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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外,趙公公安靜待侍,若有瘙癢就輕手輕腳撓撓,御林軍統領燕瀚目不斜視,直勾勾盯著正前方,如山不動,如靜不語,只是時不時斜眼看一下那毛頭小子的一舉一動,宋麟傑則顯得十分不耐煩,這兩人有什麼好談的?隨即看了眼老宦官,老宦官也只是頷首回笑,再又安靜如初,從老宦官那得不到確切訊息,就只好打擾一下這位燕統領了。

宋麟傑嘿嘿一笑,就要一拳貼在燕統領銀甲之上,燕統領舉刀一橫打落,冷言冷語道:“小子,你幹什麼?”

宋麟傑甩了甩吃疼的手,又煥發容光,笑問道:“喂,燕統領,你聽力怎麼樣?裡面怎麼個動靜,你給說說唄。”

燕統領冷哼訓斥道:“陛下牆角,你也敢偷聽?”

宋麟傑撓著頭,很是煩躁,靈光一轉,又對燕瀚說道:“燕統領,你能當上這御林軍統領,怎麼說也是個一品吧,而且正好你我都是使刀的,閒的沒事,要不我跟你操練操練?”

燕統領突然來了興致,看了眼旁邊還有老宦官看著,也正好試試這書院弟子到底有幾分深淺,在軍中傳的神乎其神,燕統領取刀換手,輕笑道:“行啊,不過要是你輸了,可別找你祖父告狀才是,本統領可惹不起刀王那尊巨擎。”

宋麟傑應聲道:“好,你要是輸了也別哭鼻子找陛下告御狀就好。”

兩人遠離御書房,尋得空曠之地,身形同時爆退,相隔三丈。

宋麟傑心知對方是一品,毫不猶豫點燃蜃樓秘術,至於催動鍛天刀火紋不太熟練,就只能循序漸進,先注入部分真氣,右側火紋忽明忽暗。

燕統領頓感驚奇,他雖不具備何種秘術,但也知曉要掌握一門何其困難,不是有竅門路徑就可以走地通的,所以不敢把這位只有十七歲的少年當做花架子來看,出刀前束,刀鞘下擋做守勢。

以燕統領老練經驗,且不說先發制人,也要先試探出個深淺,身形突進,與宋麟傑對拼先是隻用在邊境打仗常用的衝殺式和亂陣式,前者凌厲剛猛,竭力逼迫對方使出全力,若是稍有不慎,同樣讓其殞命當場,後者招式皆不按常理出刀,不求有勝的結果,只求亂其陣腳,要是貪功冒進者,心裡必然打亂,待得知曉不妙處境,丟盔卸甲逃跑時,那才是最為致命的一刀出手,在戰場上甚是好用,從無失利,只是對方顯然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新兵蛋子,對於他這兩套招式應付的遊刃有餘,更別妄想試探出虛實。

而宋麟傑放聲大笑,狂舞鍛天,看似毫無章法,實則也的確如此,只是以驚人的反應接下燕統領每一刀,甚至有空閒之餘,還擬做游魚,閒庭信步的追刀而出。

燕統領又是一驚,不過也算知其使出幾分實力,對應的一掌兇猛拍打,身形順勢後退以做整頓,軍刀在地面滑動,留下一條由深到淺的長痕。

燕瀚誇讚道:“小子好身手,要不要投身軍伍,將來地位決計不比我低。”

宋麟傑一番應付,面對一品的猛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扭了扭手,舒展過後才回複道:“沒興趣,你軍營裡面高手太少了,而且規矩又多,遠不如到江湖上歷練效果來的顯著。”

燕瀚嘆息道:“那倒真是可惜了。”

隨後,兩人又拔刀相向,一陣扭打在一起,一直不見勝負,不過一品宗師一呼一吸都可換氣如常,宋麟傑只能憑藉一氣長存,才讓自己不顯落下風,燕瀚再次被對方震撼,要是換作其他二品,這般不留間歇的打殺,早已力遂,而此人區區不到一品,內力就雄厚如此?

忽然,燕瀚感覺御書房的不對領,強行停刀收勢,老宦官也是回過身皺眉看著。

只見御書房不是被推開,而且強行撞開,連帶著一人滾出,門板破碎一地。

而地上年輕模樣的人自然是張凌無疑,等他剛從地上爬起,一把刀繞過後頸,架在肩上,張凌何等識時務,舉手不經思考便做了出來。

隨後,皇帝陳留人手拿一卷畫走出房門,喊道:“把刀放下。”

燕統領當即照做,不過這話也不光是說給他聽,陳留人暼過眼又看著宋麟傑:“你也是。”

宋麟傑見無架可打,無奈收刀,只是饒有興趣地盯著張凌跟皇帝,這兩人談個話,怎麼突然也跟著打起來了?這年頭皇帝也不講理,喜歡動拳頭了?

陳留人看著張凌,嚴肅問道:“你做是不做?”

張凌嘆息一聲,無奈道:“陛下所言,學生自當盡力而為。”

陳留人再次強調:“不是盡力,是必須。”

其餘三人皆疑惑,老宦官常年侍奉陛下,勉強能猜出一二,只是這些事從來只在心裡想,不敢嘴上言。

陳留人看了眼四周,滿目瘡痍,對著燕瀚道:“燕瀚,皇宮私鬥,領罰三十杖,損壞之物從你俸祿里扣。”

燕瀚單膝跪地,抬手道:“下官領罰。”

陳留人又看了眼宋麟傑,一晃而過,將畫卷丟給張凌,說道:“事也說了,架也打了,趙公公,帶他二人出宮去吧。”

趙衛忠彎腰應聲,往兩名年輕人走去,勾了下手,讓他們跟著自己走,等不見陛下視線之內,又觀察四周,沒有人息,這小心對張凌說道:“公子,今日是與陛下動手了?”

張凌苦笑道:“是啊,沒想到陛下還是個高手,不小心就遭了點罪。”

趙衛忠提醒道:“公子,陛下對於動手可切莫還手,你不動手還好,估計就挨一下皮肉之苦,要真還了手,說不準就是死罪了,陛下真要殺人,從不會自己動手的,要是真有解決不了的事,也可說與咱家,若是能幫扶的地方,咱家也不會吝嗇。”

張凌笑著拱手道:“多謝公公提醒,在下謹記,只是這事還真不好說給公公聽,不過有需要的時候,也肯定是要多麻煩公公,公公的好意,在下也定會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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