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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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門蕩魔校尉部典史古馳是被天兵從北校尉部的一座秘殿內救出來的，他已經被錢定疆等人囚禁了數十年。

“鴻清真人？還有少總監？監副？諸位上官都在？”

北校尉部大殿內，當古馳看到方鑑等人時微微一怔，隨後立刻反應過來，大聲說道：“鴻清真人，快，抓人。”

方鑑聽到古馳的話，抬手朝下放一指道：“你是說他們嗎？”

古馳聞言一怔，旋即扭頭看去，便看到錢定疆等人已經被縛仙索捆了起來，正被天兵羈押著。

“把事情經過全部如實交代。”方鑑朝古馳說道：“若有冤屈，我定為你做主。”

古馳愣了片刻，隨後明白過來，錢定疆等人這是事發落網了？

隨即，古馳立刻將他被囚禁的原因，以及錢定疆等人的所犯之罪全部道出。

原來這一切都是錢定疆等人貪慾所致，從九天玄女下詔提升天兵境界開始，他們就在不斷侵吞從太玄都省撥下來的物資。

從功德、寶材、仙丹，最後到劫玉、寶材、仙丹他們無所不貪，整個北天門蕩魔校尉部有一百萬天兵，他們只需要侵吞十分之一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古馳發現此事之後，找錢定疆對質，但錢定疆派餘伏辰三人去勸說古馳，想拉他一起下水。

但古馳堅決不從，所以他們便將古馳囚禁，之所以囚禁而不是殺了古馳，是因為天庭仙官一旦身死，宮廟院那邊會第一時間發現，所以他們不敢殺了古馳，只能將他囚禁。

而這一次汪垣身死，肯定是發現了重要的線索，所以錢定疆等人不得不那麼做，事後還想要嫁禍玄教。

但方鑑要見古馳逼得錢定疆等人不得不再次鋌而走險，想要故技重施襲殺方鑑。

只是很可惜，他們完全錯誤地估計了方鑑的實力，他們想要放在祭出法寶之前用那些‘天兵’炸死他，哪怕炸不死也要將他重傷，但萬萬沒想到，方鑑就算不用那些法寶，光是自身的道行就足以碾碎他們的一切陰謀。

“搜，挖地三尺的搜。”方鑑朝微聲真人說道：“把所有贓物、罪證都搜出來。”

微聲真人當即拱手唱喏，然後轉身離去。

錢定疆北校尉的兵權已經被方鑑除去，現在整個北天門蕩魔校尉部天兵已經完全被方鑑掌控。

“北天門蕩魔校尉部所有人都要接受審查，從校尉到天兵，一個也不能漏掉。”方鑑又朝曲道平說道。

曲道平亦是拱手唱喏一聲，然後也轉身離去。

但在僅僅一個時辰之後，錢定疆四人身上的須彌法寶、儲物袋以及他們仙居、仙府內的所有地方都被搜了個遍，光是須彌法寶就搜到了三十多件。

在經過武英殿的仙官清點之後，曲道平對錢定疆四人貪汙的贓物做出了一個粗略的估計：“大概九千三百萬劫玉。”…

“嘶”大殿內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九千三百萬劫玉什麼概念？哪怕方鑑有凌霞山藥園分紅，以及平定西牛賀洲那麼大的功勞，他所得到的賞賜加起來總共也才一千五百萬劫玉。

而這幾個人什麼都不做，就是呆在北校尉部裡喝天兵們的‘兵血’就貪了近一億劫玉，哪怕平均到每個人頭上也都將近有方鑑的兩倍。

“駭人聽聞！”曲道平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微聲真人以及別的仙官更是呆在原地，震駭之色溢於言表。

“畜生啊，你們這些畜生！”古馳也被驚呆了，他心中對四人的貪汙有一個粗略的估計，但現在看來，他就連估計都顯得那麼膽小。

而方鑑則是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這麼大的數字代表什麼？這代表北校尉部一百萬天兵根本沒有全部提升到規定的境界。

“帶下去，送到雷部審訊。”方鑑揮了揮手說道。

此刻那些羈押錢定疆四人的天兵也都個個怒不可遏，因為錢定疆跟他們說的是‘分批輪流提升境界’。

也就是說，原本太玄都省撥給北天門蕩魔校尉部用以提升全部天兵境界的資源，被錢定疆四人吃掉一部分後，還忽悠這些天兵說是‘分批輪流提升境界’。

所以此刻得知真相的天兵們怎能不怒！

就在天兵們準備將錢定疆四人押往雷部時，錢定疆立刻轉身朝方鑑喊道：“大總監！我們在劫域諸天鎮守了一萬年，為天庭、為三界眾生抵擋劫域諸天的侵襲，我們九死一生地從劫域諸天回來，難道就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嗎？難道天庭這樣就要抹殺我們的功績嗎？”

“住口！”

