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不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4章二探山雙人誘雙虎,寒木昭,二太不想,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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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歷三十五年初春月廿九日夜,武城縣縣衙之內。

夜黑風高,寒風料峭,縣令給木牧安排了一處住處,熄了燈後,打更的更夫的梆子在寂靜的縣城之內忽遠忽近,兩道身影躲過巡街的衙役和更夫,圍著縣衙後院轉了一圈後,確定的位置,一人身體半蹲做人梯,另一人則是借力攀上兩人高的牆頭,同時伸出一條腿,將另外一人拽了上來,兩人動作輕盈,翻身落下院內,沒有聽到什麼動靜,護院的老黑狗如同睡死一般,即便兩人走過都沒有哼唧一聲。

兩人摸黑來到木牧住的房間外,含指點破窗欞紙,隨後掏出迷煙管,將管內迷煙送入房中,等了片刻發現屋內沒什麼反應,另一人則手持短刃薄刀將門栓一點一點撬開,兩人一左一右推開房門,直奔床榻,抽出懷中利刃,對著被褥一陣亂刺,棉絮飛舞間,兩人卻是感覺手感異常,掀開已經被刺成破爛的棉被,卻發現裡面沒有人,只有一張被裹成個人形的褥子。

來人頓感不妙,其中一人低聲喝道:“快走!”

還未轉身,突感腦後一震,砰砰兩聲,來人翻著白眼癱軟的砸在床上,木牧也不耽誤,這兩個不過是小魚小蝦,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掏出火摺子吹了口氣後,火苗燃起,點燃一根蠟燭後,木牧蹲下身,對著床下輕聲呼道:“大人?縣令大人?”

恐怕這兩個前來行刺木牧的人都不會想到,堂堂縣令,居然躲在一個外人的床榻之下,但令木牧想不到的是,自己明明已經提前告訴了蘇雲定小心迷煙,結果這位縣令大人倒好,準備好掩住口鼻的絲巾沒用上,直接著了迷煙的道,趴在床下地上,呼呼大睡。

木牧想了想,藉著燭光拿了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水,隨後將蘇雲定潑醒,涼水一激蘇雲定立刻清醒,只聽得碰的一聲悶響,床下傳來一聲痛呼,在嘶嘶的吸氣聲中,一身淡藍長袍便裝的蘇雲定從床下爬了出來,而此時木牧已經將兩個刺客用窗簾綁好,之前跟蘇雲定要過麻繩,但蘇雲定怕引起縣衙內某些人的警覺,便沒答應。

見兩個殺手的身形,縣令老爺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木牧摘掉兩人臉上的面巾,蘇雲定緊閉雙眼,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隨後重重的撥出一口氣,似是將心中怨氣撥出一般,木牧見這位縣官老爺平復心緒的速度極快,不由得暗自佩服。

“這是快班班頭馮大海,這是快班的李青山,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是雙虎寨的眼線打手。”蘇雲定雖冷靜了下來,但臉上的肉依然抽搐著,顯然這兩人的身份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不過現在的他對木牧之前的推測已經信了七分。

這武城縣縣衙之內,離心離德之人怕是不少,那個師爺周青可能也跟雙虎寨關係匪淺,之所以木牧在吃飯之前高聲說明日行動,其實就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在與這位縣令大人談話的過程中得知,數次圍剿可能都是有人告密導致失敗,木牧便讓蘇雲定羅列參加過圍剿,但還僥倖活著的衙役,這個名單人數眾多,蘇雲定也不好推測,之後師爺帶著飯菜來到,木牧才說了那麼一句話。

本來師爺周青是要陪同的,但是正巧家裡來人叫他,便早早告退,當時蘇雲定還對周青誇獎了一番,畢竟是周師爺讓他在武城縣站穩了腳,更是在日常政務之中出工出力,頗為勤勉,木牧對此不可置否,當蘇雲定給他夾菜時,木牧卻說自己已經吃過並未動筷。

秉承節儉美德,蘇雲定吃了兩口後便將師爺周青送上來的飯菜餵了護院黑狗,這算是他養成的習慣,出了房間,蘇雲定看了老黑狗的狀況,臉色更顯陰沉,這武城縣內他竟是孤家寡人一個,連自己頗為看重的師爺……

