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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告訴李雲海,他們都是四海公司培訓出來的人,機器也是租的四海公司的,那他們開的店,理所當然的要叫四海打字影印店。
李雲海微一沉思,並沒有說話。
林芝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這麼說,這是你們自己掛的招牌?沒有人跟你們提過什麼要求吧?你們在西州接受培訓時,有沒有人跟你們講,要求你們使用四海做招牌?”
男子搖頭說道:“沒有啊!有什麼不妥當的嗎?”
林芝笑道:“也沒有什麼。我們只是隨便問問。”
李雲海問他們,房租多少?辦了營業執照沒有?
男子說他們已經申請了營業執照,但還沒有辦下來。又說這邊的房租是60塊錢一個月,這麼小的地方,房租這麼高,真的是太貴了!生意要是不好的話,這房租錢都難賺出來。
李雲海問,那你們開業幾天了?這幾天賺到了多少錢?
男子說我們開業三天,一共賺到了260多塊錢。
李雲海說還不錯了,你們剛開業,很多人還不知道你們的店面,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女人問道:“李總,我問你個事,我們這一行,還能加些什麼專案嗎?”
李雲海道:“這一行可以做的專案很多,幫別人制作展品、廣告牌、招牌之類的,不過這些需要用到更復雜的工程類機器。”
女人很有興趣的追問道:“李總,那工程類機器哪裡有賣的?”
李雲海說四海商店就有賣,不過很貴,一臺就要幾十萬上百萬。
女人聽了不由得沉默。
男人問道:“李總,你能不能在花城開一家大店子?就是可以做各種招牌、印製各種廣告,我們接到這一類的生意,我們做不了,可以找你做。我們各賺一份錢就好了。”
李雲海之前也想到了這一節,不過他的本意是,把這行生意留給這些開店鋪的人自己去經營。
用不了多久,這些人裡面,就會有利害的生意人脫穎而出,賺到第一桶金,他們自然會想到把這行生意做大做強。
現在聽到男人這麼問,李雲海便說道:“也可以!嗯,這個事情很好辦。這樣吧,我讓人在北金路的四海分公司那邊,開一家這樣的大店子,製作各類廣告牌、招牌、你們有需要的,就可以到那邊找他們製作。”
現在做這個行業的極少,價格喊得起來。
像一個最簡單的招牌,根據面積大小不同,隨便都可以喊價五十到兩百塊錢。
一個廣告燈箱,只用一塊小小的廣告布,幾根角鐵,一個日光燈,動手做一下,只需要個把小時,卻能賣到幾十塊錢,利潤極高。
李雲海開的店鋪,和接生意的小店,都可以賺到錢。
夫妻倆聽了,很是高興,說以後可以接廣告製作的活了。
李雲海和他們聊了聊天,即起身離開。
上了車,林芝問道:“雲海,他們使用我們公司的商標,這算不算侵權?如果他們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情,不明真相的人,會不會聯想到我們公司身上?甚至會怪罪到我們頭上來?”
這的確是個問題,可是人家招牌已經做好了,而且人家是出於感恩的心態,才用的四海這個名字。
另外,李雲海註冊的是四海集團,並沒有註冊四海打字影印店這個名字。
從法理上來說,別人要用,他並沒有權力要求他們中止使用。
即便是註冊工商營業執照,屬於同一行業和同一個縣區工商局管轄範圍內的,店名不可以和別人重複,反之缺乏其中一個要件都可以和別人的店名重複。
一座城市裡,可以開幾家四海打字影印店!
李雲海覺得這事不如不管,如果他們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就讓他們用好了。
第二天,李雲海抽空來到花城分公司,跟他們商量開一家大型打字影印社。
分公司的人建議把騎樓這邊的賣場撤了,在一樓開店面。
李雲海說不必撤,店裡本來就有大型的工程機器,你們把這些機器利用起來就行了,安排三個人專門製作廣告布。
他隨即想到,每家大城市,都可以開一家這樣的店鋪,承接所有小店的生意,這也是一行很大的買賣!
