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人可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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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小友，你說的可是真的？”

有人試探地朝秦重問道，語氣存疑。

“年輕人就喜歡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有人從一開始就沒當真，見旁人開口問詢，頓時嗤笑道。

“你瞧瞧，連他們都不敢相信，你要真幹出這樣的事兒來，就是天字第一號的蠢材！”

林千里指著秦重怒喝道，醫道中人，誰沒有點看家的本事？哪怕是醫聖張若景，藥王孫清邈亦不能免俗，正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樣的教訓數不勝數，哪個頭鐵的還敢這麼做？

“大公無私，也不是用在這種事情上的。”

李乘風嘆了口氣，無奈搖頭。

秦重笑而不語，等到周遭的喧鬧逐漸趨於平靜，他上前兩步，掃視眼前眾人，深吸了一口氣道，“諸位可能覺得我別有用心，或是戲言而已，當不得真，但我可以告訴你們，追魂九針，我的確可以傾囊相授，且不需你們付出任何代價。”

“中醫式微，便如古武沒落，各家規矩眾多，或是不傳外姓，又或者傳男不傳女，千百年來，無數先輩殫精竭慮之成果就這樣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

“在場諸位皆年事已高，我想問一句，你們可都尋覓到了能夠傳承衣缽之人？若有，自是幸事，若沒有，一身本事，畢生所學，難不成真打算帶進棺材裡？”

“振興中醫，不止是喊喊口號就行，我輩當以身作則，惟願中醫不再有門戶之見，不再有派別之隔閡，諸位只有團結起來才能成事，才有機會讓中醫重新在華夏大地煥發生機！”

“追魂九針，人人可學！”

字字鏗鏘，擲地有聲，秦重說的是心裡話，從他見到眼前這些人開始，他便感覺到胸腔之中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

得了丹塵的傳承，或許沒人能比他更清楚，華夏數千年輝煌的歷史之中出現過無數奇人異術，但如今呢？十不存一，且被掌握在一小撮人手中，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怕最終也免不了要斷了傳承，再難閃耀於世間。

若能改變這一切，能夠振興的絕對不止是中醫而已，華夏之崛起，又有何不可？

庭院之中的場面顯得有些怪誕，一群老頭被一個年輕人說得盡皆面露愧色，抓耳撓腮，面紅耳赤者不一而足，但凡醫道中人，便不可能掂量不出秦重這番話的分量。

就連葉擒龍亦是眼含景仰看向了秦重，若說之前他只是因後者強橫的實力而低眉，那麼如今，他更是驚訝於後者的格局與魄力，心悅誠服。

怪不得秦重會毫不猶豫傳下驚雷五式，根除隔閡，破除門戶之見一事，這個年輕人並非誇誇其談，而是早已打定了主意身體力行。

李乘風沉默了許久，他低下頭，與林千里對視，後者眼中與他一樣，除卻震撼，還有慚愧。

這一刻，他更加確信，面前的秦重就是他一直在找的，能夠肩負起振興中醫重任的人。

“秦神醫真帥。”

葉秀捂著嘴，俏臉緋紅，小聲在旁嘀咕著，就連從一開始便看秦重不順眼的葉小虎，似乎也被方才那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打動，流露出了幾分欣賞之意。

“各位，我活了大半輩子，並無傳人，眼看已經老朽，怕是沒機會留下衣缽，今日聽了秦重小友一番話，有若醍醐灌頂。”

洪洞廬開口了，他朝面前眾人拱了拱手，接著道，“追魂九針，我不一定能學會，但我這一輩子積累的經驗與醫術，願意分享出來。”

“反正帶不走，何不著書立傳，供後世研習？”

秦重聞言，衝洪洞廬點頭致意，他知道後者或許是感激他診治之恩，所以第一個站了出來，但不管怎麼說，能做出這般決定，的確需要極大的勇氣。

“我也願意。”

李乘風朗聲道，“我代表燕京中醫協會，願參與其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也沒徒弟，這麼一想，百年之後好歹能留個名聲，我也願意。”

支援的聲音陸陸續續響起，但仍有一些人心存疑慮，並未吱聲。

“追魂九針，我無法統一教授，所以會先傳給李會長，待他研習純熟，再轉教各位。”

有部分人能夠做出改變，秦重已經很欣慰，他朗聲道，“還是那句話，我絕無門戶之見，必會一視同仁，不管諸位是否願意將自身醫術拿出來分享，都可以學習這套針法。”

議論聲又起，不多時，又有幾人表示願將畢生所學貢獻出來。

“這小子身上有股勁兒，讓人不得不服。”

李乘風拍了拍林千里的肩膀，笑著說道。

“那叫人格魅力。”

林千里吹了吹鬍子，事已至此，他再反對也無用，“我親眼看中的人，能差得了？不過你短時間怕是回不了燕京了，怎麼也得先學了這針法才行。”

“左右無事，多留些時日又何妨？反正吃喝都有你安排。”

李乘風一挑眉，朗聲笑道。

“安排？是了，我給你安排個好去處，放心，定不會讓你失望。”

林千里促狹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神秘。

此間事了，秦重醫治葉家老爺子一事再無人質疑和反對，不少人不願久留，告辭離去，還有一些人想留下觀摩秦重出手，對此秦重倒是沒什麼意見，但身為主家的葉小虎卻是斷然拒絕，要知道他本就對其他人沒什麼好臉色，之後又在秦重手裡吃了憋，滿腔怨氣積蓄已久，眼下趕起人來不留絲毫情面，一群上年紀的老頭都被他冷著臉請了出去，葉秀根本勸不住，只能在旁不斷賠著笑臉。

未過多久，庭院中恢復了清淨，除了葉家自己人，便只剩下了秦重，林千里，還有李乘風三人。

“秦神醫，什麼時候開始？”

葉秀眼含期待，亦有憂慮，畢竟秦重明說了只有五成把握，這等於是鋼絲繩上跳舞，但凡出現絲毫差錯，整個葉家必將陷入悲慟之中。

“這麼大的事，你們兄妹二人拿主意就行？事關老爺子性命，家裡沒個大人出面定奪？”

秦重一直覺得很奇怪，葉家揮手間便能將華夏中醫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召集到一起，其底蘊之深厚可見一斑，葉家老爺子已如風中殘燭，身邊竟僅有孫輩侍候，子女卻無一人到場，著實叫人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