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澗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四章:人生何處不相逢,她的浪漫主義,夜澗山,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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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去看一個朋友吧。”
南辰眼角彎彎,對青焰說。
周瑄出院了。早上接到她電話,上次聽到她聲音是在數月之前,卻久得如同過了一個世紀。電話裡周瑄沒多說什麼,她聲音有些低沉,語速緩慢,彷彿每個字都字斟句酌。她說,她現在住在欣康醫院,正在進行康復療養。
“什麼朋友。”青焰問。
他手上打著點滴,是司空言出門前給他扎的。後來南辰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醫生,針都是司空言打的。他們倆一個真敢打,一個真敢挨。
南辰默了默,“發小。”
司空言的前女友。被他無情拋棄的女人。
而如今她卻和司空言攪在一起,樂不思蜀。這令她覺得羞愧,甚至不想去獨自面對周瑄。
青焰點點頭,“走。”說著,他就抬手拔針。
“不著急,打完的。”南辰趕緊阻止他的動作。青焰依舊病懨懨的,而且眼睛還有點腫,南辰懷疑他是不是昨晚上哭過了。但她沒有問。
她盯著剩餘的藥水,顯得心神不寧。
“你走動一下沒事吧。”南辰問。
“總比一直躺著爛掉強。”
南辰還想詢問點什麼,但張不開嘴。“你要是不舒服,就馬上跟我說。”
青焰沒言語。兩人沉默片刻,南辰給他拔了針頭,壓上一團小棉球讓他按著。結果不到兩秒,棉球就被他扔了。
為了行動方便,他們打車先回到南辰別墅,取了那輛牧馬人。
青焰望著重新修整的別墅三層,垂下眼眸,匆匆上了車。
路上,南辰說,“她之前和司空言在一起。”
青焰倏地冷笑,“你搶了閨蜜男朋友?”
“我沒搶。其實…我最初是為了報復司空言才接近他的。周瑄因為他精神失常了,在精神病院關了好幾個月,才出來。”
青焰靠在副駕駛椅背上,對人間的狗血提不起半點興趣。
“所以我感覺自己挺無恥的。”
“什麼無不無恥的,都是屁話。”青焰按下車窗,點起香菸,剛抽兩口就咳嗽起來。
南辰沒有阻攔他,駛上盤山路。
時而她覺得,道義,良知什麼的,在青焰這一文不值。
這反倒讓她感覺和他一起很輕鬆。
新康醫院雪白的建築樓宇浮現在視野前方。
南辰停好車,想扶青焰下來,卻被他撥開手。
青焰望著醫院大樓,冷蔑之色再次浮現,“關在這裡的,不是瘋子就是傻子吧。”
南辰沒搭腔,鎖上車,還是抓住了他胳膊,“那不也得活著。”
“苟延殘喘。”青焰看向她,“和我一樣。”
他穿著黑色大衣,銀髮耀目,臉色蒼白,漂亮得致命。
就像一劑毒藥。
周瑄安安靜靜坐在窗邊椅子上,淡黃色毛衣,淺咖色長褲,頭髮剪短了,齊耳梳著,南辰進來時,她扭過頭,對她微微一笑。
南辰一怔,這個笑容好陌生。
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與鮮活,像是被按下慢進的影片。
周瑄站起身,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後道,“小南,你來看我了。”
南辰搞不清楚狀況,周瑄不該撲上來和她緊緊擁抱麼,兩人不該熱淚盈眶甚至抱頭痛哭麼。這些都沒有,一切似乎凝滯在某個點上。
周瑄像是終於發現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人,目光緩緩掃過青焰,“你交男朋友了,真好。”
“他是我哥。”南辰說,從某個層面講,她帶青焰來,潛意識裡似乎是為了掩蓋什麼。
“哥哥?哦…我都忘記你還有個哥哥了。”
“瑄瑄你怎麼了?我沒有的,這剛認的。”
周瑄點著頭,神情浮現迷惘,她手指按著太陽穴,“小南,我腦子不大靈光了。許多事都記不清了。有時說著說著話,就忘記自己說什麼了。”
周瑄移動腳步,坐回椅子上,傾身拍拍病床,“你們坐。”
南辰望著她有些呆滯的眼神,心裡如塞了一塊石頭。
“會慢慢好起來的。”她說。
周瑄搖搖頭,“醫生說就這樣了,在精神病院治療時,多少還是損傷了神經。而且我需要終生服藥,那些藥副作用挺大的。不過我還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養活自己,別為我擔心。”
南辰僵硬的扯開嘴角,這一切都是拜司空言所賜。已經熄滅的仇恨之火再度死灰復燃。可司空言偏偏對她那麼好,讓她無法亮出刀鋒。
“小南,你男朋友長得可真帥。”周瑄笑眯眯望青焰,“我叫周瑄,是南辰最好的朋友。”
“他是我哥。”南辰感覺鼻子發酸,“剛認的,他叫青焰。”
青焰冷漠的看著周瑄,眼底沒有絲毫同情或是其他情緒。
跟他比,眼前這女人所遭受的,又算得了什麼。
“你好好養病,等徹底康復後,我們出去玩。”南辰用力握住周瑄的手,“沒有人值得我們犧牲自己美好的生命。”
周瑄點點頭,“即使不是美好的,我也要卑微的,努力的活著。”
青焰站起身,出去了。
“他怎麼了?好像不高興,我有說錯什麼麼?”周瑄問,有點擔憂,她腦子像一團漿糊,擔心自己說錯話。
“沒有。他就那樣。”南辰所有的笑容都空洞而悲傷,她不明白為什麼要笑。明明很想哭。
就在這時,南辰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青焰:我看見司空言了
南辰詫異,回:在哪
青焰:同層
他也來探望病人?顯然不是周瑄。南辰心下打鼓,對周瑄說,我先走了,你好好的,回頭我再來。然後提起地上的水果籃放在窗臺上,這些水果你趕緊吃哦,下次來我必須看到你長胖。
她在周瑄臉蛋上使勁親了一口,便匆匆跑出病房。
青焰恰好從消防樓道出來,身上還帶著煙味。
“他在哪?”