然而根本不用方鑑去反駁，押著錢定疆的那個天兵便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然後上前一巴掌扇在了錢定疆的臉上，緊接著朝錢定疆怒吼道：“鎮守劫域諸天的就你一個嗎？我也是從劫域諸天回來的！我的師父戰死在了劫域諸天，我的三個師姐和五個師兄全部戰死在了劫域諸天，現在他們的真靈都還在宮廟院內蘊養！你們為自己考慮，可那些戰死的同袍又該怎麼為自己考慮！”

說到最後，這名天兵已經泣不成聲，他抽泣著、斷斷續續地道：“我的師父，我的師姐師兄他們都跟著你鎮守劫域諸天，就連我自成為天兵那天起，也在你的統領之下，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對得起我們嗎？那些因為你們的貪慾沒有成功提升境界的同袍，你讓他們上戰場去白白送死嗎？”

聽到這個天兵的哭訴，原本還在那裡一臉不服地擺功績，擺資歷的錢定疆頓時愣住了，面對這個天兵直達內心的質問他無言以對。

沉默許久之後，錢定疆的精氣神一瞬間便消瀉了下去，整個人臉上充滿了掙扎、後悔、愧疚的神情。

錢定疆看著眼前這個抹眼淚的天兵，想起了以前和他一起鎮守劫域諸天的那些同袍，也許是時間太久，也許是良心漸失，他對那些戰死同袍的記憶也開始模糊起來。…

“對不起”半晌之後，錢定疆看著天兵，緩緩開口說道。

然而天兵已經擦乾了眼淚，冷冷地看著錢定疆道：“有話去雷部說吧。”

隨著錢定疆等人被押送雷部，一場北天門蕩魔校尉部的巨大貪案震動了整個天庭。

訊息很快傳遍了天庭內外，到處都有仙官在談論此事，尤其是對於九千三百萬那個數字討論最多。

同時方鑑在北天門蕩魔校尉部也徹底清查了出來，北天門蕩魔校尉部一百萬天兵，還有十七萬人修為還處於陽神境，沒有提升到真仙境。

既然還未成仙，那肉身自然也還是肉體凡胎。

當方鑑將此事上報東極青華大帝時，哪怕是這位以慈悲著稱的‘太乙救苦天尊’也不禁勃然大怒，下詔命方鑑全權徹查，絕不姑息。

然後，汪垣被害的原因也查了出來，他發現了一個讓錢定疆四人不得不鋌而走險的致命破綻。

那就是，在曲道平等人清查北天門蕩魔校尉部天兵時，因為有十七萬天兵沒有提升境界，所以肯定沒法出來接受查驗。

於是錢定疆等人在南天門蕩魔校尉部的天兵清查完畢之後，便向南校尉趙戎昌調來了十七萬真仙境天兵，以矇混過關。

而汪垣就在清查完畢之後發現最後千列的那些天兵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南天門蕩魔校尉部看到過。

神仙的記憶力是很強的，看過一眼就不可能忘記，也正是因為如此，餘伏辰等人見收買不了汪垣，便只能殺了汪垣。

“馬上傳南天門蕩魔校尉部校尉趙戎昌及四位典史來見我。”方鑑朝太玄都虞侯承瑄真人說道。

哦，這位承瑄真人就是當初方鑑在斷界山任山神處理完注生簿之亂後，前來傳詔的哪個一口嶺南口音的仙官。

承瑄真人立刻應聲而出，躬身唱喏道：“系！”

但沒過多久，承瑄真人便急匆匆趕回了武英殿，並朝方鑑稟道：“啟稟大總監，趙戎昌、曹舒、寇伏、元季塘、柳穗青五銀早在半個時辰前便出了南天門，下界去惹。”

“嘭！”

方鑑聞言猛地站起身來，一掌拍在面前的玉案上怒喝道：“我早已下詔封鎖四大天門！為何還讓他們下界！”

看到方鑑發怒，承瑄真人脖子一縮，臉上露出了一絲害怕的神色，殿內的一眾仙官也都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方鑑邁步走出玉案，隨後朝曲道平說道：“少總監，你執我法旨，宣駐守南天門的天罡將軍來見我！”

“是。”曲道平快步走出來，接過方鑑法旨後轉身離開了武英殿。

接著方鑑又朝微聲真人道：“監副，你持我法詔，即刻率領七十二地煞將軍下界捉拿趙戎昌五人，我隨後會請諸天星君為你指明方向，不得有誤。”

微聲真人立刻走上前去接過法詔，躬身唱喏之後也快步離去。

微聲真人離去不到一盞茶時間之後，方鑑立刻溝通諸天星君，請他們幫忙定位尋找趙戎昌五人。

但很快，二十八星宿星君就給了方鑑一個很不好的訊息，趙戎昌五人離開南天門便直奔南瞻部洲古元州而去，現在已經進入古元州地界了。

那麼古元州是什麼地方呢？答，是玄教的立教之地，也是玄教的核心勢力範圍。

也就是說，趙戎昌五人在得知北天門蕩魔校尉部生變的訊息後大感不妙，直接叛逃下界，去投玄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