廣交會只剩下最後三天。
四海集團的三個展位,還只拿到2.4億人民幣的訂單,離唐玉霞制定的目標還差一大截。
李雲海估計,今年的目標肯定是完成不了。
CCA在國際上的訂單大減。
第二代打字機雖然很驚豔,但因為第一代打字機賣得太多,總出貨量達到了16萬多臺。已經買過的人,還沒到更新換代的週期。第二代機,只是給了還沒有購買打字機的人一個更好的選擇,但因為價格相差太大,很多人未必會選擇二代機。
印表機賣得很不錯,可惜並非暴利產品,每臺機子才賣450美元,賣20多臺印表機,才相當於一臺打字機的價錢。
所以四海集團總的成交金額,肯定比不過去年。
李雲海早就有了平常心。
爭GDP、KPI、成交額,這些都是領導的事。
李雲海只要做好公司份內的事情,規劃好集團總的發展戰略就行了。
對四海集團來說,並不在乎一次廣交會的得失,看的是整個年度的銷售業績。
這天來到展館以後,李雲海等人各自來到展位工作。
音樂學院的十個女生都已經到了。李雲海安排她們繼續做宣傳。
這種宣傳方式給四海集團的展位吸引了大量的外商,當然要堅持到底。
廣交會進行到最後,前來逛展的人少了許多。
李雲海見生意不是太好,便溜達到郭婉華的展位來。
郭婉華懷孕了,不敢久站,能坐著的時候絕不站著。
李雲海過來的時候,看到她正和兩個人在交談。
他認得那兩個人,正是陳光信、陳光雅兄妹,這兩個人都是陳萬兆大太太的兒女,上次在香江,李雲海還打過陳光雅一記耳光。
李雲海走近了,聽到陳光雅說道:“喲,五姨,你說你懷的是誰的孩子啊?反正不可能是我們死去的爹地的吧?爹地人都死了,你還能懷上他的孩子?那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郭婉華的肚子比較顯懷,她雖然只穿了一條寬鬆的黑色長裙,但肚子還是微微突出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懷孕了,而不是長胖了。
陳光雅已經身為人母,當然看得出來,他繼續冷嘲熱諷的說道:“你這是背叛了爹地吧?爹地死了才幾個月?你的肚子都有這麼大了!”
陳光信拉了拉妹妹的手,說道:“別這麼說話。爹地死之前,和五姨的感情很好,說不定這是爹地留下來的遺腹子。”
郭婉華一臉平靜的說道:“還是光信懂事明理。”
陳光雅冷哼一聲:“我怎麼不相信呢?爹地死之前,身體抱恙,還能那個不成?那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郭婉華看到李雲海到來,起身笑道:“你那邊生意怎麼樣?”
李雲海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般般。”
陳光信朝李雲海點頭致意:“李先生,你好。”
李雲海微微一笑:“你們也來逛廣交會?”
陳光通道:“是啊,我們到內地辦點事,順便過來瞧瞧。”
陳光雅雙手抱著胸,用眼角的餘光瞥向李雲海,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五姨,我們得先說清楚了,你這個孩子,如果真是我爹地的遺腹子,那可以享受家族信託基金的分紅。如果不是的話,這筆分紅就輪不到他。”
郭婉華淡然的說道:“我有能力撫養孩子,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管好自己的孩子就行。”
陳光信打了個哈哈,說道:“五姨言重了,爹地的遺腹子,也是我們的兄弟姐妹,該享受的福利當然不能少。你能生下這個孩子,爹地九泉之下有知,也一定會很欣慰的。五姨,我們還有事,先告辭。”
陳光雅還要說話,被大哥拉走了。
“哥,你別拉我,我還要和她理論!呸,什麼玩意,我敢肯定,她肚子裡的孩子,絕對不是我爸的!”
“爹地去世才多久?屍骨未寒呢!五姨肚子這麼大了,你算算看,不是爹地的還能是誰的?爹地死了以後,五姨一直住在香江,哪裡也沒有去!她身邊也沒有其他男人。”
“那可難說,剛才那個姓李的不是男人嗎?我看他倆挺親密的呢!”
