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師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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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看，你們平時跟我怎麼吹的，恨不得一出山就殺七個宰八個，個個都起碼幾百歲的生物了，你們豐富的經驗呢？告訴我，它在哪裡？？？怎麼現在這幅樣子！！”某個亂石堆間，阿拉密爾看著自己的“隊員”，惡狠狠地訓斥著。

“對不起，芭芭拉，不是說你。”看著黑暗精靈平靜地面容，阿拉密爾回頭對著她抱歉一笑。

“偉大無情的主人，如果不是您下令不要傷了那些精靈，他們早就是俺地獄貓屠戮者的戰利品了，蘇卡黑角，必定將他們的頭顱獻給您！”牛頭人低著大頭嘟囔著，雙眼發紅地看著山下，不停地喘著粗氣。

旁邊兩頭魔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很好，很好.......你把鎧甲脫了，過來一下。”阿拉密爾站起身，指著後面的森林深處。

“是。”牛頭人不明所以，跟著阿拉密爾進了身後的密林。

很快，震天的慘叫聲傳來，然後聽到一句“別出聲，給我忍著，你想把他們引來嗎？”，接著，又是一系列噼噼啪啪地皮肉接觸聲傳來。

十分鐘後，阿拉密爾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低著頭渾身顫抖的牛頭人，碩大的牛眼流出了淚水。

幽深的密林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是精靈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反正關於這件事，牛鬼蛇神小隊的隊員不敢問，也不敢用感知探尋，就連感知最為靈敏的欲魔，都輕輕扇動著翅膀，觀察著山下的追兵有沒有追來。

看著牛頭人行動之間那怪異的姿勢，便是見慣了邪惡的芭芭拉，也不敢往某個極為邪惡和褻瀆的方向想.........

“走，找個地方休整！”渾身只覺得神清氣爽，壓力盡數消去的阿拉密爾把手一揮，繼續往山上爬去。

《關於九陰真氣滲透勁對於異界生物身體作用機制的探索》，阿拉密爾已經有了初步資料，他驚喜地發現，哪怕是異怪，也是遵循經脈流動基本法的嘛——

他打入牛頭人身體裡幾股冰寒真氣衝撞之下，讓皮糙肉厚的牛頭人也忍不住痛苦倒地，經脈堵塞，行動不便。

這麼說點穴術在異界不是沒有用，只是沒有找到穴位而已，自己只要找準異界生物的穴位，未嘗沒有奇效。而且等到自己找到極炎之處，練出了陽中之陰，真氣可以逆運變成極陽，未必不能用出傳說中的那一招.........

