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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重天,翰寵妙成天。

方鑑騎著三太子進入翰寵妙成天,這裡面佛光瀰漫,仙氣明靈,山嶺蔥鬱,江河凕溟。

這寵翰妙成天正是佛門有果位者所居之天,佛門眾菩薩除了那幾位特殊的菩薩外,基本都在這裡開闢了道場。

方鑑縱馬行於天光之上,看著那些直衝霄天的宏偉氣機,浩蕩的威勢從翰寵妙成天中覆蓋下來,神聖而莊嚴。

不過,方鑑只是金仙,但憑這些氣機是很難分辨是哪位菩薩的。

所以.“道友請留步。”方鑑朝前方一個疾速飛過的僧人叫道。

那僧人頓時停了下來,轉身朝方鑑看了一眼,略微有些意外,當即合十道:“小僧拜見上神。”

方鑑走上前去,然後翻身下馬,見這僧人也是金仙道行,面容滄桑,眉毛雪白,面目和藹,但隱隱間卻又帶著一絲堅定肅然,方鑑覺得這個僧人的氣質和自己有一點相似。

“敢問高僧名諱?”方鑑稽首一禮道。

“不敢不敢。”僧人連忙合十還禮,道:“小僧法海。”

方鑑聞言頓時一怔,“啊這還真是巧啊,法海道友。”

法海聞言卻是一愣,看著方鑑道:“上神認識小僧?”

方鑑哈哈一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法海歉然道:“小僧這些年都在鑽研我佛妙法,極少入世,故而未知上神名諱,還請見諒。”

方鑑搖頭一笑,朝法海說道:“你們佛門釋迦牟尼佛祖曾給了一個號。”

“哦?”法海一聽這話頓時肅然起敬,能讓佛祖賜號的人,那肯定是大人物,所以法海當即躬身揖拜道:“敢問上神尊號?”

“尊號不敢當,佛祖賜我號為‘孤兒’。”方鑑說道。

法海一下子就僵住了,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呃您是鴻清真人?”

“對。”方鑑說著,然後學著和尚們雙手合十,一臉寶相莊嚴地道:“佛曰‘孤兒’是也,哈哈哈哈哈!”

法海看著方鑑,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了,但又感覺他瀟灑爽然,全然沒有那些人所說的陰鷙冷酷之感。

方鑑笑過之後,看著法海道:“岑碧青道友是我至交好友,法海道友應也認識吧。”

法海聽到這話又是一愣,隨後搖頭道:“認識是認識,不過卻如仇敵。”

當年在人間修行時,就因為白素貞的事情,岑碧青只要一見到法海就要上來和他拼命,而法海也每次都不留手,打得岑碧青重傷敗走,最後被觀世音菩薩帶去了南海修行,才算將她的脾氣磨去了一些。

“今番不說當年事。”方鑑看著法海笑道:“道友也在這翰寵妙成天中開府?”

法海聞言,當即搖頭道:“小僧並無果位,哪能在這裡開府,我此來是朝見白馬、法藏二位菩薩的。”

方鑑聞言面色一喜,連忙說道:“我也是來拜見二位菩薩的,只可惜不識其路,不認其門,道友既然來了,那便一起去吧?”

