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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說得好,我們是讀書人,不跟她計較拳腳。”王家二小姐竟然上去扶住了陳夢魚。這讓安小山心裡一抽抽。

拓跋胭脂冷冷地一笑,愈發鄙視這些個人了。

“既然你們自稱讀書人,我來的路上得了一副對聯,琢磨一路沒有下聯,你知道我們北巒讀書的人少。也沒有什麼高深的文采,各位自認為飽讀詩書敢不敢對?”

拓跋胭脂看似說的溫柔輕巧,卻把這些自稱的讀書人給逼到了絕路。此時他們還哪裡敢說自己不能對,不想對。

而且這就是他們的本業,內心也存著對北巒這個文化荒漠的鄙視。一個個站直了冷笑一聲。

忘了,剛才被人家打的鼻青臉腫的慘樣了。是勢要扳回一局。

“真是不自量力,區區北方蠻子也敢賣弄文采,儘管說來。”其中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書生搖頭晃腦的說道,臉上掛滿了鄙夷的神情。

“沙馬趟沙沙打沙馬腿。”拓跋胭脂脫口而出。然後冷笑著看著這些書上。

有意思了,安小山心說。

把糖炒栗子遞給淳于無憂,從杜莎手裡接過一碗熱茶吸溜吸溜的喝了起來,看著這些書生一個在那搖頭晃腦的對。

天色已經黑了,反正回宮已經來不及了,那不如把這場好戲看到底。

這個對聯安小山聽了都覺得很難。別看就這麼幾個字兒,但是這意思要連貫,而且字音要頂格,可不是那麼容易對的,尤其還要對仗工整。

就算勉強對出來,如果這意思不工整,對仗不完全,那也足以讓這些書生丟人的。

畢竟在文化這一塊上,大乾雖不如南簫鼎盛,但是連北欒都欺負不了,那可就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可是這一群捱了揍的書生,一個一個在那兒凝眉瞪眼,嘆氣跺腳,一時間竟然拿不出來,就連那陳夢魚也臉色難看。

陳夢魚旁邊站著的,王家二小姐也皺眉細想。

眼看過了一刻鐘,還沒有一個人張嘴,場面有些尷尬清冷。

“這就是滿腹詩書的讀書人?連一個小小的對聯都對不出來。我們北方蠻子可是沒什麼文化情有可原,原來竟比你們這些大錢的讀書人厲害這麼多,看來你們這些所謂的讀書都是騙子。

不但騙著天下人,還自欺欺人,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拓跋胭脂。態度輕蔑的挑了挑自己的指甲,冷哼一聲。無情的對這些所謂的讀書人進行了嘲弄。

這話可就厲害的多了,當人不要臉的時候,你也就無法擊敗他了。拓跋胭脂自稱是北方蠻子,把自己的位置降到很低,但是這幫人連北方的蠻子都對。不過那豈不是更沒臉活著了。

自損五百殺敵一千五百。拓跋胭脂絕不是那麼簡單,這娘們不只會馬上掄刀槍,恐怕心機也不輸於旁人。

“對聯不過是小道,不過是各有擅長,這算是什麼道理?”一個書生跳出來辯解。

結果都不用拓跋胭脂去看不起他,跟他站在一起那些書上都下意識的遠離他,大乾這幫書生到底還是有點底線的。

這句話讓拓跋胭脂抓住了破綻,發動了雷霆一擊。

“原來你們大乾的讀書人都這麼不要臉,佩服佩服。”拓跋胭脂開口說道,一下子讓眾人臉色難看。

“不要臉的只有這幾位,大乾的讀書人大部分還是要臉的。”這時候安小山知道是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

他趁著這一些人尷尬無助的時候走了過來輕輕的說一句。王二小姐一聽到這個聲音,猛然抬頭看見安小山有些驚恐,有些害怕,下意識的想要躲在陳夢魚的身後。

“你又是誰?從哪兒蹦出來的?這大乾有多少要臉的我倒要看看。”

拓跋胭脂不認識安小山,不由得冷笑著看這個敢擾她好事的年輕人。此時她正羞辱大乾讀書人快活無比的時候,自然不喜歡被人打斷。

“草驢駝草草壓草驢腰,這個可能對上你的對聯。”安小山隨口說著,把目光轉向了已經認為自己藏好的小鴕鳥王二小姐。

拓跋胭脂一愣,全場的書生也是一靜,對仗工整,頂格正確。可以說是完美的對上了。

就連王二小姐也十分震驚,他竟然能對出來,怎麼可能,他不過就是一個太監而已。難道他之前知道這個對子?

拓跋胭脂一愣,她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對上,而且如此工整對仗。

“多事,找死……”拓跋胭脂說著一拳朝著安小山就打了過來。

安小山可不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或者是陳夢魚那樣的花架子。

一來是他力大無窮,一力降十會。

二來他跟黃梅練的功夫都是用來殺人的,而且他真的殺過人。

他一把抓住拓跋胭脂的拳頭,用力一捏,往下一按,拓跋胭脂只覺得整條手臂一陣痠麻,手指被捏的幾乎要斷了,差點哎喲一聲叫出來。

“大長公主人也打了,氣兒也消了,羞辱也有個限度,到此為止吧。”安小山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拓跋胭脂一聽他一口點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有些猶豫起來。

見他一招就制服了,拓跋胭脂,所有人更是一愣。而且聽他這個意思在旁邊把這些事兒都已經看過了,那為什麼他不早點跳出來?

