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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暘冷冷看向法邈,問法邈道:“漢中的軍正是誰?”
糜暘帶著冷意的問話,讓法邈敏銳的察覺到糜暘內心中的殺意。
之前擔任漢中護軍,現在又是梁州別駕的法邈當然知道漢中的軍正是誰。
若法邈沒記錯的話,現在擔任軍正的是一名叫做鄧賢的校尉。
軍正一職起源於春秋戰國時期,是軍中的執法者,掌一軍督查執法之權,位分同一軍校尉。
劉邦建立大漢以來,亦一直在軍中常設此職,以為糾正法紀,震懾諸將。
雖然軍正的位分不算高,但大漢的政治傳統一直以來便是“以輕抑重。”
僅僅千石的軍正,他的職權有著兩點顯著的特徵。
“非有事不統於太尉、諸將軍。”
“正不屬將軍,將軍有罪以聞;二千石以下行法焉。”
從這兩個記載可知,在早期時軍正是直接受命於漢帝的,就算是名義上天下最高的軍事長官太尉亦無權指揮軍正。
並且當將軍有罪時軍正要報告皇帝處置,若是二千石以下的軍官犯軍法,軍正可不待請示,直接按軍法處置。
當然軍正一職的職權隨著時代的變遷,亦發生了一些改變。
特別是最近數十年以來,天下喪亂,皇權不振,所以軍正的直接上司就變為各地的最高長官。
但是軍正手中的權力,卻一點都未曾減少。
反而隨著戰事的頻繁,如今的軍正只要背後有著當地最高長官的支援,就是對兩千石的將軍亦有緝捕之權。
正因為軍正有著如此大的權力,所以數十位將校串聯吃空餉一事,是很難瞞得過在軍中耳目遍佈的軍正的。
甚至有可能漢中軍正,亦是這場軍中貪腐桉中的直接受益者。
法邈將漢中軍正的名字告知糜暘後,他又緊接著提醒糜暘道:
“鄧賢乃是吳懿的舊部。”
當法邈的這句提醒落入糜暘耳中後,糜暘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又是吳懿。
舊部在漢代是族人的另一個代名詞。
想來這個有可能與那些將校同流合汙的鄧賢能當上漢中軍正一職,吳懿在其中肯定出了不少力。
只是在法邈的提醒下,糜暘明知道鄧賢與吳懿關係匪淺,他還是果斷的對著身後的丁封下令道:“去將那個叫鄧賢的軍正抓來見我。”
聽到糜暘命令的丁封,馬上從糜暘的身後走出,對著糜暘一拜後就要往大殿外走去。
這時法邈主動出來對著糜暘言道:“臣願與門下督一同前往。”
見法邈自動請纓,糜暘略微思索一下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鄧賢畢竟是千石高官,而丁封的位分與鄧賢相差太多,況且也許在抓捕鄧賢之時,吳懿會出來為鄧賢撐腰。
所以若讓法邈為緝拿鄧賢的主官,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阻力。
在糜暘允肯之後,法邈便馬上領著丁封朝著大殿外走去。
待法邈與丁封都離開後,糜暘將目光看向還在大殿中的呂乂。
“速速傳令,將王洪從漢興郡召來。
另外為我挑選出百名漢興舊部。”
糜暘的聲音如方才一般還是不帶一絲情感。
而呂乂在聽完糜暘的這個命令後,馬上對著糜暘一拜躬身領命。
同時呂乂在心中,不禁猜測起糜暘的此番用意。
可縱使他現在也算是糜暘的心腹之一,一時之間他還是猜不出糜暘這個命令的用意。
不過呂乂卻知道接下來漢中可能要迎來一場不小的清洗。
...
