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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上百支火箭朝著己方大陣急速射來之時,上千魏軍並未感到慌亂。
他們可是訓練有素,有著豐富對陣經驗的大魏天兵。
上千魏軍中的將官,幾乎是第一時間喊出了指令。
而當那些聲指令傳遍上千魏軍的方陣後,上千位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魏軍,紛紛舉起手中的盾牌架在頭頂。
這上千魏軍堅信,有著生牛皮包裹的盾牌,能為他們輕易擋下這從天而降的火焰。
看到這一幕的郭淮及一眾魏將,也是這麼堅信的。
待上百支稀鬆的火箭落入上千魏軍的方陣中時,只有一部分射在了魏軍手中高舉的盾牌上。
而那些火箭在觸及到魏軍手中盾牌的時候,頃刻間像無力的風箏一般,徑直地朝著地上掉落而去。
本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一切都沒有超出魏軍一方的預料。
可惜的是,一個致命的意外,即將席捲至這上千魏軍身上。
在那上百支火箭之中,有不少因為準度問題,直接越過魏軍盾牆的間隙,落在了地面上。
按照常理來說,當帶著火焰的箭頭觸地之時,箭頭上的火焰不用多久就會自動熄滅。
畢竟這時代提取火油的技術還十分落後,純度不高的火油易燃性算不上太好。
可當那本應即將要消失的火苗觸碰到流遍魏軍腳下的石脂後,一種令所有魏軍都沒想到的鉅變發生了。
石油遇到火,會發生什麼事呢?
幾乎是一瞬間,許多股宛若從地獄中冒出的大火,在一眾魏軍的腳下升騰而起。
這一幕,超出了所有魏軍的認知。
因此當許多股大火在地上突然猛烈的燃起,並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身上攀延而上時,許多魏軍還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接下來他們身上傳來的劇痛感,讓這上千魏軍一下子就都恢復了理智。
在恢復理智之後,許多魏軍依靠求生的本能,開始朝著山道四周逃散。
有些跑得快的魏軍率先逃離烈火蔓延的中心,然後他們便快速的倒在地上不斷翻滾,想以此滅掉身上不斷洶湧的大火。
可惜的是,這個辦法對由石油引起的烈火併不適用。
在剛才漢軍投擲的瓶瓶罐罐在地上迸裂之後,不可避免的在場的大部分魏軍身上,都沾染了一些石油。
儘管只有一些,但這也足夠了。
許多在地上翻滾的魏軍發現,他們的翻滾不僅沒讓身上的火焰熄滅,相反的因為身遭空氣的不斷翻動,更加助燃了身上的火焰。
不需要多久,只是幾息之後,愈發猛烈的大火,頃刻間就將那些魏軍全部包裹。
滋滋作響聲配上無數魏軍的哀嚎聲,不斷在幽深的固山山道中響起。
除去這令人頭皮發麻的響聲之外,一陣陣燒焦味也在微風的吹拂下,朝著四周飄散開來。
當一陣陣燒焦味飄蕩至漢魏兩軍的鼻中時,許多人的身體很自然地有了反胃的反應。
那被燒焦的,不是獸肉,而是一具具活生生的人呀!
而這一切,在旁人的眼中,卻幾乎只是發生在一瞬之間。
上一瞬,魏軍還雄赳赳氣昂昂要勇奪漢軍大營。
這一刻,魏軍便如一支支烤雞一般,在無邊的烈火中不斷煎熬。
由於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並且也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郭淮在看到這一切後,他整個人是顯得有些呆滯的。
那黑乎乎的膏狀物,到底是什麼?
郭淮的心中第一次浮現起了懼怕的情緒。
因為心中的懼怕,郭淮沒有注意的是,不知何時之間,他手中的鼓槌因為他的渾身失力而重重地跌落在地。
當沉重的鼓槌落在郭淮腳下的檯面上後,發出了一陣沉重的悶響。
這悶響就像是魏軍此刻的哀歌一般,不斷侵襲著巢車上其他大將的內心。
郭淮都感到害怕的東西,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怕?
本來他們今日與郭淮一同聚集在巢車上,是為了觀賞己方虎士如何英勇。
但現在卻變成了他們在觀看己方兒郎,怎麼被肆虐的烈火侵襲。
這何其可悲,又何其痛心!
不過郭淮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是巢車上的魏將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他見到在固山谷道之中,還有不少魏軍在烈火中求救,他當機立斷的下達了一個命令:
“救,用水去救!”
