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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別人像傻子一樣在自己跟前裝模作樣演戲的感覺,真的很可樂。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庾慶很快便收了樂不可支的模樣,迫不及待的抱了那本古代手記細看。
大太陽底下,布匹搭建的長棚遮陽,庾慶坐在一塊石板上,左右和身後都聚著沒當值的人,皆伸著腦袋“沾光”,想看看這古代手記上究竟記載了些什麼。
哪怕是童在天,也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打量,想知道段幫主的私藏裡有什麼秘密。
然庾慶自私的很,直接將一幫人給轟開,就自己一人慢慢看。
他這樣搞,幫眾就有些不樂意了,有人當場質疑道:“幫主,你這是想獨吞嗎?”
庾慶本想說,這是老子用計搞來的,跟你們有屁的關係,然內奸就在邊上,暫時還不能說破,只能強行鎮場,“事關機密,為防洩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幫主,你這樣說就沒勁了,現在神廟的線索就你一人知道,我們看看這手記怎麼就能扯上洩密了?”茉莉直接表達了不滿,最後還重點提醒了一句,“龔自庭是我和高長臺抓來的,這手記是拿龔自庭換來的,怎麼說都有我們兩個一份吧?”
高長臺立刻點了點頭附和,“沒錯。”
庾慶冷笑,想告訴她,真以為龔自庭有那麼重要不成?就算沒有龔自庭,段雲遊也得用別的辦法把手記送給老子。
然還是那句話,現在還不能說破,當即玩起了橫的,“幹嘛?想內訌是嗎?大家畢竟相處一場,自相殘殺就沒必要了,要不這樣,從現在開始,蠍子幫就地解散,大家愛去哪就去哪。”
古籍直接往懷裡一塞,一副老子就是要獨吞你們能怎樣的樣子,轉身朝牧傲鐵揮手示意一聲,“老九,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們走!”
此話一出,蠍子幫眾當場集體傻眼,什麼鬼?
有人忍不住往棚子外面瞅了瞅,外面那大太陽底下,那麼高溫度的沙漠中,還有四個同幫弟兄在為蠍子幫放哨呢,這裡就這樣趁人不備把蠍子幫給解散了?
童在天更是當場震驚了,兩眼都瞪大了,之前就覺得這個幫派成立的過於草率,從幫派名字上就能看出來,結果更草率的事情發生了,好歹是個幫派,怎能一言不合說解散就解散了,這才成立了幾天,讓他這個費盡心機打入其中的內奸怎麼辦?
段幫主剛把那本古籍給你,你這裡就解散幫派跑了,算怎麼回事?回頭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段幫主非得吐血不可。
他看向庾慶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發現這年輕人真的是太任性了。
他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稍回神,立馬閃身攔在了庾慶前面,連連拱手作揖道:“幫主幫主,息怒,幫主息怒,幾句口角而已,解散幫派還不至於,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事不能商議?”
回頭又朝幫眾們連連使眼色,並喊道:“你們說是不是?”
是什麼是?蠍子幫上下此時的真實想法是,想當面問候這位幫主的祖宗,更恨不得一刀捅死,太特麼可恨了。
不過表面上一個個卻又都唯唯諾諾了,一副瞬間低頭的樣子,紛紛稱是。
沒辦法,不服軟不行,孫子似的挖了幾天的沙,偏偏辛辛苦苦挖出的寶物線索只有這狗幫主一人懂,這樣散夥了豈不是白忙了?關鍵是動手也未必能打贏人家,聯手一起上也未必,沒辦法逼人家吐出來。
範九也趕緊上前拱手道:“幫主,誤會了,沒有內訌,大家來天積山不就是想得點好處麼,見到好處想分潤一點也能理解,大家就是想理論一下,幫主如果覺得那古籍的內容應該保密,那也沒什麼錯,暫時不公開就不公開好了。”
他也回頭對一幫人道:“你們說是不是?”
蠍子幫上下倒也能屈能伸,陸陸續續說了聲是。
見他們如此,庾慶也就轉身了,問大家,“都知道自己錯了?”
這廝還蹬鼻子上臉了?一幫人火大,但還是憋住了內心的不滿,口是心非的再次說是。
庾慶當即冷笑道:“不是我要跟你們死賴在一起,我其實不想當什麼幫主,是你們非要我做這個幫主的,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有本事在身的人,就算離開了你們,去哪都能混得好,憑我的本事想在天積山另拉個幫派起來還不容易嗎?”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欠揍?牧傲鐵冷眼斜睨,感覺又回到了玲瓏觀大位傳承的時候,師兄弟爭掌門之位鬧的不可開交,那時候的老十五就是這股神憎鬼厭的勁。
誇完了自己,庾慶又指指點點著跟前一群人,“而你們呢?不是我說你們,一群烏合之眾,離了我,你們能有什麼用?”
蠍子幫上下感受到了一股被人指著鼻子羞辱的味道,不少人低頭憋著怨火,氣抖冷。
童在天怔怔看著,心中直搖頭,一幫之主居然如此肆無忌憚的羞辱自己所有的手下,簡直是奇葩,大家都已經給你臺階下了,還這般不依不饒,這不是逼下面人跟自己離心離德嗎?哪有個幫主的樣,又如何能服眾,就不怕被人在背後捅上一刀?和段幫主的風範比起來真的是差遠了,年輕吶。
他慶幸自己只是來臥底的,否則給這種人效力如何能堅持下去?
