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林安,你在玩我心態啊!(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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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剛開進老工業區,還沒有靠近屠宰場,一片紅光陡然席捲而至。
紅光煉獄世界中,有一個雷霆一般的聲音,咆哮著——“哪個巫師主動過來找死?讓你大爺好好擺弄擺弄你!”
赫然就是打了一肚子火氣回到屠宰場的大壯哥。
他當然打不過‘鬼面’女巫,更不用說又摻和了一個黑巫師老劉。
林安早早地就給小老闆打電話問了,大壯哥已經回到屠宰場,他這才帶著綵帶巫師來的。
否則大壯哥要是不在,綵帶巫師被其他獵巫騎士弄死了,嘖嘖嘖,這就造孽了。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私下裡帶著綵帶巫師去找大壯哥求助。
但是啊……
總要有點嘗試不是嗎?
帶著一個巫師大搖大擺地來到獵巫騎士團的屠宰場,不僅沒有被殺,還得到了幫助,還大搖大擺地又離開……
真的會潛移默化地改變一些事情的。
恰恰,綵帶巫師就是個很不錯的開這個頭的人選!
林安確實得到了鹿角的支援,但他的野心,渴望著將這種支援擴大,更主動地去爭取一些東西,而不是被動地等待賜予。
開玩笑。
林安都在跟自己的心靈博弈,在跟巫妖屍體那滿是執念情緒的皮甲博弈了,會怕跟鹿角獵巫騎士團博弈?
巫妖是情緒的怪物,可不是說笑的。
組建巫師組織第一件事,就是反過頭來往獵巫騎士團這裡開刀!
林安有足夠的心氣去幹這種事。
這一切歸功於林安對靈性敏銳感知的提升,得以窺探到大壯哥的一些秘密。
綵帶巫師都嚇傻了,面色變得極其蒼白,驚恐地看向林安,雙手用力地抱著自己的女兒。
他怕死,每個人都怕死。
但他更怕女兒會因此死去,那樣的話,他絕對會死不瞑目的。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到底靠譜不靠譜……
他竟一時間懷疑了起來,畢竟巫師世界有那麼多的神經病。
林安卻哈哈大笑起來,瞬間穿透了紅光煉獄世界,身影從計程車在煉獄世界變化成的蜥蜴背上站起來,雙手揹負,仰頭朗聲,道,“巫師庇護所首領林安來訪!”
咻~
一個魁梧的身影呈現拋物線的狀態從遠處砸了過來,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後,又好似一片落葉般輕飄飄的盪到高速爬行的‘蜥蜴’背上。
大壯哥偷偷撇了眼綵帶巫師和他的女兒,看向林安,面色有些古怪,“來幹屁啊?”
聲音粗狂,帶著一股莫名的威壓。
但是啊,林安對情緒對靈性的感知是極其敏銳的,很清晰地感受到大壯哥此時有點慌,有些懵圈。
那靈性在狂呼著。
——你帶他過來巫妖巫師屠宰場幹屁?伱有毛病嗎?你……你……
林安面色平靜,只是很誠懇地說道,“我這朋友的女兒要死了,我帶他來鹿角獵巫騎士團求助。”
“笑話!”大壯哥眉頭一皺,“我們是屠宰場的屠夫,只懂得殺巫師肢解巫師,你要我們治療巫師,怕是腦袋有坑!”
計程車司機可感受不到超凡世界的這一幕,老工業區比較蕭條,道路寬敞,他開得愈發快了。
還得去趕下一個訂單呢。
林安沒有反駁大壯哥的說法,只是遠遠看著愈發靠近的屠宰場,“所以我找張醫生求救,也許他會有點辦法。”
大壯哥眼睛都瞪圓了,回頭看了眼愈發靠近的總部,又看了眼林安,眼眸子不由自主地撇向那個可能是自己孫女的小娃娃。
尼瑪!
林安我想弄死你!
我兒子孫女要是被其他人弄死了,我跟你沒完!
你……你……
啊啊啊,氣煞我也!
平時看不出來,你這是比我還莽啊!
就這樣不管不顧地來鹿角總部?知道什麼叫巫妖巫師屠宰場嗎?
