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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巫族,因修煉蠱術,培養蠱蟲,又因為一些人在江湖上利用蠱毒為禍一方,也就導致巫族被世人厭棄,每每提到都是嗤之以鼻,一次張景謙造訪巫族,結合巫族蠱蟲和一頓珍奇藥物,多少次失敗,耗費無數,終歸讓其培育出新蠱,名曰“藥蠱”,不同於尋常蠱蟲的利弊參半,藥蠱可侵襲人體,然後操控藥蠱蠶食沉積在人體沒毒素,如同另類手術,一開始世人難以接受,不過又看在他醫聖的盛名,藥蠱在張景謙手上救人無數,這才讓世人對巫族改觀,因此,巫族與藥王谷的關係也日益漸近。

吳知看著張凌手上的藥蠱,不禁說道:“沒想到蒙茜連這個都給你了。”

張凌搖搖頭:“不是她給我的。”

吳知思路一轉:“哦,我都忘了你兄長是藥王谷醫聖,這東西本就是他培養出來的,你自己有也不奇怪,不過這東西能殺的了人嗎?”

張凌忽又取出一隻綠瓶,將其中紅豔的液體傾斜,用來餵養藥蠱,然後弄開陸承口鼻,讓被蠱毒侵染的藥蠱鑽入,張凌語氣冰冷地說道:“今日不能殺他,不過有這藥蠱在,我可隨時讓他斃命,且藥蠱自噬不留證據。”

吳知感到有些不寒而慄,藥王谷怎麼就出了這麼個狠人。

張凌處理完眼下,三人走出舫艙,張凌再次警告孟祁忻和楊黎:“今天的事敢說出……”

然後張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嚇唬他們,見兩人點頭,三人才跳回原本的船上。

宋麟傑質問道:“如果他們說了出去,你真的會殺他們嗎?”

張凌搖搖頭,笑道:“就嚇唬嚇唬他們,我還不至於濫殺無辜。”

心知對方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宋麟傑這才放心,他自身行走過一次江湖,也見過不少人因事心性大變,平日與人為善的人被觸及底線,變得嗜血無度,毫無本性,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也有人見利忘義,殺害親人手足,這些都讓他感到不惜,好在回想過往,他自身心境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更加堅韌。

下一刻,眾人齊齊抬首相望,從錦明湖中央的畫舫中走出一名儒雅中年,身著簡普襴衫,氣度不凡,而且行為舉止都給人以舒適的感受,他立身船頭,放聲喊道:“諸位,遊舫詩會現在開始,有意者可上畫舫作詩了。”

隨後,中年文士招呼人手準備木板和繩梯,自己站於一旁放眼而望。

吳知望那中年文士,說道:“居然是他!魯兆先,內閣大學士,他整日批文注書,編撰政要,比宰相蕭芩何都還忙,居然會有這個閒情參與詩會。”

吳知解釋之際,一排處的一隻遊舫就往中央靠近,兩船等高,畫舫上的人就準備踏板讓其過來。

遊舫之上,一位翩翩公子佩紅戴綠,無一不彰顯雄厚的身在之物,還算一表人才的公子哥落地對魯兆先拱手作揖,然後面對眾人自我介紹:“在下靳清逸,家父都察院左都御史。”

靳清逸再看向魯兆先,對方卻不再有好臉色,靳清逸也有些納悶,自己這是何處惹惱了他,魯兆先面無表情地說道:“請。”

靳清逸坐下提筆,開始在事先準備好的紙張上作詩。

張凌看出魯兆先的不悅的原因,說道:“上來不說自己的本事,就先把自家爹給搬出來,只懂搞裙帶關係,當然惹人不快。”

不多時,靳清逸完筆起身退到一邊。

魯兆先走上前拿起桌案上的詩作,先是看了一便,頓時不屑,倒不是靳清逸所作詩狗屁不通,而是知曉他本來斤兩,這詩多半是花錢買來的,但此時也不好拆穿,隨口唸道:“清風拂面起,思念隨風揚。紅豆寄相思,月下獨思量。”

周遭議論紛紛,而魯兆先念完詩作,紙張隨意甩在桌案上,毫無表態的意思就走到一邊去。

靳清逸不敢得寸進尺,自顧自地說道:“在下此詩是為戶部尚書之女蘇梔所作,只為一睹芳容。”

片刻之後,另一隻遊舫靠近,意思很明顯,兩家多半就要喜結連理,不過這種事,並非真的是因為蘇家女子被他的詩感動,要麼是蘇尚書一番斟酌的結果,要麼是私下早就協商好的,只是藉此情此景更為詩情畫意,也為讓更多人知曉兩家結交。

靳清逸信步踏上木板,隨後兩船離開,剩下的事就是自家言歡了。

大學士魯兆先心有不悅,目光一轉又瞬間釋然,這邊船上的三人見他目光看向的是這邊,齊齊回頭,只見舫艙內的其餘幾人也走出來,任平生頷首而笑,顯然是這兩人在會意。

約莫等了半刻,又一艘遊舫靠近,是從第三排裡面擠出,因為船隻較矮,畫舫之上準備繩梯,下邊的年輕人爬梯而上,行為合乎守禮,不似方才靳清逸那般感覺良好到飄,也不如錦衣玉帶,只是簡約大方。

上畫舫的年輕人同樣拱手作揖,卻引得大學士的點頭,這讓靳清逸看到更加摸不準頭腦,難不成大學士就看得上這般窮酸?

說是窮酸,但人卻有為,年輕人恭敬朝向眾人,自我介紹道:“在下宣鬱北,翰林院編修。”

翰林院編修,七品小官,而在場前列除了葉家,無一不是四品以上的大官子嗣,這就讓那些自己毫無官職在身,又無半點本事的子弟不屑嘲笑。

宣鬱北再次向魯兆先行禮,對方退到一邊,宣鬱北坐下信手落筆,寫好好親手交給魯兆先請其唸誦。

魯兆先細緻一看,不僅文采比之方才要好,而且字跡也更為工整得體,最主要的是並非欺世盜名地取他人文墨,魯兆先放聲唸誦:“石座瓊覆若平流,不見佳人影徊愁。枯藤倒影映孤秋,獨留紅葉作小洲。”

魯兆先念完後,沒有如方才不予理會,而是將詩作散開供各方閱覽,還親手拍了拍宣鬱北的肩膀,將其喚到一旁,為其解析詩作和指正。

等各方人士看完過後,心中不屑者此是也都赧顏,只有恬不知恥的紈絝還在用其官微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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