青焰朝走廊那端努努下頜,“看一個女的。”
南辰徑直往那邊走去,接連三個病房門都是關閉的,從敞開的那扇門裡,她看到了司空言。
他正站在病床邊,和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交談著,目光不時瞥向坐在病床的女人。
那女人痴痴傻傻的,自顧自搖頭晃腦,嘴巴一張一合嘀咕著什麼。
年紀約摸二十三四歲,面板光滑細膩,臉龐有些浮腫。但不影響她是個美人坯子。
南辰躲在牆後,腦海裡掠過種種猜測,他妹妹?姐姐?甚至想,是否是司空言愛心資助的智殘人士。
這時,他和醫生停止了交談,醫生向外走來。
南辰趕緊轉身,拽起靠在牆壁上賣單的青焰,就往樓道跑。
“怕什麼。”
青焰甩開她的手,站在樓道昏暗燈光下,氣喘吁吁。
“不想被看見。”
“那女的誰啊。”
南辰搖搖頭,“你在這等我,我再瞧瞧去。”
她又偷偷溜回病房門外,朝裡瞄去。
那女人貌似很開心的樣子,正衝著司空言拍著手。
司空言背對門口,坐在床邊,看著女人。
他沒有任何肢體動作,就那麼看著。
然後,他站起身,長腿剛邁開,女人突然抓住他胳膊,叫了聲“叔叔。”
難道是他侄女?看著也不像啊。南辰躡手躡腳,一溜煙跑走。
回到樓道,她給司空言發資訊:大壞蛋,你在幹嘛
過了幾秒,司空言回:在開會
南辰心思一沉,他為什麼要說謊。
“別抽了!”南辰心煩意亂,搶過青焰剛點燃的香菸,塞進自己嘴裡。
青焰冷蔑一笑。那眼神仿若在說,蠢貨。
透過樓道門上的玻璃,南辰看到司空言穿過走廊,往電梯走去。
“我要去問問那傻子。”南辰踩滅菸頭。
“你也尖不到哪去。”
“嗬,你看起來很舒爽嘛。”
青焰瞥她一眼,“去問護士,她們最喜歡八卦了。”
南辰覺得他此屁有理,畢竟具備豐富的住院經驗。眼珠一轉,“你去。護士小姐姐們最喜歡美少年了。”
青焰一百萬個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推開樓道門出去了。
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嘎一聲,南辰的心彷彿也裂開一道縫。
她坐在臺階上,望著昏沉沉的樓梯拐彎處。
片刻後,身後再次傳來吱嘎一聲。
青焰沙啞嗓音傳來,“他未婚妻。”
說罷,他一屁股坐在南辰旁邊,似乎很累的樣子,頭靠在樓梯欄上。
“什麼?”南辰腦袋剎那空白,轉不過彎來。
“不信自己去問。”
怎麼可能,司空言怎麼會找個智商低下做未婚妻?而且她是從哪冒出來的,私家偵探當時提供的資料說他單身。像司空言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他真有,一定會傳出風聲。
“護士怎麼說的,添油加醋了吧。”南辰晃晃青焰肩。
青焰極不耐煩,“我不知道。”
“你具體說說啊。”
“別晃我,暈。”
……南辰不信,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她來到一樓值班臺,小護士禮貌的詢問她有何事。南辰思忖下,說“我來探望一位朋友的未婚妻,一時就把她名字忘了,好像在三樓病房。”
果然護士接著問,“那您朋友怎麼稱呼?”
“司空言。”
“言總呀,他未婚妻白羽小姐在309號病房。麻煩您在這登下記。”
南辰握著筆的手微微發抖,潦草簽上名字。看來司空言是這裡的常客了。白羽。一個陌生的姓名。難道她才是正主。
她驀然想起一句話,大張旗鼓的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告別。真正的告別都是無聲的。
同理,出現在臺面上的都不是真正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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