“這位兄臺,既然你早已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為何不早點出手?非要看著我等受辱嗎?”

陳夢魚不滿意,安小山搶了他的風頭,立即陰測測的出口說道,他這一下就等於把安小山打到了對面。

安小山感受到了此人心機的深沉。

“我一個閹割的莽夫,不配跟你們這些讀書人站在一塊兒,原本等著你們為國爭光,為讀書人爭氣,可是你們倒是有這個本事啊,讀書人?我呸,就你們這幾塊料也配。都不如老子被割掉的東西。”

安小山輕蔑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指著這些個讀書人罵道。

罵的酣暢淋漓,心中這一口惡氣總算是噴出來了,整個場面為之一靜,這些讀書人臉上掛滿了震驚,還有慚愧,甚至是無地自容。尤其是陳夢魚的臉色變了幾遍。

他們都明白了,眼前這一位竟然就是安小山,就是他們口中謾罵的那位。尤其是陳夢魚,剛才還橫豎瞧不起安小山,甚至出口貶低,採壓在腳下,此時這耳光被打的啪啪直響。

他口中的莽夫豎閹,竟然超過了他們這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讀書人,這讓他們的臉面無處可放。

而且還是在他們最專業的領域。

“原來是安公公,我早在草原就聽聞,安公公有一騎當千的本事,如今一見原來文才也不俗。真是佩服佩服,原來這大乾朝有才能的人竟然是太監。文武雙全,可比這幾塊料強百倍了。”

此地青樓林立本就是繁華之所。因為鬧出這麼大動靜,看熱鬧的人非常多。加上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自然就沒有驚動巡城的軍隊。

何況,一群書生被一個北巒的女子毆打,也沒人有臉面去找這巡城的軍隊。

‘可是此時看熱鬧的已經圍著裡三層外三層了,尤其是街面兩邊的樓上。更是人山人海。

今天這些書生的臉算是扔在這街面上讓人踩了。而且他們被人踩的時候,出面救場的竟然還是他們口中瞧不起的太監安小山。

最讓他們想不到的眼前,這個動手毆打他們的女子,竟然是北侖的大長公主,這一下好了,連報復都找不到地兒了。

別管他是不是北巒的蠻子,別管她幹了什麼,人家畢竟是異國公主,不反過來告這些書生出手調戲就已經不錯了。

“大長公主,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堂堂天潢貴胄,怎麼能在街上幹這種事兒,知道的是公主率性而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朝招待不周呢。”

安小山不理會拓跋胭脂的話,反過來揶揄她。

兩個人一唱一和一對一答,顯然不把這些尷尬的書聲放在眼裡,這讓他們更加無地自容。

“天色已晚,是該回去了,改日再找安公公領教。”拖把胭脂一拱手豪放的要走,安小山也轉身要走了,突然間又想起什麼來。

“王奴嬌,當我沒看見你嗎?還不滾過來,等等我過去抓你?”安小山對著陳夢魚的後背,冷冷的說道。

一身男裝的王奴嬌怯生生的走出來,臉上悲憤萬分。

“此時又不是當值之時,為什麼還要找我?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王奴嬌小聲的抵抗著。

但是安小山的眼神有點讓她害怕,嘟囔幾句。依然邁開小碎步朝安小山靠攏。

“這三更半夜的,跟不認識的男人在街上胡混,你王家的家教是怎麼回事?要不要我找你父親說到說到?”安小山揹著手沒好氣的訓斥著。

王奴嬌。是眼圈發紅,泫然欲泣,感覺委屈到了極點,哪裡是三更半夜,這天明明才黑好不好。

再說哪裡是不認識的男人?

聽著安小山的話,看著邁著小碎步的王奴嬌。又看看陳夢魚臉色鐵青,周圍這些書生們,一個個眼中充滿了驚濤駭浪和不可思議。

“慢著,安小山,你怎敢脅迫民女。王老先生因為你的讒言,被罷官破族,如今你還要脅迫他的女兒,縱然你權勢滔天,這大乾沒有王法了嗎?還是覺得天下讀書人心中沒有公義?”

陳夢魚忍無可忍的跳了出來,指著安小山怒斥。

安小山就等著他跳出來的,他早就看出這小子跟王二小姐關係不清不楚,他必須給捏死,所以他當眾怒斥王奴嬌,就是故意刺激他。

陳夢魚這一嗓子還真管用周圍的讀書人,還有老百姓都群情激奮。眼看著要釀成群體性事件,安小山卻不動如山,冷冷的看著這些人。

“陳夢魚,你們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嗎?那依你所說,三法司會審證據都是偽造的了,王二小姐的父親是冤枉的了?陛下也是偏聽偏信了?這滿朝文武,都不如你一介書生看得明白?”

安小山一連幾問,咄咄逼人。陳夢魚臉色一變,不斷的往後退。

周圍的人也迅速冷靜下來。整日裡罵安小山是亂症的宦官。可是要說王元吉是冤枉的。王源吉這事是安小山一首操縱的。周圍這些人是不信的。

陳夢魚這一句話,等於得罪了三法司的長官,等於在埋怨陛下,等於把這滿朝文武都當做泥胎木塑。

他一開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安小山抓住話頭讓他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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