長嘆一聲,蘇雲定對木牧躬身拱手行禮道:“壯士,接下來打算如何?”此時縣衙之內蘇雲定已經不知道還有誰是可信之人,便想向木牧討個法子,聽了聽梆子聲,知道快到四更天,回屋確定將兩人嘴裡壓舌填上破布,也不用蘇雲定幫忙摸出兩人身上的物件後,分兩次將人扛到柴房關了起來,此時的武城縣衙就怕連牢獄那邊也有雙虎寨的眼線,蘇雲定本想著鎖上,木牧卻制止後帶著縣太爺來到廚房,藉著燭光翻找調料。

縣衙的廚子是本地人,蘇雲定可以確定此人必然不會是雙虎寨的眼線,因為此人雙親被雙虎寨殘害,如果不是當時蘇雲定帶著的衙役及時趕到,這大廚家的丫頭怕是要被當做壓寨夫人掠走。

“大人,如此的話,明日天亮,便挨個傳話,優先那些跟雙虎寨有血仇的衙役,內容不同,作為辨別,控制住局面,等我探查一番回來後再做打算。”木牧將找到的東西一股腦包好,又囑咐蘇雲定注意自身安全後便趁著夜色離開武城縣縣衙,找了個巡防空檔,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勾爪,借力翻身飛出城牆,直奔釘條山。

釘條山在武城縣東北方向三十里外,因山體走勢如同船釘故此得名釘條,此山南北走向,釘尖朝南,是一條狹窄山脊,西緩東陡,這山上曾有大蟲作亂,因此也被附近百姓稱為虎嘯山,雙虎寨便是建在釘條山的西面,背靠陡崖,又佔據水源之地,因此剿滅難度極大。

天色微明時,木牧已經到了釘條山山腳下,釘條山從西面看並不算太高,也就比那座養著藥童的不知名山頭高出些許,山勢看緩,卻是密林廣佈,入內極易迷失方向,不過木牧有行伍出身,又當了數年獵人,還不至於在釘條山迷路,等了一陣,天色更亮,遙望山上有煙氣升起,木牧便一頭扎進林中。

而此時縣城之內的蘇雲定也已經做好準備,先讓進了縣衙的廚子看好兩個被困住手腳的衙役,講明原委後,要不是蘇雲定攔的快,那廚子差點沒忍住將兩人活劈了,一個縣太爺一個廚子就在柴房外清點這衙役裡可信之人,等到天完全大亮之後,蘇雲定依然對外稱病,隨後按個叫來衙役,吩咐不同命令。

日上三竿時,便有所收穫,最開始有兩個快班的衙役注意到班頭和一個同僚今日未到,起先沒注意,等到蘇雲定派人找了之後發現兩人皆不在家,那兩個衙役得到訊息一個突然跑肚,另一個則是頭痛欲裂,蘇雲定叫了兩個衙役將二人就近送至藥鋪,暗中又派了兩個信得過的衙役在城門口守著,果然,此快班二人在藥鋪裡沒待多久便出來,直奔北門而去,結果被逮了個正著。

負責守城的官兵也不知為何,但還是依照命令將二人押下,等到木牧出現在北門時,已經過了晌午,而此時被押的衙役已經超過四十,佔了整個武城縣縣衙衙役的三成之多。聽到這個數字,木牧都為蘇雲定感到慶幸,身處狼窩,居然還能保住性命,也算是洪福齊天。

這位可憐的縣官老爺,也是暗自慶幸,好在身邊還有一半以上的人可用,只是想憑藉手上這點人,怕是拿不下雙虎寨。

“壯士,不知打探的結果如何?”聽聞木牧回到縣衙,蘇雲定趕忙出內堂迎接,兩人在內堂坐定,木牧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這雙虎寨難以清剿,是因有高人坐鎮,除卻縣衙內通風報信的奸佞之徒外,進山路上也是設有陷阱暗哨和迷陣,貿然前往必然吃虧。

蘇雲定自是深以為然,他率領衙役和部分守城兵將多次圍剿皆不得其法,頻頻受挫,卻是連釘條山雙虎寨的佈置都沒摸透,蘇雲定也不由得感嘆自己不知敵情,自是難勝。木牧見狀也不好多說,這縣令是個性情中人,應是想到那些為剿匪而戰死之人,神色之中滿是愧疚和自責。

