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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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鑑目光落到了姜以道身上，隨後笑著說道：“承恩奉道真人自然是天姿仙表，卓雅超群。”

玉霄神母道：“鴻清大帝君，我聽說神雷玉府‘天法院’現在還缺一位司法天神主官，您看我兒姜以道是否可以勝任呢？”

一聽到這話，孫悟空首先坐不住了，對於司法天神這一神職他可是看得極重，給玉皇大天尊和九天玄女的奏疏也是‘遍觀群神，難見能當此任’者。

所以玉霄神母要讓一個乳臭小兒來做司法天神，那他豈能放心？

但就在孫悟空要起身發表意見的時候，一旁的二郎神卻拉住了他，孫悟空扭頭朝二郎神看去，二郎神面色淡然地朝他搖了搖頭。

哪吒也對孫悟空說道：“鴻清大帝君自有應付。”

孫悟空點點頭，然後朝臺上的方鑑看去，這時方鑑放下了手中的酒盞，轉而換上了一臉嚴肅的表情。

“玉霄道友是想舉薦承恩奉道真人擔任司法天神？”方鑑朝玉霄神母問道。

玉霄神母笑道：“正是，方才鴻清大帝君不是也說他天姿仙表，卓雅超群，想來應該是可以勝任此職的吧？”

方鑑道：“天庭仙神，只要有大德功行者皆可勝任，司法天神之職尤其如此。至於承恩奉道真人是否可以勝任，還需得一試。”

“哦？”玉霄神母看著方鑑道：“怎麼試？”

說到這裡，方鑑扭頭喚道：“黑孩兒。”

黑孩兒立刻走上前來拜道：“老爺。”

方鑑敕出一道符詔，言道：“你持我符詔去雷澤都司，將此符詔交與雷澤都監藥莊真人。”

黑孩兒接下符詔，然後躬身拜道：“謹遵法旨。”

隨後黑孩兒離開了星流臺，而這時姜以道忽然朝玉霄神母道：“孃親，我恐怕坐不得此職。”

玉霄神母淡然笑道：“我兒何有此言？你乃玉皇大天尊之子，難道一個司法天神都坐不得嗎？”

玉皇大天尊道：“天庭之中只有三界之公事，沒有一家之私情，姜以道雖是我子，但敕封賞罰，皆需按律行事。這司法天神之職，他坐不得。”

玉霄神母反駁道：“你做得玉皇大天尊之職，難道你兒子就坐不得司法天神之職嗎？”

玉皇大天尊正要呵斥，忽然看到星流臺外來了一隊雷兵，隨後玉霄神母以及在場的諸神眾仙也都看到這一隊雷兵。

而這隊雷兵前面的領頭之人，正是黑孩兒，當這隊雷兵走上星流臺後，黑孩兒揮了揮手，那些正在跳舞的嫦娥仙子立刻躬身退到了玉臺邊緣。

與此同時，道門眾大羅之中，正坐在那裡看熱鬧的道門大羅碧霄娘娘忽然臉色一變，神情一滯，隨後目光猛地看向了臺上的方鑑。

隨後黑孩兒走上前來，朝方鑑拜道：“老爺，人已經帶來了。”

方鑑點了點頭，黑孩兒這才又返了回來，只見那些雷兵這才將中間那個人身上的鎖鏈腳銬開啟，只見此人身著青衫道袍，頭挽髮髻，玉簪束髮。

雖然看上去頗為憔悴，但整個人卻神采奕奕，再多的憔悴和疲憊也掩蓋不住她身上的那股出塵美豔。

此人正是‘雨靈芳’，也就是碧霄娘娘的弟子，當初碧霄娘娘和方鑑交惡，也正是因為她。

方鑑指著雨靈芳道：“玉霄道友，此人乃是關押於雷澤之內的罪犯，因犯了天法，所以被當初的司法天神所擒。承恩奉道真人是否能勝任司法天神一職，只需與此人比試一番就可以知曉了。”

“哦？”玉霄神母面色驚詫地朝雨靈芳看去，然後她發現自己看不透她的道行。

“此人是何來歷？”玉霄神母問道。

方鑑說道：“乃是道門‘碧霄景羅道君’的弟子。”說完，方鑑將手指向了下方的碧霄娘娘。

碧霄娘娘立刻站起身來，朝玉霄神母道：“此女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

玉霄神母面色一凝，碧霄娘娘可是道門大羅金仙，和她的弟子比試，輸了姜以道面子上不好看，贏了碧霄娘娘臉上不好看，這對她來說可是雙輸的結果啊。

玉霄神母雖然總想獲得一些實權，但她並不傻，你只要仔細觀察她的行為，就會發現她所做的一切雖然看似愚蠢，但實際上她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比如她這次直接向方鑑討要司法天神之職，旁人看來她最多有些不識好歹和臉皮厚，但她要官犯法嗎？

這種行為倒像是一種‘政客’的行為，只要臉皮厚，不論胡攪蠻纏，死纏爛打，能達到目的就行，就算達不到目的，也能讓大家記住他，這就是成功。

所以玉霄神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比如這些大羅金仙，她就只想交好而不想得罪。

故而玉霄神母立刻朝方鑑說道：“鴻清大帝君，可否換一個人？”

方鑑搖頭道：“不行，玉霄道友，請恕我直言。”

說到這裡，方鑑轉身放眼望去，目光從天庭諸神看向了道門諸仙，然後又看向了佛門眾仙，最後才說道：“想要做司法天神，就必須要有能夠威懾證道太乙金仙的力量。除此之外，還要有不畏強權之心，休說道門、佛門，哪怕是天庭帝君觸犯了天法，也要嚴懲不誤！”

