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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下月十二日夜,雪舟東郡,原英縣官道,旺福客棧

“錢兄弟,這一金我家那口子說了,真的不能收。”寒步搖將錢重的手推了回去,錢重個子不高,粗眉大眼,一身淡灰粗布棉袍,頭上扣著原頂棉帽,護耳耷拉,露出些許粗棉,放在大街上,就是個泯然眾人的百姓,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個能一郡一金的富戶。

“寒女俠,我夫人說了,能跟束大哥幾個湊一路,相互護持,也是有緣,這一金一定要收下,夫人說冬日行路難,我們也走不了太遠,找塊好地段就停下了,相遇便是緣分,能得束大哥的提點更是機緣,還請寒女俠不要推辭。”錢重依然往前送,但他空有一身氣力,卻是敵不過寒步搖輕輕一擋,兩個人便有了些僵持,正巧木牧推門而入見狀笑道:“錢大哥,一金換十銀,給我們三兩銀子就可,這樣也能給嫂子交代。”

兩個人開口勸,錢重也只能作罷,從袖口掏出三兩銀子放入了木牧手中,說了些客氣話之後便出了客房。等到錢重走遠,木牧將銀子遞給了寒步搖笑著說道:“護送本就有銀錢拿,這些都放在你那裡,不便之時還能當個暗器用用。”

“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麼話,拿碎銀當暗器用?”寒步搖白了木牧一眼,氣鼓鼓的將碎銀收到錢袋中,木牧也沒說話,直接坐到凳子上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他們兩個人的房錢是錢重付的,至於房羅塵等人的錢還是崔文海支付的,旺福客棧不大,又是寒冬淡季,上等客房一晚上也不過五十文,下等客房才三十文,聽夥計說,等到了開春,宿費要翻倍的,當然這裡的錢並不包括餐食,那是需要另付的。

桌上一共四個菜,葷素各半,還帶著一壺燒酒,木牧喂完馬回來正好用來暖身,寒步搖餘氣未消的看著木牧,木牧本想再喝兩杯,被她這麼一看,只能放下酒盅說道:“明天可能不太好走。”

寒步搖面露疑惑,木牧藉機倒了杯酒說道:“聽夥計說這個丁原山有點邪乎。”

“有土匪?”寒步搖問道,這一路來遇到的事情不小,木牧都沒怎麼出手,更輪不到她出手,在出發前,木牧就從山陽縣鐵匠鋪給她打了一口等重的鐵劍,到現在鐵劍還未出過鞘,至於她自己的那口劍一直都用布包著系在木牧背後,所以聽到木牧的話,寒步搖的眼中反而有了些驚喜。

“土匪?土匪倒是不知道,是路不太好走,據說丁原山的東西兩面很怪,西邊只是路況差一些,你手癢了?”木牧調侃著笑道,寒步搖這才反應過來,就說話的功夫木牧已經喝了兩杯酒,怒目奪過酒壺後說道:“要你管!”

木牧喝下最後一杯,吃飽喝足便等著第二天出發,卻不想睡到半夜,卻是被一聲悶雷驚醒,一骨碌起身出門卻發現夥計正在給大廳的油燈添油,見木牧開門便安慰道:“客官,在丁原山的西邊就是這樣,冬天下雪也會有雷聲,老輩人都說這是龍困淺灘,這都多少年了,也不用擔心馬匹,都拴好了。”

已經沒了睡意的木牧正好看到司隆俊也走了出來,便開口問道:“這個是經常的嗎?”

“那可不,丁原山西,龍困淺灘,丁原山東,困龍吐火,不然怎麼能說之後的路不怎麼好走呢。”夥計倒是習以為常的擦拭著桌椅,此時還不到中夜,正說話間又聽一聲悶雷,夥計問了兩人可要準備些許吃食,見兩人搖頭便回屋休息去了,司隆俊卻是一臉新奇透過門簾看著漫天雪花說道:“沒想到書中奇景居然在這小客棧之中就能看到,幸甚矣!”