讓蘇縣令緩了一小會,木牧拿過紙筆,將自己打探到了雙虎寨地形和寨子裡的佈置畫出來個大概,蘇雲定起初還驚訝於眼前壯漢藝高人膽大,可隨後神色卻開始冷了下來,因為木牧在圖上畫出來了三個方框,上面分別寫著男、女、童三字。

果然傳聞是真的,這雙虎寨還做著販賣人口的行當,不管是千年之前的老御宇國,還是現在所處的新御宇國,人口販賣都是大罪,新御宇國建國之後,承襲古法,很多罪責有增有減,但販賣人口卻是不管主從,皆從重處罰,即先砍頭,而後車裂,最後焚燒屍骨,撒於鬧市便所,為過往天下之人腌臢唾棄。

按理說如此重罰,必能深入人心,但天下之人,逐利而亡者無算,這販賣人口的行當自是暴利,而這雙虎寨內,竟然還分出男女長幼,初次探查木牧不敢貿然靠近,但這三個地方關押的人票超過五十之數,聽得蘇雲定臉色慘白,他自然想不到武城縣內的雙虎寨勢力如此龐大,眼前這名叫束仁的壯漢可能不太清楚,但他一聽就明白,雙虎寨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也更黑。

“束仁壯士,這雙虎寨怕是不是我等小小縣令能拿下的,我需要立刻修書上報……”話說了一半,往案旁走的蘇雲定突然定住,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流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此時蘇雲定哪裡還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被杖責,想來自己上面的郡府之內也有奸人參與,而且很大可能是他的頂頭上司郡府大人。

想到一郡之官首有可能參與販賣人口,蘇雲定腦中嗡嗡作響,眼前一黑向後栽倒下去,木牧眼疾手快將這位大人扶到座上,輕撫後背的同時也渡過一縷內勁護住這位大人的心脈,免得這位大人經受不住打擊而邪火攻心。

喝了兩杯茶,蘇雲定總算是冷靜下來,看著木牧問詢的眼神,蘇雲定思緒飛轉,尋求解決之道,眼前壯士已經對自己幫助頗多,兩人皆對雙虎寨有所圖謀,只是這位束仁俠士單槍匹馬憑藉本事可救下三五人,可要想蕩平釘條山,必須有足夠的兵力方可。

“雙虎寨兵力如何壯士可打探清楚了?”

傳聞釘條山上雙虎寨,匪徒過千,其中必有誇大之嫌,此次木牧前往釘條山探查,倒是得了個還算準確的數,釘條山的雙虎寨其實更應該稱之為雙虎洞,遙望釘條山幾乎看不到瓦舍,一來是有密林阻隔視線,二來則是這些山匪都住在洞中,此次木牧探查得知他看到的雙虎寨內人數應不過三百之數。

“但小人以為,此數做不得準,探查的不過是山上土匪數量,但有多少人下了山,小人並不確定,所以大人可以多估算一些,有備無患。”木牧跟白石寨的海二哥也算熟識,只不過白石寨的行事與雙虎寨不同,因此也不能用白石寨的經驗來應對雙虎寨,上了山之後,木牧才知道想要安全救人,頗為困難,當時天色已明,行蹤容易暴露,便摸了個大概心中有數下了山回到武城縣。

蘇雲定聽完也點頭稱是,這束仁壯士大膽心細,行事穩健,心中不由得感嘆江湖之大,絕非他一個小小縣令能窺探一二的,木牧不知蘇雲定心中所想,只是想著怎麼再去一趟雙虎寨,兩人各自盤算之間,卻聽得堂外有人稟報,說是有郡府大人公文送到,蘇雲定長吸一口氣,心中惴惴全表現在了臉上,木牧對此毫不在意,這種公務與自己無關,也就沒當回事,可當蘇雲定回來之後,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

“怎麼了大人?”木牧見這位縣官大老爺腳步虛浮踉蹌,像極了方才那遭受重大打擊的摸樣,隨時會摔倒一般,按下心中驚疑,再次將蘇雲定扶到案後,蘇雲定手裡拿著一張公文,喝茶時也不沒放下,外面報的是公文,實際上卻是郡府大人的私信,送信之人說是急件,手下人便當成了公文報了上來。

木牧並不知曉,也不敢看,只是在旁邊靜靜等待,沉默良久之後,這位蘇縣令才想起身邊還有人,強提了一口氣問道:“壯士,若以我為餌,可能為武城縣百姓,擊殺雙虎,為民除害?”