“李先生是五姨的表弟!你怎麼想的呢?這事絕無可能。”
“哥,你被他們欺騙了!可惜爹地已經死了,不然一定要做個親子鑑定。”
“別胡說了!”
“哼,這事我一定要告訴媽咪!”
李雲海看著他們兄妹遠去的背影,問郭婉華道:“他們是特意來看你的?”
“不是,他們只是路過。真是來看我的,就應該到我住的地方去拜訪我了。”
“那個陳光雅說的話,很嗆人啊!郭姐,依我看,這個孩子就不要領陳家的分紅了!”
“我自有主見。”
這時,李雲海看到那邊圍了許多的人。
郭婉華也看到了,說道:“雲海,那不是你們請的走秀模特隊嗎?怎麼和人吵起來了?”
李雲海連忙趕了過來,看到一群人圍著自家的模特隊。
柳如意和方芸兩個人,正和幾個東洋人在理論。
李雲海問明事情原委,原來是那幾個東洋人見柳如意她們個個花容月貌,起了結交之心,糾纏不休,先是發名片藉機攀談,然後直接說出露骨的話來,問柳如意她們晚上有沒有空,只要到酒店陪他們幾人一個晚上,每個人就可以拿到一萬人民幣的報酬。
柳如意等人感覺受到了極大的汙辱,和東洋人對罵起來。
她們都是年輕姑娘,可不是好欺負的,說出來的話自然尖酸刻薄,用她們僅會的那點罵人的髒詞,把東洋人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東洋人惱羞成怒,動起手來,想動手打人。
李雲海及時趕來,一把推開了動手的東洋人,沉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柳如意看到李雲海來了,底氣更足,氣憤的向他說明事情經過。
李雲海沉著的點點頭:“你們放心,他們欺負不了你們。”
被李雲海推開的東洋人,大概只有一米五幾高,仰著頭,疾言厲色的對李雲海喊八嘎,然後囂張的表明自己的外商身份,說我在你們國內是有特權的,你敢打我?
李雲海冷笑一聲,說給你們的特權,是給你們經商、匯兌、投資的便利,而不是讓我們欺負我國女人!在這裡沒有人會慣著你們!你們再敢動一下手,我就喊巡警過來!
周邊參展企業的工作人員,也都圍上前來,指責那些東洋人的不是。
正好有兩個巡警走了過來,問明白事情原委後,對那幾個東洋人進行了勸離。
東洋人見群情激憤,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自己,料定再鬧下去,也討不到好處,只得悻悻然離開,一邊走一邊罵:“一群走秀的女人,裝什麼婊啊!我們在鵬城那邊,不用一萬塊錢,也能找到比你們好的女人!哼哼!”
李雲海咬牙切齒,既惱火某些女人的不爭氣,又恨這些東洋人的囂張跋扈。
柳如意等女人,個個都氣得不輕。
李雲海對她們說道:“別生氣了,這些人就是人渣,就是狗東西。不值得生氣!”
柳如意感激的道:“李總,謝謝你為我們出頭。不然這幫人可不講道理了!”
李雲海沉著的說道:“誰敢欺負你們,你們只管來找我。好了,你們繼續吧!”
他和郭婉華聊了聊天,回到自家展位,正好看到那幾個東洋人在看自家的印表機。
店裡的工作人員告訴李雲海,這幾個外商很看好我們的印表機,說是要採購三千臺。
李雲海冷眼瞥了一眼那幾個東洋人,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請你們離開,我這裡不歡迎你們!不做你們的生意!”
矮個子愕然說道:“原來是你!你是這家公司的什麼人?你能替你們老闆做主嗎?我們很喜歡這款印表機,很便宜,又節省耗材。我們先採購3000臺,後續還要下訂單的!”
李雲海昂然說道:“我就是這家公司的老闆!我不和品德不端正的人做生意!”
