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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血獠血跡的方法倒是挺簡單的,就是用大蒜精油浸泡即可。

說實話,聽到蘭斯洛特這個方法的時候,杜蔚國都覺得十分荒誕,長得像蝙蝠,會飛,畏懼陽光,純銀,現在又加上大蒜精油,這特麼不就是傳說中吸血鬼的種種忌諱嗎?

難不成血獠這畜生真的有族群傳承的,要不然這些似模像樣的民間傳說都是從哪來的?

傳說中,吸血鬼除了陽光之外,最懼怕的就是十字架和聖水,不過蘭斯洛特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這讓杜蔚國心中有個大概的猜測,恐怕這是教廷在自導自演的強行挽尊,又或者臭不要臉的變向宣傳。

現在,全港島的力量都被血獠這個案子調動起來了,物資和人手全都非常充裕。

大蒜精油不是什麼希罕東西,提取方法也挺容易的,還不到中午,整個街區就都被洗了一遍。

蒜味沖天,再加上凌晨下水道被焚煮散發出來的惡臭,簡直無法形容,這條馬路以後也有了一個新名字,臭蒜街。

大蒜洗街之後,蘭斯洛特的羅盤果然恢復了正常,不過指標恢復正常之後,蘭斯洛特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因為指標裡封住的暗綠血液,光芒已經黯淡得微不可查,幾乎不可見,彷彿隨時都要熄滅。

“蘭斯洛特,這又是什麼意思?你這破玩意是不是壞了?”

杜蔚國感覺自己的腦血管,都快被蘭斯洛特這破羅盤給折磨爆開了,怒氣衝衝的質問道。

蘭斯洛特同樣暴怒,額頭青筋僨張,紅頭漲腦,豪不示弱的吼了回去:

“fu*k!衛斯理,你這個蠢貨,你還有臉喊?血獠被你嚇跑了,距離已經超過了200公里。”

港島四面環海,面積有限,距離只要超過200公里,無論朝哪個方向,肯定都入海了。

一聽這話,杜蔚國徹底炸毛了:

“我艹尼瑪!現在可是大白天,血獠怎麼移動的?你不是說,它懼怕陽光,就算沒有直接接觸也不行嗎?”

蘭斯洛特臉色陰沉,眉頭緊皺,也懶著再跟杜蔚國吵嘴,搖了搖頭,語氣低沉:

“沒錯,血獠肯定是不能見光的,就算沒有直接接觸,它也無法在紫外線環境裡逗留。

如今出現這個情況,它或許是躲進船裡跟著出海了,或許是躲在了某個海島的山洞裡。”

杜蔚國咬牙切齒,強壓怒火問道:“那你這個羅盤,現在的指向還準嗎?”

蘭斯洛特眼中閃過一絲隱晦,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準。”

好傢伙,蘭斯洛特這老比登還真是三鞭子抽不出一條血,真特麼肉,問啥答啥。

杜蔚國整個人都氣麻了,恨不得一拳懟在他的老臉上:

“我尼瑪!那特麼咱們還愣在這裡幹雞毛?趕緊追啊,無論上天下地,今天都要弄死這畜生!”

蘭斯洛特面無表情,眼神發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杜蔚國也不想再跟他置氣,氣哄哄的朝不遠處的雷娜喊了一嗓子:

“雷娜,趕緊調直升機!”

其實,今天凌晨的時候,杜蔚國就曾提出讓雷娜直接徵調直升飛機追擊血獠。

但是當時的能見度實在太低,血獠飛翔時轉向又過於靈活,現在的直升機技術裝置還不行,根本跟不上,最終也沒能實現。

一個小時之後,2架最新型的鷹軍山貓式武裝直升機從中環駐地升空,朝著西南方向呼嘯而去。

不過,隨著直升機一路向西飛行,跨越了海岸線,到了離島上空的時候,蘭斯洛特的臉色越發難看,陰沉的都快滴水了。

羅盤上的指標,光芒依然黯淡,彷彿隨時都要熄滅似得,很顯然,距離並沒有拉近。

再往前幾十公里,就是公海了,蘭斯洛特焦灼的抬手看了看手錶,現在都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要知道,血獠的血液和本體之間的感應是有期限的,只有在它吸血之後的12小時才會發亮。