之前糜暘剛剛領軍回到南鄭時,雖然他聽從法邈的建議,對他的嫡系大軍放了個長假。
但是糜暘可不會傻到將所有的嫡系大軍都放假。
糜暘採取放假的方式是輪休制。
而隨著時間的過去,第一輪放假的糜暘嫡系大軍已經迴歸各自的崗位。
並且在之前的一段時間中,在糜暘的授意之下,南鄭城的城防已然被糜暘的嫡系大軍所接管。
目前南鄭城中絕對忠於糜暘的大軍,足有五千以上。
五千的精銳在野戰中可能不算多,但若是用來完全掌握一個城池,那可是綽綽有餘的。
法邈領著丁封離開州牧府後,他並沒有前去縣府尋找縣令州泰,讓他派出縣兵配合他抓捕鄧賢。
他徑直領著丁封來到城中的一處軍營,憑藉著之前糜暘賜予他的一塊兵符,從這處兵營中調出五百甲士。
法邈知道狗急跳牆的道理,身為軍正的鄧賢,在城中肯定是擁有一些府兵的。
若鄧賢狗急跳牆想依仗府兵拒捕的話,那麼憑藉縣兵的戰鬥力,可能是沒辦法彈壓住的。
要想萬無一失的控制住鄧賢,乃至可能會出來為鄧賢撐腰的吳懿,只有調齊數百精銳方才保險。
看著憑藉著兵符沉著調出五百甲士的法邈,丁封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法邈在糜暘心目中的地位。
在諸將齊齊上交手中兵符後,不為將領的法邈卻還能“私藏”一塊兵符,這足以體現糜暘與法邈的關係有多親密。
不過這種羨慕的心思並沒有在心中浮現多久。
丁封看著法邈召集的五百甲士,又看著他自己帶領的百餘糜暘親軍,他的臉上流露出從容的神色。
六百戰場精銳,這股力量參與進抓捕鄧賢的行動中,足以保證行動的萬無一失。
在集齊六百精銳後,法邈並沒有耽擱時間,他馬上與丁封一同率領著六百精銳朝著鄧賢的府邸走去。
六百虎賁快速奔跑在街道上的舉動,引起了街道上的一陣陣慌亂。
而在一陣陣慌亂過後,六百虎賁經過的街道上頓時傳播起各種充滿心驚的疑慮。
這是誰想不開,招惹州牧了?
儘管法邈與丁封的行動很快,但是當他們領軍衝進鄧賢的府邸控制住鄧賢的一眾家人後,他們並沒有發現鄧賢的身影。
就在法邈懷疑訊息提前走漏的時候,丁封從鄧賢的家人嘴中撬出了鄧賢的去向。
徵北將軍府!
在得知鄧賢的去向後,法邈與丁封對視一眼後,他們留下部分士卒看守鄧賢的家人。
然後他們便帶著剩餘的五百餘虎賁,轉道快速前往徵北將軍府。
就算鄧賢在徵北將軍府又如何?
牧伯鈞命一出,誰也保不住鄧賢。
...
就在法邈與丁封領軍快速逼近徵北將軍府之時,鄧賢正坐在吳懿的身前臉帶諂媚的獻上一箱箱珠寶。
鄧賢離開府邸的時間並不長,他是剛剛到達吳懿府中的。
由於法邈等人保密的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時間較短,所以鄧賢暫時還不知道城外的大營中發生了何事。
他都不知道他的那些生意夥伴,已然被糜暘一鍋端。
在這種情況下,鄧賢現在滿腦子的想法都是怎麼討好他眼前的這個男人。
鄧賢既是吳懿的門生,又是吳懿的舊部,可以說吳懿就是鄧賢最大,最牢靠的政治資源。
鄧賢是個很油滑的人,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都是靠吳懿的舉薦。
所以他在得知吳懿昨晚被糜暘收走兵權後,他便馬上帶著一箱箱珠寶上門來拜訪吳懿。
在吳懿失意的時候,他上門來獻好,才更能體現他的忠誠,並且能更加獲得吳懿的看重。
果不出鄧賢所料,看著鄧賢帶來的一箱箱珠寶,吳懿雖對財帛之物不太在意,但他卻對鄧賢的這副忠心感到開心。
要想不斷在大漢的政治格局中佔據要位,除去上面要有人扶持外,底下也要有鄧賢這樣的部下堅定的支援他。
一日中都鬱結於心的吳懿,在鄧賢面前流露出笑意。
這樣忠誠的舊部,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忠誠的舊部,也才沒枉費他往日對他的提拔。
在對鄧賢滿意之下,吳懿下意識地忽略了一件事:
鄧賢僅僅身為一軍正,從哪裡來的這麼多財帛之物。
或許吳懿心中有所猜測,但他卻不在意。
吳懿先讓下人收下鄧賢送來的禮物,然後他臉帶笑意地問起鄧賢這段時間來的生活。
在吳懿的詢問下,鄧賢一臉恭敬的一一回答。
並且在他的回答中,他還時不時的在言語中吹捧吳懿而貶低糜暘。
“彼雖為州牧,然將軍乃國母親兄,身份何等尊貴。
今日姑且讓彼一時得意,來日誰知彼不會有為將軍臣下之日乎。”
當鄧賢說出這句寬慰的話後,被撩中內心的吳懿不禁大笑起來。
吳懿笑著為身前的鄧賢主動添酒,從吳懿的這個舉動就足以看出,他對鄧賢的這句話有多滿意。
可是在吳懿與鄧賢這兩位主僕的相處氣氛十分融洽之時,吳班卻一臉沉重的快速衝進會客廳中。
心情才剛剛好轉的吳懿,見到吳班一臉沉重的神色,他頓時覺得十分晦氣。
再加上吳班的舉動頗為毛躁,這讓一向重視禮節的吳懿更加不喜。
就在吳懿要開口斥責吳班之時,他從吳班的口中得知了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訊息。
吳班在看了一眼在座的鄧賢后,他馬上對著吳懿言道:“法邈派兵將鄧軍正的家人都抓起來了!”