“大人何出此言?”木牧聽到這話,心中不免一慌,這信中到底是寫了什麼,讓這位蘇縣令居然要再次以身犯險,將重注全都壓在自己一個外人身上。

“原本我想繞過郡府大人,直接給駐守此地的將軍們寫信求援,事後自是免不了會受到懲處,但為了百姓蘇某倒是能受得住,可方才來信,蘇某求援之路已經被堵死,為今之計,也只能靠你我二人,極力謀劃,死中求活了。”

木牧聽了這些話心中更慌,這信中究竟是寫了什麼,讓蘇雲定如喪考妣,圍剿釘條山雙虎寨,若無大軍,不還得重蹈覆轍?

“大人,你我二人如何能成事?這大軍為何求不來?”木牧剛問完就明白了,這武城縣的水實在深的令人畏懼,之前蘇雲定懷疑頂頭上司,想來這信中必然是有什麼線索,讓蘇雲定放棄求援,轉而思考如何憑藉手中現有實力與雙虎寨斡旋,而且聽這位蘇縣令之言,似是已經有了大略謀劃。

見木牧恍然悟透其中關竅,蘇雲定也不藏掖開口道:“年前之前,雙虎刺殺我失敗,之後也曾揚言必會取我性命,此時若我釋出剿匪勸歸公告,雙虎必然震怒,或有繼續潛行刺殺的可能,畢竟我不過是一窮弱書生,比不得江湖高手,逃得一次僥倖,第二次必不能失手。”

聞言木牧對眼前這位蘇縣令是打心底敬佩,蘇雲定談吐舉止隨和優雅,又有謀斷之能,此人看似弱不禁風,卻可算得上這武城縣的砥柱。

“蘇大人,為保大人性命,今夜小人會再探雙虎寨,釘條山三虎不足為懼,只要能與雷病二虎交手一番,做到心中有數,也可助大人順利完成謀劃。”眼前的讀書人都已經下定決斷,木牧也不是拖沓之輩,打定主意後,兩人又細細謀劃一番,木牧吃罷了飯又帶了些乾糧便再次動身,二探雙虎寨。

入了釘條山密林,夕陽將落,林內星星點點紅光透射地上荒草,木牧順著之前摸過的路奔著雙虎寨前進,之前都想辦法繞過暗哨,這一次木牧選擇了動手,他輕功了得,縱掠無聲,手上柴刀乾淨利落的將藏在草窠中的暗哨釘死在地上,用山匪的衣服抹了抹刀上血跡,後繼續潛行幹掉了三個暗哨,此時天色黯淡,木牧又藏得巧妙,一路上沒遇到什麼意外,直接繞到了雙虎寨後面陡崖。

雙虎寨依山而建,山寨主洞長寬超十步,從洞內傳來的聲響來推斷,洞內深度驚人,主洞周圍還有五六個小洞,洞外空地則是搭起簡陋木屋,其中有三個相鄰的,就是木牧之前給蘇縣令標出的關押男女幼童之地,其他還有馬廄,伙房等房間。

木牧於一棵老樹之上靜待雙虎寨的人發現寨前暗哨被殺,製造些許混亂才方便他進入寨中打探,數了不到百息時間,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木牧聽到身下雙虎寨傳來騷動,叫罵著的土匪們集結了一小部分,開啟寨門前往事發地點查探,為首的還算是木牧的熟人,正是那個被稱為開山虎的三當家。

落地無聲,縱掠淺痕,木牧順著地勢找準了空檔,躍過低矮木欄,躲在火把照不到的陰影之中,隨後不斷調換位置,來到一間關押肉票之地,這個房子不過是簡易棚屋,房頂不過是簡單橫樑堆砌枯草而成,抬眼望去,這是關押孩童的房子,隱約還能聽到孩子泣聲。