生死符！！想著生死符對於控制奴隸的妙用，阿拉密爾看著牛頭人的眼光火熱起來。

就從你開始吧，阿拉密爾看著穿上鎧甲的牛頭人，感受到他目光的牛頭人表情微妙，雙腿一夾，周圍的幾隻邪惡生物也露出哦哦哦的可怕表情。

“情況怎麼樣。”阿拉密爾安撫著嚇壞了的米爾希，問唯二有翅膀的欲魔，後者點了點頭，做出了一個暫時安全的手勢。

“繼續偵查，小心點。”米爾希已經被他叫下來了，比起這頭不靠譜的巨嬰鷹，看著消失在夜色裡的欲魔，阿拉密爾還是放心的。

“出師不利啊.......”一個小時後，阿拉密爾一行躲在一頭巨熊的巢穴裡，看著天上的夜色漸去，黎明快要到來，阿拉密爾喊回了欲魔，準備在這裡躲過白天。

他也想過自己會出師不利，會遇到各種危險，但是他沒有想過，第一個危險竟然來自“自己人”！

里斯美拉之箭！！山下的精靈們自己的巡邏隊。

事實是這樣的，他們下了山，小心翼翼地繞著森林邊緣行進，準備轉道月出山，前往寒冷之地的時候，就遇到了他的同族們。

作為森林之子，精靈們是如此精通偵查和潛藏之術，而且巡邏的範圍也是出乎意料的大！當時牛頭人還在走呢，突然膝蓋上就中了一箭。

“惡魔，放開那個精靈！”精靈對於邪惡，向來都是精靈狠話不多，還沒有等阿拉密爾等人反應過來，不少的箭枝就射了過來。

精靈良好的昏暗視覺，讓他們看清了這支邪惡隊伍的全貌。

“他們是跟我走的！”看到同族似乎誤會了，阿拉密爾走出來解釋。

因為阿拉密爾很久不下山，這幾頭魔出現也是在利雅頓維斯娜卡離開前後才捉的，再加上灰精靈離群索居的脾性出了名，所以他們對於漢堡的情況並不知情，並不知道這群牛鬼蛇神是“自己魔”。

“該死的邪惡，竟然威脅蠱惑精靈，年幼的阿拉密爾，請不要恐懼，我們一定會救你！”看著阿拉密爾，精靈們露出你不要為我們的安全說謊，請放心我們會一定救你出去的神情。

凡是都往好處想，不得不說，擁有善良本性精靈們的情操，真是太高潔了！

一道月火準確的擊中了想要反擊的沙克賽婭，她身上魔法抗性發揮了作用，隨即怒吼著揮動著菜刀，結果被阿拉密爾發動奴隸契約讓她渾身發抖起來。

傳訊魔法的靈光亮起，精靈戰士拔出利劍，德魯伊開始吟唱遠古的咒語，駐紮在邊境的大樹開始緩慢的拔出樹根，化作樹人的形狀，似乎就要這麼衝過來。

“不是，他們都是我的奴隸！！是自願跟我走的。”阿拉密爾讓幾頭魔不要動手，大聲的呼喊著。

“該死，竟然是心智魔法，這下只要依靠長春之綠的大德魯伊來給你治療了，惡魔，你們的罪孽無可饒恕。”精靈看著阿拉密爾走了出來，表示自己是“自願”的，於是他們更加生氣也更加警惕了。

一頭年幼的精靈與邪惡為伍，擁有高等惡魔當奴隸，你是在嘲笑我幾百年來的智商？

“你看，他們都沒有攻擊.......”阿拉密爾一把拉住了想要往上衝沙克賽婭，另一邊叫過欲魔，用揉捏她翅膀的行為表示這群“魔”是無害的。

“年幼的阿拉密爾，魔鬼都是狡詐的，這一定是他們邪惡的陰謀和蠱惑，你已經中了他們邪惡的魔法。”看著欲魔出現，精靈們如臨大敵，表示自己已經去喊長老了，看著阿拉密爾的眼神也滿是痛心疾首。

“精靈之父在上，我就說年幼的精靈應該住在森林裡，在我們的庇護下成長！”某個法師一發魔法飛彈打過來，打得沙克賽婭一個趔趄，後者死命揮舞著菜刀，用褻瀆的惡魔語，高喊著把你做成精靈丸子。

“啊，卓爾！！原來是你們邪惡的陰謀，勾結惡魔想要蠱惑年幼的阿拉密爾，想要把他帶去你們散發著汙穢邪惡的幽暗地穴麼！！看來70年前的那場失敗還沒有給你們足夠的教訓！”

