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方鑑有良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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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桃吃完後，那些瑤池仙女依舊把桃核給收走了，九天玄女又命清諺童子為方鑑送上靈茶，道：“在洞神堂要認真修業，對你今後的路會很極大的助益。”

方鑑正在飲茶，聞言當即應道：“是。”

九天玄女點了點頭，笑道：“蟠桃也吃了，話也說了，你若要去別處走走那就去吧，不必在我這裡枯坐。”

方鑑聽到此言，當即起身走出玉案拜道：“方鑑告退。”

九天玄女含笑道：“去吧，以後若有閒暇，可以多來太始仙都坐一坐。”

說罷，九天玄女又對一旁的清諺童子道：“傳我法旨，今後方鑑來太始仙都，一律無需通稟，可隨時自由出入。”

清諺童子立刻領旨唱喏道：“謹遵娘娘法旨。”

方鑑再次拜謝，然後拜辭九天玄女，退出了太元大殿。

吃下三個九千年蟠桃後，方鑑只覺自己的道行境界和肉身境界又精進了許多，而且同為先天靈根，蟠桃的力量對先天雷靈寶樹的增長也是極大的。

方鑑走出太元大殿後，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只見得‘噼裡啪啦’一陣紫色雷電閃過，整個人看上去更加仙意清絕，神采卓然。

離開太始仙都後，方鑑便一路去了雷部，現在距離洞神堂下一次講道還有三個多時辰，足夠在雷部喝一頓好茶了。

方鑑是雷部老熟人了，他直接來到了天部廷司，受到了天部廷司上相姬閎的熱情款待。

“今天一大早的喜鵲就在叫，原來是鴻清真人要來啊。”姬閎在命人給方鑑上茶後笑著說道。

方鑑聽到這話卻差異地道：“天庭也能看到喜鵲嗎？”

姬閎笑道：“天庭什麼都有，不過都是仙物，而非凡物，這喜鵲自然也都是仙禽。”

說到這裡，姬閎嘆了口氣道：“鴻清真人真是年輕有為，此番從洞神堂修業結束後，便是超品仙官啦。”

一邊說著，姬閎一邊親自為方鑑沏茶道：“不過現在我也得稱鴻清真人一聲上官。”

說能想到呢，不久以前還只是五品仙官的方鑑，眨眼間就成了一品仙官，而且馬上還會成為超品仙官。

“無需分得這麼清，大家都是天庭同僚，何必硬要分個你高我低呢。”方鑑說道。

姬閎點頭道：“這倒也是，都是為了三界眾生福祉，高低又有什麼區別呢。”

說到這裡，方鑑朝姬閎問道：“馬上就要開始降冬雷了吧？”

姬閎點頭道：“地歷冬至日前後吧，怎麼了？鴻清真人有什麼想法？”

方鑑問道：“今年冬雷會降在哪些地方？”

姬閎抿了一口靈茶，說道：“南瞻部洲有六十三州，東勝神州有三十七州，北俱蘆洲有八州，西牛賀洲有一十六州。”

“南瞻部洲怎麼有這麼多？”方鑑有些不解地問道。

姬閎笑著說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南瞻部洲道門、佛門、玄教打得血流成河，不多降些冬雷怕是要釀成大災。”

“那我西牛賀洲也太少了吧，東勝神州那麼太平也有三十七州，西牛賀洲怎麼才一十六州？”方鑑疑惑地問道。

姬閎當即解釋道：“鴻清真人不要誤會，其實這是常例。”

接著姬閎便向方鑑解釋了西牛賀洲冬雷為什麼這麼少，是因為在方鑑任職西天府以前，西牛賀洲完全是佛門的地盤，天庭的力量和信仰很難滲透進去。

所以因為此前天庭的信仰不能完全覆蓋西牛賀洲，降那麼多冬雷也沒用，反而是在幫佛門傳播信仰。

“現在形式到底是變了。”方鑑說道：“西牛賀洲已經完全在西天府統治之下，天庭的威嚴和信仰能夠覆蓋到西牛賀洲的每一寸土地。”

姬閎聽到這話，當即便明白了方鑑來雷部的目的，“鴻清真人是想擴大西牛賀洲冬雷降下的地域？”

“對。”方鑑點頭說道：“越大越好。”

姬閎沉思了片刻，說道：“天部廷司的冬雷普降之數已經定下，如果要改變，必須要重新擬定籌劃。”

方鑑看著姬閎，姬閎低下頭來在心中盤算著，“重新籌劃冬雷之數，不僅要和三十六位雷公商議，還要重新向神雷玉府申奏，但神雷玉府可能不會同意。”