血獠是在午夜前後害過人,截止當前,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杜蔚國目光犀利,只遠遠的掃了一眼,就發現了羅盤的變化,再看蘭斯洛特陰沉的大驢臉,都不用問,就明白了當前的狀況,頓時五內俱焚。

按理說,血獠被他打成重傷,逃進下水道的時候,差不多是凌晨3點半,距離天亮,相距不到2個小時。

血獠當時翅膀被純銀子彈打傷了,後來又被銀珠手雷和燃燒彈集火了一輪,就算勉強能再飛起來,速度也必然大減。

這麼短的時間,它能跑出這麼遠的距離,大機率是搭乘載具出逃的,而載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海船。

正常的遠洋輪渡,在近海區域的航速大多都不會超過20節,換算一下,大概就是在30公里每小時之內。

而鷹軍裝備的最新式山貓直升機,飛行速度可以穩定巡航到200邁,理論上,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足夠追上了。

可是,從現在的結果來看,杜蔚國他們應該是估計錯了,血獠這個狡詐的畜生,很有可能是搭乘大飛(走私船)出海的。

當下港島海面上往來的大飛,還不像後世的80節那麼變態,不過速度依然能夠達到45節(85邁)以上。

大飛的油箱,通常都是特製的,耗盡油箱的情況下,至少能跑出去上千公里。

現在是下午3點,要是血獠在天亮之前就出發了,按照大飛的速度,這會至少已經跑出去大幾百公里,遠遠超出了直升飛機的極限航程。

果然,繼續向西南方向飛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將將快要進入到公海範圍的時候,駕駛員打出了一個必須馬上返航的手勢。

螺旋槳轟鳴,機艙裡的噪音震耳欲聾,雷娜湊到杜蔚國的耳邊,輕輕推了推他,吼著說道:

“衛斯理,飛機剩餘的燃料不夠了,現在我們必須返航了。”

杜蔚國沒有說話,臉色鐵青,牙齒咬的嘎巴直響,眼中邪火洶洶,不甘的看向下方的汪洋大海。

即便以杜蔚國的目力,視野範圍內,也只能看見一片無窮無盡的波濤,別無他物。

又過了一會,油箱儲備到達了預警線,機艙裡的警示燈亮起,飛行員焦急的打著手勢,不斷的催促雷娜。

他也不傻,不敢直接調頭,他也知道知道機艙裡這個臉色冷肅的年輕人就是煞神,他不點頭,如果自己敢私自調頭,很有可能當場涼涼。

但是現在確實必須返航了,否則就只能迫降在荒郊野嶺,這是極其危險的行為,整不好就得機毀人亡。

有一種錯誤的認知,那就是直升飛機可以隨便找一塊空地降落,事實上,直升飛機對降落點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尤其像山貓這種重型武裝直升機,輕斜度都不能超過5度,否則,極其容易側翻。

雷娜無奈,只能咬著嘴唇,硬著頭皮又喊了一遍:

“衛斯理,必須得返航了!”

杜蔚國沒有馬上理會雷娜,而是眼神兇戾的望向蘭斯洛特,老帥哥的眼神之中也滿是忿恨,卻又無可奈何,最終只能頹唐的搖了搖頭。

麻痺,到嘴邊的鴨子飛走了!

