
義陽太守李嚴終於到達了。
可是當李嚴到達新野城外的時候,他的一番做派卻讓糜暘有些瞠目結舌。
之前李嚴擔任的是犍為太守,犍為郡位處益州腹地,與義陽郡相隔何止千里,所以糜暘對李嚴如此晚到任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讓糜暘沒想到的是,赴任的李嚴將一眾家屬僕人攜帶在身邊也就罷了,他還將在益州的所有家財物資都帶來了義陽郡中。
一車車的物資猶如一條長龍般,將新野城外的官道擠得滿滿當當的。
看著那一車車的物資,糜暘覺得李嚴之所以如此晚赴任,想來與搬運這些家財也有著很大的關係。
從李嚴的這番做派足可以看出,他是個極其注意個人享受的人。
想起李嚴在歷史上後期的那種種行為,糜暘卻又覺得不奇怪了。
不過這些只是李嚴個人方面的問題,與他在政事、軍事上的能力並不衝突。
雖說現在大漢人才不少,但是要想找出一個能力、品行都接近完美的人,那除了諸葛亮之外,幾乎再沒有任何人了。
況且注重個人享受,還說不上德行有虧。
不過雖然糜暘並未對李嚴的這副做法有所說法,但是李嚴在看到糜暘的那一刻,他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只是李嚴可不是覺得他好個人享受的作風被糜暘發現而感到不好意思,他是擔心糜暘覺得他故意晚來想著坐享其成。
畢竟他一日不到,義陽郡先期的一切軍政要務就都是糜暘在處理。
李嚴這個人性格是很高傲的。
他曾因遷移郡治官邸一事,與持反對態度的郡功曹楊洪產生爭執,言語之間頗有輕慢,楊洪一氣之下主動辭職引退。
而且在益州時,護軍輔匡等年齡與地位與李嚴差不多,但李嚴卻不願主動與他們來往。
不過李嚴的性格高傲與魏延不同,李嚴會看人高傲。
對於戰功、品級都在自己之上的糜暘,李嚴可不會對他有任何高傲的心思,相反的李嚴還想著結交糜暘。
之前他就曾多次在劉備面前,主動為糜暘討賞過。
在心中的這種想法之下,李嚴便想著貢獻出幾車物資給糜暘。
但是李嚴的這個想法,卻被糜暘所婉拒。
雖說李嚴貢獻的那幾車物資,頗有些好東西,但還不至於讓糜暘動心。
況且李嚴想與他結交的心思,那幾乎就差寫在臉上了。
而糜暘雖然推薦李嚴成為義陽太守,但與李嚴這個人,他並不想深交。
糜暘婉拒的表現,讓李嚴有些摸不清糜暘的心思。
但是李嚴也沒有多想,他在糜暘手中接過義陽太守的官印後,便開始著手安排起義陽郡的一應防務。
在之前糜暘代任義陽太守期間,因為有著本部兵馬在,所以糜暘對義陽郡的軍事安排,整體上呈現守中有攻的格局。
不過李嚴知道,糜暘遲早都要領軍離開的。
因此他必須要重新規劃起糜暘的本部兵馬離開後,義陽郡的具體防務是怎麼樣的。
在李嚴調整義陽郡防務的時候,他並未忌諱糜暘在一旁。
而糜暘看著李嚴做出的一系列調整,縱算是他心中也不得高看李嚴一看。
有一說一,李嚴這個人的軍事能力是不差的。
從李嚴上的防務安排上可以看出,儘管他手中的兵力不多,但是在他的協調安排下,義陽郡中的要地都有著一定的兵馬駐守。
並且每個縣城之間,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互相支援。
這樣的防守格局,或許不能說完全抵擋魏軍的進攻,但能在最大程度上讓義陽郡處在一個主動防守的態勢。
而只要這種態勢一直存在,哪怕來日魏軍大舉來犯,那麼亦能給後方的張飛有著足夠的時間調集兵力支援。
怪不得歷史上李嚴能被劉備委任為託孤大臣之一,他擅長防守的能力,的確很適合穩定那個時期的季漢局勢。
】
不過在李嚴到來後,糜暘也開始著手安排起迴歸益北的事宜。
可是就在糜暘在安排好一切事宜,隨時準備返回益北的時候,丁封帶著一封剛剛得到的訊息找到了他。
丁封在見到糜暘的時候,臉上是帶著一些奇怪的神色的。
糜暘一開始還不懂丁封那神色的含義。
但是他在看完丁封手中的情報後,卻明白了一切。
孫權這逗比,竟然要主動遣使來拜訪他?
他是不是太閒了。
而且以張溫為首的使團,現在已然進入義陽郡的範圍內了。
當得知這個訊息後,糜暘心中不禁產生疑慮。
只是在丁封面前,他卻沒有將這些疑慮展現出來。
他讓丁封先行退下,然後他開始細細思索起這件事。
糜暘不是沒有政治常識的人,從表面上看孫權以太尉的名義遣使拜訪他沒有問題。
但是關鍵在於孫權名義上是他的“同僚”,實際上卻是與他有深仇大恨的仇人。
在這種身份下,孫權卻主動派出使者前來拜訪他,他的舉動就很耐人尋味了。
當然糜暘也知道,孫權會主動遣使拜會,肯定是來通好的。
只是關鍵就在於這點。
既是仇人,怎會突然通好。
就算是通好,應該找劉備與張飛才是,找他一個益北都督算怎麼回事。
在這心中的疑慮之下,保險起見的糜暘打算採取避而不見的方式。
可是當糜暘的這種想法被關嫣知道後,關嫣卻對著他言道:
“夫君目前所面臨的情況,與父親當年相似。”
“當年世人皆知孫權遣使是為通好,而父親若接受通好,則會讓荊州上下放鬆對江東的戒心。
若父親不接受孫權的通好,又會給孫權一定口實。
無論當年父親如何做,對孫權總歸是有利的,舍顏面而取實利,是孫權一向的做法。
今孫權又故技重施,恐怕想的是要為將來尋找一個口實,或是想的是為江東排除將來的一個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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