“為什麼？”方鑑問道。

姬閎說道：“因為天庭每次向凡間降神雷，都需要提前籌劃，然後向神雷玉府申奏，神雷玉府透過之後五方雷帝便會下詔從糧料院調撥各種降雷所需的寶材、符籙等物。如果現在臨時更改籌劃，要變動的就不是神雷玉府了，還有糧料院那便的賬目。”

說到這裡，姬閎看著方鑑道：“如果臨時增加五六個州境，那天部廷司倉庫內剩餘的物資寶材可以拿出來頂一頂，但太多就不行了。”

方鑑道：“如果要覆蓋西牛賀洲全境呢？”

“一整個部洲？！”姬閎嚇得驚呼一聲，隨後看著方鑑道：“鴻清真人，你是在說笑吧？”

“沒有說笑。”方鑑說道：“如今西牛賀洲初定，天庭神威初立，但光有威不行，還需有恩，所以我想讓今年冬雷普降整個西牛賀洲。”

聽到方鑑的話，姬閎沒有絲毫猶豫地搖頭道：“辦不到。”

“難在何處？”方鑑看著姬閎問道。

姬閎說道：“神雷玉府不會支援如此龐大的冬雷普降人間的，首先是物資寶材，消耗的不是一星半點，需要提前半年準備。其次三十六天雷公也沒那麼多的時間對整個西牛賀洲進行冬雷普降，這樣一來的話另外三大部洲就不用降冬雷了。”

方鑑道：“可以讓三十六天雷公提前進行對西牛賀洲降下冬雷嗎？”

姬閎道：“如果從現在就開始，倒是能夠做到，但無論是神雷玉府還是五方雷帝，亦或是三十六天雷公，都不會同意的。”

“問題出在物資寶材上面是吧？”方鑑問道。

姬閎點頭道：“對，這是最重要的問題，其次還有三十六天雷公，他們也不可能答應的。”

“物資寶材由西天府來解決，不用向糧料院申領調撥，怎麼樣？”方鑑朝姬閎問道。

姬閎聞言一怔，隨後目光驚訝地看著方鑑道：“西天府解決？那可是一大筆劫玉。”

方鑑笑道：“道友可以給我一份需要的物資寶材清單，能讓冬雷覆蓋整個西牛賀洲的。”

姬閎震驚不已，目光看著方鑑，許久之後才緩過神來，然後一臉嚴肅地道：“既然鴻清真人之意已決，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清單我會盡快整理出來，不過三十六天雷公那裡，還需要鴻清真人去說項。”

方鑑笑道：“這是自然。”

隨後方鑑又和姬閎在一起閒聊了片刻，便起身告辭找三十六天雷公去了。

方鑑之所以要爭取給西牛賀洲全境普降冬雷，是因為冬雷的特殊作用。

第一，收瘟。第二，理氣。第三，藏土。

先說第一點，收瘟，冬雷有一個最重要的作用，如果人間爆發了瘟疫或者有潛在的瘟疫，冬雷降下之後就可以將疫氣、瘴氣盡數收除。

第二點是理氣，這個理氣並非疫氣和瘴氣，而是地氣和靈氣，冬雷會將人間界的地氣、靈氣全部疏通並使其均勻分佈於地陸之上。

第三點是藏土，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冬雷可將土地精華鎖藏於地下，使其無法凋散外洩，並蘊養土地，以保來年地力充足，萬物繁榮生長。

而要做到這些，除了第一點收瘟意外只需卻災雷公、收毒雷公、收瘟雷公、攝毒雷公、破障雷公等五位雷公打雷外，第二點和第三點的重點都不在打雷，而在打雷後送入人間的那些用寶材之精煉化的天雷神力收納與雷符之內，然後再用天雷送入人間地陸之中蘊藏，才能理通諸氣，鎖藏地華。

“西牛賀洲全境？”三十六天雷公正在雷部院子裡閒坐下棋，坐在棋盤前的神霄雷公不禁嚇得將手裡的馬都掉在了棋盤上。

而正在和神霄雷公下棋的四序雷公以及周圍正在看棋的雷公們也個個目瞪口呆，“神雷玉府批了嗎？”四序雷公問道。

方鑑搖頭道：“還沒有上奏神雷玉府。”

眾雷公頓時鬆了口氣，飛砂雷公此時開口說道：“肯定不會批的，鴻清真人，你想累死我們啊。”

“是啊，西牛賀洲全境，我們幾個得不眠不休地幹上地歷兩個月左右！”除禍雷公說道。

行雲雷公朝方鑑說道：“鴻清真人，放棄吧，這個計劃神雷玉府不會批的。”