矮個子一臉惱怒的道:“生意是生意!你這麼做,永遠也別想賺到錢!賣東西的人,是不在乎跟誰做買賣的!”
李雲海卻打定了主意,不賣給他們。
泥菩薩還有幾分土性呢!
誰還沒有幾分脾氣?
我的產品,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
東洋人肺都氣炸了,嚷嚷著要告李雲海歧視他們。
李雲海嫌惡的揮了揮手,說你們滾蛋!要告儘管去告,別在這裡嘰嘰歪歪的。
東洋人受到了極大的輕蔑,憤然離開。
林芝聽到這邊爭吵,走了過來,問道:“雲海,怎麼回事?”
李雲海撥出一口濁氣,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
林芝嫣然笑道:“你做得對,就不應該賣給他們!”
東洋的市場很大,李雲海也不會輕易放棄東洋市場。
可是他可以選擇和看得順眼的東洋人合作。
李雲海沒想到的是,那幾個東洋人還真的跑到組委會,把李雲海給告了,理由是他歧視東洋人,不賣產品給他們。
組委會的領導,找到了西江省市代表團的帶隊人唐玉霞,做了一次長談。
唐玉霞知道李雲海的為人和性格,如果沒有特殊原因,誰又會有生意不做呢?
她幫李雲海說了許多的好話,說此事我們會進行調查。
然後,唐玉霞來找李雲海,問明白事情經過。
李雲海將東洋人欺負柳如意她們的事情講了一遍,說道:“阿姨,你說這種人,毫無品行,我怎麼能和他們合作呢?”
唐玉霞一時無語,略微沉吟,說道:“雲海,這裡是廣交會,是我國出口的最大展銷平臺,我知道你恨他們,但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他們到組委會告了你,還說要訴諸外事來解決。我們很是被動。”
李雲海愕然,心想那幾個東洋來的孫子,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阿姨,我並非針對所有的東洋人。我只是不跟剛才那幾個傢伙做買賣。我明知道他們欺負過我們的人,我還要賣東西給他們?我過不了心裡這道坎。”
唐玉霞拍拍李雲海的胳膊,笑道:“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向組委會說明的。最後三天了,你們能開單,就儘量多開單。”
李雲海怕唐玉霞因此受到什麼牽連,說道:“阿姨,如果他們還要鬧的話,這件事情我來扛。”
“雲海,如果那個東洋人,真的要訴諸外事來解決,只怕有點麻煩。”
“沒有什麼好麻煩的。阿姨,四海集團也有港資股份!我們也算是外資呢!一邊是港商,一邊是東洋商人,兩碗水總得端平吧?再說了,是他們欺負我們的人在先!這事不管鬧到哪裡去,我都有理!”
“呃——我知道了。”
唐玉霞找到組委會,跟他們說,此事錯在那個東洋商人,是他們先欺負人的,不能怪四海集團。
她又明確的挑明,四海集團有港資的身份,這也是合資企業!
果然,此言一出,組委會的人態度就不同了,說沒事了,此事我們自會處理好。
唐玉霞搖了搖頭,這杮子果然只撿軟的捏呢!