而且你找什麼老張,那個老銀幣最擅長的是下毒,更是喜歡用巫妖屍體材料調製藥湯,懂嗎?
你這是給老張送藥材原料來了!
你特麼找我啊!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個只會喝酒睡女人打架的莽漢嗎?啊?
“你快讓計程車停車!”大壯哥怒喝了一聲,冷冷地看著林安,“大爺我心情好,幫你這個忙就是了。”
緊緊摟著女兒的綵帶巫師眼睛都亮了起來,卻聽到林安那平靜溫潤的聲音,“不用麻煩了,我找張醫生。”
“!!!”大壯哥用力捏緊拳頭。
你丫的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他卻沒有注意到,林安正悄然窺視著他的狀態,此刻大壯哥的情緒噴張,與之前在會議室因為被黑貓溜的憤怒極為不同。
很難用言語解釋的不同。
如果用一種粗淺的擬態形容來描述。
大抵上就是——以前的情緒像一團無根無憑的氣霧,在胸膛裡盪漾著,很快就消散了。現在的情緒,更像是一團水流,從心靈中滋滋的往外冒。
人無心怎麼活?
人的心靈真的都被熔爐核心給徹底吞噬了嗎?
不!
這是不對的!
至少以林安接觸的資訊,自我構建的知識體系,不應該是這樣的。
熔爐核心,吞噬的不是人的心靈,是人的靈性!
人的心靈是現在,靈性是過去。所以獵巫騎士變成石寶一樣的雕像,不是因為失去了心靈,而是現在和過去的徹底割裂。
一個人,割裂了過去,現在也就變得無根無憑了。就像沒有了根系的植物,沒有了插頭的排插,它的現在停滯了下來。
是這樣嗎?
林安還需要更多的研究。
但如果他的思路沒錯的話,想要讓全世界那些所有變成雕像的獵巫騎士重新活過來,思路就是——給過去的靈性,和現在的心靈,搭建一座連線溝通的心靈橋樑。
至於怎麼搭建,也許他未來對靈性有更多的感悟,就有了答案呢。
這個答案,對整個超凡世界帶來的變化絕對是翻天覆地的。
而驅使著林安產生這方面的研究思考,似乎就是那心靈中跳動的‘野心’。
就很有趣,林安彷彿感受到了某種超凡世界底層執行的邏輯。
大壯哥一點都不覺得有趣。
他能感受到,背後鹿角巫妖巫師屠宰場,已經有無數的目光看向這裡。
他這時候有些茫然無措。
他從來沒有這麼茫然無措過。
他向來瀟灑,灑脫得一逼,從來沒有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哇呀呀呀~~~
林安,你在玩我心態啊!
隨著腳下的蜥蜴猛地停下腳步,現實世界的那個計程車司機提醒著‘到了,請留意隨身物品……’,一行人已然抵達屠宰場門口。
“!!!”
下車之後,計程車一個帥氣的擺尾,一溜煙地去接另外一個乘客了。
大壯哥從煉獄世界中走了出來,回頭看了眼屠宰場的大門,又瞪了眼林安,最終看向綵帶巫師和他懷裡的女孩,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眼神閃爍了片刻,最終哈哈一笑。
很是爽朗的樣子,攬著林安的肩膀,“安仔,你大壯叔對你最好了是不是?”
林安只是咧嘴微笑。
砰砰砰~
大壯哥胸膛拍得震響,大聲囔囔著,“你放心,我最愛護晚輩了,大壯叔幫你!裡面的那些牲口,沒人敢欺負你的。這件事交在我身上!”
該配合你的表演,我視而不見。
林安依然只是咧嘴微笑。
大壯哥大手一揮,沉浸在自己的豪邁激情之中,“走,叔帶你去找老張,我跟你打保票,一定讓老張用最大的努力幫這個小娃娃。”
“他敢不認真,我打死他!”