“好。”法海雖然心中疑惑方鑑見兩位菩薩做什麼,但也並未拒絕。

方鑑牽著三太子,與法海一同駕雲而行,二人一路上邊走邊聊,方鑑也知道了法海此次是來向白馬菩薩和法藏菩薩求經的。

半個時辰後,方鑑與法海來到了一座巍峨錦繡的群山之間,方鑑放眼望去,只見群山連綿之中,一座佛寺隱落於其間。

在那佛寺四周生長著蔥翠的林木,古木森森遮天蔽日,讓那佛寺顯得無比清幽寧靜,而白馬菩薩與法藏菩薩都居於此間。

白馬菩薩攝摩騰,法藏菩薩竺法蘭,這兩位菩薩乃是佛門八宗之一的‘律宗’之祖。

律宗,是佛門中一個很特殊的法宗,他們專門修習佛法戒律,以傳戒守律為第一要旨。

律宗將教理分為‘戒法、戒體、戒行、戒相’四科,他們認為無論佛門弟子,還是佛門信眾,都要嚴守佛祖定下的戒律,以達到‘防非止惡’的目的。

從大方向來說,律宗是和天庭的天律有一定相似之處的,不過天條是三界眾生所有神仙生靈的天條,而律宗則只規定與佛門有關的修士信眾。

而法海在人間之時,其所行所為便很符和律宗的特點,白素貞報恩入世與許仙成親,法海屢次規勸她早早歸返山林,潛行修道,早成正果。

白素貞也是情繫許仙,並未聽從法海勸諫,後來法海將許仙帶至金山寺想要收他入佛門,便發生了水漫金山一事,事情逐漸鬧得不可收場。

法海認為,人妖有別,各有界分,妖不能擅自入人間,更不能擅自和凡人成親,這樣會擾亂人間秩序。

而法海自己又是一位高僧,認為自己有責任維護人間的秩序,所以白素貞、岑碧青在人間長留不去,明顯已經越過了人妖間界,所以應當規勸其離開,如果其不離開,就只能動用手段降妖了。

這也是為什麼方鑑會覺得法海的氣質和自己有那麼一點相似,因為兩個人都是堅定地維護律法秩序的人。

卻說白馬菩薩攝摩騰和法藏菩薩竺法蘭,這兩位可能聲名不顯,但他們不僅是律宗之祖,也是華夏佛門初祖。

白馬菩薩聖號是去‘白馬寺’之義,白馬寺也是佛教傳入華夏後的第一座佛寺。

片刻後,方鑑與法海已經落到了山寺門前,此時法海想方鑑說道:“此乃妙雲山,乃是兩位菩薩清修之道場。”

方鑑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見山寺內走出兩名小沙彌來,兩名小沙彌來到了方鑑和法海面前,雙手合十拜道:“二位菩薩已知鴻清真人、法海禪師前來,特命我二人前來相迎。”

法海微微頷首道:“有勞。”

“不敢。”兩個小沙彌連忙恭身言道。

隨即左邊的小沙彌朝方鑑道:“二位菩薩請鴻清真人法駕往雨鳴臺一會。”

右邊的小沙彌則朝法海說道:“二位菩薩請法海禪師往煙靈閣少歇,稍待片刻。”

“是。”法海雙手合十,恭身應道。

隨後法海便隨那名小沙彌往煙靈閣去了,而方鑑則被另一名小沙彌領到了雨鳴臺。

蓮影綽綽,風鈴聲聲,雨絲渺渺,玉蟬清鳴。

方鑑抬頭看去,只見兩位身著袈裟,身形清瘦,佛光靈渺,腦後一輪金光映照的菩薩盤坐在雨鳴臺上,正是白馬菩薩攝摩騰與法藏菩薩竺法蘭。

方鑑登上臺區,二位菩薩當即起身合十道:“阿彌陀佛,鴻清真人法駕降臨妙雲山,令山寺蓬蓽生輝,瑞象成霞。”

方鑑淡淡一笑,然後稽首還禮道:“二位菩薩言重了。”

隨即法藏菩薩竺法蘭一指地上的蒲團道:“鴻清真人請坐。”

方鑑點了點頭,便在蒲團上盤坐下來,這時白馬菩薩攝摩騰又命小沙彌獻上靈茶,“鴻清真人,請。”

方鑑端起茶盞,遙請攝摩騰、竺法蘭,然後飲了一口靈茶,待放下茶盞之後,方鑑開口問道:“二位菩薩,本君此來是想問二位菩薩,對於我西天府籌建西牛賀洲佛會一事,二位菩薩是何看法?”

攝摩騰道:“蓮無時熟不結子。”

竺法蘭道:“非遇良機難合緣。”

方鑑聞言道:“二位菩薩是說籌建佛會時機不到?”

攝摩騰和竺法蘭笑而不語,方鑑沉吟片刻後,又朝兩位菩薩問道:“那兩位菩薩是否贊成佛會之議呢?”