此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這天中午,李雲海和柳如意她們結賬時,每個人多發了50塊錢,當是壓驚費。
晚上,郭婉華來找李雲海,說陳光信要請他倆吃飯。
李雲海覺得陳光信這個人比較靠譜,便同意了。
陳光信兄妹,在花城酒家宴請李雲海和郭婉華。
席間,郭婉華和陳光信談到海華公司在香江上市的事。
李雲海明白,此事如果能得到陳光信的支援,那當然更好。
陳光信是陳萬兆的長子,繼承了陳家的主業,在香江的地位也比較高。
而且他在英國留過學,學的是金融,本身很擅長做生意,在繼承家產之前,自己經營了一家金融公司,做得風生水起。
陳光信聽說海華公司要上市,說這事容易操作。
他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即便你們讓海華公司收購派奇公司,盤子也不大,就算上了市,融資也有限,我估計市值只能達到5億港幣左右。還不如等四海集團發展壯大一些,到時候再到香江上市,市值起碼可以達到幾十億,再加上槓杆效應,衝到上百億也有可能。”
李雲海心想,陳光信的話有道理,海華公司和派奇公司,在香江都不算大企業,就算上市也融不到多少資金,還不如等四海公司一起上市。
陳光信還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資訊:“這段時間,港股並不穩,並非上市的最好時機。”
李雲海當然知道,明年就是港股最大的熊市,一場巨大的股災,將席捲香江,不知道有多少股民將受到傷害。
他是有後世的智慧,所以才知道這場股災。
而陳光信卻是憑本事分析猜測出來的,可見此人有一定的能力。
陳光信建議,不管是四海集團整體上市,還是將海華公司分拆上市,再等兩年最好。
李雲海認同了他的看法,說那就等到1988年再討論上市的事情吧!
陳光信已經知道李雲海是做辦公裝置的,問他銷售情況怎麼樣?
李雲海說一般般,這段時間辦公裝置的銷售十分低迷。
陳光信說,現在全球的經濟情勢都不樂觀,不過德國的經濟發展迅猛,成了全球第三個經濟總量破萬億美元的國家。這還是指的西德,如果再加上東德,那他們的經濟總量還要高得多。
他很看好歐洲的經濟發展,說法國和英國勢頭強勁,肯定會成為下一個破萬億美元的國家。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法、英兩國,很快就破萬億了。
而我國經濟總量,1980年才1911億美元。
1986年,我國的GDP,首次達到了一萬億,不過是人民幣!
同一年,米國的GDP是4.6萬億美元!
這中間的差距有多大?
我國要想突破一萬億美元大關,還要等到1998年,不過後續的20幾年間,我國的發展卻是突飛猛進,到2018年時,我國的GDP達到了差不多14萬億美元!
李雲海不得不佩服,陳光信的眼光的確毒辣。
陳光信這是在提醒李雲海,要做生意,就找這些發達地區的人做,因為他們那邊經濟體量大,機會多。
吃過飯後,陳光信結了賬,帶著妹妹離開。
郭婉華和李雲海走出飯店,迎面吹來溫煦的晚風。
“雲海,陪我走走吧?”
“好。”
兩人沿著街道散步。
有幾個老太太在路上擺了一個賣花的攤點,地面上鋪滿了花束,老太太坐到馬路邊的地面上揀選著花束。
李雲海走過去,問道:“請問怎麼賣?”
老太太不會講普通話,用粵語答道:“毫半。”
毫半就是一毛五。
李雲海挑了九支花朵,付了錢。
他把鮮花送給郭婉華。
郭婉華接過來,嫣然笑道:“這是你第一次送我鮮花。”
“哈哈!偶爾浪漫一下嘛!”李雲海笑道,“你也喜歡鮮花嗎?”
“哪個女人不喜歡呢?你看這花,開得多鮮豔?多像女人的青春啊!”
“你也正當青春。我以為女人最好的年華,就是三十歲以後。懂事明理,不矯揉造作,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不會為無所謂的事情分心。”
“哦?你是不是有戀姐情結啊?”
“沒有,我只是實事求是。”
“那你覺得,林芝現在有些做作嗎?”
“呃——她還好,不然我也不會喜歡她了。”
郭婉華輕輕一嘆,聞了聞花朵的香味,問道:“這是什麼花?不是玫瑰吧?”
“這是芍藥花,和玫瑰花一樣,都是花中的頂流。”
兩人散了散步,李雲海送她回到家裡。
郭婉華慵懶的坐在沙發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握住李雲海的手,說道:“陪我一會兒再走。”
李雲海嗯了一聲。
知道郭婉華懷孕以來,兩人之間就沒有再恩愛過了。
郭婉華深知要留住一個男人的心,一定要先留住他的身子。
如果一個女人完全不能滿足男人的渴求,那兩人之間出現裂縫也是遲早的事情。就像一個男人不能給女人金錢和安全感,女人也會反感男人的做派。
她休息一會兒,拉著李雲海的手上了樓。
李雲海笑道:“郭姐,你明明知道現在不能恩愛,你還拉我上來?你就不怕我受不了嗎?”
