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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刑部大門口。

相對於平日裡的冷清,今天的刑部一大早就人聲鼎沸,無數京都的子民早就聚集在這裡,有的為了能有一個好的位置,更是徹夜守在門口。

三堂會審,今日就在這刑部開審。

平日裡不管是官吏還是百姓,沒有一個人想要和這裡扯上關係,因為那代表著你攤上事了。

可今天卻是一反常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經過三天的準備,基本所有的證據都早已掌握的確鑿無疑。

時間一點點過去,刑部大門被緩緩開啟。

都差院,大理寺,刑部,所有與本案有牽扯的官員全部現身。

刑部尚書聶榮主審,都差院御史大夫魏言,大理寺卿江政作為副主審,還有六部主官旁聽。

等到張宇航帶著人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人員基本已經到齊。

主座上有三人並排而坐,除了早就認識的聶榮,剩下的兩位自然就是魏言和江政,兩旁也是擺放了很多的座椅,同樣是座無虛席。

在張宇航出現以後,聶榮目無表情,魏言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監天司的新任百戶,還是陛下親自任命的,不過從他的所作所為而言,魏言還是十分欣賞的。

至於江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相對於朝堂的博弈,現在的張宇航充其量只是一個棋子,還入不了他這個大理寺卿的眼。

只是旁邊坐的很多的大理寺和都差院的人對張宇航內心有很大的不滿和怨憤,眼神中甚至有一些懼怕。

這些人都是這幾天張宇航私下好好去談過心的,知曉自己手裡有很多的把柄在他手裡,能有好感才怪了。

“啪!”

聶榮大手一拍驚堂木,大聲道:“帶王氏之女雅茹上殿,其餘人保持安靜,大堂之上不得喧譁。”

第一句是對刑部小吏說的,第二句自然是對圍觀的眾人的勸誡,這麼多人,不敢也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小吏在旁邊將早就安頓好的王雅茹帶了上來,與其相對的還有很多,都是這幾天找到的相對的案件的證人。

他們都是當年南境之事的知情者,監天司早就準備好的殺手鐧,其中不乏有些是這些官員的心腹。

“民女參見尚書大人,見過諸位大人。”

“我等參見尚書大人,參見諸位大人。”

聶榮點點頭,道:“不用多禮,站起身來。”

然後對周圍的兩人說道:“兩位,那本官這就開始了。”

“那便開始吧!”

場中所有人的神情隨著這一句話為之一變,重頭戲來了。

“喬域喬侍郎,抬起頭來看下那人你認識嗎?”

事實上喬域在剛剛見到那人的時候心中就為之一顫,那可是自己當年最為依賴的心腹啊,只是南境一事之上,此人與自己鬧得是水火不容。

為了防止事件洩密,他命人秘密處理了他,現在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難道他當年沒死?

其實這些人要麼是南境之事的參與者,要麼就是自己做的其他事情的知情者,對面監天司拿出的這些人,可見自己等人被他們調查的有多深。

這些人中有的是不願意同流合汙,有的是事後他們分贓不均全被自己黑吃黑弄掉的,甚至有的已經殘疾,連話都說不出來,但此刻卻無一例外出現在了這裡。

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這都三天了,朝廷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右相難道真的不管了,他就不怕自己這些人將他們一起拉出來陪葬,來個同歸於盡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事實已經很清楚了,證據確鑿,聶大人你看這些畜生還有什麼資格狡辯?”魏言直接開懟:“直接宣判得了,還搞什麼三堂會審,不過這樣也好,可以直接抄家滅族,該殺得殺,該流放的流放,反正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聶榮道:“魏大人不要動怒,還是得給他們一個機會,畢竟此次事件涉及官員眾多,不得不慎重。”

然後看向堂下跪著的這些人,道:“都聽清楚了吧,還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過了今天可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張宇航注意到,堂下跪著的這些官員,除了喬域神情正常以外,其餘所有人彷彿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就連那郭淮郭尚書也是如此。

面對這些問話,面對這朝堂的諸多責難,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不論是什麼樣的問題,回答的只有喬域一人。

張宇航瞪大了眼睛,看向正在舉行三堂會審的三位大人以及陪同的六部主事,一股說不出的寒意在他的背後滲了出來。

這群人已經被提前處理過了,為的就是讓他們保持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只是為了不讓他們在這大堂之上胡說,只留下一個喬域。

他是這件事涉案中能被處理的最大的官員,而且這種審問必須有人配合,不然唱獨角戲被揭穿,朝廷的一切就都成為了一個笑話。

張宇航察覺到了這一點以後,仔細打量了一下門前圍觀的群眾,這才發現擠在最前面搖旗吶喊喊得最歡的基本都是一些壯漢,而且這些人幾乎是很有默契的將身後的人擋在背後。

他們能看到的只是堂前這些貪官的背影,大堂之上的官吏,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地面,幾乎不去看這些官員。

就連那些證人,也幾乎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唯一一個最活躍的王雅茹,她的所有恨意幾乎都被喬域吸引住了,並未注意到其他人的異常。

張宇航脊背發涼,他以前只是聽過官場有多麼的黑暗,政治有多麼的骯髒,但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的是有了切實的感受。

不論那個朝代,政客,是真他媽的髒啊。

可所有人追求的周律如此之下又置於何地,趙嶽明口口聲聲追求律法嚴明,有法可依,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魏言號稱大周第一噴子,剛正不阿,結果就這,這就是剛正不阿?

刑部尚書不是說是朝中為數不多的有良知的人嗎?

現在又是什麼,良知被狗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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