木牧對讀書人的感慨沒什麼反應,他想的更多的是明日路面積雪,怕是要走的更慢些,天也會更冷一些。

等到天明,果然路上的雪已經沒過腳踝,即便如此,路上依然能看到一些行人,有販夫走卒,也有幾個參加大考的考生,吃罷早飯套好馬車,房羅塵依然趕車,木牧在後張二漢和寒步搖在前,錢重還是跟在後面。

還沒出客棧多遠,眾人就知道了為什麼木牧說今天的路不好走,因為路上已經有幾個人因為打滑跌倒,更奇怪的是,有些人的鞋子居然踩空,踩到水坑之中,昨夜大雪,路上痕跡不顯,眾人也只能走的更小心一些。

“司隆公子,說說這路是怎麼回事唄?這可是官道。”這種高低不平的路面讓房羅塵駕車變得困難,前面的馬都一腳深一腳淺,馬車自然也是顛簸不止,趕車的不舒服,坐車的更是煎熬,司隆俊也是被顛的頭腦發昏,也管不了外面冷不冷,直接出了車門坐在馬車的另一邊透氣,車裡的牛慶和崔文海倒是沒出來,等到司隆俊看了一會,指著車子右側的水塘說道:“可能是山上的問題。”

官道一邊山一邊水,房羅塵看了一會說道:“就算是山上活水,這大冬天的,怎麼都凍住了,怎麼還能一腳一坑水?”

“當然,也可能是人的問題。”司隆俊倒是不避諱,看了良久後才說道:“你信不信路下面有泉眼?”房羅塵聽完一愣說道:“這是官道,怎麼可能有泉眼?”御宇王朝的道路主要分為三種,第一種是直道,造價極高,費時耗力,但只要修完,地基牢固能保證三十年內路上寸草不生,車轍馬蹄碾壓踩踏一年不毀,這種道路只建立在王城城門口向外延伸三十里,第二種就是官道,官道也有標準,但修建起來就簡單的多,多是用沙石泥土夯實而成,一般兩三年就要修繕一次,第三種就是以各種方式修建的土路,這種沒什麼成本,只要走得人多就行。可官道不可能隨意修築,如果真有泉眼,這路不可能修的出來。

“這個不好說,也可能是山上暗河流過官道,但無人修繕是真,也不知道這條路其他時節是個什麼樣子。”司隆俊還在思考時,後面的木牧驅馬並行說道:“早上餵馬的時候問了夥計,這條路倒不是縣老爺不想修,是修不起,路上一年四季都是水窪,幾乎是年年填坑年年坑。往前走有兩個村子,一個叫西沼,一個叫南澤,再往前走就是丁原山了。”

房羅塵忍不住說道:“這兩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水多。”

丁原山也算是雪舟山的分支,大體南北走向,被雪舟東郡和渚華西郡囊括其中,丁原山有好幾個山頭,最高的也是最奇異的一座山叫雙龍峰,如果夏秋交替季節出現連陰雨,西邊水龍下山,爆發暴雨山洪,衝下來就是房倒屋塌,農田被淹,等到了原陽縣,就是丁原山的東邊,還會出現火龍下山的異事,據說只是一陣熱風吹過,山上上下的花草樹木全都乾枯,農田自然也難逃一劫,甚至有尋常百姓家裡的家畜家禽也會離奇死亡,有些人也會因此害病,遇到這種年月,雙龍峰兩側的百姓都是顆粒無收,因此原英縣和原陽縣自然也就成了災縣。

朝廷倒是管了,卻不得其法,最終只能遇到災年便免一年賦稅,但丁原山附近的縣城就成了兩郡的拖累,一直都被朝廷的官員所詬病。

“這路也不是沒辦法,不過耗時耗力。”司隆俊在顛簸之中看了很久,實在受不住天寒地凍便忍著顛回到車廂之內,就這樣一路慢行,過了晌午才算到了那個叫做西沼的村莊,跟一家農戶借了廚灶,木牧和張二漢一同忙著燒米做飯,司隆俊卻是拉著農戶問起了這雙龍峰的怪談。

寒步搖和臉上依然包著藥布的琴小娥本打算打下手,卻被木牧制止,錢重是樵夫,得了農戶的指點去割草餵馬飲馬,牛慶則是陪著崔文海在車廂裡休息,這一路的顛簸,讓這位本就體弱的富家公子臉色更差,在師父的授意下,牛慶陪在他身邊照顧,也讓他從中學習一些基礎的醫術。

