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法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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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是誰撥動了我的命數”鎮月金蟾朝方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方鑑聽到這個回答眉頭一皺，問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鎮月金蟾道：“司法天神，你證道了嗎？”

方鑑點頭道：“只證了一條大道，我能無視太陰神光隨意出入太陰星，就是我所證大道的力量。”

鎮月金蟾道：“那鴻清真君你就應當知曉，使用大道的偉力，和神通法術不同，一般是無法輕易預知和易察覺的。”

方鑑道：“是這樣嗎？我剛證道不久，這一點我還真不清楚。”

“是這樣的。”翊聖保德真君說道：“大道偉力是無形無象的，尤其是清蒙大道，就算在施展之後也很難被察覺。重濁大道在實戰之前難以察覺，在施展之後可從天機之中察覺到。”

說到這裡，翊聖保德真君忽然看向了方鑑，驚訝地道：“這麼說，你所證的那條大道，是清蒙大道？”

方鑑點頭道：“是的。”

聽到這話，眾神仙星君都深深地看了方鑑一眼，內心非常的複雜。

鎮月金蟾目光凝重，看著方鑑道：“後生可畏啊，伱入道不到五百年就證得了一條清蒙大道，反觀某些廢物成為太陰星君這麼多年，卻一點長進也沒有。”

方鑑淡淡地道：“現在說的是那個撥動道友命數之人，道友就算不知道那人是誰，也當清楚自身因果繫於何方吧？”

鎮月金蟾聞言神情一怔，隨即沉吟片刻，然後說道：“我的命數因果繫於魔教。”

“哦？”方鑑立刻來了精神，“果然是魔教搞的鬼，我就知道他們來閻浮大世界設立辦事處沒安好心。”

說到這裡，方鑑又一臉興奮地道：“此番若有證據，便可以將他們趕出閻浮大世界了。”

鎮月金蟾沒有說話，而是保持沉默，方鑑看到這一幕不禁問道：“道友自己怎麼看？莫非是要記下魔教的‘恩德’？”

鎮月金蟾聽到這話，當即說道：“司法天神此言差矣，第一，我和現在的天庭沒有任何過節與仇怨，除了姜娥。第二，魔教用大道偉力撥動我的命數，無非是想利用我，讓我欠下他們的因果人情後，在太陰星監察萬魔的時候對他們網開一面。”

方鑑點頭道：“但事實也正是如此，你欠了這麼大一個因果人情，無論如何都是要還的。”

鎮月金蟾問道：“司法天神可有什麼辦法？畢竟欠著別人這麼大一個因果人情，就像是把自己的家產交到別人手裡保管，實在是很不舒服。”

“這”方鑑搖搖頭，道：“我一時之間還想不到解決如此之大的因果的好辦法。”

鎮月金蟾嘆了口氣，目光看著方鑑，用不經意的語氣道：“看來，只能在以後做太陰星君的日子裡，慢慢來還這個人情，消這段因果了。”

方鑑聽到這裡眉頭一挑，不過沒有說話，一時間整個會場上竟然陷入了一片冷寂。

但是很快，太白金星便持著法旨來到了太陰星，“紫微大帝君法旨，除鎮月金蟾朱月蟾外，其餘所有人立刻返回凌霄寶殿。”

聽到這話，方鑑和眾神仙星君立刻站起身來，太白金星又道：“現任太陰星君姜娥，一同前往凌霄寶殿述職。”

隨著太白金星宣詔完畢，立刻便有兩名隨同而來的仙女飛入已經撤去太陰神光屏護的太陰星內，一左一右將太陰星君扶起，然後飛出了太陰星。

方鑑朝鎮月金蟾道：“道友在此稍候，相信敕封詔書和仙官玉牒很快就會下來。”

鎮月金蟾稽首道：“那貧道就靜候佳音了。”

隨後，方鑑與眾神星君離開了太陰星返回天庭去了，而在眾人離開後，鎮月金蟾再次用太陰神光將整顆太陰星斗屏護起來。

凌霄寶殿，道門、佛門大羅金仙畢至，高坐穹霄寶座之上，眾帝君、菩薩、真君等皆位列仙班。

當方鑑等眾神進入凌霄寶殿後，先參拜了五御大帝，然後眾神、星君各自位列仙班，只有方鑑和被兩個仙女攙扶著的太陰星君立在殿內。

“司法天神，太陰星之事如何？你當細細稟來。”勾陳大帝朝方鑑說道。

方鑑抱笏恭身道：“啟稟五御大帝君，太陰星之事，鎮月金蟾已經與臣全部交代了，且容臣稟奏。”