木牧心中略感疑惑,不知為何與自己早上觀察的情況有所不同,他不敢耽擱,換了個棚屋才算找到了房羅塵等人被關押的位置,棚屋高處並沒有全都堵住,四周透亮也漏風,裡面的人都不會太好受,掃視一圈,木牧總算是從被關押的人裡找到了張二漢這個大塊頭,雙虎寨的人將同一批的人安排在了一起,木牧也算是找齊了大部分人,倒是裡面的房羅塵,一雙賊眼滴溜溜亂轉,扭頭一瞥剛好看到木牧,張了張嘴卻是啞聲問道怎麼才來。

木牧比了個噤聲,房羅塵白了一眼後便默不作聲,這房內也有看押之人,若有異動,怕是連木牧也得進來,那樣可就沒人能救得了他們這一行的苦命人。

又跑到另外一個棚屋確認寒步搖安全後,木牧突然心生警覺,破空之聲不大,木牧卻是知道自己已經行蹤暴露,翻身躲過暗器之後,木牧只看得一把錐頭錘直奔自己面門而來,失了先手的木牧只能躲避,只是那錐頭錘得勢不饒人,緊跟木牧身形,錘頭嗚嗚作響,木牧連翻跟頭躲避暗器攻擊,又用柴刀儘可能格擋追頭籌,一時間還真有些手忙腳亂。

終於木牧得了機會,翻身上了樹才得以喘息,而就在樹下二十步開外,站著方才偷襲自己的兩人。

那手持錐頭錘之人身形高大,光頭方臉,滿臉兇光,虎背熊腰,初春月季節內裡穿了粗布單衣,外面套著獸皮褂,腳踏鹿皮靴,粗壯雙手各握一把兩尺出頭的黑紅雜色錐頭錘,看那錘上顏色應是血水乾涸而成,另一人則是矮上那壯漢兩頭,身形消瘦微微佝僂,臉型細長,吊眉細眼,窄鼻細嘴,面色慘白,長髮披散身後,紅色長袍及地,衣袖寬大,手裡還捏著一把剛剛合隆的扇子,看起來更像是個吊死鬼一般。

“想必兩位便是名震武城縣的雷病雙虎二位當家的?”木牧沒穿夜行衣,不過是換了裝束蒙了面巾,讓樹下之人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不過他心裡清楚,等到開山虎回寨,他也就沒有遮掩的必要,樹下兩人聽到木牧的話,那病虎卻是拱手笑道:“閣下傷我手下人命,潛入我等地盤,所欲何為?”聲音尖細刺耳,如同鴞鳥,聽得木牧都有些犯嘔。

“也無他,只是過來請二位當家的放過我的幾位朋友。”木牧也不客氣,直接說了出來,那手持錐頭錘的雷虎聞言,闊口一張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真如雷聲滾滾,震得木牧耳朵略有脹痛之感,不過一問一答一笑,三人暗中較勁便有了計較。

雷虎笑完問道:“能直接上我雙虎寨要人的,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小子,我不知道你到底什麼來路,但想在我們兄弟二人面前充太爺,你還差了點意思。”

木牧也不氣惱,只是扭頭問病虎道:“不知道這位當家的當如何?”

聽到木牧話語之中的離間之意,病虎嬉笑一聲說道:“此事與我說不到,自然是大當家全權決定,小子,這雙虎寨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今晚來了,便把命留下來吧!”話音未落,病虎的扇子一展一送,幾根細針直奔樹上木牧雙眼,而那雷虎則是大吼一聲,如同山君巡山一般,震人心神,掄開了雙錘便狠狠的砸在木牧所佔的一人合抱的樹幹之上。

木屑飛起,樹幹應聲而斷,轟然倒地,細針叮噹作響,木牧揮舞柴刀擋下暗器,腳下借力一彈向後退卻,隨後欺身而上,直奔病虎。

方才交手,木牧感受過病虎撒出的暗器,力度一般,便想著先拿下病虎,可雙虎反應也不慢,雷虎自後掄錘砸向木牧後心,而病虎露出扇外的細眼卻是眯成一條縫,似是在笑木牧的輕敵,只是腳下動作不慢,向後滑行如同鬼魅一般,始終跟木牧保持著五步之外的距離。

