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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庾慶立馬想起了跑到營地內威脅自己的卜桑桑,當即拔了劍,示意向真讓一讓。
向真拔劍讓位,庾慶又用劍抵在了地上人的心口上,逼問:“你是積廬山的人?”
地上人眼睛一閉,拒絕交代的樣子。
庾慶劍鋒刺破了他的衣服和面板,“誰派你來的?”
地上人一聲不吭。
庾慶又問:“你能一直追在我們後面,用了什麼辦法?”
地上人還是不吭聲,任殺任剮的德行。
庾慶嘿了聲,暴脾氣頓時上來了,真想一劍解決了,不過看到對方身上的積廬山穿戴,心頭又起了疑惑,這麼明顯,會不會是有人想嫁禍給積廬山?
南竹看了看四周走來,“既然嘴硬,留著也沒什麼用,也沒時間慢慢審訊。”
示意做掉,趕緊抓緊時間跑人。
庾慶反問:“不知道怎麼追上的我們,往哪跑去?”
南竹愣怔,“那怎麼辦?”
“你跟老九去審。”庾慶將腳下人制住,交給了南竹,他自己還真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南竹沒二話,將地上人拖開到一旁就是一頓暴打,拳打腳踢,牧傲鐵扯了一下都扯不住,反正撲上去的南竹逮住那人就是一頓狂揍,很快便將那人給打了個不成人樣。
來回踱步琢磨的庾慶也被這暴打動靜干擾了思路,起先也只是多看了幾眼,後來發現南竹就知道一個勁的暴揍,壓根不問任何一句話,哪有這樣審訊的?
再後來,只見南竹操起地上一根枯樹棍子,照著那人腦袋就是咣噹一下,棍子爆碎,那人腦袋也是當場頭破血流,搖搖晃晃踉蹌著。
這胖子搞什麼?庾慶懷疑這胖子是在發洩之前中毒遭的罪,繃不住了,不能眼睜睜看著人被打死,當即喊停道:“老七,你腦子進水了吧,光打不問,有你這樣審問的嗎?”
南竹暫歇,甩了一句解釋,“你看他有吭聲的意思嗎?連哼哼都不願哼哼一下,打到他願意哼哼了,再審問也不遲。”
庾慶再瞅那人,見其依然惡狠狠盯著南竹,荒野部落中人的那股橫勁不改,不由無語,竟覺得南竹說的好有道理。
咣!南竹上去又是一拳打出了肋骨斷裂聲。
這次,牧傲鐵也上去動手了,師兄弟兩個聯手暴揍。
南竹邊打邊提醒牧傲鐵,“先殺殺他的火氣,待會兒再給他上點細活。”
算了,既然老七心裡有分寸,庾慶也就不管了,一回頭,又發現了向真的狀況有些不對,之前中毒失血過多的臉色慘白,此時卻滿臉通紅,眼睛都變得水汪汪的,不由指了指問道:“你怎麼了?”
向真語氣依然平靜,“你自己也說了,那是烈性春藥。”
“……”庾慶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蜂蜜的副作用出來了,他是親身經歷過這玩意的,說是烈性春藥一點都不誇張,修士還能以一身修為壓制肉身反應,普通人若沾染了恐怕是很難自制的。
向真也發現了不對,盯著庾慶打量了一下,又迅速看了看逮住人打不停的南竹和牧傲鐵,再回頭,詫異道:“你們怎麼沒反應?”
這個讓自己怎麼解釋?庾慶摳了摳小鬍子,他們經常喝大頭燒的水,對這蜂蜜的副作用是無感的。
他當初在百花仙府之所以中招,是因為在朝陽大會經常要打鬥,不宜把大頭帶身上,和老七他們分開住了很久,隔了太長時間沒喝大頭燒的水才著了道,老七和老九在百花仙府嘗過那蜂蜜沒反應就這原因。
大頭的功效他是不便展示給外人知道的。
見他不願說,向真也沒有勉強他,“不跑嗎?在這裡等著兇手找來不成。”
庾慶答非所問,“要殺我們的真有可能是積廬山的那個卜桑桑。”
這是他剛才認真思考後的答桉。
向真倒是很好說話,放棄了自己的問題,順了他的話,“原因。”
庾慶:“我們這毒中的蹊蹺,我不知道鳳族的其他人有沒有中毒,不過我估計沒人敢對整個鳳族下毒,如果只有我們四個中了毒,我們和積廬山那邊的人只接觸了一次,就是和卜桑桑見面那次。”
向真:“也就是說,卜桑桑第一次見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被下毒了?”
庾慶緩緩點頭,“可能性很大。”
向真:“重要嗎?在這裡等積廬山的人來解決我們不成?藥屠是高玄境界,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庾慶:“不管藥屠知不知情,已經用上了下毒的手段,藥屠大概是不會再親自跑來對我們這種人動手的,非要跑來我們也沒辦法。”
看他這說法,好像認準了是積廬山的人乾的,向真默了默,反問:“然後呢?”
庾慶略眯眼,一字一句道:“下這麼狠的毒,說明是真的想殺了我們,不是什麼別的目的。”
這也是他認定了兇手是積廬山的原因。
剩下的,他沒往深裡說,也不會對外人說,經過天族山被關押事件後,他越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人不會讓自己輕易死去,而且那人的能量還不小,只怕藥屠來了也撐不住。
他現在反倒期望藥屠也能來,來幾個小蝦米的話,難以逼出有份量的東西。
他已經從開始的倉惶逃命狀態中冷靜了下來,已經恢復了冷靜思考,心中已經有數了,所以他決定不跑了。
回頭看向了仍在把人當沙包打的兩位師兄,想了想後,出聲制止道:“行了,別打了,留他一條命,待會兒可能有用。”
聞聽此言,南竹和牧傲鐵當即住手了。
南竹大步走來問,“什麼意思,不審了?”