木牧向來吃飯快,就拉著農戶田老漢問之後的路況,這老漢也如實說了,西沼村往東十里能看到南澤村,南澤村不在官道邊,而是在雙龍峰山腳靠上的位置,只是南澤村的水田都在山腳,所以路上應該跟之前一樣,繞過雙龍峰需要走三十里路,繞過去就到了原陽縣,路況就好很多了,而且也暖和一些。

“難道還是火龍下山?”司隆俊在旁邊聽完忍不住插嘴問道,田老漢點頭說道:“山東邊確實要比我們這裡暖和一點,不過走出個二三十里也就一樣了,只要二龍不爭都是好年月的。”

司隆俊聽完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遷走?”田老漢扭頭撇了他一眼卻是踏了一下腳說道:“這是生養之地,怎麼能說走就走,你這個娃娃是不是讀書都讀傻了?”見司隆俊欲張口反駁,木牧適時的拉住話題,給了田老漢兩枚銅錢,一行人便離了西沼村。

接下來的路確實如田老漢所說,他們在路上遠遠的看到了南澤村,更是遙望了那座怪異的雙龍峰,雙龍峰很高,田老漢說過峰頂的積雪經年不化,但走過一段距離後便能看出差別,雙龍峰西邊是一片雪白,但是到了雙龍峰的東邊,雪線卻只是到了半山腰,往下就能看到山峰本身的顏色,層次分明,令人歎為觀止。

“果然要比西邊暖和不少。”正在生火的房羅塵伸出手感受著風,眾人亦感詫異,木牧一雙血手在雪地裡使勁的揉搓著,過雙龍峰之前,有兩匹馬踩到水坑裡,結果被冰劃傷了馬蹄,好在沒有受驚而走,找到合適的宿營地木牧便跟房羅塵要了些傷藥,去給馬匹包紮。

“說起來,你是個獵人,一般都會有血腥氣,我看咱們這幾匹馬好像都不怎麼怕你,你懂御馬之術?”房羅塵點燃了火,木牧坐在火堆對面扒拉著火堆,讓火燃的更旺一些,架著的鐵鍋裡白雪已經開始消融,木牧的聲音透過火光,“我武功比你高,可以鎮得住。”

“哎,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房羅塵冷哼一聲,見木牧沒反應便好奇問道:“湍河,百川,浩海,你走到了哪一步?”木牧微微抬眼,閃過一絲不明隨後後白了他一眼說道:“不要打聽別人的底細,容易起不來。”

房羅塵先是愣了一下,訕訕笑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那也不能問。”寒步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房郎中忍不住打了個機靈,他居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這要是敵人,自己恐怕……好像也有一戰之力,自打有了眼前的束仁兄,一路順遂,自己晚上都不用把小傢伙們放出去警戒。

“好好好……不問,牛慶,過來,把為師今天上午傳授的湯頭歌背上一遍!”說完房羅塵直接起身去考校自己的小徒弟,寒步搖則是坐在木牧對面問道:“其實我也有點好奇,我跟你一年多,除了鐵木山打這個郎中,就沒見你出過手,能告訴我嗎?”

“剛到湍河。”木牧抬頭正眼盯著寒步搖那一張粗黃的臉,冷不丁的開了口,寒步搖被盯得莫名,還以為自己的偽裝有了漏洞,等到話音落才反應過來,木牧居然如此輕易的將自己的修為說與她聽,見寒步搖難以置信的神色,木牧吐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更想說擊石。”

武道六景別名凝露、潺泉、曲溪、湍河、百川、浩海,只是這六景多說的是女子,方才木牧看郎中就是詫異鬼面手居然他六景居然是這麼教的,那一剎那他甚至以為鬼面手是個女人。

聽木牧說完,寒步搖也突然醒悟過來,忍不住笑問道:“如果鬼面手不是女人,那這算不算誤人子弟?”木牧搖頭表示不知,寒步搖扭頭看著房羅塵正用小木板抽打牛慶的手心,又是一陣發笑,木牧撥弄著眼前柴火,面無異色低聲說道:“你找到我已經一年有餘,怎麼不見寒花門的人過來?”

