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終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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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縣城外鮮卑大營。

醉生夢死，歌舞昇平的中軍帥帳，終於在今日沉寂了下來。

其圖率軍離開的第三天，扶羅韓與軻比能二人終於坐不住了。

儘管沒有任何戰事，他們二人也提不起享受的心思了。

整個軍營九萬大軍，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吃過一粒糧食！

如果再這麼持續下去，扶羅韓和軻比能都懷疑這些士兵是不是要吃人了！

帥帳的案几上擺放著簡單的食物，比之三日前要簡陋許多。

即便如此，帥帳門口守衛計程車兵仍在不斷吞嚥口水。

僅僅是傳出來的香氣，就足以讓他們瘋狂。

可是扶羅韓與軻比能二人，卻完全沒有任何胃口。

並不是他們嫌棄食物簡陋，而是麻煩真的來了！

“兩位大人，這是大營內最後的食物了，你們。。。快吃吧！”

士兵聲音顫抖的將頭扭到一旁。

他根本不敢將食物放在視線裡，生怕失去理智忍不住來上一口。

扶羅韓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士兵如釋重負，連忙退了出去。

“軻比能大人，其圖是怎麼回事？他連派個人回來彙報情況都不會嗎？”

面對扶羅韓的質疑，軻比能只能垂頭喪氣的聽著，根本沒有臉面開口反駁。

實際上軻比能心中也是疑惑萬分。

其圖有勇無謀不假，可是即便他再蠢，也知道派人傳訊。

就算遇到戰事，就算不敵，也會有敗兵吧？

怎麼可能一點訊息都沒有呢？

這三萬人就跟消失了一樣！

“扶羅韓大人，你派去計程車兵有訊息嗎？”

扶羅韓輕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

其圖走的第二天，扶羅韓放心不下，就派了士兵前往長安查探。

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訊息，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扶羅韓迷茫了。

這個困境來的太過突然，讓他猝不及防。

三天沒有吃飯，士兵莫說作戰了，恐怕現在連兵器都拿不穩了！

如果劉璋率軍出城，九萬鮮卑騎兵就會如同紙人一樣一觸即潰！

“不如我們暫且收兵吧，先回長安，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見軻比能沉默不語，扶羅韓說出了他的想法。

扶羅韓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這個大營看似安穩，實則危機四伏。

再餓上兩天，不用劉璋出手，鮮卑人自己就得徹底陷入混亂。

“不行！”

軻比能沒有同意，而且語氣十分堅決。

“現在來看，大機率就是曹操的糧食沒有到位。我們回去長安有什麼用？一樣沒有吃的！”

“如果曹操在長安設伏怎麼辦？我們這些兵馬豈不是就像羊入虎口，全軍覆沒！”

扶羅韓騰的一下站起身來，眼神十分慌張。

“不可能！”

“曹操他敢！”

可是提出這個質疑後，扶羅韓自己心中都沒有底。

長時間的飢餓，讓鮮卑士兵毫無作戰的能力。

曹操為何不敢？

“這樣做對曹操有什麼好處？”

“不知道。”

軻比能搖了搖頭，他只是說出了最壞的打算。

“就算不是曹操的問題，我們也不能撤軍。”

“如果我們走了，街亭的曹二和我們的一萬大軍就斷了歸路，他們只能被劉璋徹底吃掉。”

扶羅韓雙腿一軟，頹廢的坐了回去。

怎麼在漆縣呆了兩個多月，就變成了進退維谷的局面？

如果這樣敗了，扶羅韓真是接受不了，他們甚至沒發動過一次戰爭！

“那攻打漆縣呢？”

軻比能瞥了扶羅韓一眼，甚至懶得搭理他。

扶羅韓明顯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現在士兵這個狀況，你覺得攻打漆縣和讓他們送死有什麼區別？”

沒想到軻比能這句話，頓時引爆了扶羅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在平時，軻比能一定會開口還擊。

軻比能又不是檀石槐，自然不會慣著扶羅韓。

可是面對這個局面，軻比能並未露出不悅之色，更沒有選擇激化矛盾。

他非常理解扶羅韓的心情，更明白現在的處境。

如今的鮮卑軍，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只有二人同心協力，才有度過難關的可能。

軻比能皺著眉頭沉思許久，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目下來看，最穩妥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從蕭關撤走。”

“不用管長安的情況怎麼樣了，也不用管曹操和劉璋二人如何了，我們返回大漠。”

直到今天軻比能才明白，關中之地再好，也不如大漠草原。

關中就像一個囚籠一般，徹底將鮮卑騎兵圈死在了這個地方。

只有到了一望無垠的大漠草原，才是適合鮮卑騎兵馳騁的疆場。

“只有這條路了嗎？”

扶羅韓沒有拒絕，也沒有贊同，不過他的眼中有著濃濃的不甘之色。

二十萬軍南下蕭關，最終落下狼狽而逃的結局嗎？

身為檀石槐的直系後裔，扶羅韓感到了無比的恥辱。

當初檀石槐何等威風，打的漢朝毫無還手之力，低聲下氣的祈求和平。

可是這才過了二十年，他的子孫就將他們的餘威敗光了！

“漢朝的土地城池雖好，卻不是現在的我們所能染指的。。。”

軻比能抬起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這次的失敗對他來說，並非一敗塗地，更多的是敗給了局勢。

軻比能也並未被失敗所擊倒，反而讓他的心智更加堅定。

早晚有一天，鮮卑的鐵騎會徹底震踏漢朝的土地，那時天下將為之顫抖！

不過軻比能十分清醒，他知道這一天，絕對不是今天。

“好吧。。。”

扶羅韓無可奈何，只能點頭同意了軻比能的計策。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出發？”

“立刻，馬上！”

這次扶羅韓沒有同意，當即進行了反對。

“不行！”

“街亭外還有我們的一萬大軍，長安城還有我們的大軍！”

“更何況我弟弟步度根還在武功，我不能扔下他們！”

軻比能輕哼一聲，一眼就看穿了扶羅韓的想法。

他哪裡是捨不得弟弟，明明是捨不得兵馬。

街亭，武功，長安的三萬人馬中，有兩萬都是扶羅韓麾下的，他如何能夠甘心捨棄？

“扶羅韓大人，你覺得我們計程車兵還能等待嗎？”

“那也不行！”

就在二人相持不下之際，士兵突然跑了進來。

“啟稟大人，曹二先生率軍返回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