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罰職、罰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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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陽上人飲了一口靈茶，接著朝方鑑道：“你身為司法天神，應當知道這是什麼吧？”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方鑑緩緩說道。

簡陽上人點點頭，道：“好，那你可認罪？”

方鑑稽首一禮道：“下官觸犯天律，理當認罪。”

“既如此，那本官便將你罰職六年，罰俸十年。”簡陽上人說道：“你太玄都省承務郎與天法院司法天神二職停職六年，罰補蓬萊天街巡街校尉六年，罰俸十年。”

聽到簡陽上人對方鑑的這個判處，在座的幾位天法官無不驚愕。

所謂的罰職，便是一種變相的‘貶職’，不過無權撤銷你本身的職位，只是罰你去做幾年別的職務。

比如罰一個超品仙官去做土地神，這種罰職帶有比較明顯的貶謫意味。

而蓬萊天街的巡街校尉，恰恰便只是一個九品仙官。罰俸十年，也就是十年沒有功德俸祿。但罰職這一處罰，明顯比罰俸要嚴重了許多。

在座的界清真人等人都用擔憂的目光看著方鑑，雖然不知道這位新來的院主出於什麼目的要如此‘羞辱’方鑑，但要是方鑑忍不住直接動手，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不過令眾人驚訝的是，方鑑對於這樣的處置沒有任何不滿，而是抱拳應聲道：“方鑑領罰。”

隨後簡陽上人擬了天律符詔，並對方鑑說道：“從現在開始，六年內你不得再行駛太玄都省承務郎與司法天神職權，且必須在巡街校尉任上盡職盡責，違者必加嚴懲。”

“方鑑明白，請院主放心。”方鑑淡聲說道。

簡陽上人點點頭，將天律符詔發出之後，便對方鑑道：“你自去都檢院內領罰詔，然後就去蓬萊天街報道吧。”

“是，下官告退。”方鑑起身拜辭，隨後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離開了天律殿。

方鑑離開天法院後，眾人這才回過身來，將目光投向了簡陽上人。

剛上任就處罰了方鑑，不得不說簡陽上人這第一把火燒的非常好。

而且更令眾人驚訝的是，簡陽上人怎麼知道方鑑下界找唐王的過程的？

方鑑身為司法天神，以嚴守天律而聞名，現在被簡陽上人抓住這麼一個小辮子，他是連辯解都無法辯解，除了動手這個選擇以外，就只能乖乖認罪領罰。

況且方鑑也沒有為自己辯解，至始至終都沒有辯解一句。

“望諸位同僚嚴守天律，秉公執法，以邵陵真人與鴻清真人為戒。”簡陽上人語重心長地朝在場剩下的眾位司法天神說道。

眾人聞言，立刻肅聲領命道：“多謝院主教誨，吾等必將謹記於心。”

隨後簡陽上人大手一揮，道：“爾等身上還有要職在身，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各自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簡陽上人說完，眾人立刻起身拜道：“是，下官告退。”

眾人退出天律殿，就連一向活潑的柯孟清今天都有些沉悶。

一路走到殿外廣場之上，幾人非常有默契地停下了腳步，然後抬頭相互對視起來。

但只有界清真人面無他色，依舊是面帶笑容，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許久之後，一臉冷漠的秦易真人才開口說道：“鴻清真人當初把邵陵真人以天律送進了雷澤，如今他也觸犯天律受了處罰，這就是天意吧。”

柯孟清嘆息一聲道：“話是這麼說，但總覺得現在的天法院有些不對勁，還是荀況院主好啊。”

“荀況院主才走不到一日你就這麼說，有些不好吧？”宋慈瞥了一眼柯孟清說道。

“好了好了。”資歷最老的界清真人此時開口說道：“當年荀況院主上任時也是如此，不然如何立威服眾？”

“荀況院主當年也是這樣？”柯孟清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他是找誰立的威？”

界清真人笑道：“我。”

說到這裡，界清真人笑眯眯地道：“當初荀況院主剛剛上任，我就辦砸了一件事情，正好被他拿來立威，罰我掃了十年的天律殿。”

“我們先去謝水廊。”界清真人說道。

眾人聞言微微點頭，隨後一同前往天法院東北方向的一片仙家園林之中。

界清真人領著眾人登上了謝水廊，看著前方的靜溪潺潺，流水如瀑，界清真人轉過身來，朝在場的一眾天法官們說道：“這位簡陽上人是道門出身，且是霹靂大仙的三弟子。”

眾人聞言陡然瞪大了眼睛，霹靂大仙的弟子！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劉沉香也是霹靂大仙的徒弟。

...

方鑑再一次到都檢院領了罰，天庭體系內的仙官如果不是犯了死罪或奪職下野之罪，全都是在都檢院領罰。

如果是犯了死罪，那就得去雷部受審了。

“這次可不輕啊。”都檢院院主清景真人朝方鑑道：“從四品太玄承務郎兼五品司法天神，一下子罰到蓬萊天街檔個巡街小卒，只怕有人要看你笑話了。”

方鑑接過罰詔，聞言說道：“我犯了天律，受罰是應該的。別人要笑就讓他們笑吧，我天律裡面沒有不許別人嘲笑的規定。”

“哈哈哈。”清景真人走出玉案，伸手拍了拍方鑑的肩膀道：“不怕，六年後你就又官復原職了，再說有大天尊和大主使器重，些許挫折也正好可以磨練一下自己。”

方鑑聽到這話，倒是若有所思地點頭道：“院主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自從摘取太乙玄仙道果後，道心和境界還未來得及穩固。所以最近行事有些失了偏頗，倒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磨練一下，穩固一下道心和境界。”

“太乙玄仙？！”清景真人聞言確實一驚，隨後仔細看了看方鑑，發現竟然看不透方鑑的修為。

清景真人是玄仙道行，與荀況院主一樣，所以他自然難以注意已經成為太乙玄仙的方鑑有什麼異常。

此時經過方鑑一說，他才猛然驚覺，隨即駭然道：“那天在天法院裡摘取太乙玄仙道果的人，是你？”

方鑑拱手笑道：“正是。”

“我一直以為是荀況道友...哎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啊！”清景真人看著方鑑道：“你從土地神到如今這一步還不到五十年吧？”

方鑑笑了笑，說道：“將近三十年。”

“嘶...”清景真人倒吸一口涼氣，旋即看著方鑑道：“難怪大天尊和大主使如此器重你，果然天縱之資啊。”

“院主過譽了。”方鑑擺了擺手笑道。

清景真人後退一步，目光注視方鑑片刻，隨後點頭道：“嗯，好好好，我天庭總算在後起之秀上超過了道、佛兩家，好啊。”

方鑑面對清景真人的誇讚，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在那裡搖頭笑著。

片刻之後，清景真人朝方鑑道：“你剛才說得對，這次去當個巡街校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正好藉此機會鞏固一下自己的道行和境界。”

方鑑稽首道：“如此，那下官先去蓬萊天街報道了，告辭。”

清景真人笑著問道：“四大天街你還沒有去過吧？”

方鑑點頭道：“的確還未去過。”

清景真人笑著說道：“那就去吧，好好看看，你會喜歡那裡的。”

方鑑拜辭清景真人後，便拿著罰詔從南天門外入星河之路往天河去了。

天河，也稱銀河，四大天街就坐落在煌煌天河的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