無能狂怒,杜蔚國氣得肺都要炸了,可是卻又無計可施,只能黑著臉,忿忿的甩了一下胳膊。

“嗡~”直升飛機急促的翻身調頭,朝著港島方向返航了。

4天后,清晨,新界荃灣西松道,靈谷墓園。

這裡算是港島首屈一指的私人花園墓地了,環境清幽,山水環繞,風水極佳,埋葬的非富即貴。

山頂,有一座新修成的黑色黃崗巖墓碑,這是龐小青長眠之地,杜蔚國一身墨色,神情肅穆,眼神哀傷。

“小青,對不起,我辜負你了,在你頭七之前,終究沒能幫你報仇雪恨,不過你放心。

血獠這個畜生,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一定會把它蒐羅出來,挫骨揚灰。”

說完話,杜蔚國慢慢的附身蹲下,將一束百合輕輕的放在她的墓前,還伸手拂了拂墓碑上的幾絲浮灰,動作溫柔,如同摩挲情人的髮梢。

龐小青生前朝思暮想都沒有得到來自杜蔚國的溫存,卻在死後得到了,只能說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杜蔚國就這樣直愣愣的蹲在她的墓前,好似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莫蘭走到他的身邊,輕輕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沉靜,卻又充滿力量:

“蔚國,你振作點,你可是我們這麼多人的主心骨,你要是垮了,我們的天可就塌了。”

趙英男也走了過來,她的眼圈通紅,但是強忍悲痛,語氣鏗鏘:

“杜蔚國,你給我站起來,別整這出小兒女的作態,小青的仇,還等著你報呢!”

杜蔚國緩緩起身,面色平靜,輕輕的拍了拍兩個女人的肩膀:

“放心,我沒事,只是剛剛想起了一些往事,發了會呆,走吧,咱們下山。”

小青位於山頂的墓前,只有杜蔚國他們三個人,但是墓園門口的廣場上卻等著烏泱泱的站了好大一群人。

當先的是雷娜,菲利普,九叔,蘭斯洛特,雷洛,霍先,包先,還有甄國龍為首的港島社團三巨頭。

後排是三口組的冢本赤虎,馬五,小馬,唐厲,瘋牛,高進,一線天,甚至就連國際刑警詹姆斯都從總部趕過來了,堪稱群英薈萃。

這些人都不是無名之輩,隨便拎出一個,都是一方大佬,可以呼風喚雨的存在。

連同他們的保鏢,馬仔,手下之類,足足二百來號,而且都不是善茬,通通都是一身漆黑,腰間鼓鼓囊囊,神色冷峻,氣場驚人。

這些人有很多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甚至彼此敵對仇視,基本上永遠都不可能同框。

如今聚在一起,看起來多少是有點關公秦瓊共聚一堂的荒誕感,他們當然都是衝著杜蔚國的面子過來的。

就是杜蔚國在港島構建的全部人脈和資源,其中莫蘭和唐厲,是隨著趙英男從芭提雅過來的弔唁龐小青的。

時至今日,芭提雅那邊的盤子越做越大,漢唐集團已經壯大成了龐然大物,鋒芒畢露,怎麼都捂不住了。

莫蘭雖然一直都隱在幕後,深居簡出,但是她的神秘,只是相對普通人而言的。

只要地位到達一定程度,想要查到她,乃至她和杜蔚國之間的關係,並不算什麼難事。

至少在場的這些人,全都一清二楚,既然藏不住,那索性也就不藏了,大大方方的出來亮個相,也算展示一波肌肉!

杜蔚國走到眾人面前,腳下不丁不八,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語氣沉穩:

“感謝各位大佬,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參加我妹子的葬禮。”

是的,龐小青最終得到的名分是杜蔚國的妹子,也不知道如果她泉下有知,會不會死不瞑目。

時至今日,沒人敢在杜蔚國的面前託大裝皮,紛紛回禮,一群各個領域的大佬,齊刷刷的彎腰低頭,這場面,難得一見。

杜蔚國此刻情緒低落,根本沒心情在人前顯聖,話鋒一轉:“特莉絲,梅根,你們先帶咱們自家人回去等我。”

杜蔚國說得自家人,指的是冢本赤虎,馬五,小馬,唐厲,瘋牛,高進,一線天,這些人,都算是他的嫡系。

莫蘭本來就是個幹練的性子,這些人杜蔚國也依次都給她介紹過了,聽見吩咐之後,連一句廢話都沒說,只是點點頭,就帶著這些人離開了。

莫蘭她們離開之後,杜蔚國走到剩下的幾位大佬面前,開始挨個點名:

“國龍哥,前哥,志雄哥有心了,改天我找你們喝茶,霍先,包先,你們都是大忙人,多謝了,今天就請先回,改日我必登門拜謝。”

“哪裡,哪裡,衛斯理先生客氣了,節哀順變~~”

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杜蔚國這是在下逐客令,連忙客氣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杜蔚國今天對港島警務處長菲利普倒是挺客氣的,他畢竟是港島警隊一哥,有必要圍攏一下。

“菲利普處長,之前多有冒犯,得罪了,感謝你今天能出席,以後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開口。”

菲利普聽得懂漢語,也會說,只是遠遠沒有雷娜那麼流暢,見杜蔚國如此客氣,有點受寵若驚,學著別人拱手回禮:

“衛斯理先生,你太客氣了,你是我們港島治安的定海神針,這次如果沒有你出手,也沒辦法把血獠這個惡魔驅離港島~”

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臉色頓時往下一沉,雷娜心中嘆息,恨不得一腳把菲利普踹飛。

倒也不是菲利普的情商低,只是他還不能完全理解東方人的思維方式,又或者說,他不懂杜蔚國。

在他看來,能夠把那麼恐怖,如同地獄惡魔一樣的血獠打跑,就非常了不起了,已經達成目標。

但是對於杜蔚國來說,沒能把血獠明正典刑,挫骨揚灰,給小青報仇,他就已經恨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雷娜擔心杜蔚國發飆,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菲利普處長,你先回總署吧,你今天不是還要主持一場會議嗎?時間快到了。”

“哦,哦,好的,再見,衛斯理先生。”

菲利普不笨,一看杜蔚國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告辭,忙不迭的逃走了。

杜蔚國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目光突然轉向雷洛,抽冷子的問了一句:

“豬油仔死了嗎?”

猝不及防被杜蔚國冷冽的目光盯住,雷洛瞬間感覺自己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脖子,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雷洛的臉色煞白,牙齒打顫,硬撐著說道:

“衛,衛斯理先生,豬油仔的全部身家,都已經轉到了鯤鵬影業的賬戶上,求您放他一條生路~”

杜蔚國的眼睛一眯,聲音凜冽:

“雷洛,你特麼當我說話是放屁嗎?我說過,他不死,你就死。”

一聽這話,九叔和雷娜同時一驚,剛要開口勸說,雷洛卻突然悶哼一聲,嘴裡猛地嘔出一口淋漓的鮮血。

隨即,他的眼角,鼻子,耳朵同時流出鮮血,七竅流血,人也軟軟的癱倒在地。

雷洛悶哼的瞬間,蘭斯洛特和九叔幾乎同時看向了蹲在杜蔚國身邊的夜魘,黑狗的眼中,有血紅色的戾芒一閃而過。

九叔和蘭斯洛特的感應力都強得一匹,剛才夜魘發動精神攻擊的時候,他們都感應到了。

這種詭異又犀利手段,殺人於無形,甚至比血獠還要恐怖幾分,九叔的眼中滿是忌憚,而蘭斯洛特更多的情緒卻是憤怒。

這條黑狗既然擁有如此神奇的類似精神穿刺能力,當初如果不是杜蔚國急不可耐的擅自行動。

而是齊心協力,一旦找到合適的機會,配合得當,必然能將血獠一擊斃命。

地上的雷洛,身體劇烈的抽搐著,眼見是要不行了,一代梟雄,五億探長,港島黑金帝國的土皇帝。

在杜蔚國的面前,卻如同一條野狗,甚至他都懶著親自出手,眼看就要死於非命。

雷洛的幾個心腹手下都在場,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心膽俱裂,驚慌失措,有心想過來檢視,但是又畏懼杜蔚國,躊躇不前。

“衛斯理,你~”

雷娜忍不住剛想出聲勸阻,卻被杜蔚國的眼神淡淡的掃了一眼,並不兇狠,甚至還異常平靜。

猶如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壓迫感如山似海,雷娜氣息一窒,感覺自己身邊的空氣都被抽空了,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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