木牧一擊未得手,身子一擰,躲過雷虎雙錘,手上動作卻是不停,空著的左手兀自出現一個小白包,照著雷虎的臉上砸去,雷虎身形巨大,看起來動作緩慢,可還沒等病虎提醒,手中錐頭錘已經狠狠的砸在那白包之上,只聽布帛破裂聲響起,粉末瞬間在雷虎面前爆開,雷虎聽到提醒,反應也是快迅速後撤,跟木牧拉開了距離。

粉塵瀰漫間,圍上來的土匪卻是遭了殃,這粉末是木牧從武城縣衙門廚房裡拿的辛辣粉料,嗆人的粉末隨風蔓延,本想圍住木牧的土匪頓時眼淚鼻涕一把接一把,陣型一亂便給了木牧機會,但木牧卻沒有直接衝過去,而是向後退卻,躍過東面的木牆柵欄,木牧又撕開一包調料,扔到土匪群中,再次引發了些許騷亂,只是雙虎卻只是追到寨邊,並未出寨,見木牧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二人便不再理會,直接回去整頓局面。

二人篤定木牧必然會再次闖山,不知此人來路,自是不能輕舉妄動,若因此人壞了事,便是真的因小失大。

木牧自是不知道雙虎盤算,他目的達到便離開釘條山,繞了些路,回到縣城時已經天亮,路邊吃了些東西,木牧也沒正面進縣衙,而是翻牆而入,不過此時護院黑狗已經醒了過來,聽到動靜後便一陣吠叫,木牧低頭瞥了這黑狗一眼,大黑後立刻收住吠叫,嗚咽著夾起尾巴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趕過來的縣令蘇雲定見狀忙揮退眾人,隨後抱怨木牧未免太過……隨意,便拉著木牧來到書房,等著木牧說一說二探雙虎寨的結果。

等木牧說完,蘇縣令盯著木牧畫的地圖又看了很久,最終還是嘆氣說道:“壯士,明日釋出歸鄉佈告可行?”木牧想了想,覺得此時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便提議今日便發出去,他想著儘快解決雙虎,好繼續東行前往王城。

蘇雲定想了想便下令召集主簿和衙役開始撰寫佈告,木牧則是回屋休息,畢竟忙了一晚,可能今夜還有一場硬仗,自然要養足精神,這一睡便是到了日頭西斜才醒過來,吃了下人送過來的飯菜,木牧開始研究這位蘇縣令的佈置,說來可笑,這位蘇縣令上次能逃出生天,全賴他自己給大黑狗留下的狗洞,狗洞外面便是已經開化的城內河,靠著這兩樣活命也可以說是獨一份。

等到天黑,木牧就躲在房中,依照他和蘇縣令的推算,自己兩次闖山的訊息應該傳到了雙虎耳中,畢竟蘇雲定只能確保縣衙裡的差人被簡單辨別過一次,可這縣衙之外還有沒有雙虎寨的線人,誰也說不準,因此雙虎寨的兩個賊首在得到訊息之後,必然會派人下山打聽,這個時間恐怕不會太長,畢竟他們可以肯定蘇雲定是求不來兵丁的,只能靠著這縣衙固有的衙役和鄉勇,再者就是這個闖山之人。

依照之前雙虎的做為,若他們想到蘇雲定的底氣不過是個外人給的,會有什麼反應,覺得好笑之餘,怕是更會覺得氣惱。

一個小小的縣令,居然敢虎口捋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教訓一番屬實說不過去,而木牧和蘇雲定賭的就是雙虎的自傲,畢竟就眼前實力對比來說,蘇雲定這個縣令的勝算連一成都不到。

想到人丁買賣,木牧陡然聯想到前一陣六河縣的藥童,這些藥童之中,會不會也有雙虎買賣出去的?齊先生向來嫉惡如仇,這雙虎寨如此暴行,在江湖上不可能一點訊息都沒有,這雙虎寨是怎麼騙過丐幫的眼線呢?

木牧正想著,突然心頭一驚,他所在房間屋內並未點燈,所有的光線都是從屋外的燈籠照進來的,而此時窗外站了一道略顯富態的身影,等到木牧衝出屋,那身影早已消失不見,這身影給了他一種熟悉之感,但又不同於自己七師父紫蝴蝶那種經年累月的熟悉,更像是兩人擦肩而過的感覺而已。

這個時候,縣衙之內突然多了這麼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自己和蘇縣令制定的計劃,怕是要出大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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