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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新兵們開眼的不是槍聲原來那麼刺耳,更令人震撼的是對狙擊手直觀的認識。
李正第一次發現,原來狙擊手打的靶子不光是電視裡常看見的那種人形靶。
還有很多奇奇怪怪,自己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靶子。
也難怪李正不清楚,因為整個選拔一共14個專案,所採用的靶子最大的目標直徑為30cm,最小的則只有5mm!
射擊距離則在100~1000m之間,因此要求狙擊武器的精準度必須在0.3密位之內,而且射手必須精準判定風速,並能夠保持穩定精準的射擊動作,否則無法高精度實施射擊。
所以新兵蛋們哪怕將脖子伸得再長,也看不清遠距離那些形態各異的人形靶、碟靶、圓靶還有國際通用的波佩爾靶。
李正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今天過來觀摩的是最後一輪的比賽,真正的較量從昨天就已經開始。
之所以今天猛虎團組織大家過來觀摩,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目前,猛虎團派出由侯軍和張澳組成的狙擊小組在前面的十個專案考核中成績進入了前三甲,排在第二名。
這次選拔名額一共六人,也就是說,如果侯軍今年發揮穩定,能夠保持這個優勢,出國比賽是鐵板上釘釘了。
猛虎團的老兵也好,班長副班長也好,都認識侯軍。
而且都敬佩侯軍。
部隊就這樣,尤其是作戰部隊,你軍事厲害,誰見了你都敬你三分。
你訓練拉稀,軍事拉胯,你就算長成人民幣那樣別人在心底裡還是瞧不上你。
嗶——
隨著一聲哨向,現場指揮員吹響了哨子。
“各單位的選手都回到預備出發地點,按照原定安排的順序,兩組一輪進行科目考核,馬上執行!”
很快,集訓隊的隊長上前組織列隊,將參賽的四十人全部帶到了局裡射擊地線大約三十米外的一塊草皮上坐下。
負責發彈的調理員開啟一箱箱專用狙擊彈,將子彈分發到每一個狙擊手的手中。
這些子彈黃澄澄的,閃亮奪目,一看就知道是純銅製作,好貨!
張澳低聲對旁邊的老班長侯軍說:“候班長,鍾睿和我們分在一輪裡。”
侯軍看都不往那邊看一眼,白眼一翻:“那又怎樣?”
張澳說:“他的確很厲害。”
侯軍不說話。
因為現在鍾睿以第一名的成績稍微領先其他小組,位列第一。
看到侯軍不吭聲,張澳連忙補充道:“當年還是老班長您教得好呀,可惜……”
這是在拍侯軍馬屁,張澳也是四連的人,同樣是狙擊班出來的,師傅和鍾睿一樣是侯軍。
他知道侯軍對鍾睿一向有心結,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張澳心裡也有小九九。
說到底就是擔心侯軍因為鍾睿而導致情緒上產生不穩定,從而影響成績。
侯軍帶了那麼多年兵,自己當兵也當成了老油條,中士張澳那點話裡的意思他豈能不知?
“你放心!”侯軍說:“我才不會因為他亂了陣腳。”
張澳的心略略放下一點,鬆了口氣說:“剛才我看你閉著眼睛一句不吭,我以為你因為他生氣呢。老班長,告訴你個事,鍾睿剛才朝你這邊看了12次,偷偷看,沒敢上來跟你打招呼。”
“哼!”侯軍噴了個鼻音:“集訓那麼多天,他又不是第一次想跟我說話,這是最後一天了,明天咱們集訓就散了,我就要忍住,當年他走的時候我就說了,你去特種大隊,那就別認我這個班長,以後見了我也別跟我說話。他當初選了選擇,我也做了選擇。老子說到做到!”
張澳徹底放心了:“哎呀,老班長,這我可就放心了,之前看到你一直皺著眉頭在那裡閉目養神,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鍾睿呢!”
“狗屁!”侯軍說:“我是狙擊手,你覺得我會因為這點屁事影響到我自己?”
張澳趕緊笑道:“當然不會!”
侯軍突然眉頭又皺了起來,表情有些扭曲。
張澳忙問:“咋了?”
侯軍深呼吸一次,吐納了一下,緩緩道:“媽的!老子估計是早上吃壞肚子了,狗日的炊事班包子生的又沒跟我說……這會兒我的腸子有點兒動靜……”
早上的時候,侯軍自己提早起床去洗了臉刷了牙,還沒吹起床號,他自己百無聊賴跑到炊事班去看人家今天做啥伙食去了。
尖子集訓的伙食一向是按照最高伙食標準來的,自然是天天好吃好喝伺候著這幫狙擊手。
何況侯軍是E師教導隊的常客,常年集訓都有他,當兵前三年是來參加集訓的隊員,之後就是被抽調來的教官,跟每一個兵每一個軍官都熟絡到像家人一樣。
結果進了炊事班就聞到了香味,看到別人在做早點,他打了招呼過去就把目光黏在蒸籠上。
開啟一看,裡頭是白花花的包子,鼻子湊過去一聞,以他當了將近九年兵的經驗,立即問出是韭菜肉餡。
這可是侯軍的最愛。
老兵嘛,就那德行,大錯絕對不犯,小錯偶爾不斷。
壞習慣是一樣的,侯軍也沒問人家同不同意,伸手抓了一個趁著熱乎就塞進嘴裡,吃得那一個滿嘴流油齒頰留香。
等吃了兩個,炊事班長這才過來攔住他。
“老侯你幹嘛?”
炊事班長也是個上士,兵齡還比侯軍長一年。
“你個兵油子,又來偷吃的?!”
“偷?!”侯軍摸著嘴角的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哪那麼小題大做的,這些年我又不是第一次提前來你們這裡拿包子吃了,大驚小怪啥嘛!”
炊事班長嘆了口氣,看看蒸籠裡的包子,又看看滿不在乎的侯軍,說:“不是我不讓你吃那一兩個,問題是,這包子還沒熟透。”
他瞥了瞥牆上的電子鐘。
“就放進去才七分鐘,你丫也不怕吃得竄稀?!”
侯軍當時壓根兒沒放心上,說老班長您這是瞎子端著雞蛋過獨木橋了!
炊事班長問他:“侯軍你這話啥意思?”
侯軍說:“瞎操心唄!你不想想,咱們野戰部隊每年的野外生存白搞的?蛇蟲鼠蟻我都不怕吃,我還怕吃一生肉包子?”
說完,得意洋洋地走了。
咕嘟——
這會兒,侯軍感到自己的場子裡發出一聲悶響,就像有個不安分的蟲子在裡頭蠕動。
張澳擔心道:“我覺得咱們還是先報告申請暫停,然後去大隊部醫務室拿點藥,你吃了再說。”
“嚇!”侯軍眼一瞪:“小題大做!我估計就是想放個響屁而已!不會竄稀!放心!”
說著又往鍾睿的方向瞥了一眼。
“再說了,醫務室裡的藥也不是仙丹,吃下去它就能生效?國一時半會兒再生效,吃不吃還不是一個鳥樣?你看看,下一組就輪到我們了,咱們不能申請延遲,免得有人以為我們怕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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