木牧雖經常外出打獵,但村子裡的異狀逃不出他的眼睛,跟寒步搖成親一年多,不見異動,要麼是寒花門遭了變故,要麼就是寒花門根本就沒得到訊息,而不管是哪一個,寒步搖跟自己對她一樣,都是有所保留。

只是寒花門先是大張旗鼓,又偃旗息鼓,不知道江湖上會傳出怎樣的風言風語,這一路上幾乎沒見到幾個江湖人,按理說原英縣和原陽縣都是災縣,應該有些匪盜才對,但木牧卻是一個都未見到,這就有些不對勁了,在之前他特意問過田老漢,但得到的是丁原山上原本是有土匪的,烏泱泱的大約有幾十號人,大概四五年前也不知是那位英雄,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全給綁下了山,之後幾年就再也沒有上山落草的,倒是保了兩縣的安穩。

可即便沒有盜匪,他連個走鏢的鏢師都沒遇到幾個,便有些令人費解,這江湖之上,難不成又出了什麼大事?

“我報了,但是師門沒回信,等著就是了。”寒步搖眉頭一擰隨後舒展說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只要一直跟著你,肯定有我當門主的一天。”

“你若是當了門主,打算做些什麼?”見寒步搖開口,木牧用略帶好奇的語氣問道,寒步搖微微側頭眼珠亂轉,隨後搖頭說道:“我們都是孤兒,成了門主也當不了幾天,就算是離門,可能真當上了才會想到,三個條件,不多,也不算少了。”

“早做打算,到時你我二人分道揚鑣,至少不會苦了自己。”木牧說完卻聽得對面寒步搖冷哼一聲,儘管有偽裝但依然能看出神色之間的不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木牧低頭不語,寒步搖見狀更是生氣,起身跺腳離開,迎面走過崔文海,這位富家公子踟躕停步,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走過來。

“崔少爺是有事?”木牧吐出一口白氣,撥弄著火堆,崔文海則點頭坐在對面,見木牧眼神不善,便向旁邊挪了挪,心中忍不住腹誹這束仁兄怕不是太過小氣了些,不過是一同位置,難不成也要吃醋一番?

“再往前走應該就到了縱緯和青流兩縣,這兩個縣城是以紡織和印染而得名,我可能要做點兒小生意,到了錦華縣便可倒手,這期間你們的馬匹上要馱上布料,到了錦華縣就可以加快腳程.”崔文海家裡行商,自然是有門道的,木牧聽完問問大體數量和分成後便沒再多問,只是暗中感嘆行商之人的眼光獨到,在這種情況下能看到機會不說還能抓到,不得不令人感嘆,商賈可富,必有緣由。

第二天中午到了縱緯縣客棧,崔文海便讓眾人先吃,自己則是帶著張二漢一同出去,等到眾人還未吃完便看到二人回返,不等眾人多問,便見一夥計模樣的漢子推著木車來到了客棧門口,眾人搭手將布匹綁在馬上又等兩人吃完付了錢便走了,路況也比較好,眾人便走的快了些,等到日頭下山眾人已經是在青流縣的青花客棧,依舊是崔文海帶著張二漢出去,等到眾人點完菜就見二人領著一夥人將布匹收走,看樣子是要連夜印染。

崔文海見眾人落座後皆望向自己,頗有些許得意的笑道:“明日正午再出發,一晚上的時間並不夠,當然這其中的費用由我來負擔便是。”眾人對此倒是不關心,只是好奇崔文海是如何做到以最快的速度買下布匹和談妥印染的,這位崔公子身子弱,行商這種事大多都是掌櫃來做,他外出機會不多,本人也曾袒露自從開始讀書便很少管理家裡事,就算是能看到賬本,他又是怎麼快速選出合適的商家的?