攝摩騰道:“此事若無七大法宗菩薩全部同意,這件事很難辦成。”

竺法蘭道:“不過我二人向來主張戒律至上,我律宗也與天條殊途同歸,並無異見。”

“但如果其他諸位菩薩不同意佛會之議,那麼二位菩薩也不會參與是嗎?”方鑑問道。

攝摩騰與竺法蘭同時點了點頭,攝摩騰道:“其他諸位菩薩不參與,我二人就算與西天府組建佛會,也無濟於事。”

“本君明白了。”方鑑微微頷首,然後對攝摩騰和竺法蘭道:“那還請二位菩薩幫本君一個忙。”

竺法蘭笑道:“鴻清真人是想要其他各法宗菩薩的道場位置對嗎?”

“對。”方鑑點頭說道。

“此事不難。”竺法蘭抬頭一點,然後朝著四方那些沖霄而起的宏偉氣機一一向方鑑指點出來,最後說道:“就是這些了。”

方鑑將這些位置記在心中,然後起身拱手道:“多謝二位菩薩,本君告辭了。”

攝摩騰、竺法蘭當即起身送行,待方鑑離開妙雲山後,攝摩騰才對一旁的小沙彌道:“宣法海覲見。”

卻說方鑑離開了妙雲山後,便循著竺法蘭所指的方位一一尋去。

第一個來到的是法性宗、法相宗之祖龍樹菩薩道場‘不偈山’,但方鑑一來便被告知龍樹菩薩並不在道場之中。

“菩薩去了南瞻部洲,不能與鴻清真人見面。”小沙彌站在不偈山道場山門前對方鑑說道。

方鑑問道:“龍樹菩薩何時歸來?”

“小僧不知。”小沙彌說著,雙手捧著一株小小的寶樹說道:“此乃龍血妙樹,乃菩薩精心培育之寶樹,菩薩離去時說若鴻清真人前來,便將這株種樹贈予鴻清真人。”

小沙彌說完,便將龍血妙樹舉過頭頂,朝方鑑說道:“請鴻清真人收下。”

方鑑看著眼前小小的龍血妙樹,眉頭微皺,龍樹菩薩明明早知他要到來,卻依然去了南瞻部洲,這說明龍樹菩薩的態度很明確,他不支援佛會之議。

“既然菩薩去了南瞻部洲,便是天意如此,不過這寶樹本君卻是不能收的,告辭了。”方鑑說完便翻身上馬,駕著三太子離去了。

接著方鑑又來到了‘童壽山’,拜訪淨土宗之祖‘大願心菩薩’鳩摩羅什。

但和不偈山一樣,方鑑也被小沙彌告知鳩摩羅什並不在童壽山道場之中。

“大願心菩薩去了何處?”方鑑朝小沙彌問道。

小沙彌道:“菩薩入了心界,一時不得歸返,請鴻清真人入山中少歇,我等也好為鴻清真人奉茶。”

“不必了。”方鑑微微一嘆,道:“多謝好意,本君告辭。”

說完,方鑑又離開了童壽山,繼續前往下一處道場。

而連續訪空兩次,方鑑對於下一處道場已經不再抱什麼希望,但他還是來到了‘度人師菩薩’菩提達摩道場所在的‘熊耳山’外。

“來者何人?”一名小沙彌看到方鑑,當即朝方鑑喊道。

方鑑拱手道:“煩請通報度人師菩薩,西天府天君方鑑特來拜訪。”

“啊?”小沙彌捂嘴驚道:“你伱你你是鴻清真人?”

方鑑點頭笑道:“正是。”

小沙彌趕緊上前行禮道:“小僧拜見鴻清真人。”

“不必多禮,度人師菩薩可在山中?”方鑑說道。

小沙彌聞言,當即搖頭道:“菩薩在三十六天初定,到此翰寵妙成天開闢道場之後,便去了南瞻部洲,一直未曾歸來。”

說到這裡,小沙彌又道:“若鴻清真人要見菩薩的話,可到南瞻部洲天竺佛國,菩薩正在那邊與道門論道。”

論道?怕是用拳頭論道吧?