周圍一眾雷公也紛紛勸方鑑不要這麼搞，“這麼搞對大家都不好嘛，別看我們雷公是神仙，我們也要休息的嘛。”

“是啊鴻清真人，大不了今年給你西牛賀洲多打幾個州的冬雷。”

“對啊，西牛賀洲全境普降冬雷這種事，明年再說，明年再說。”

“來來來，鴻清真人飲茶先，打雷這些事不急，你這麼忙大主使不會心疼你的，先飲茶了。”

“鴻清真人，不是我說你，我們這些雷公一年四季到處去巡天、打雷，好不容易在冬雷前有幾天清閒，你卻又來叫我出工，還讓不讓人活啦！”

“我常跟人說，鴻清真人是我最敬重的人，你做司法天神的時候天條得到了最好的執行，先平了東勝神州，又平了北俱蘆洲，現在做西天府天君又平了西牛賀洲，是我們仙官之中的楷模。可你也不能不考慮我們這些同僚的難處啊，你剛平了西牛賀洲，就讓我們給整個西牛賀洲打冬雷，打冬雷誒，你以為是過家家咧？那真是很累的啊，你這樣做，有沒有良心啊？”

方鑑聽著眼前三十六天雷公們的抱怨和牢騷，面帶微笑地道：“如果能成功在西牛賀洲全境普降冬雷，我西天府給諸位雷公每人五萬劫玉報酬！”

“五萬劫玉？這就不是劫玉的事，這等等，多少劫玉？”

三十六天雷公突然間反應過來，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方鑑。

方鑑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地說道：“如果諸位雷公同意出工打雷，我會向神雷玉府上奏，由我西天府給諸位雷公每人發放五萬劫玉的報酬。”

五萬劫玉，要知道當初方鑑聘請北俱蘆洲妖族的八位太乙金仙，四個月也才十二萬劫玉，平均每個月三萬。

而如果給西牛賀洲全境打冬雷，不眠不休最快也只要一個月，最慢兩個月，五萬劫玉絕對是穩賺不賠啊，畢竟雷公們只需要出力就行了，別的都不用他們考慮。

所以在方鑑開口之後，原本還很喧鬧吵雜的雷部別苑園林內頓時寂靜了下來。

但又在片刻之後，園林內再次熱鬧起來，一開始還在抱怨方鑑的雷公們全部一改口風。

“我早就說過，鴻清真人是最仁義的，你看他為了西牛賀洲眾生多麼勞心勞力，簡直操碎了心。諸位道友，鴻清真人如此仁德，難道我們有理由冷眼旁觀嗎？”

“不能，絕對不能！為了西牛賀洲眾生，我們苦點累點又有什麼呢？”

“對對對，此言大善。”

“在西牛賀洲普降冬雷，為眾生送去福祉，乃是我等雷公的天職。”

“當然劫玉報酬也是必不可少的，畢竟我們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神仙。”

“對啊，我們在西牛賀洲全境打冬雷，如果不收劫玉報酬的話，鴻清真人心裡肯定過意不去，別人也會說鴻清真人的閒話的。”

“是啊，為了西牛賀洲眾生，為了鴻清真人，打冬雷我們義不容辭，收劫玉也是無可奈何。”

“說得太對啦。”

方鑑站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著三十六天雷公們，好不容易抓到機會馬上開口說道：“諸位道友要是無償給西牛賀洲打冬雷那更好了，我不會過意不去的，也不怕別人說閒話。”

但方鑑話音剛落，雷公們便集體無視他返回了棋桌邊，神霄雷公和四序雷公也開始繼續剛才的棋局。

“你們有聽到鴻清真人說話嗎？”罰惡雷公問道。

雷公們紛紛搖頭道：“沒聽到，鴻清真人剛剛不是承諾給我們每人五萬劫玉報酬，然後就離開去神雷玉府上奏了嗎？”

“是啊，你肯定聽錯了，鴻清真人早走啦。”

“冬雷可以打，劫玉我也要。”

“不會吧不會吧，鴻清真人總不會真的不給劫玉吧？”

聽到雷公們無視他的話語中始終離不開劫玉兩個字，方鑑無奈地道：“劫玉肯定給，不過諸位雷公可要準備好，等五方雷帝一批准，就要立刻前往西牛賀洲打雷了。”

這一下雷公們又‘看’到了方鑑，紛紛朝方鑑道：“放心吧，神雷玉府符詔一至，西天府劫玉一到，馬上就去打雷。”

這就等於是方鑑以西天府的名義，在經過神雷玉府批准後，以五萬劫玉的報酬聘請三十六天雷公前往西牛賀洲打冬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