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荊州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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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璋只能將驚喜暫時壓下，他要確認霍峻到底是不是真心投效。

像霍峻這種離開家族前往其他勢力任職的太少了。

據劉璋所知，霍篤是個短命之人，劉表還在霍篤死後，將他的部曲交給了霍峻。

由此可見霍家在荊州的地位，更能體現霍峻在霍家的地位。

劉璋絕不相信霍家是沒有人可以繼承這些部曲，或者說劉表不想要這些部曲。

魏延聽了劉璋的質疑後，也是被嚇了一跳。

他知道霍峻家世顯赫，但是沒想到他親大哥在劉表麾下！

現在霍峻的身份被證實，那麼他投入劉璋麾下未免有做奸細的嫌疑。

魏延萬萬沒想到，短短几句話的功夫，他的恩人馬上就要將他拖累了！

“主公。。。”

可惜劉璋沒有給魏延說話的機會，直接伸手將他打斷，然後眼神死死盯著霍峻。

霍峻沒有想到身份會這麼快就被揭穿，好在他心理素質過硬，目前依舊鎮定。

“啟稟衛將軍，家兄在劉表麾下這一說法實在有失偏頗，實際上早在荊州刺史是王睿的時候，家兄已經在南郡任職。”

“至於家兄在誰麾下，這一點家兄實在無法做主，陛下派誰來做荊州牧，誰自然就是家兄的上司。”

霍峻回答的很巧妙，他既闡述了霍篤是漢臣，又與劉表拉開了關係。

不過從劉璋沉默的態度來看，霍峻知道這並不足以將其說服。

“如今適逢亂世，而亂世恰恰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霍峻自幼飽讀兵書，豈能枯坐家中碌碌無為？聽聞衛將軍廣發招賢令，誠邀天下英才共同匡扶漢室！霍峻不才，不敢稱之英才，卻也有心匡扶漢室，這才遠來益州！”

霍峻這番話足以清晰的表達來意，不過劉璋還想再和他多聊一聊。

“你想匡扶漢室不一定非要遠來益州，荊州劉表不一樣是漢室宗親嗎？”

“你的兄長在劉表麾下為官，如果由他將你推薦給劉表，豈不是更能得到施展的機會？還是說你覺得你的才華足以打動我，讓我比劉表更加重用你？”

劉璋問完以後再次觀察著霍峻，只見他輕笑了一聲，隨後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絲鄙夷。

“實不相瞞，在下不願留在荊州虛度光陰。劉景升雖然和衛將軍同是漢室宗親，可是卻較之衛將軍相差甚遠！在下不客氣的說，劉表毫無大志！”

劉璋怎麼也想不到，劉表在荊州世族心中已經到了這種程度，竟會差勁到讓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都露出這等神色。

“劉表身為八俊之一，其才能和學識是得到世人認同的。幾年前，劉表還曾派遣六萬大軍兵分兩路襲取益州，他沒有你說的這麼不堪吧？”

聽到劉璋對劉表的辯解，霍峻更加不屑一顧。

“劉表軟弱無能，昏聵無比，但凡他有一絲血性，也不至於讓荊州陷入如此分裂！”

“分裂！荊州何時分裂了？仲邈不是在說笑吧？”

霍峻嘴裡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著實讓劉璋震驚不已。

劉璋看不起劉表是真，但對於荊州的情況向來沒有鬆懈。雖不說對於荊州的情況瞭如指掌，但分裂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會知曉的。

“這在荊州世族中，已經是不公開的秘密。衛將軍有所不知，也很正常。這一切要從五年前說起了！”

“昔日蔡瑁，張允等人進攻益州失利後，在後續問題的處理上，劉表與荊州世族徹底決裂。隨後在蔡，蒯二家的操控下，荊南張羨攜同長沙，武陵，零陵，桂陽四郡造反。意圖也十分明顯，徹底讓劉表失去荊州牧的權威。”

“未曾想劉表在江北藏了文聘這一萬大軍，隨後劉磐掛帥，以文聘為副將出戰長沙。這本來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在蔡瑁等人的介入下，張羨哪怕什麼都不做，劉磐都逃不過兵潰身死的下場！”

“可張羨偏偏不聽，非要出城決戰，以致給了文聘可乘之機。張羨身死，劉磐立刻分定四郡。蔡瑁，蒯良等人的計策落空。由於荊南世族的力量薄弱，也讓劉表在荊州有了實際控制的區域。”

“如果衛將軍面臨這種情況，會選擇如何行事？”

沒想到霍峻還會來考他，這讓劉璋不禁一愣。

霍峻這個人能力非常強，既然他有心試探，劉璋自然大方的接下。

其實霍峻說的這些劉璋早就知道，這都是幾年前的訊息了，唯獨對分裂荊州並不知情。

“如果我是劉表，根本就不可能發動對益州的戰爭，更不可能因為一些蠅頭小利與荊州世族決裂。我會盡可能的不與世家公然對抗的情況下，逐步增加自己的掌控力。”

“如果真到了你說的這個地步，我會暫時與世族修好，隨後藉著南巡的名義逃離南郡，直接選擇入主長沙，然後依靠荊南四郡徐圖反攻江北之地。”

“荊南四郡地處偏遠不假，可四郡仍有一百五十萬以上的人口，若是勵精圖治，如何拿不下小小的南郡？”

既然是亂世，解決的最佳途徑永遠都是拳頭，刀槍，只想依靠談判只是越來越弱勢！

劉璋的思想十分明確，除非真刀真槍的打敗蔡瑁，蒯良等人，不然永遠無法明確荊州到底誰是主人。

“衛將軍不愧是亂世英雄，時時刻刻有著雄心壯志！”

霍峻眼中露出一絲敬佩，劉璋壯士斷腕的舉動讓他讚歎不已。

“如果劉表有衛將軍一半，不，哪怕十分之一的魄力，也不至於整日呆在襄陽等死！”

劉璋從霍峻的神色中，不止看出了憤恨，還有濃濃的失望之色。

或許就是在荊州已經看不到前景，才讓霍峻選擇不遠千里的拋家舍業吧！

“那此刻的荊州到底如何了？”

劉璋最關心的還是荊州現狀，一旦真的分裂，那無疑給了江東孫策可乘之機。

二者有殺父之仇，後者更是號稱小霸王，劉璋絕對不相信孫策會放過任何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