哪怕要耗費無數的水,也要用水為倖存的魏軍,澆出一條逃生的通道來!
因為此刻山道中的魏軍,可都是精銳的正兵呀。
郭淮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下方,得到了郭淮的命令之後,立即就有將校指揮著輔兵推運著一輛輛裝滿水的車前往山道之中。
郭淮的大營居住著將近十萬人,他大營內的水資源儲備當然十分豐富。
只是當一輛輛裝載著水桶的車,進入山道之中後,前進的輔兵很快就發現,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再繼續前進。
到了這時,洶湧的烈火幾乎將方才上千魏軍所處的地域都徹底包裹起來。
沸騰的火光,將本來幽深的山道,照耀的明亮異常。
同樣的,山道這一刻也顯得十分燥熱。
就好像天上的烈日,落入了這處山道中一般。
這樣險惡的環境,哪裡是人能夠涉及的?
沒有辦法之下,指揮輔兵的校尉只能讓輔兵先將水倒在這外圍。
校尉想的是,等外圍的火被水澆滅了,他在指揮輔兵推運著水車步步深入。
只是讓校尉沒想到的是,當大量的水傾倒在那地面的火焰上時,那些火焰不僅沒有熄滅,反而就像得到了助力一般,燒的愈發旺盛起來!
水火相剋,這幾乎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以往無論火焰再如何洶湧,只要有大量的水,那麼總能澆滅。
可現在呢?
他帶來的水沒澆滅火也就罷了,反而還會助長火勢,這足夠毀滅三觀的一幕,讓校尉的心態直接炸了。
當世人遇到用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時,通常就會往鬼神方面想。
這時這名校尉就覺得,他面前的這火不是凡間之火,乃是天神釋放的。
想到此,校尉心中的恐懼侵襲了他的理智,他想都沒想,便拋下一眾輔兵朝著後方大營跑去。
當這位校尉逃離之後,輔兵沒有了人控制,也都一鬨而散,不要命的一般朝著後方逃散而去。
於是乎不久之後,郭淮為拯救他正兵的一條辦法,便徹底宣告失敗。
不用校尉回稟,高立在巢車之上的郭淮,就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不止他看到了,他身後的一眾魏將也看到了。
看到這一幕後,巢車上的大部分人都浮現了與那名魏軍校尉心中一般的想法。
難道上天還未拋棄漢室,漢軍真的得到了天神的相助?
這個想法一浮現在心中,許多魏軍就不禁嚇了一跳。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他們?
這一刻,山道中的魏軍身體上在遭受著烈火的侵襲。
而巢車上的這些魏將們,心中也好似亦出現了一股野火,正在不斷煎熬著他們的內心。
郭淮很快地就察覺到了諸位魏將的異常。
以己度人,郭淮便猜出了這時這些魏將心中的想法。
上天依然站在漢室一邊?
郭淮對這個想法,根本就不相信。
若真是如此的話,當年先帝稱王,今上稱帝之時,上天怎麼不降下一道天雷,直接劈死他們?
若天下間真有俯瞰生靈的鬼神的話,那上千年來,華夏戰亂不斷,死傷的百姓無數,怎麼不見他們出手穩定時局?
子不語怪力亂神,既然聖人都不迷信鬼神之說,那身為儒家子弟的郭淮,又豈會輕信?
郭淮只信奉人道!
郭淮知道之所以今日會發生這種種怪異的情況,原因並不在於虛無縹緲的鬼神之上,在於那他從未見過的膏狀物上。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真有一種他沒見過的易燃物,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只是部下的情緒也需要安撫,不然任由他們胡思亂想的話,大軍的軍心都會因此受到影響。
“若漢軍真有神助,馬超又何須冒著天大的威脅,守著這固山要道?
直接以鬼神之力,消滅我軍,不才正常嗎?”
當郭淮的話傳遍巢車上之後,巢車上的魏將皆被郭淮的話點醒。
這個道理很簡單,只是方才一眾魏將由於內心恐慌當局者迷,所以沒想到這一點。
現在當有人點醒他們之後,他們也盡皆驅散了心中的恐慌。
等恢復冷靜之後,很快就有魏將上前詢問郭淮,他們下一步該如何做。
如何做?
聽到這個詢問,郭淮的心中就冒出一股無名之火。
還能怎麼做,這時候不退兵,難道繼續派正兵進去送死嗎?
