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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仙門,建立在斬仙島上。
斬仙島上空。
“又一位異域來客。”
當代陸壓真君,懸立於蒼穹之上,雙眸盯向急速襲來的五人。
在楚休、孔夫子大戰之際,他就已經發現了楚休的蹤跡,此刻早已經徹底確定了楚休的身份。
來自異域,朱雀書院。
雲霄、瓊霄、碧霄、楚休、雲染兒五人停在了陸壓真君前方三十丈外。
“陸壓道友。”雲霄、瓊霄、碧霄齊齊招呼道。
陸壓真君微微行禮,“晚輩陸壓,見過三位娘娘。”
他和三霄並不一樣,三霄就是三霄娘娘,而他這個陸壓真君,是繼承了‘真陸壓’的傳承,獲得的身份。
他並非初代陸壓真君,而是當代陸壓真君,跟三霄差著輩分呢。
“道友無需客氣,你既然已經繼承了陸壓真君傳承,如今的你,便是陸壓真君,和我們並無不同。”雲霄輕聲道。
陸壓真君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了楚休、雲染兒身上。
“異域女子的衣衫,倒是挺別緻的。”陸壓真君暗道,目光徹底落在楚休身上。
“在下荒天域楚休。”楚休自我介紹,而後又為雲染兒介紹,“這位是在下的師姐雲染兒。”
雲染兒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不知道友來此,所為何?”陸壓真君盯著楚休問道。
“心有一惑,想請陸壓道友答疑。”楚休直接說道。
“願聞其詳。”
“我和二郎真君一樣,亦有第三隻眼……”楚休簡單講述自己遇到的疑問。
“第三隻眼看到的天地是荒蕪的?”陸壓真君一怔,雙眸盯著楚休的眉心。
楚休適時睜開了第三隻眼,眼中一切瞬間變得荒蕪混沌。
片刻。
他閉上第三隻眼,眉下雙眼看著陸壓真君。
“你連續找了孔夫子、二郎神君、三霄娘娘,可有什麼發現或者猜測?”陸壓真君沉吟問道。
楚休如實說道:“我懷疑,這方天地是一幅畫,我睜開第三隻眼後,看到的是畫之本源。”
“畫?”陸壓真君詫異,眼裡閃過一抹深邃,他掃了眼雲霄、瓊霄、碧霄,以及雲染兒,發現這四女臉色都十分淡定。
在路上,四女跟楚休有過交流,她們都已提前知道楚休是如何想的了……更不要說,她們雖然忘記了人首蛇身生靈,但卻都真真實實地看到了那幅壁畫,知道遠古時期亦有人懷疑,這方天地是一幅畫。
“或許在你看來,這是一種很可笑的猜測。”楚休無奈說道,若非親眼見到過那位人首蛇身的大能,他可能也會覺得這種猜測,有點可笑。
現在嘛,他覺得八九不離十。
唯一不確定的地方,就是那位人首蛇身大能,在談論中提及了‘過去’。
這使得他,心中又多了另外一個猜測。
“並不可笑。”陸壓真君搖了搖頭。
“哦?”楚休詫異,抬眼看向陸壓真君。
陸壓真君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在我獲得的陸壓傳承裡,初代陸壓真君有一執念:
天地似棋盤,身為棋子,怎敢妄想破天?”
“天地似棋盤?”楚休眨了下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地是一幅畫,和天地是一座棋盤,其實區別不大。
都有可能。
“無論是畫,還是棋盤,我們身處其中,是不可能看清棋盤全貌的。”陸壓真君輕聲道,“你是外來者,眼界要比我高,你心中的猜測,更接近真實的答案。”
“我心中的猜測……”楚休凝思不語。
陸壓真君盯著楚休的眉心,若有所悟,說道:“你心中,應該還有第二個猜測,否則你不會如此糾結。”
楚休抬眼,點了點頭,“我確實還有第二個猜測。”
“這個猜測,對於我們這方天地,只怕並不友好。”陸壓真君輕語道。
“你很敏銳。”楚休詫異,他心中另外一個猜測,確實對滄元域很不友好。
“未來。”陸壓真君目光灼灼地盯著楚休。
楚休緩緩道:“過去。”
陸壓真君一怔,旋即笑道:“一樣的。”
“不太一樣。”楚休搖了搖頭,盯著陸壓真君,“未來,可變;過去,已成事實。”
“如果真不可變,你眼中過去的我,可能會跟你對話嗎?”陸壓真君微笑道,“我跟你進行了對話,無論有沒有影響到未來,過去都已發生了改變。”
“你這樣說,倒也不算錯。”楚休點點頭。
“你們在說什麼呀?”碧霄忍不住問道,她聽得雲裡霧裡的,一臉茫然。
“咱們這方天地,除了有可能是一幅畫,亦或是一座棋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陸壓真君輕聲道,“在這位楚道友的時間線裡,咱們這方天地,早已破滅,化作虛無,永世消失在了歲月長河之中。”
“額……”雲霄、瓊霄、碧霄、雲染兒都是一臉驚愕。
“我更傾向於,咱們的天地仍舊還在,楚道友第三隻眼看到的,是遙遠的未來。”陸壓真君繼續說道,“未來,咱們這方天地,會破滅成虛無。”
“……”
雲霄、瓊霄、碧霄都反應過來了。
她們冷靜思考片刻,秀氣的眉梢都微微蹙了起來。
相比於天地已經破滅,她們都認為,陸壓真君的猜測,可能更加合理些。
雲染兒看向楚休。
“我更加傾向於,這裡是一幅畫。”楚休輕聲道,“我第三隻眼看到的,是這幅畫的本來面貌。
師姐可以想一想,當將一幅畫無限擴大,我們能夠看到什麼?”
“額……浩瀚的紙張,如混沌一般的墨水?”雲染兒沉吟。
“廣闊的空間。”楚休道,“一花一世界。”
“對於我們來說,天地是什麼,其實並不怎麼重要。”陸壓真君輕聲道,“我們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天地是畫,我們便是畫中顏料;天地是棋盤,我們便是棋子;
天地若是過去,我們便是過去的塵埃。”
“如果真如楚道友的猜測,那咱們可能都已經不存在了。”碧霄提醒道。
陸壓真君微笑道:“我們能夠思考,我們就存在。我們存在與否,跟楚道友無關。”
“我思故我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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