沿著屠宰場廠區主幹道而入,不同的廠房門口三三兩兩站著幾個獵巫騎士圍觀,大壯哥走在前頭,林安緊隨其後,綵帶巫師低下頭不敢看,抱著女兒緊緊跟著林安腳後跟的後面。
要不是抱著女兒,他現在絕對迸發自身所有的潛力,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
如果還能逃得掉的話。
其實林安多少有些緊張的,這是一次冒險的嘗試。
當然,他到底是還有些善良的,賭的並不是綵帶巫師和他女兒的命,而是自己暴露出是黑貓巫師的這個賭注。
獵巫騎士要是翻臉不認人,自己就帶著這兩人逃走。
這畢竟是自己基於野心的謀劃,林安做不到用別人的命去賭。
事關未來,他不僅天賦巫術‘遊天之目’開啟觀察著每一個獵巫騎士,更是調動自身對靈性的敏銳度,去感受那些獵巫騎士的熔爐核心的資訊。
——誒誒誒,你看了伐,那個孩子,對,我說的是那個綁的像彩色木乃伊的孩子,我跟你說,那是大壯的私生子。
——我勒個去,好勁爆的訊息,你怎麼知道的?
——嘿嘿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大壯這輩子唯一哭過一次,就是那個女人死在他懷裡。這個彩色木乃伊就是那個女人生的,那時候我不是在醫院當護工嘛,順手給他們搞了個DNA親子鑑定。
這是大褂精瘦老頭和富態老哥的聊天,林安實在沒有想到,那個像是在街邊擺攤算卦的獵巫騎士,以前竟然是個醫院護工,而且還搞DNA親子鑑定?
你不應該是說,你算了一卦,這兩人有父子緣分嗎?
DNA什麼的很不符合您的形象啊喂。
與林安想象的‘巫師到來、嫉惡如仇的獵巫騎士勃然大怒’不同,屠宰場的氛圍,更像是村口大媽大嬸們的午後樹下八卦時間。
——我跟你說,你可別說出去啊。
——什麼秘密,快說!
——大褂仔跟我說,哈哈,林安那個新手下,哈哈哈,是大壯的私生子。
——哇靠,這麼勁爆!
——別說出去哈,否則大壯臉上掛不住。
林安一路走來,總感覺這十幾個獵巫騎士估計都知道了,就大壯哥以為大家都不知道。
一時間,表情變得愈發的古怪。
當然,他也有感知到一些關於自己的資訊——暴躁老曹的徒弟簡直跟他師傅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做事太霸道了,不錯不錯,我喜歡……
以及最後一個……
張醫生——“握草!這個小娃是用過了多少次‘身體修復靈液’了?靠,我一直以為綵帶跟我買這藥是倒騰進貨,沒想到竟然是給自己女兒用?”
???
林安的眼睛眯了起來。
跟張醫生買?
他快速調動靈性輔助大腦腦力,開始大量調動關於這個‘身體修復靈液’的所有資訊。
——製作這個巫術秘藥的巫師,是樹洞組織的‘叼著蘿蔔的兔子’先生。(66)
——貓貓說,這個巫師據說現實生活中是風水先生。(67)
最後,貓貓還說,陳馨迷撕裂了一半身軀給妹妹陳舒雲施展鎮壓巫術,就是用這種身體修復靈液恢復的。
也就是說……
張醫生冒充大褂老頭的身份,然後又溜進樹洞組織裡,去賣藥?不對,按照獵巫騎士將申猴城稱作‘韭菜園子’的說法,這怕是去拿巫師當自帶乾糧的小白鼠啊。
而且這種賣藥的時間還特別長,至少可以追溯到陳舒雲從巫妖變回人類的那個時間段。
老張這是……
深藏不露啊。
噢,好像這些鹿角獵巫騎士團一個個都有點深藏不露的樣子,怪不得最開始一個個都不信服曹教授來當鹿角頭領。
但也恰恰正是這種各有心思的狀態,給了他更多的騰挪餘地。
林安暗自記下這個資訊,小跑著到張醫生面前,正打算開口求幫助。
沒想到大壯哥一個扒拉,將他推開,自個湊到張醫生面前,“這小女娃好可憐的,你一定要用心治療啊。”
他的熔爐核心快速地向張醫生傳遞著訊息——老張,這娃是我的孫女,你幫幫我!