郭婉華嫵媚的笑道:“以前聽你說,你是饞姐的身子。現在,你不許饞姐的身子,但姐卻饞你的身子了呀!陪姐看個錄相吧!”
她的臥室裡買了一套錄相和電視機裝置。
郭婉華坐在床沿,對李雲海說道:“櫃子裡有幾本帶子,你選一個放來看看。”
李雲海拉開電視櫃的抽屜,拿出幾本帶子來。
有《野味十足》、《藍色俏佳人》、《警花玫瑰》等影片。
只看那些封面,李雲海便知道這些片子不單純。
“你從香江帶過來的吧?”
“這是邰灣那邊的。香江的比起邰灣的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呢!你以前肯定沒有看過。”
“啊?真的啊?”李雲海揚了揚手裡的一本錄相帶,問道,“這是幾級的啊?”
“四級的!”
李雲海哈哈大笑,他還真的沒有看過寶島那邊的片子。
郭婉華躺了下來,半靠在床頭上。
李雲海隨便放了一本帶子。
郭婉華讓他也到床上來歪著。
兩人一起看電影。
李雲海很快就無法淡定了,說道:“郭姐,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
郭婉華媚然一笑,在他耳邊低聲呢喃道:“我有辦法,我也是跟這片子裡的人學的。”
“你沒事你一個人看這種片子幹什麼啊?”
“這不是為了更好的討你歡心嗎?姐姐年紀大,如果再也沒有一點勾人的本領,怎麼留著你的心呢?”
她說著,慢慢的低下了頭。
李雲海回到家裡,客廳燈關了,看來林芝等人已經睡下了。
他在客廳倒了一杯水喝,然後上樓來。
經過沈秀蘭房間,看到門沒有關,她還坐在書桌前看書。
聽到腳步響,沈秀蘭回過頭來,笑道:“你才回來哩!”
李雲海信步走了進去,在她床邊坐下來,問道:“你還不睡?學外語呢?”
“我找到一本很好看的,挺有意思的。”
“什麼?”
“小婦人。”
“哦,這也是名著,不過我沒有看過,講的什麼內容?看書名,應該說的是家長裡短吧?”
“講女性的覺醒。看了這書,我才明白,人生其實有著更多的可能和選擇,女人的一生並不是以婚姻作為終點,結婚生子甚至不是人生的必選項。只要能獲得快樂的人生,怎麼過都是正確的。”
“咦,這書有點意思!”
“對啊,故事說的是馬奇家有四個姐妹,性格迥異,她們沒有完全按照父母想要的樣子來成長,她們彼此之間會有爭吵,也會在一起聊自己的少女心事,像極了大部分姐妹在一起的樣子。但是不同之處是,她們更懂得珍惜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好的生活,她們的內心充滿愛,也能勇敢的追求自己的真愛,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愛自己想去愛的人。”
“好書,好的書能盪滌人的靈魂,重塑人的三觀。”
“我也是太晚看到這些書了,不然我一定會更加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去愛自己最愛的人!”
“你還年輕啊!20歲都沒有,怎麼就敢說晚?你的人生,有著無限的可能。”
沈秀蘭的眼睛變得溼潤,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但她努力地忍住了它們,不讓淚水在李雲海面前滑落下來。
李雲海愕然問道:“秀蘭,你怎麼了?”
沈秀蘭眼簾低垂,縮起雙腿,放在椅子的邊緣,雙手緊緊抱住膝蓋,頭無力地倚靠在手臂上,嘴唇抿得緊緊的,沉默了好久,終於睫毛一顫,落下了淚。
李雲海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撫她的傷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秀蘭,早些休息。”
他起身往外面走。
沈秀蘭也說不出更多挽留她的話,只是悲傷難以抑止的漫延,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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