隨後，方鑑便將太陰星當年的事情開始向五御大帝稟奏，事情的經過很簡單，太陰星精氣化生兩個神靈，一個是鎮月金蟾，一個便是姜娥。

但鎮月金蟾是太陰星真正的精源本氣所化，姜娥只是‘餘氣’所化，所以無論如何鎮月金蟾都是太陰星的主人，姜娥只是一個‘意外’。

如果不出意外，等鎮月金蟾得到天庭敕封為太陰星君後，姜娥就會隨著太陰星的不斷演化完善而逐漸消亡，最終化作一縷精氣重歸太陰星。

這個事情一開始鎮月金蟾和姜娥是不知道的，但是意外偏偏就發生了，十大金烏之中的老大和鎮月金蟾很不對付，可以說兩人互相看不順眼。

而這個金烏老大不知道如何從東皇太一那裡知道了太陰星這件事，所以就起了心思，偷偷告知了姜娥。

姜娥一開始聽到這個訊息是非常震驚的，甚至是不敢置信，但後來她還是從自己的修煉中得到了答案。

因為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麼修煉，都有一部分道行法力回饋給太陰星。

所以，從這個時候開始，姜娥起了殺心，她不想回歸太陰星，她也不服，憑什麼都是太陰星化生，你就是主角，我就是配角？還是隨時會消失的配角？

於是金烏老大便與她商量了一個計劃，太陰星是至陰，太陽星是至陽。如果把代表太陽星的金烏的神羽和別的一些至陽仙藥混合在一起煉成仙丹，再給鎮月金蟾服用的話，就能讓他的道行法力失控，神智癲狂，到時候再引他出太陰星聯合眾星君將其誅殺，到時候，太陰星上姜娥便是永遠的主角了。

姜娥毫不猶豫地做了這件事，而且用的是金烏老大從九個兄弟身上取來的金烏神羽，凝合了十大金烏的太陽神力的神羽。

計劃很順利，也很成功，鎮月金蟾對她這個妹妹毫無防備，真以為是姜娥從太上老君那裡求來的金丹。

後面的事情就不必多說了，鎮月金蟾道行法力失控，神智癲狂，甚至整個人都陷入了狂暴魔戾之中，鎮月金蟾被眾星君聯手誅殺。

這件事直接驚動了東皇太一，東皇太一立刻命人調查，結果調查清楚後不禁大發雷霆，東皇太一直接將金烏老大囚禁了一萬年，而對姜娥卻並未苛責，因為太陰星只剩一個姜娥了，他需要周天星斗大陣的力量，所以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並且還敕封姜娥為太陰星君。

但誅殺鎮月金蟾這件事本身就是欠考慮的，鎮月金蟾作為太陰星之主，可以說是被太陰星內定的掌控星君。

所以在鎮月金蟾被殺後，姜娥的確沒有了隨時殞身化歸太陰星的憂慮，但她也永遠得不到太陰星的完全認可，其實她只能掌控部分太陰星權柄和偉力，這也是為什麼如今的周天星斗大陣威力始終不太如傳說中那般強大的原因。

以上是鎮月金蟾的講述，而下面的就是來自姜娥的講述了：

太陰星君無法證得太陰星的大道，也是因為如此，而她也曾努力過，但卻始終無法得到太陰星承認，並且身為太陰星君，想要證別的大道也是非常難的。

所以在多番努力無果後，姜娥心態產生了變化，有些自暴自棄了。

她之所酒量很好，就是因為在自暴自棄後開始用大量的仙酒來麻痺自己，在長達千萬年的一段時間尺度裡，姜娥一直都處於醉生夢死的狀態。

後來玉皇大天尊把統領嫦娥仙子的職司交給她後，她才慢慢從這種醉生夢死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所以，在姜娥那比月光還冷漠的氣質下面，隱藏著的是這樣一段不堪和難以回首的經歷，以及‘我是個廢物、無用之人’這樣的自卑自棄心理。

“方鑑，我之所以要針對你，和你劃清界限，就是因為你太強勢了，我害怕，我害怕你發現這些事情，我是個罪人，我是個廢物，我是個無恥、卑鄙、醜惡的人，我怕你看不起我，方鑑.對不起.”

方鑑看著眼前的太陰星君，緩緩說道：“但你是我朋友，我從來不會看不起自己的朋友，你也一樣。”

太陰星君瞬間怔住，接著她的眼淚決堤而下，玉齒緊咬朱唇，一絲殷紅的血跡在太陰星君的朱唇間溢位。

方鑑面色淡然，道：“但我也不會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而姑息你的罪孽，犯了天法，就要受罰。”

方鑑正視太陰星君道：“需知昭昭天律，法不容情。”

聽到這話，太陰星君卻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只見她那花容月貌之上梨花帶雨，瑩瑩朱唇被鮮血浸的豔豔猩紅，這讓她的笑容別添了一分悽絕清豔的異樣之美。

“你永遠都是我最熟悉的那個方鑑，要是我能還有來生來世，要是我還能再見到你，我再也不逼你喝酒了。”太陰星君悽迷一笑，柔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