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硬體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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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中肯定有鐵匠。

鐵匠還是比較繁忙的工作，需要做的事太多。

主要是打造、修補各種器械，閒了就打造各種武器、盔甲，反正不會讓你閒著。

也閒不了，幾十個鐵匠伺候一支大軍，要忙的事太多。

周小舟找到匠作營時，只見一片繁忙，到處都是敲敲打打之聲，爐火熱浪滾滾，很多人大冷的天也光著膀子，揮汗如雨。

在火爐邊勞作，冷天還挺舒服。

但累。

一臺爐子通常需要三個人操作，一個鼓風、一個大錘、一個小錘。

爐火需要加熱到把鐵水融化，就需要不斷的拉動鼓風機，持續拉一兩個時辰，能把人手臂拉到毫無知覺。

鐵水融化到灌入模具之中，待到稍稍冷卻凝固，就要捶打了，屬於精加工。

掄大錘的出苦力，掄小錘的出技術。

他這一身衣服足以表明他的身份不一般，走進來晃盪，也沒有人攔。

看了一圈後，倒是發現了一個閒著的爐臺，沒有人操作，馬上走了過去。

《神鑄》已經被他反反覆覆翻閱過好幾回，又研究過《萬陣圖》，早就想在家裡整個爐子試試手了。但修煉上實在太忙，在家裡打鐵也太吵鬧，一直沒有試手的機會。

這裡什麼都有，省得他費勁整個爐子。

僅僅是弄一個專業的爐臺就很麻煩，何況他只是一個半吊子，才當過兩三天鐵匠鋪學徒，一切僅限於紙上談兵。

紙上談兵的時候，覺得理所當然，順理成章，但到了現實中，總會這裡出現問題，那裡出現毛病，很難達到理想的狀態。

僅僅是整一個爐臺就老費勁了。

還是撿現成的好。

“這個爐臺，本····本····本榜眼能借用一下嗎？”

他揚聲問附近的人。

不少人看了他一眼，沒搭理。

你這樣的人還會打鐵？

逗我玩呢。

折騰的一塌糊塗怎麼辦？

爐臺確實是不能隨便動的，外行人一通折騰下來，能把爐臺徹底毀了。

甚至會炸爐。

倒是一個在敲敲打打著什麼的少年人，丟下手裡的活走過來，問：“何事？”

周小舟反問：“這爐臺你的？”

這少年年紀比他還要小點，一臉稚嫩，說：“我師父閃到腰了，在休養中，暫時閒著。”

周小舟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本官能借用嗎？”

少年也看不出他這身衣服代表什麼，雖然破了好幾個口子，穿得起這樣的衣服，看著就是身份高貴之人，有些怵，說：“得問我師父。”

周小舟自然懶得去問，說：“此爐臺並非你傢俬人所有，既然沒人使用，本官自然可以暫時借用，只是暫時借用。

你去暖暖爐子唄？”

“不行，沒有我師父同意，誰也不能隨便亂動，師父會生氣的。”

少年扭頭就跑去找他師父。

雖說這爐臺是公有的物品，但匠師都是有脾氣的人，不尊重他們，可能甩手不幹。就算硬留，人家出工不出力，也等於廢了。

一個用熟了的工作臺，比較有感覺，一旦被別人胡亂動過，這裡弄出一個坑那裡折騰出一個窪的，會感覺很不好，甚至會激怒匠師。

一個好的匠師很難請到，屬於高薪人才，相當於····

硬體工程師。

好不容易有個試手的機會，周小舟自然不想放棄，管他師父會不會生氣呢。

但少年跑了，他只能親自暖爐子。

一個冷了的爐臺，不能上來就用猛火，需要慢慢把爐子暖起來。

打鐵看似很糙，其實都是精細活，每一步都很有講究，甚至缺一不可，常常差之毫釐而導致謬以千里。

比如，想把鐵融化，外行人只會把爐子燒個窟窿，爐裡的鐵還是冷的。

正常的鐵化成液態需要一千度以上，煉成鋼需要一千五六百度以上，才能分離其中的一些雜質，攪拌各種礦物質，中和比例，達到灌入模具的要求。

比例中和成怎樣，又沒有儀器可以檢測，全靠匠師的經驗。

如果敲打起來易斷易折，就要重新回爐，重新新增其他東西進去，不斷嘗試，達到堅韌不易折的程度。

往往要反覆回爐很多次，才能完成一件合格的作品。

一次就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每塊礦石富含的礦物質比例都是不一樣的，需要靠經驗和運氣新增，才能達到比較好的效果。

《神鑄》倒是記載的比較精細，但一切也僅僅停留在理論上，需要周小舟親自動手嘗試。

而且，想打造出法器，就要刻入相應的陣法。

刻入陣法不是用筆刻，而是用錘子敲。

錘子敲擊的力度、位置、距離、間隔等等，都不能差之絲毫。

敲錯一次，也就白折騰了，無法成陣，需要回爐重來。

工藝非常精細，難度相當的高。

所以法器才很難打造的出來，能達到煉器師標準的匠師很少。

就算正牌的煉器師，想要打造一件法器也很難，不斷的失敗，幾年可能都打不出一件。

這麼高難度的精細活，就在如此簡陋的一個爐臺上折騰，非常耗精力、體力、腦力，僅僅一個人很難操作的下來，通常需要好幾個人打下手。

打下手的人也得是業內的精英，才能互相配合得起來。

周小舟只有一個人，硬是想試試手。

也好在做過兩三天鐵匠鋪的學徒，爐臺的基本操作難不倒他，以自己對神鑄之法的理解，開始折騰。

周小舟最大的優點，可能就是有舉一反三的能力，他不會過於死板的照著別人的腳印走，只是借鑑別人的成功經驗，會有自己的一些思路，甚至常常能重新開闢出一條自己的路。

路通不通，也得不斷嘗試。

這些思路也許成功的機會不大，不斷去嘗試，也能比較接近終點，甚至能抄個近道。

一個錦衣的公子，跑到匠作營開爐，還是比較吸引眼球的事。

這是閒得蛋疼還是怎麼滴？

很多人一邊忙活，一邊投來怪異的目光。

回頭折騰出事來，就有熱鬧看了····

那個少年領著一箇中老年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大喊：“你給我住手，我師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