聽張二漢說,崔文海似乎對縱緯縣熟悉又陌生,熟悉是他知道要找誰,陌生是他不知道這個誰在哪,到了青流縣也是一樣,做什麼都非常快,三言兩語便談成,看的張二漢滿心疑惑。

“這個其實不用多說,但明後兩天才是真正關口,到時可能要二位出力了。”說完抬手示意了木牧和寒步搖,二人一愣轉念便想到了些什麼,便都是點頭不語表示已經知曉。另一桌的錢重聽完臉上露出一絲憂慮,一旁的琴小娥拍了拍他的手,兩人跟著眾人這麼久,也能看出來木牧在其中的分量,按照錢重的本意,過了丁原山在青流縣找個村落落腳即可,但琴小娥卻覺得應該走的更遠一些,這才又跟上。

現在聽到崔文海的話,錢重便又有了停下的心思,等到錢重心事重重的回到房中,卻聽琴小娥說一定要跟上,他們自然可以在此地停留,但崔文海的話很明顯是預示著後面會有危險,可危險因何而來?必然是這位商賈之子看出了端倪,發現了不妥才特意提前叮囑,到了青流縣才說,那問題就出在了青流縣,既然青流縣有問題,自然他們也不能在這定居。

聽了自己娘子的話,錢重總算是反應過來,既然如此那就繼續跟著便是,木牧自然不知道這兩口子的打算,回了屋之後便將粗布包著的劍給了寒步搖,她手中的鐵劍品質一般,如果明日真有危險,怕是會受傷,寒步搖倒是不太在意,如果只是攔路搶劫,想讓她出手也得有那個資格。

到了房羅塵這邊就厲害了,聽說有問題,房羅塵趁著天還沒黑透直接跑到縣城的藥房裡抓了好幾包藥,隨後帶著牛慶將這些藥材打碎混合,一邊做一邊傳授如何利用手中的藥粉制敵,同在一房間的司隆俊和崔文海聽的頭皮發麻,避之不及,唯恐自己不小心沾上。

張二漢還是住在通鋪,對他來說省錢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明日會遇到什麼危險,到時候聽束仁大哥的安排就是,只要不動腦,他也樂得清閒。

眾人各懷心思的過了一晚,又等了半個上午終於等到送貨上門,崔文海也不囉嗦,直接出縣城,看著周圍雪景,眾人再無之前那種閒情,總是感覺積雪之下隨時會有人暴起發難,一種壓抑的氛圍環繞在眾人周遭,就連平常比較碎嘴的房羅塵,此時也只是裝作不在意的趕著車,眼珠卻是滴溜溜的來回轉,最自然的自然是木牧和寒步搖,整個隊伍之中,只有他們兩個人武功最高,他們如果一臉緊張,旁人怕是會被嚇死。

這一次寒步搖跟張二漢押在錢重的馬車後面,木牧則打頭陣,就這樣默默的走了二十多里路,穿過小樹林一個拐彎過後,隱約能看到一塊界碑,上面刻著錦華二字,想來便是已經出了青流縣,進入到了錦華縣的管轄區域。

“這麼一路都沒動靜,崔大少爺,會不會是你想多了?”房羅塵看著周圍曠野,實在想不出哪裡能藏的下人,崔文海在車內說道:“正常印染用一夜的時間是足夠的,因為我要的顏色並不難,但對方明明沒有活計,卻要拖到中午交貨,房郎中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單憑這個就認定對方有問題,未免太過武斷了吧?”房羅塵言語之中依舊不信,但崔文海卻說如果猜錯了反而是美事,前面的木牧聽到兩人對話,仔細的打量起了周圍,曠野都是積雪,路上一個人沒有,看起來……

木牧的眼神突然一凝,反應過來後立刻抬手示意停止,房羅塵一臉茫然的問道:“怎麼好好的不走了?”

“有問題!”話音未落,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鳴鏑聲響,一隻羽箭從道路左側灌木之中射出直奔木牧而來,木牧的手裡早就換了柴刀,一刀將羽箭磕飛,隨後翻身下馬對著五十步外的灌木叢中喊道:“不知是哪路英雄,兄弟願出買路錢。”

對面卻不搭話,破空聲連續,眾人不得不躲在道路右側,馬車裡的崔文海早就在房羅塵的掩護下躲到了馬車後,木牧沒動只是吹了個口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寒步搖騰身而起,閃轉騰挪間,不斷的逼近灌木叢。

