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聽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四十章 真正的親情,霜雪照曦言,離人聽雪,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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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霜雪樓後,邵曦將此事與老吳大概的講了一下,老吳倒並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當年老吳在“敬承司”做密探之時便知道朝廷各部司之間相互安插暗樁已是一種常態。
朝中各部都想透過安插的暗樁偷偷了解其他各部司的一些秘密,同時也想以此探知自己的秘密是否已被其他各部所掌握。因此,朝中各部之間表面上看起來相安無事,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彼此監視。
當初老吳正是透過與各部暗樁的橫向聯絡,探知了不少各部官員私底下的秘密。也正是利用透過此種手段得來的情報,幫助風長臨清除了一批朝中的奸佞叛臣。
“老吳,你說朝中各部之間相互安插暗樁已是一種常態,那麼你覺得他們敢不敢在聖上的身邊安插暗樁?聖上對此又是否知情?”
老吳輕輕地冷笑了一下,“少爺,你太小看這群傢伙了,他們現在已經不是敢不敢,而是到底在聖上身邊安插了多少人。別看他們一個個表面對聖上指日誓心,暗地裡誰也不知道他們肚子裡都揣了些什麼。”
“聽你這麼說,聖上應該對這些事都是知情的,可為什麼聖上不將身邊的這些暗樁都清除掉?這些人放在身邊豈不是很危險?”
“臭小子,你覺得聖上會比你更笨嗎?連你都能想到將無關緊要的暗樁留下,順藤摸瓜地去找上家,你以為聖上不會?連你都知道假意未發覺,將暗樁留在身邊,關鍵時刻傳遞假訊息,你認為聖上想不到這些?”
邵曦咧了下嘴。
什麼叫老奸巨猾?什麼才叫老謀深算?皇帝這老小子表面上看似糊里糊塗的,原來是啞巴吃豆——心裡有數。看起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原來自己想到的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大殿上的那個位置果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坐上去的!
“哼!看來這朝中百官都是各懷心思,真正忠於聖上的怕是沒有幾個,不過都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
老吳輕輕挑了下眉毛,語氣中略帶失落地說道:“他們的利益不過是從聖上的江山社稷中竊取到的好處,而真心忠於聖上,維護聖上利益,維護著天下百姓利益的人,就必然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當年就是這些人,恨不得將你父親剝皮削骨,只因他忠於聖上,在他們眼中便是該死。”
“呃——!你能不能說清楚是我的哪個父親?”
“啊?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說的是莊主。”
邵曦心裡一陣的鬱悶,這多了一對爹孃,一說起這話題經常連自己都會搞糊塗。
“老吳,既然聖上心裡知道身邊有這麼多的蛀蟲和心懷鬼胎的傢伙,你覺得聖上會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你有沒有搞錯?什麼都不做,怎麼解決問題?”
“你以為當皇帝像做奶孃一樣吃飯拉屎什麼都管?為君者只要坐在上面,靜靜地看著下面的人表演就行了,凡事心中有數,對那些不安分的未必要親自動手打壓,只需給他培養一個對頭起來就好。”
邵曦一臉的不屑,“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制衡之術?老掉牙的套路了,做皇帝的就不會點別的嗎?”
老吳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你別管老不老套,這一手管用就行,想把江山坐穩,自然是要用最有效、最穩妥的手段,像你這種時不時就想搞點標新立異的,說不準哪天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給玩死了。”
“哎!你放心!我把誰玩死都不會把自己玩死,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我肚子裡面有幾條蟲,也不會隨便讓他人知曉的。”
“切!你別的本事我不知道,但你吹牛的本事我可是從小看到大的,不知道是誰一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老吳,老吳的叫。”
邵曦被老吳說得一下子急了起來,一臉不服氣地指著老吳說道:“你,你這輩子都喝不上開水。”
老吳聽到此話,一臉的納悶。
“為啥我這輩子都喝不上開水?”
“你個老東西就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說你能喝上開水嗎?”
老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哈哈大笑,眼淚都差點笑了出來。心說,這小子一天到晚腦袋裡都在琢磨些什麼?這都跟誰學的?
邵曦見這會兒槓不過老吳,乾脆就轉移話題。
“今日上元節,晚上大梁城內各處都有燈會,我與白錦卿幾人已經約好今晚去逛燈會,你也帶上寧兒和我一起去吧!”
“得了吧!你們這幫酸文人湊到一起不是之乎者也,就是吟詩作對的,老頭我實在消受不起,晚上你們去逛你們的,我帶著寧兒自己去逛逛就好,倒也落得個自在。”
邵曦心裡有點兒不痛快了,賭氣的對老吳問道:“老傢伙,現在你有了寧兒就不愛搭理我了是不是?你別忘了,以後你養老送終還要靠我呢!”
