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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府,白陀天宮,天獄之外。
喝過靈茶,聊過閒天的方鑑、魯班、龐德公三人來到了天獄外面實地勘察。
與魯班的淳厚相比,龐德公則顯得很是風趣,而且身上也頗有一股大儒風采。
“我的擴建就三點要求:第一,天獄最前面要有一座殿宇,儘量高大威嚴一些。第二,天獄擴建後最少要能容納十萬人。第三,天獄內還要劃出一片廣袤的地域,在這片廣袤的地域上面要能種植靈木、仙草。”方鑑對魯班和龐德公說道。
魯班將方鑑的三點要求全部記了下來,然後朝方鑑問道:“鴻清真人,前兩點我都能理解,只是這最後一點...難道西天府還要種植靈木仙草嗎?”
龐德公在一旁說道:“也許是鴻清真人怕那些被關在天獄裡的人無聊吧。”
方鑑哈哈一笑,說道:“龐少監說的不錯,我這天獄總不能白白將他們關在裡面,總得給他們找點事做吧。”
龐德公道:“我聽說在西牛賀洲,許多修士、妖怪甚至是佛門弟子都沒有自己的洞府,因為西牛賀洲較為貧瘠,洞天福地都被那些大能者佔據著。”
方鑑點頭道:“是啊,的確是這樣的,所以我才要擴建這西天府天獄。不僅能給他們提供一個絕佳的住處,還能讓他們種植靈木仙草,陶養情操,讓他們能感受到我西天府的慈悲與溫暖。”
龐德公聽到這話,頓時肅然起敬道:“鴻清真人慈悲心腸,想必西牛賀洲的修士一定會感恩戴德的。”
“本神不敢如此奢望,只想給西牛賀洲的修士們一個能遮風避雨,交流道法,陶養情操的地方。”方鑑緩緩說道。
聽到方鑑和龐德公把一個監牢說得這麼高尚,魯班有些忍不住地道:“聽二位的意思,西牛賀洲修士最好的出路就是坐牢?”
“欸!”方鑑一拍手道:“魯少監這話說的很有水平,本神很喜歡。”
“有道理,有道理。”龐德公也不住一臉認真地地點頭說道。
然後三人又繞著天獄轉了一圈,等回到鴻德殿的時候,魯班已經把整個擴建的圖紙繪製好了。
“這麼快?”當接過魯班遞過來的圖紙的時候,方鑑看著那無比複雜的圖紙一臉驚愕地道。
隨後他又朝魯班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魯班真人啊!果然名不虛傳。”說完,方鑑便將圖紙遞迴給了魯班道:“就按照圖紙修建吧。”
但魯班則更為吃驚,他一臉驚訝地看著方鑑道:“鴻清真人,你這麼快就把圖紙看完了?”他分明看到方鑑只瞟了一眼啊。
果然是鴻清真人啊,難怪會得大天尊的賞識,能在只瞟一眼的情況下就看懂自己的圖紙,這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呀!
但很快他就聽方鑑說道:“我看不懂,但我相信你魯班真人的能力。”
“...”魯班一臉呆滯。
魯班反應過來後,便和龐德公走到一旁去討論圖紙和怎麼佈設絕通大陣去了。
方鑑微微一笑,坐下來說道:“給二位天工院的真人上茶。”
...