隱藏之人也早有準備,只是羽箭速度雖快,數量卻不多,幾個翻轉起落間寒步搖已經持劍殺到,埋伏者立刻抽刀迎擊,卻是招式僵硬,動作雜亂,反覆之間只是橫劈豎砍,寒步搖原本還用包著粗布的劍格擋幾下,後來發現這群人也不過爾爾,便舍劍不用,單以拳腳打暈了四五個蒙面人,那些人倒是知道踢到了硬茬,剩下的六七個蒙面客居然扔下手中的刀弓拔足狂奔,看的寒步搖差點沒反應過來,等到想要追擊卻被木牧叫住。

“這一群人一起上恐怕連馬七都打不過,為什麼不讓追?”回到眾人身邊寒步搖面色不善,木牧卻只是搖頭,他也看的出來,方才那一夥人正如崔文海所說,就是奔著他們馬匹上的布料來的,但手上功夫這麼弱,也是木牧沒料到的,看到那些人跑的乾脆,木牧只怕是調虎離山之計,故而沒敢讓寒步搖追下去,手上有幾個舌頭也已經足夠。

寒冬季節,雪自然是不缺的,張二漢將昏迷不醒的幾個劫匪困住後,木牧抓了路旁一把雪直接糊在其中一人臉上,寒意刺激之下,那人很快便清醒過來,感覺到手腳被束,頓時臉色再無血色,面露驚恐的開始求饒起來。

木牧蹲下身將柴刀架在這個人的脖子上,那個人一個哆嗦竟被嚇得尿了褲子,嚷嚷著別殺自己,想問什麼他都說,只求留他一條活路。

“我看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張二漢揪著鬍子眯眼思考,一旁的崔文海卻是笑道:“你當然見過,這是在縱緯縣買貨那家商鋪的夥計。”聞言張二漢恍然,指著還昏迷著的一人說道:“這個好像也是,從縱緯縣跟到這?”

認清了另外一個,張二漢的話就讓劫後餘生的眾人感到了吃驚,如果從崔文海買布開始就已經被盯上,那方才跑掉的人之中會不會還有青流縣的人?

木牧見那個被嚇尿的夥計神色已經有所緩和便開始問詢,得出的訊息跟那幾批布沒什麼大關聯,卻更令人感到震驚:有人在截殺從西邊而來,被重點保護的考生。

“居然有人敢截殺參加王城大考的考生?怎麼可能?”司隆俊聽完臉都白了,嚇得他說話都開始磕巴,考生,有護衛,自己一行人全都滿足,難道自己這一行人之中的某個人有什麼背景深厚的仇家?

房羅塵聽完卻是將目光在木牧和寒步搖身上游走,房郎中可不傻,這話別人聽的重點可能是重點保護的“考生”,但他知道這句話的重點在“重點保護”上,也就是說這些人的目的並不是崔文海,恰恰是充當護衛角色的束仁和寒步搖!

正當房羅塵思緒方明之時,卻聽得身後小徒弟牛慶一聲驚叫,眾人回頭望去只見牛慶雙瞳血紅,一臉驚懼的指著寒步搖,隨後又是一聲大叫,雙眼一翻居然昏死了過去,見眾人又盯著自己,寒步搖也是茫然無措,倒是木牧心細察覺出不對,一把奪過寒步搖手中的劍。

果然,方才打鬥之中劍鞘上纏著的粗布被砍破露出了裡面寒花門的標誌,而正是這個標誌才讓牛慶驚懼昏厥,房羅塵給小徒弟塞了一顆藥丸,回頭正巧看到木牧將粗布重新纏上,一時間一個荒唐的想法從腦中蹦出:難道清水莊的滅門慘案跟寒步搖有關係?

可轉念一想,寒步搖和木牧跟自己一直都在一起,怎麼算都沒有動手的時間,難道動手的是寒步搖身後的門派,見房羅塵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寒步搖從開始到現在都沒釐清究竟發生了什麼,眾人的臉色就都開始變得不對起來,直到木牧將劍還給自己,她才反應過來,不過她只是銀牙咬的咯咯作響,面露怒意,卻是一字未吐。

“如果有人得手,這賞金上哪裡去領?”木牧抬手安撫眾人噤聲屈身再問,那夥計撇著脖子上的柴刀帶著哭腔喊道:“錦華縣,找興旺客棧掌櫃的領賞,或者……或者找縣衙的張班頭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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