法邈率兵抓捕鄧賢家人乃是光天化日下做的事,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一些就住在鄧賢附近與吳懿交好的官員,在知道這件事後馬上派出親信來告知吳懿。
從他們得到的訊息中,他們知道法邈領軍下一步前往的正是吳懿的府邸。
而由於那些官員派出的親信人數少,所以他們比法邈先一步到達吳懿府中。
在聽到這個訊息後,吳懿還只是出乎意料。
可是鄧賢卻像一隻被踩中尾巴的野貓一般,瞬間從地上跳起,語氣中帶著十足的驚慌與擔憂問吳班道:
“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他剛才從府中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呀。
怎麼回事?
吳班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鄧賢,他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還想問你!
他立馬反問鄧賢道:“你到底犯下何等罪行,現在法邈正領軍前來此處捉拿你。”
吳班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質疑。
就算他因為立場不同看不慣糜暘。
但是他也知道以糜暘的為人、身份,若不是鄧賢犯下大罪的話,糜暘根本不會派法邈前來抓捕他。
特別是現在吳班知道法邈正領軍朝著他的府邸而來,這更讓吳班感覺到不滿。
這對他吳氏根本就算是一場無妄之災。
而鄧賢在聽到法邈正率兵前來此處時,他嚇得差點跌倒在地,臉上的恐懼愈發濃厚。
吳班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難道他自己會不知道嗎?
他現在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犯的罪行東窗事發了。
就連吳懿在得知這件事後,他的臉上也浮現了凝重之色。
他如吳班一般用懷疑的目光看向鄧賢。
見他的兩位主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驚慌不已的鄧賢知道他的事瞞不住了。
況且現在能保住他的,就只有眼前的吳氏兄弟了。
於是鄧賢跪倒在地,哭著將他所做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講給了身前的吳氏兄弟聽。
等吳懿與吳班聽完鄧賢的哭語後,吳懿嚇得一下子站起身來。
與軍中將校同流合汙吃空餉,並且將虧空下的糧草賣給城中的世家大族,這兩件事任何一件都是足以殺頭的罪行。
怪不得,鄧賢今日能帶來如此多的財帛之物。
吳懿有猜測到鄧賢貪汙,但他沒想到鄧賢膽子這麼大,貪汙的是糧草!
見吳懿嚇得站起身,鄧賢的哭聲更大,他不斷對著吳懿叩頭,希望吳懿能救他一命。
鄧賢淒厲的哭聲不斷飄蕩在大廳中,這讓吳班更加厭煩的同時,亦讓吳懿感受到十分棘手。
可是他又不能不救!
誰都知道鄧賢是他的舊部心腹,誰都知道鄧賢往日中對他忠心耿耿。
若是他今日對鄧賢的哭求置之不理的話,那麼以後還有誰會跟隨他?
而若是沒有一眾爪牙的跟隨,以後就算他到達那個高位,又怎麼能坐的穩呢?
善於權衡利弊的吳懿,幾乎是頃刻間就在心中做出決斷。
吳班雖然沒有吳懿那麼深的城府,但吳懿心中的這個考量他還是知道的,所以他湊上前對著吳懿建言道:
“不如趁法邈計程車卒還未到來前,放鄧賢逃走?”
聽到吳班的這個建議,吳懿差點沒一巴掌甩過去。
吳懿手指著跪地的鄧賢對著吳班怒斥道:“他現在是戴罪之身,況且現在有許多人已經知道他在我的府中。
若法邈領軍到來時,發現鄧賢不在府中,法邈會怎麼看待我們,世人又會怎麼看待我們?
我們的清名還要不要了!”
吳懿的怒斥嚇得吳班趕緊縮回腦袋。
在怒斥完吳班後,吳懿焦急地在大廳中來回踱步,幾息之後,善於做利益交換的吳懿在心中浮現一個想法。
吳懿對著鄧賢言道:“我或許可保你一命,但你的家財,職務定然保不住,這種結果你可願接受。”
聽見吳懿有辦法保住他的命,鄧賢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他連忙用不斷叩頭回應著吳懿。
見鄧賢願意接受他這個安排,吳懿當即吐出一口氣說道:“那接下來你就一切都聽我的。”
對於吳懿的這個要求,鄧賢更是忙不迭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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