卻說那邊空名回到了不空寺,將他打探到的情形稟報桑摩誡後,桑摩誡當即斷言道:“鴻清真人說是要清查謁華等人的罪行,但九洞主等人已經被斬首,鴻清真人又要怎麼查?依貧僧看來,鴻清真人暫時還不想將謁華等人放走,但又不能壞了大天尊立下的功德抵消罪業的規矩,所以只能以‘未查清’的理由來拖延。”
桑摩誡話音落下,金鷹法王沉聲道:“想不到此人已經摘取了金仙道果,現在是更難對付了。”
禪房內陷入一陣沉默,隨後空名說道:“鴻清真人要說要在白陀天宮外設立‘宣明碑’,以後會將關於謁華他們的通告寫在宣明碑上。”
一旁的空彥說道:“我看不如我等一起上那白陀天宮,找鴻清真人要人,逼他先讓謁華他們以功德抵消罪業。”
“不妥。”第四位長老‘空休’說道:“鴻清真人是什麼樣的人,諸位師兄已經不陌生了,我們越逼他越不可能放人,反倒可能會授人以柄,對我不空寺出手。”
“難道我們還怕他不成?”空彥一臉不滿地道:“別忘了,這裡是西牛賀洲。”
空休說道:“這裡固然是西牛賀洲,是我佛門之地。但鴻清真人代表的不是他自己,是天庭。除非我們佛門和天庭徹底開戰,否則以我們的力量,還真不能把鴻清真人怎麼樣。”
“空休師弟說得對。”空名說道:“眼下靈山諸位佛陀正在推動道天樓入世,到時候自有道天樓去和鴻清真人糾纏,我們只需穩坐禪臺便可。”
空名這話得到了在場眾人的一致認同,現在直接去和西天府翻臉對抗是莽撞的,不值得的。
所以空休此時說道:“方丈師兄當傳下法旨,令沙羅國所有佛門寺院、禪院嚴格約束門中那些度化過來的妖修,決不許再做任何有傷生靈之事,無論是人、是妖都不行。
絕不能在給鴻清真人以任何口實,對我佛門寺院、弟子動手。”
桑摩誡朝空休看了一眼,隨後點頭道:“善哉。”
隨後桑摩誡便傳下了一道極為嚴厲的法旨,令各地佛寺、禪院嚴規、嚴守戒律,不得有誤。
待傳完法旨之後,空名朝桑摩誡問道:“方丈師兄,那謁華他們...”
桑摩誡微微一嘆,道:“眼下也只有等了,看看鴻清真人想拖多久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金鷹法王輕輕一笑,說道:“方丈師兄,其實要想從西天府將謁華他們要出來,有一個人最為合適,而且成功的可能很大。”
“哦?”桑摩誡目光詫異地看著金鷹法王道:“師弟所言之人是誰?”
金鷹法王笑道:“不知方丈師兄可聽說過‘荊蘿夫人’?”
“荊蘿夫人?”桑摩誡眉頭一皺,然後說道:“莫非是旎邏山中的荊蘿夫人?”
桑摩誡對這位荊蘿夫人知之甚少,只知道那是一位金仙道行的女神仙,但此人常年只在旎邏山中修行,很少出世,所以她的來歷和背景都不為人所知。
就連空彥、空名、空休三位長老也疑惑地看著金鷹法王道:“這荊蘿夫人有何特別之處?為何她就能將謁華等人從西天府要出來呢?”
金鷹法王淡淡一笑,說道:“諸位師兄、師弟有所不知,貧僧曾與這位荊蘿夫人有些交情,也知道她的來歷和背景。諸位肯定想不到,這位荊蘿夫人,是西天府佑德天君當初在凡塵為人時的親妹妹。”
“哦!!!”聽到金鷹法王這話,禪房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此言當真?”桑摩誡急忙問道。
金鷹法王點頭道:“千真萬確,當初佑德天君還未修煉之時,便有一位同父同母的胞妹,正是這位荊蘿夫人,說起來還有一段悽苦的故事...”
然後金鷹法王便開始將荊蘿夫人的事情娓娓道來,原來當初荊蘿夫人與佑德天君為兄妹之時關係極好。但後來佑德天君受天命感召,洞開夙慧,並洞徹到了世間眾生的疾苦,又得仙人點化,知曉有天庭、仙官的這一主宰三界的存在。
於是佑德天君便立志苦修功德,成為一位仙官普渡眾生、安定生靈,在經過一場深思熟慮之後,少年佑德天君果斷決定拋舍塵緣,入道修行。
就這樣,少年佑德天君留書一封便離開了那個富裕和睦的家庭,踏上了苦修功德、道法的仙路,並從此不知所蹤。
佑德天君的離家出走對整個家中帶來了巨大的打擊,他的父母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痛苦,最後在確定已無法尋回佑德天君後才不得不放棄。
尤其是和佑德天君關係最為親密的妹妹,在哥哥離家出走後茶不思飯不想,在今後十年歲月中鬱鬱寡歡思念兄長。
雖然她的父母后來又生了一個兒子,但她已經很難再融入到有了新弟弟的家庭中去了。
時間一長,妹妹對哥哥的思念就變成了怨念,變成了怨恨,怨恨他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離家出走,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拋下她一個人。
最後,怨念越來越深,幾乎就要怨念成魔,好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苦行僧出現,在她即將怨念成魔的時候點醒了她。
並且在這個苦行僧的口中,她瞭解到了仙道,於是她誕生出了一個想法,既然哥哥你去求仙道,那我也去,如果你學有所成,我也學有所成,那我們終究會遇到的!