不過,方鑑這一次的拜訪算是徹底失敗了,佛會之議沒有任何結果,看來自己在凌霄寶殿上對玉皇大天尊稟奏的方策一時間是難以施行了。

離開熊耳山後,方鑑騎著三太子一邊下界而去,一邊思索著要不要去拜見最後兩位佛門聖者,一位是法相宗之祖旃檀功德佛,另一位是華嚴宗之祖文殊菩薩。

但仔細一想過後,方鑑還是打消了接著拜訪的念頭,還是先等詔書回執吧,若無回執,拜訪了也沒用。

“如果佛門不配合組建西牛賀洲佛會,那我也只好另闢蹊徑了。”方鑑心中暗自想到。

但當方鑑從寵翰妙成天下界進入玄胎平育天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高呼:“鴻清真人,鴻清真人請留步。”

方鑑聽到這呼聲,當即扭頭朝後方看去,卻見一個身著道袍,披頭散髮的太乙玄仙踩著雲光飛速從天霄之上飛落下來。

“全一真人?”方鑑看著眼前的道人微微有些驚訝,“全一真人叫住本君有何指點?”

來人正是道門大仙,全一真人張三丰。

張三丰在方鑑面前立定,聽到方鑑的話笑道:“別,小道可不敢指點鴻清真人,小道本想前往西天府求見鴻清真人,卻不想剛出西天門就看到了真人,這可真是天緣湊巧。”

方鑑聞言微微一詫,問道:“全一真人找我有什麼事?”

張三丰拱手道:“是有一事相求。”

方鑑道:“請講。”

張三丰道:“鴻清真人還記得袁天罡道友否?”

方鑑點頭道:“自是記得,他弟子與仙女私通,被我親自捉拿處死,怎麼了?”

張三丰嘆了口氣,說道:“袁天罡道友在南瞻部洲中了玄教滅頂之法,一世道行根骨盡毀,已經油盡燈枯,死在旦夕了,但他尚有一樁心願未了,故特請我來求鴻清真人開恩。”

“哦?”方鑑神情一肅,問道:“為何要求我?”

張三丰道:“袁天罡道友想在坐化輪迴之前,見一面那個孩子,但她如今被囚禁於雷澤之中,期限未到,所以還請鴻清真人開恩相助,讓那孩子出來見袁天罡道友最後一面。”

“原來是這樣。”方鑑緩緩說道。

張三丰一臉真摯地看著方鑑,然後躬身揖拜道:“還請鴻清真人慈悲開恩。”

方鑑聽到這話,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司法天神,你可以去找雷部請恩。”

張三丰聞言,當即嘆了口氣道:“貧道已去雷部找過了,但雷部諸位上神說雷澤大獄重犯,沒有五方雷帝的法旨是不能離開雷澤一步的。我又去拜見了五方雷帝,但五方

雷帝拒不允准,所以這才來找鴻清真人您,希望您能幫忙。”

方鑑聽到這話,緩緩說道:“五方雷帝都不允准,道友找我也沒用。”

張三丰當即說道:“只求鴻清真人幫忙,縱然不成袁天罡道友也再無遺憾。”

方鑑聞言,微微一嘆道:“話都說到這份上,那我就去雷部走一趟吧,若是五方雷帝能夠允准,我便親自帶那孩子來見袁天罡道友。對了,袁天罡道友道場在何處?”

張三丰聞言一喜,當即說道:“鴻清真人出手,定然馬到功成,袁天罡道友道場就在東勝神州乾合山中。”

“好。”方鑑點頭應道。

張三丰朝著方鑑躬身一禮,說道:“那就多謝鴻清真人了。”

方鑑擺了擺手,說道:“道友可先返回乾合山告知袁天罡道友,讓他最少堅持三日。”

“好。”張三丰拱手道:“那貧道先行告辭了。”

張三丰說完便離開了玄胎平育天,化作一道仙光離去。

而方鑑在看著張三丰離去後,也調轉三太子馬頭,在一聲高喝中三太子瞬間疾馳而出,眨眼間便化作一道玉霞色仙光奔入了西天門。

方鑑從西天門進入後,便直奔雷部而去,在雷部宮門前下馬之後,方鑑來到了神雷玉府,見到了玉府判府真君雲至宏。

“煩請真君通報一聲,西天府方鑑拜見五方雷帝。”方鑑與雲至宏相互見禮之後,便朝雲至宏說道。

雲至宏點了點頭,一邊命人為方鑑上茶,一邊敕下符詔命人去五方雷帝處通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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