“咳咳。”範九忽然乾咳一聲,一臉尷尬的辯解了一句,“幫主,我們也沒你說的那麼沒用,那天晚上的大戰,我們遭遇的是數倍於己的圍攻,我們每個人都是從數倍於己的圍攻中活下來的。”
庾慶不否認這一點,一個個能從圍攻中活下來確實是經歷了淘汰的,但還是立馬朝他噴,“少給自己臉上貼金,若不是我,你們那天晚上就已經死光了!”
範九頓時被他懟的啞口無言,你要這樣說的話,我還能怎麼說?只能是乾瞪眼了。
“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救命之恩?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我不指望你們知恩圖報,但也不能恩將仇報吧?才剛開始,才一本破書而已,就要跟我翻臉,還怎麼搭夥過下去?一群小人……”
庾慶這罵人模式一開啟,頗有南竹話癆的風範,那叫一個喋喋不休,簡直是把幫眾當孫子來罵。
在外人眼裡看來也許可恨,可對他自己來說,卻是有意為之。
他也不是第一次當幫主,本就是一派之尊,是有這方面經驗的人。他經歷過門派內部之爭,很清楚奠定話語權的重要性,根據他在玲瓏觀的經驗,話語權之爭就沒什麼好商量的,講道理沒用的,要不講道理才行,幹就完了,不是你壓倒我,就是我壓倒你,否則後患無窮。
等到人家想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就贏了。
師兄弟幾個人的玲瓏觀就有過那樣的風波,更何況這各懷異心的十多個人。
他今天就要讓一幫人明白了,他是不好惹的,以後大家想跟他商量什麼,要先學會在他面前夾著尾巴。
至於會不會怨恨他,他不在乎,他沒本事大家才會怨恨,否則有什麼好怨恨的,他又不是針對哪一個人羞辱,他羞辱的是一群人!
說白了,這個蠍子幫成立以來,他這個幫主還是頭回豎規矩。
蠍子幫上下,一開始被罵,大家還挺憋屈、挺氣憤的,後來時間一長,心裡就只剩唉聲嘆氣了,有人想東張西望,有人甚至想打哈欠。
好不容易等到換班放哨的時間到了,有四人趕緊藉機跑了。
換下來的四人一回來就見到幫主把大家當孫子似的罵,且罵的無人吭聲,有點懵,不知怎麼了,皆老老實實在旁聽著。
等到幫主大人的頭次訓話終於結束了,一幫人趕緊散場,趕緊離幫主大人遠一點,要不是外面太陽太大,他們能跑棚子外面去。
走到棚子角落的茉莉忍不住對範九小聲滴咕了一聲句,“年紀輕輕,潑婦一樣。”
範九莞爾一樂,卻豎一根食指在嘴邊,悄悄示意噤聲,暗暗往後指了指,暗示不要讓某人聽到了,否則又要被嘮叨。
茉莉悄悄吐了吐舌尖,也不吭聲了,左右扭動著脖子,剛才低頭低太久了。
庾慶再次掏出那本古代手記翻看時,周圍終於沒人再圍著了,終於可以安安心心仔細翻看了。
將整本手記看完後,他皺起了眉頭,抬頭後扭,看向了牧傲鐵,對其微微搖頭。
牧傲鐵留心到後,懂他的意思,這是沒有從手記中發現任何有關三足烏的線索,環顧四周的沙丘,也皺起了眉頭,不知該往哪去尋找了。
他們最大的問題是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尋找。
庾慶又再次把手記往前翻,翻到了記載上的幾個地方再次檢視,既然暫無三足烏的線索,只好先找找麒麟參的線索了。根據神廟內的麒麟彷生圖,他從幾處記載上提取出了兩處可能性最大的地方。
也不可能同時去兩個地方,必然要先來個二選一,再三琢磨後,還是覺得“吃”是首位的。
決定先從吃的地方下手後,他回頭嚷了聲,“童先生。”
正與幫眾閒聊的童在天聞聲回頭,然後趕緊跑了過來,問:“幫主有何吩咐?”
庾慶指著翻開的手記,毫不掩飾道:“這上面記載了一個湖,說是天積山境內少有的生活有大量魚蝦的地方,而且湖中還插著一隻巨大的金屬柱子,柱子頂端凋刻有一隻斷了只翅膀的鳥,你聽說過這個地方嗎?”
眾人聞聲紛紛看來,也又紛紛走近了些。
童在天愣了一下,“說的是銅雀湖嗎?”
庾慶:“我哪知道,這手記上沒記地名,可能有這記載的時候天積山各地還沒有被命名。”
童在天遲疑道:“有如此明顯地標的地方,除了銅雀湖,應該不會有第二處了,也是天積山境內最大的一處湖泊。”
庾慶:“知道在哪個位置嗎?”
童在天:“知道。”
庾慶立馬起身,對左右道:“行了,都收拾一下吧,去銅雀湖看看。”
童在天忙伸手攔住,“幫主,那地方最近被塊壘城管制了,不能隨便前往遊玩,恐怕要過段時間才能重新開放。”
庾慶擔心這傢伙在蒙自己,遂問道:“為何?”
童在天:“銅雀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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