到那個時候,我要親口問問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對得起爹孃,對得起我嗎?
於是,她便苦苦哀求,最終拜那位苦行僧為師,正式踏上了仙途。
雖然當初引領她入道的那位苦行僧早已因壽盡而坐化,但她卻透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不懈修煉,終於成就了今天的‘荊蘿夫人’,在五千年前成為了一名金仙。
那時候她也知道了自己哥哥就是西天府的天君,於是她便直接找上了西天府,據說還和西天府的天將、神將甚至佑德天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只是後來兄妹二人怎麼樣和解的,沒人知曉,但自那以後,荊蘿夫人便再也沒去過西天府,而且常常深居簡出,一心修煉,不再管別的事情。
聽完荊蘿夫人的前塵往事之後,在場的眾人不由一陣唏噓。
這時空名說道:“那荊蘿夫人有這一層關係在,要出謁華等人或許真的不難。”
桑摩誡微微點頭,然後又搖頭道:“只是,怎麼讓荊蘿夫人替我們出面去西天府要人?這卻是個難題。”
“是啊,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兄妹二人是怎麼和解的,但荊蘿夫人這麼多年再也沒去過西天府就可以看出,她的心結還未徹底解開,要想請她出面去西天府求她的兄長放了謁華等人...”空休說到這裡搖頭道:“只怕沒人能做到啊。”
金鷹法王聽到這裡不禁笑道:“諸位莫急,這其實很簡單。”
眾人頓時將目光看向了金鷹法王,然後催促道:“師弟莫要賣關子,快快道來。”
金鷹法王緩緩說道:“其實謁華師侄與荊蘿夫人乃是摯友,荊蘿夫人剛入西牛賀洲之時,數次遇到危險都是謁華師侄出手相助,所以荊蘿夫人與謁華師侄的交情匪淺。只要將謁華師侄被西天府抓捕的訊息告訴荊蘿夫人,不需我等去請,荊蘿夫人自然就會上西天府去要人。”
“原來如此!”眾人聽完後不由面露笑容撫掌大笑。
隨後桑摩誡笑著說道:“那就這樣吧,金鷹師弟,此番還要請你往旎邏山走一遭了。”
金鷹法王合十拜道:“是。”
空彥、空休、空名三人一臉笑意,隨後只聽空休道:“佑德天君的妹妹,還有佑德天君,妙!妙!這次就要看鴻清真人如何決斷了。”
...
旎邏山,這是一座並不高聳、險惡的山脈,因為地勢很低,再加上有荊蘿夫人時常行雲布雨,招納靈氣蘊養,所以旎邏山比不空山要繁榮青毓許多。
尤其是旎邏山上還被荊蘿夫人種下了許多靈花、靈草,遠遠望去,整個旎邏山上奼紫嫣紅,樹木蔥鬱,宛如靈境一般。
荊蘿夫人沒有弟子,也沒有童子,更沒有隨侍的侍女,她一個人住在旎邏山內,無論是栽花種草都由她親自進行。
如果用方鑑家鄉的話來形容荊蘿夫人,這就是一個愛好栽花種草和修煉的宅仙。
此時此刻,荊蘿夫人這位宅仙正拿著一把精緻小巧的花鋤,身穿月齡羅素衣,一頭烏黑的長髮挽在頭頂,頭上還戴著一支碧翠流瀅的髮簪立在自己辛勤種植的花海中。
當金鷹法王駕著仙雲來到旎邏山上空時,荊蘿夫人立刻抬起頭來,露出了她那小家碧玉,眉目如畫的面龐來,並仰頭朝旎邏山外的那朵仙雲看去。
只見金鷹法王立在雲頭上,朝下方旎邏山中合十一禮道:“荊蘿道友在否?貧僧金鷹,特來拜見。”
荊蘿夫人素手一點,只見一道仙光攜香帶花飛上半空,將旎邏山外的結界開啟,然後荊蘿夫人那如黃鸝一般清脆婉轉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在,金鷹道友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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