牧傲鐵則把血淋淋慘不忍睹的那人給拖了回來。
庾慶:“大家輪流休息,儘快恢復一些身體狀態,探子不見了,總會有人找來的。”
茂密山林中,蘇半許帶著壯隨從從林中閃來,樹上的瘦隨從跳了下來接應。
四位隨從遭受了天族的審訊後,傷勢並未痊癒,奈何這邊需要用人,確切的說,是沒有太多的可靠人手可用,尤其是這種能在嚴刑下死不開口的人,所以只能是勉為其難的繼續用著。
好在這邊有錢,有不惜代價的最好傷藥療治,經過一晚的休整,已經沒了什麼大問題。
蘇半許問:“什麼情況?”
瘦隨從道:“搞不懂什麼情況,途中飛著飛著就落地了,好像出了什麼變故…”
蘇半許一口打斷,“這我知道,後面怎麼回事。”
他就是接到稟報緊急趕來的,本想暗中關注庾慶等人去向,沒想到突然發生了變故。
“探花郎一夥不知躲在了哪,積廬山的人明顯也在搜尋他們,不知是不是找到了什麼,有一個走了,剩下的一個,剛才突然被爆起的向真給斬殺了飛騎掉落了下去,我們估計探花郎可能也在那邊,已經讓弟兄暗中摸過去查探了。”
蘇半許沉吟,“斬殺了積廬山的坐騎,已經到了直接動手的地步,看來藥屠那女徒弟所謂的報仇還真不是說說的。”
一旁的壯隨從擔憂道:“積廬山可是出了名的有仇必報,藥屠如果介入了,事情恐怕會有些麻煩。”
蘇半許扒拉開了小扇子扇著,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聲,“他最好適可而止,別以為躲在大荒原有那位大族長撐腰就沒人敢動他。”
瘦隨從道:“還有個事,向真斬殺飛騎時,驚動的好像不止是我們,似有其他人影躲躲閃閃,好像還有幾夥人同在跟進此事。”
蘇半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盯著。”
“是。”瘦隨從立刻又飛到了樹冠上觀察。
蘇半許則掏了工具出來,寫了封密信,交給壯隨從時叮囑了一句,“儘快傳過去。”
“是。”壯隨從接信迅速離去。
突然,瘦隨從又從樹上跳了下來,“先生,來人了,好像是卜桑桑和龍行雲一夥。”
蘇半許立刻閃身上樹,躲在樹冠中暗暗觀察四周,果然看到了五隻飛騎載著人在山林上方盤旋。
在先前來過的探子的指點下,卜桑桑一行紛紛飛落在了林中,惡臭味未消。
探子精準找到了那處刨出來的血汙地,指著說道:“姑姑,你看,就在這裡。”
卜桑桑不顧難聞氣味,折了根樹枝,又沾了點已變乾的血汙嗅了嗅。
憋著氣的龍行雲走到一旁,瞅了眼,好奇道:“血能吐這麼多,還能將這麼多吐攏在一個坑裡,吐血前還挖坑嗎?”
卜桑桑看了他一眼,扔掉了樹枝,“不是吐的,是拉出來的。”
“……”龍行雲一愣,旋即臉色大變,扭頭就走,才知所謂排出的血汙是這麼排出的,噁心的不行,心裡已經在罵了,老子居然看了狗探花拉的屎。
銀山河也摸出了煙鍋點上,吞雲吐霧起來。
反觀卜桑桑對這種髒東西並無任何不良反應。
讓人把四周檢視了一下後,她又帶人去了空中搜尋。
空中兜了幾圈後,目光四處掃視的銀山河已經發現了不對,緊急提醒道:“桑桑姑娘,若真中了你說的毒,根本逃不遠,也就是說,你派出的探子也不可能飛遠,可你看看四周,哪有你探子的影子。
除非是你的探子發現目標追遠了,否則就是你的探子出事了,不管哪個原因,都說明目標並未喪失你所謂的行動能力。此事可能已經暗藏了危機,不要再魯莽進行下去了。”
他是反對光明正大追殺庾慶的,也不希望龍行雲這樣幹,倒不完全是因為要兌現當初對庾慶的承諾,而是庾慶也是有些背景的,千流山和冥僧的關係擺在那,冥僧又是出面保過庾慶的。
有些事情暗中動手也就罷了,公然來搞,不合適,冥僧會不會知道他們這邊說話不算話的事?
冥僧手上可是掐著進出千流山的通道,赤蘭閣今後往來千流山要不要擔心?
卜桑桑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銀山河說的有道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方面確實不如銀山河這種老江湖,可她極為渴望解開庾慶等人中毒後還能逃逸的真相。
對於這種渴望,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所以她並未停止尋找。
就在這時,一陣風來,也帶來了一根飛舞的羽毛。
其他人都沒有在意,只有銀山河一眼掃過時察覺到了什麼,一把隔空抓來,捏在指尖。
駕馭飛騎盤旋的眾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陸續靠近看來,陸續發現了那支羽毛上的血跡,在陽光下鮮紅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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