郭淮看著遠處那一處隱隱被烈焰燒的有些扭曲感的地域,他知道那片地域中的上千魏軍是救不回來了的。
在知道這一點之後,郭淮果斷下達了鳴金收兵的命令。
既然救不回,那郭淮就不會再浪費一絲有生力量去救。
只是在下達命令之後,郭大將軍的心中,還是不可避免的浮現了心痛,憤怒的情緒。
連漢軍的營牆都未碰到,便損失了上千位正兵。
這種損失不可謂不大。
最重要的是,這種損失是一種強有力的證明,證明馬超破了他設下的兩難之局了。
馬孟起,還真有你的!
當魏軍大營中鳴金收兵後,來自郭淮的另一個命令,也在不久後傳遍了全軍。
全軍後退三里!
誰知道那詭異的妖火,會不會藉助著風勢,一路燒到己方大營處呢?
在未查清那膏狀詭異物的來歷之前,小心為上總是沒錯的。
馬超站在營牆上,用平靜的眼神,看著上千魏軍就那麼哀嚎著被連綿大火不斷吞噬。
不久之後,上千魏軍的哀嚎聲,便漸漸停止。
如此烈焰之下,上千魏軍斷難有一人存活。
僅僅一戰便輕而易舉覆滅上千魏軍,這樣的戰果算的上斐然。
可是馬超眼中卻並沒有欣喜的神色,當然他也不像郭淮那般,內心有著惋惜與痛心。
畢竟被烈火吞噬的,盡皆是他的敵人。
這一刻馬超想起了,昨日也在那片地域中喪生的許多魏軍輔兵。
不同身份,卻在同一處地方,得到了一樣的下場。
仔細想想,還頗有些諷刺。
剛才他讓漢軍所拋擲出的膏狀物,在涼州一些地方,叫做石脂。
石脂是天地間的自然造物,它們會浮上水面上,並十分易燃。
涼州一些地方的人,經常採用石脂當做簡易的照明物。
只是由於石脂不易採集,所以涼州中知道此物的人很少。
哪怕馬超的家族聚居在涼州數百年,在涼州的勢力根深蒂固,但他也是在一次極偶然的情況下,聽聞了此物。
當年的馬超心性未定,聽聞之後覺得此物頗為神奇,便命人去採集了些。
沒想到今日卻派上了大用場。
不過是馬岱建議他將石脂當做火油使用,若沒有馬岱的提醒,他也不會取得今日的勝利。
想到此,馬超打算寫一封戰報上呈糜暘,將馬岱在這一戰的表現告知給糜暘。
若馬岱能得到糜暘的賞識,將來馬岱在大漢之中,就算有了個穩固的靠山。
當然要想提及馬岱的功勞,石脂一物的存在也得向糜暘提及。
畢竟若不是親眼所見,馬超也無法相信,石脂遇上明火會產生那麼大的威力。
不過馬超覺得糜暘應該不會對石脂這種物品感興趣,糜暘作為名門之後,對這些奇淫技巧應該是不待見的才是。
在看到魏軍再無其他異動之後,馬超便讓馬岱繼續留守在營牆上,然後他自己便走下了營牆。
營牆上的梁州軍用崇拜的眼神目送著馬超離開。
剛剛是馬超帶領他們,再一次取得了勝利。
連續兩次的勝利,足夠讓馬超在一眾梁州軍心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威望。
可等馬超剛剛回到自身大帳中後,他便得到了一個不算好的訊息。
糜暘的使者到了。
之所以馬超會覺得糜暘使者的到來不是件好事,乃是因為他知道糜暘若無事是不會派遣使者到來的。
特別是他未彙報任何戰況的情況下。
糜暘使者的突然到來,肯定是因為他率軍進入武都郡的舉動,被張嶷上奏給糜暘了。
糜暘會贊同他的舉動嗎?
馬超並沒有信心。
畢竟親疏有別,張嶷是糜暘的心腹,糜暘肯定情感上更加相信張嶷的話。
若是糜暘因為張嶷的上奏,而對他心生嫌隙的話.
在重重擔憂之下,馬超召見了糜暘的使者。
使者是呂乂。
嗯,呂乂是以往糜暘麾下,最看不起馬超的人之一。
看到是呂乂這個方正君子到來,馬超心中的擔憂愈盛。
他的過往,幾乎讓他成為天下間所有君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糜暘的態度,似乎顯而易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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