箭雨之下，芭芭拉的兜帽被劃破了，露出了她炭火一樣的眼睛和黑色的面板，看到死敵出現，精靈們更加確定這是一起嚴重的“誘拐”年幼精靈事件，帶著極其險惡的目的。

隨著卓爾露出面容，場面變得更加不可收拾，充滿正義感的精靈們再次確定，這又是卓爾們另一個巨大的陰謀！

怎麼辦，解釋不清楚了，跑吧！

阿拉密爾一聲令下，讓欲魔帶著還想解釋的女卓爾飛走，自己拉著沙克賽婭，讓她趕緊發動一天三次的傳送術，一連傳送了三次，足足傳送到好幾裡外。

只留下可憐的牛頭人黑角，不得不用屁股對著精靈們鋒利的箭雨，背上插滿了利箭。等到幾人碰頭的時候，牛頭人後背已經像個豪豬一樣了。

牛鬼蛇神們第一次出動，就以被人滿山攆得像個兔子一樣結束，特別是阿拉密爾用心靈短訊讓他們分開跑，讓被動斷後的牛頭人倒了大黴。

也就是他的鎧甲質量好，不然就要出現重傷的現象了。

精靈們對於惡魔和卓爾的仇恨是如此強烈，對於同族是如此珍視，隨即數道魔法靈光亮起，天上很快烏雲滾滾，高達15級，化身氣元素長老的德魯伊滿山的巡視，大批精銳出動，迅速向這邊靠了過來。

天空上巨鷹在巡梭，數只巡邏隊開始往月出山上開拔，數道魔法的光芒亮起，光是預言魔法定位就有好幾道，如果不是沙克賽婭恆定真知術而且出身主物質位面，他們就要被抓了。

精靈的大肆行動，驚動得一干邪惡生物雞飛狗跳，正義的月光和利箭下，牛鬼蛇神們瑟瑟發抖。

要不說魔鬼就是狡詐呢，如果不是欲魔拜納特瑞恩悄悄返回里斯美拉森林放了一把火，讓精靈們意識到需要回防，說不定逐漸縮小的包圍圈就把他們抓到了。

為此欲魔也受了重傷，被化身氣元素長老的海安·星火一記召喚雷霆劈得焦糊，當真是天雷鎮邪鬼，她不得不發動魅惑術讓精靈們養的巨熊集體發情，才勉強逃脫。

主人讓我不得殺害精靈但是沒有不讓我放火，看著火起的森林欲魔滿是愉悅和仇恨。

魔鬼對於鑽契約空子，從來都是如此精通。

追追逃逃了大半夜，等到後半夜的時候，牛鬼蛇神們才在月出高山的半山腰會面了，此處亂石叢生，各種天然生成的洞穴到處都是，還有幽深的密林可以提供遮掩。

於是他們才算是得到了一絲喘息，找到了一個幽深的洞穴棲身。

讓欲魔將洞裡的巨熊魅惑住，趴在洞口放哨，黑暗中幾頭生物瑟瑟發抖忍受著熊巢的臭氣，連火都不敢生，阿拉密爾想要摸出菸斗，又害怕菸草的味道把精靈們吸引過來。

驚魂未定了好久，他才開啟了精神連結，開始了第一次行動的總結。

出師不利啊，看著還沒有走出多遠，隊伍裡就出現了兩個輕傷，一個重傷，阿拉密爾總結到。

外面天空上，巨鷹仍在巡視，幾頭惡魔委屈屈地憋著一肚子氣，眼裡閃動著仇恨的光芒，阿拉密爾不得不感嘆隊伍不好帶。

饒是對於這次出行最為期待的芭芭拉·綠葉，一邊用治療輕傷治療著自己，也覺得有些沮喪起來。

這時，阿拉密爾埋在地上亂石堆裡，混充遺落寶石的靈晶僕傳來一個模糊的畫面：月精靈們似乎遵循著某個界限，在追到離他們藏身處兩百多米的山下後，並沒有再往山上追。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謹慎的阿拉密爾準備在這個洞穴裡待上一到兩天，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好在他們帶的食物也足夠，還有兩頭魔是不用吃飯的，為了安撫幾頭魔，阿拉密爾肉痛地丟出了幾枚靈魂稜幣，算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而多給欲魔幾枚，算是給她療傷了。

看著幾頭魔嘎吱嘎吱咀嚼著靈魂稜柱如同吃糖果，吞噬著裡面的靈魂一副嗨過頭的樣子，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吞噬靈魂的阿拉密爾也覺得，自己這個小隊的畫風是不是過於不對了？

回過頭，看著黑暗深處的芭芭拉·綠葉，黑暗中的她炭火一樣的雙眼如同火星一樣明滅，看著就很滲人。

阿拉密爾想念漢堡溫暖的爐火和柔軟的獸皮沙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