老吳氣得一瞪眼,“哎呀!你個死小子!一天到晚盼著我快點老,快點死是不是?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給我養老送終?寧兒那丫頭比你懂事多了,將來一樣可以給我養老送終,別以為老頭沒人要。”
邵曦一聽就急了,“哎呀我去!你個有異性沒人性的老東西,現在有了孫女就不要孫子了是不是?有了貼心的小棉襖,就嫌我這個棉袍又髒又舊了,是吧?”
老吳被邵曦這話說得一下子愣在了那裡,瞪著兩眼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間冒出了一句“你剛才說啥?你說你是我的啥?”
邵曦憋得臉通紅,最後從懷裡掏出兩鋌銀子,一抬手扔到老吳的懷裡,起身就走出了房間。
臨走前還甩下了一句“你愛以為是啥就是啥,晚上帶著寧兒記得多買點好吃的,好玩的。”
老吳拿起那兩鋌銀子,在手裡面掂了掂,笑容漸漸地堆上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
“這個臭小子,居然還跟寧兒爭起寵來了!我把寧兒當成自己的孫女,他居然還不樂意了!挺好挺好的!這麼多年總算沒白疼這小子。”
邵曦那句順嘴溜出來的“有了孫女就不要孫子了”,老吳聽完不知道心裡有多開心。
他半生闖蕩江湖,從未娶妻生子,後半生幾乎都是在風家度過的。這麼多年來,在自家少爺面前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只是一個僕人,從未奢求過少爺有一天能叫自己一聲“爺爺”。
還記得當年在草原上初遇卓力格圖等人時,少爺也只是做做樣子,假稱自己是他的伯伯。
如今,邵曦的這句話已不僅僅是認同他家人的身份那麼簡單,而是將他視為情同骨血的親人。
“值了!就衝這小子的這句話,這麼多年吃的苦都值了!將來就算搭上這條老命也值了!”
其實這麼多年來,老吳和邵曦是一樣的,兩個人身邊都沒有了親人,早已將對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這份親情與血脈無關,而是心靈上的彼此依賴,精神上的相互依託。
看著手中的這兩鋌銀子,此時彷彿它已不再只是銀子,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親情。
邵曦走出房間時,已是華燈初上。
正見到白錦卿幾人滿臉喜色地從大門的方向走了過來,在這兒住了幾日,他們與下人們倒是混得挺熟,現在到霜雪樓來根本都不用通報。
剛一照面,白錦卿便興奮地對邵曦講起了幾人回到書院後的情形,完全看不出曾經那淡然公子形象。
“邵兄,我帶來了好訊息!我們幾人回到書院將開設造紙坊、印刷間和書局的想法講與兩位祖父,他們對我們的想法大加讚賞,願意全力支援我們,還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希望能在整個景元國內都推行起來。”
鄭元秀這個快嘴連忙搶話道:“是啊是啊!老夫子說我們此舉是為天下造福,是為開啟民智做出足以名垂青史的貢獻,後世我們幾人的名字是要被人寫在書上,刻在石碑上的。”
韓紹光抬手就在鄭元秀腦袋上拍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寫在書上就算了,還要刻在石碑上,你知不知道什麼人的名字刻在石碑上?死人吶!你沒事在這裡瞎興奮什麼?”
幾人中還是胡玉山最老成持重,對著幾人提醒道:“我說你們別一來了就這麼興奮,打從進門就嘰裡呱啦的,把人家柳小姐扔在一旁你們不覺得很失禮嗎?我們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怎可遇事如此失態?”
胡玉山的一句話提醒了大家,只見幾人都滿臉歉意地閉了嘴。
此時柳菱才有機會走上前來與邵曦見禮,口中說道:“自從上次邵公子來到家中拜訪祖父大人,小女便知公子絕非平凡之人,近日小女雖在家中並未出門,可聽到的全都是關於公子的訊息。邵公子在宮中說服諸家夫子共創治世之學,後又舌戰外邦使臣,更是在與那南趙武者的比試中獲勝,如今又新創這竹紙和活字印刷之術,還想到了開設書局的點子,真可說是世之罕有的賢才,也難怪聖上如此器重公子。”
邵曦平日是個臉皮極厚的人,可此時被柳菱這麼一誇,反而滿臉通紅,不好意思起來。
“哪有哪有,僥倖僥倖。”
其他幾人看到邵曦的反應,全都目瞪口呆。
平日裡伶牙俐齒,能言善辯的邵曦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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