張醫生顯然被這個訊息驚呆了,用一種‘你特麼逗我’的表情看著大壯哥。
大壯哥一臉苦笑地祈求著,熔爐核心連連大呼‘孽債啊~’。
很多獵巫騎士都圍了過來湊熱鬧。
就好像被一群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圍住一樣,綵帶巫師顫抖得跟一隻鵪鶉一樣,愈發地用力抱住了自己的女兒。
“你再用力點,你女兒就真喘不上氣了。”張醫生搖了搖頭,讓綵帶巫師將女兒放在房間的床上。
小女孩面色蒼白,面板薄薄的彷彿能清晰看到裡面的血管。
捏著小女孩的手腕感受了一會兒,看了看手指甲,又扒拉了兩下眼皮,張醫生看向林安,“據說你先去找巫師治療?她們怎麼說?”
林安聳了聳肩,“說這種被稱為‘巫妖小孩’,沾染了巫妖氣息長大,被巫妖魔氣和靈界靈氣日積夜累地加強了病灶。”
張醫生咂摸了一下嘴巴,不置可否,又再度問道,“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如今被魔氣和靈氣雙重影響,心臟缺損卻又格外強壯,你認為這會有什麼影響?”
說著,他再度提示了一句,“這個小女孩有巫師血脈,只是還沒有覺醒。”
林安眼睛一亮,“心主五臟六腑,調理七情六慾,她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巫師!”
張醫生挑了挑眉,“前提是能活到那時候。”
他輕輕放下小女孩的手,看著林安和大壯哥,“我能救她,辦法很簡單,把心臟給挖了,然後用藥刺激她的身體,讓她再長出一個正常的心臟。”
“唯一有點點麻煩的,就是挖出心臟的時候,需要把所有沾染了巫妖氣息的東西都清理乾淨。有熔爐的幫助,小菜一碟。”
大壯哥愣了一下,“那你救啊,嘚嘚嘚那麼多話幹屁?”
曹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來,開口說道,“身體修復,但靈魂的變化已然定型。老張的意思是,這種只有身負熔爐的獵巫騎士可以操作的手術,會造就出一個天賦卓絕的巫師出來。”
天賦卓絕是什麼評價。
陸庭玉就是。
估算起來年齡應該不大的‘鬼面’女巫也是。
大壯哥沉默了,他的目光閃爍,厚實粗壯的拳頭用力地握緊,在自身後代和陣營正義之間掙扎著。
他最後嘆了口氣,哀傷地看著那個小女孩,再也沒有辦法繃住那種想要撇開關係而偽裝的表情,眼簾裡依稀有淚光。
林安卻是眼睛一亮,“不是,這聽起來很符合學習‘巫師熔爐’呀!”
大壯哥愣了一下,抬頭望去,卻見張醫生和曹教授都憋著笑,頓時知道自己關心則亂,而這些牲口就想著看自己笑話。
不過……
巫師熔爐?
“不行不行!”他晃著腦袋,“這玩意一聽就是老曹瞎幾把亂編的,我可不會讓她練這個。林安和老曹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可不想讓她去當這種危險的小老鼠。”
沃特!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林安和曹教授頓時眯著眼看向大壯哥,大壯哥看著他們,嚥了咽口水後退了一步,又猛地向前,“咋滴,她要學也是跟我學我那種……”
他的話說不下去了,作為一個強大的獵巫騎士,一個超凡世界的研究學者,他太瞭解這個孫女真的不適合嘗試自己的辦法。
大壯哥嘆了口氣,“好吧好吧。”
他知道的,如果孫女不能成為獵巫騎士,而是成了一個獵巫騎士的敵人、一個強大的巫師,老張是不可能出手相救的。
他同樣也知道,老張這貨就是個老銀幣,抓住了這點,自己以後就麻煩大了。
他都能想象,接下來他孫女肯定是拜老曹為師,這樣自己就變成了老曹那一派的了。
忠誠得不能再忠誠的那種老黃牛。
但以老曹這樣的狀態,肯定是教不了更多的徒弟,所以應該是林安代師授藝,教小師妹。
也就是說,自己還得去給林安的那個什麼破巫師庇護所保駕護航。
甚至,以他的頭腦雖然不能想出更多的謀劃,但老張這種人,他實在太瞭解了,這件事背後肯定還有更多的算計。
一件多雕,向來就是這個老銀幣的做法。
人生啊,處處是大坑。
我好慘啊~~
剛剛就不應該表現得那麼熱情,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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