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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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你還別小瞧這東西，好吃著呢！”

這時孫氏從外頭進來，懷裡抱著一罈子酒。

“這不是什麼肉，聽他說叫豆腐，又香又嫩，別那肉還好吃些呢！”

周博庸:“嫂子，真的？”

“當然是真的！”孫元壽翻了個白眼。

孫氏倒了兩碗酒，臨進屋之前，吩咐道:“你們少喝一點。”

孫元壽點頭，“知道了。”

兩人坐下來，孫元壽夾著一塊鐵板豆腐塞進嘴裡，香嫩的味道溢滿口腔。

吃完，他連忙喝了一口酒，“真香啊！”

周博庸看了他好幾眼，接著夾著豆腐聞了聞，他吞了下口水，懷著好奇，嚐了嚐。

豆腐一入嘴，他眼睛陡然瞪大，又香又嫩，完全沒有肉那麼油膩，一點不費牙口，味道是麻麻辣辣的，非常合自己口味。

快速吞下嘴裡的豆腐，周博庸連忙伸出筷子夾了第二塊。

孫元壽喝著小酒，眯著眼睛晃著頭享受，吟詩作對了一番，他樂滋滋地拿起筷子，然而卻夾了個空。

瞪大眼睛一看，他愣了。

一抬頭，只見周博庸嘴邊一圈紅油。

孫元壽嘴角抽了抽，“你個不要臉的！你咋都給我吃光了？！我才吃了一塊！”

他簡直要氣死了！

盤子裡的鐵板豆腐只有三份，也就十二塊，就這還是他好不容易搶到的！

好心邀請他，結果這老不死的，竟然全給他吃光了！

“砰！”

周博庸看著眼前緊閉的院門，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老孫，你別生氣啊。”

“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你只買這麼點的？哪裡夠吃啊？”

“你給我滾！！”孫元壽怒吼。

周博庸:“小氣！明天買回來賠你就是！”

孫元壽翻著白眼，直接進了屋，懶得聽。

第二天，江晚拉著推車快到攤位時，就見攤位邊站著一群人。

仔細一看，全是昨天買過鐵板豆腐的。

“你們看！豆腐來了！”

“豆腐來了！”

看見江晚出現，焦灼等待的眾人，一個個瞬間雙眼放光。

江晚莫名心中一緊。

一個半大少年直接朝她跑了過來，“姐姐！你怎麼才來？快點快點，我要吃豆腐！”

“好，我……我馬上！”

江晚反應過來，連忙拉著車過去，開始擺攤。

這麼多人圍著，看著自己擺攤，江晚心臟一跳一跳的，很不適應。

“滋拉——”

豆腐放到鐵板上，那種炙烤的聲音格外勾人。

不一會兒，豆腐還沒有煎好，眾人就等不住地催促。

“好了吧？這樣也可以吃了吧？”

“是啊，肯定熟了！”

伴隨著催促的，是他們瘋狂吞嚥口水的聲音。

江晚無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快了。”

很快，估摸著也差不多了，江晚灑入五香辣椒麵，蔥花和芝麻，而後開始給豆腐翻面。

一瞬間，辣椒麵接觸的熱油，烹發出最熱烈的濃香。

“我要三份！！昨天我才買到一份，你們都別和我搶！”

“我要五份，我要買回去當菜吃！”

江晚利落地給眾人裝豆腐。

圍著的人都買了豆腐心滿意足地走了，攤位前又走上來個十五六歲的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身邊還跟著個老婆婆，老婆婆面容和藹。

“老闆娘，你這個吃食給我裝一份，聞著還挺香！”

江晚看向老婆婆，“老人家，你要嗎？”

老婆婆搖搖頭，指著旁邊的小姑娘，“她買就好了。”

小姑娘愣了一下。

江晚猜測這兩人應該是婆孫或者母女，從眼神裡，可以看出這老婆婆很寵這小姑娘。

小姑娘丟下銅板，拿著豆腐走了，老婆婆連忙跟在她身後。

江晚想，這兩人關係可真好。

孫元壽帶著周博庸趕到的時候，鐵板上只有幾塊豆腐了。

孫元壽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就剩這麼點了？！”

江晚點頭，“老人家，還剩兩份。”

孫元壽瞅了瞅旁邊硬是要跟著來的周博庸，嫌棄得不行，眼睛一轉，他連忙道:“都給我！我都要！”

周博庸沒開口，畢竟是他老友買的，還能不分給他嗎？

然而，孫元壽拿到兩份鐵板豆腐，率先就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口，接著就快步走了，完全沒給他遞一個眼神。

周博庸愣了。

“老孫！你幹啥？我的呢？”

“沒你的！”

“嘿！你這人！就一口吃的，你至於嗎？”

“至於！誰讓你昨天把我的都吃光的？還不給我留！”

兩人吵吵嚷嚷著，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江晚看著他們，忍不住笑了笑。

悠悠地開始收拾小攤，剛拉著車往前走了幾步，發現不遠處吵吵嚷嚷的，一個老婆婆拽著一個姑娘的手不放。

江晚眯了下眼，是剛才的小姑娘和老婆婆。

“閨女！你別鬧！快跟娘回家！”

“我不是你閨女！你別瞎說！”

老婆婆拽著姑娘就往衚衕裡拖，“你跟娘回家！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她們的動靜很快就引得路人駐足。

“你放開我！你不是我娘！”

姑娘聲音都害怕得顫抖起來。

老婆婆一聽，直接一個巴掌甩在了她臉上，

“你說什麼胡話呢？就算再鬧脾氣，也不能不認我這個娘啊！你怎麼這麼不孝順？”

小姑娘瞬間噤聲了，眼睛通紅，充滿了不敢置信。

看熱鬧的路人沒忍住勸了起來。

“小姑娘，快和你娘回去吧，你怎麼能不認你娘呢？”

“是啊！你這小姑娘也太不孝順了！”

“小姑娘不聽話，你娘會傷心的！”

正在這時，一個瘸腿男人衝了過來。

“小妹！你怎麼又不聽話跑出來了，快和我們回去。”

說著，他也像老婆婆那般抓住小姑娘另一隻手。

小姑娘掙扎的幅度更大，甚至害怕得哭了起來。

男人說:“我知道你嫌棄哥哥，嫌棄哥哥腿瘸，沒用，給你丟人，哥哥答應你，以後哥哥出去，不回家，別人來說親，不會知道你有我這麼個哥哥的。”

男人表情真摯，說起話來，聲音顫抖，叫人動容。

路人們有的皺著眉頭，有的甚至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