玉霄神母聽到這話極其震驚，怎麼話還可以這麼說的嗎？你這麼說話難道道佛兩家沒意見嗎？

玉霄神母立刻朝道門、佛門兩邊看去，卻發現無論是道門眾大羅，還是佛門眾佛陀，臉上依舊帶著非常自然的微笑，那絕不是強裝出來的，而是很自然的微笑。

事實上，如果是別人說這種話，那道佛兩家說什麼也得給他一點小小的大教震撼。

可方鑑說這種話就沒關係了，畢竟他是真的給了道、佛兩家一些巨大的天條震撼。

所以，你想要懟道、佛，沒問題，前提是你要確保你真幹過你說的那些事，比如孫悟空老吹自己大鬧天宮，沒人會笑他，因為他真的鬧過。

但他絕不敢吹自己不怕佛門，因為就是當初的如來佛祖把他鎮壓在五指山下的。

道、佛不是沒有反擊過，可他們根本弄不死方鑑，反而他越來越強，到了證道太乙金仙已經完全沒辦法了，先天靈寶在手，混元無極大羅金仙想要殺他也得費些力氣，更何況你混元無極大羅金仙都下場了，天庭能坐視嗎？

玉霄神母見此情形，心裡生出一絲退意，但她還是找補道：“這鴻清大帝君言重了，道、佛兩家皆乃三界慈悲之大教，怎麼會觸犯天條呢？”

方鑑淡淡地道：“玉霄道友此言差矣，若是道佛兩家不犯天條，那寶檀華菩薩是如何被鎮壓在不周山下的？這位雨靈芳道友又是如何被關押在雷澤大獄的？”

玉霄神母：“.”

方鑑最後看著玉霄神母道：“司法天神之職非同等閒，這是一個必須要嚴格執行天法，無論道君、佛陀還是天庭帝君觸犯天法，都必須要做到鐵面無私，嚴厲懲處的神職。如果不想得罪人，這個職位便決然坐不得。既然坐上了這個職位，便一切都要按天法行事，若不按天法行事，其本身便觸犯了天法，到時候哪怕是玉皇大天尊的兒子，也難免要上斬仙台上走一遭了。”

“這”玉霄神母被方鑑冷冽的語氣嚇得一驚，又發現司法天神這是個得罪人的職位，當即改變了主意，只見她立刻把姜以道拉到身後，然後朝方鑑笑道：“這司法天神不坐也罷，我也就是說說而已，鴻清大帝君切勿當真。只是道兒和德兒今年便十八歲了，也該出來做些事情我這做母親的心思，希望鴻清大帝君能體諒一二。”

方鑑見玉霄神母知難而退，心中略定，沉吟片刻後給玉霄神母遞出了臺階：“如果玉霄道友希望奉道真人和奉德真人出來做事的話，不如就到我的太始仙都做個傳詔使吧。傳詔使雖然在太始仙都隨侍本帝左右，但也能經歷世事，熟悉天庭事務，對日後大有助益。”

玉霄神母立刻知道這是方鑑在給她臺階，她立刻把姜以德叫上前來說道：“道兒、德兒，還不快拜謝鴻清大帝君。”

姜以道、姜以德茫茫然躬身朝方鑑拜道：“多謝鴻清大帝君。”

隨後玉霄神母也朝方鑑稽首一禮，然後便帶著姜以道、姜以德坐了回去，不過玉霄神母卻笑容滿面，她雖然沒有謀到司法天神之職，但那種隨時隨地得罪人的事，她弄明白以後也不想姜以道去當司法天神了。

但是謀到了太始仙都傳詔使的職位倒也不錯，畢竟是在方鑑身邊，安全不說，方鑑身為天庭權柄僅次於五御的大帝君，日後姜以道、姜以德跟他久了，學到了處理天庭事務的經驗，到時候再請他安排一下，權柄實職不就有了？

再加上方鑑現在已經是大羅金仙，如果以後姜以道和姜以德能再拜個師就好了！

玉霄神母想到這裡，立刻心情大悅，看來今天收穫也不小，這做官就是要臉皮厚！玉霄神母悄悄朝坐在最上面的丈夫玉皇大天尊看了一眼，然後輕輕癟了癟嘴，很不滿意。

玉皇大天尊自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妻子對自己的小動作，而是看了一眼下方玉臺中央的雨靈芳朝方鑑問道：“鴻清大帝君，不是先前已經大赦三界了嗎？為何這雨靈芳還在雷澤大獄之中服刑？”

方鑑聽到這話，當即扭頭朝孫悟空看去。

孫悟空立刻起身拜道：“啟稟玉皇大天尊，大赦三界的名單是由臣擇選的，三界之內凡鴻清大帝君拘判之人，一律不在大赦之中，不止是雨靈芳道友，佛門的寶檀華菩薩等都未大赦。”

聽到這話，玉皇大天尊微微一笑，然後又朝方鑑說道：“鴻清大帝君，既然今日你已證道大羅金仙，就不如將這些人也一併大赦，也好顯示恩德如何？我知你嚴執天律，不會使你為難，就以慶賀朕御極登位為由，將她們一併大赦吧。”

聽見玉皇大天尊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方鑑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呢，於是他站起身來朝玉皇大天尊拜道：“臣謹遵玉皇大天尊法旨。”

隨後孫悟空也拜道：“謹遵玉皇大天尊法旨。”

這時道門、佛門眾道君、佛陀、大德、菩薩紛紛起身，齊聲朝玉皇大天尊拜道：“大天尊慈悲廣恩，臣等莫不仰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