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唱動靈魂的顫音，無地自容的圍觀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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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海風鹹鹹的氣息”

“踩著溼溼的沙礫”

“你說人們的歸處應該回大海里”

“你問我想念會去哪裡”

“有沒有人愛你”

“世界能否不再——”

緊接著王嶽恆一段深沉說唱。

讓人們彷彿又看到了另一幅場景。

女孩行走在沙灘上，發出對命運的最後詢問——

這世間有沒有人再愛我…

隨後王嶽恆猛地轉身。

先是伸手指向洪滕邵方向，緊接著又指向全場人。

“總愛對涼薄的人扯著笑臉”

“岸上人們臉上都掛著無關”

“人間曇花一現”

“一切散為煙…”……

“轟~”

聽到這句歌聲。

被王嶽恆伸手指到的所有人心中同時一顫。

這不就是昨晚王嶽恆在微博上發出去的那句話嗎。

這句話此刻就像是一個冰冷刺刀。

狠狠刺進每個人心裡。

岸上的人，王嶽恒指的是誰？

他的動作分明是在說，在場所有人都是那個岸上的人啊！

那個女孩對這個世界抱以最大的善意。

用舞蹈和微笑對待身邊每一個人。

而周圍的看客呢？

站在岸上的人呢？

全都在面無表情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在女孩死後還妄圖看她的熱鬧。

還想去吃這口人血饅頭！

明明是冷漠的自己造成的後果，臉上掛著無關看戲。

卻還在指責不斷幫助女孩，給女孩活下去機會的王嶽恆！

這一刻。

所有人呆住了。

害死於靜姝的是海浪嗎？

是無情的大海嗎？

不。

是在她向命運問出世上誰還愛她的時候。

那些不僅沒有挽留她，甚至還用惡言惡語將她推進大海里的人啊！

哪怕是想要推拒女孩的波濤浪花，卻也抵不住兇惡人心在女孩背後的推慫。

最終她選擇了去海底尋找那份靈魂靜寂！

尤其是被王嶽恆單獨指到的洪滕邵。

在王嶽恆歌聲出口的一剎那。

頭頂更是瞬間一陣發麻。

就好像自己才是害死於靜姝的那個罪惡兇手。

與王嶽恆對視的一剎那。

洪滕邵甚至覺得自己身形彷彿都變得矮小了許多。

忍不住縮了下身子，想要躲過這充滿殺意的冰冷注視。

……

“悲傷不是三言兩語”

“就能感同身受”

“眼淚沒有聲音”

“但我想抱緊你”……

隨後王嶽恆重新迴歸說唱，就好像在和聽歌的抑鬱人們對話。

用語言歌聲安撫著對方。

瞬間變得充滿溫暖的歌聲，使得現場和螢幕前抑鬱患者聽眾心中驟然一暖。

“你是重要的存在”

“是某人的星星”

“當你孤身獨行”

“當你說被愛不過是僥倖”

“孩子請你別忘記”

“曾有溫暖的聲音呼喚你的姓名”

“你問我路會通往哪裡”

“路通往我等你——”

“噗通~”

聽到這段恍如灑入靈魂陽光的說唱。

房間裡剛剛燃起炭盆的女孩猛地跌坐在地。

“嗚嗚…”

本想輕生的女孩雙手抱著膝蓋埋頭哭嚎起來。

這一刻，她終於看到了能聽懂自己心聲的人。

這一刻，她終於聽到了有人專門為自己發出的吶喊鼓勵。

如果不是感到無比痛苦孤單不被理解，她又怎會願意投進那無盡的黑暗。

原本被無數次淚水打溼涼透的內心。

此時彷彿受到了遙遠而又觸手可及的篝火溫暖照耀。

螢幕裡的歌手用歌聲，發出天籟般的呼喊與召喚。

歸途不是孤獨冰冷的大海，這世界上還會有愛自己的人存在。

還有人在惦記著像自己這樣的人啊！

女孩緩緩起身，來到窗前。

靜靜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道路，她曾無數幻想過從這裡跳下去。

此刻，在王嶽恆歌聲的薰陶下，一切彷彿又沒有那麼冰冷了。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

“躲著人群”

“溜進海底~”

“有光正在找你”

“它想溫暖你~”

“它說你聽~你聽~”

“有人喚你回去~”

唱到這段。

王嶽恆彷彿看到了寂冷月光下獨自在海邊舞蹈的於靜姝。

那個耐心拍完每一個MV鏡頭的女孩。

那個在現場小心翼翼和每個人說謝謝的女孩。

那個生怕自己影響到其他人，靜靜躲到角落的女孩。

此刻完成人生最後一場獨舞后，扭頭朝自己嫣然一笑，轉身縱然離去。

舞臺上的王嶽恆伸手想要去抓住對方手臂。

最終卻只看到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

淚水模糊了王嶽恆的雙眼。

舞臺上的點點繁華燈光，在霧化的淚水中。

綻放四散的光芒幻化成黑暗天空中的顆顆寒星。

伴隨冷漠月光靜靜照耀著女孩的決絕消失。

……

“總愛對涼薄的人扯著笑臉”

“岸上人們臉上都掛著明暗~”

“人間歲歲年年”

“誰敢說如煙~”……

唱著唱著。

兩行淚水不知不覺從王嶽恆臉頰滑落。

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恨那些涼薄無情的路人。

現場螢幕上。

王嶽恆落淚的一幕也映到每一個觀眾瞳孔之中。

原本還在等他澄清的觀眾們。

心中一陣懊悔內疚湧起。

對啊。

明明是做了正確事情的人，為什麼要站出來澄清呢？

他做錯了什麼？他只是邀請那個女孩跳了支舞。

那個女孩又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被人惡語相向還要被人看戲？

……

“來不及~來不及~”

“你曾笑著哭泣~”

王嶽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哪怕擁有頂級歌喉的他，依舊在巨大悲情情緒力的影響下。

發出一絲顫音。

“嗡~”

伴隨王嶽恆突然拔高的曲調，現場所有人腦海再度一陣嗡鳴。

聽著舞臺上少年帶有顫音宛如哭泣的歌聲。

一股惆悵再也抑制不住爆發出來。

“來不及~”

“來不及~”

“也要唱給你聽”

“春日雨”

“夏蟬鳴”

“明天是個好天氣”

“秋風起雪花輕”

“海底看不見四季…”……

猛然爆發的王嶽恆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吶喊。

想要用帶有顫音的歌聲最後挽留奔向大海的女孩。

想要召喚那些放棄生命的靈魂從海邊離開。

伴隨他絕望顫抖的呼喊，臺下的觀眾們終於無法忍住。

“嗚嗚…”

“對不起…”

積蓄已滿的淚水噴湧而出。

鏡頭前無數人低頭抹著淚水，心中不斷迴盪著王嶽恆歌聲的顫音。

孰對孰錯，孰是孰非。

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頃刻了然。

這一刻。

王嶽恆對自己的澄清，對於靜姝的召喚。

對人世冷漠的怒吼斥責。

令他們終生難忘銘刻心底。

“我們，真該死啊……”

看著舞臺上爆發出靈魂吶喊的王嶽恆。

那些還試圖等著他澄清道歉的人們，淚如雨下。

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