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卷一:青春浪漫史 第三章 你要發奮讀書 為理想而奮鬥,沭河岸邊青春往事,沭東,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第三章
上課鈴響了,同學們歸座,音樂老師一手提著二胡,胳膊夾著音樂教材進了教室,將教材及二胡放在講桌上,從粉筆盒內拿了粉筆,在黑板上寫了:我愛你,塞北的雪。轉過身說上課,班長喊起立,老師說坐下。
我愛你,塞北的雪,愛,喜歡,尊崇,敬昂。塞北,長城以北,泛指我國北部地區。音樂老師如是分析著,接著說:“今天,我們學習‘我愛你,塞北的雪’,作詞:王德,作曲:劉錫津,首唱:殷秀梅。”然後老師將歌詞寫在黑板上說:“下面同學們先熟悉一下歌詞。”
老師拉開了二胡,韻開了調。
十分鐘後,老師說:“歌詞熟悉的怎麼樣了,下面我們開始學習,我先唱一遍。”說完老師一面拉著二胡,一面高聲唱道:“我愛你,塞北的雪,飄飄灑灑漫天遍野……”愛唱的男生隨老師輕哼著,那優美、動聽的曲調在這群青春年少的心中迴盪著。
老師唱完後說:“下面,開始領唱。”說完老師又拉開了二胡,老師隨後跟上:“我愛你,唱。”老師喊完我愛你唱,聽到同學們青一色的男高音,老師剛要“塞”,便被這個“塞”塞住了,老師愣了下眼神,看著那一雙雙水靈的眼睛說:“大家一起唱。”接著老師又重拉二胡,引唱:“我愛你。”這次似乎有兩個女生隨唱了,老師又停下來說:“除了張文芳、孫彩霞,其他女生都出去站著。”女生沒有一個出去的,為了一個“愛”字,老師也犯不上與學生動氣,隨後說:“下面咱接著練,有願意學的就跟著練。”
這就是一堂七零前後的關於“愛”的課草草結束了。
上學的路上,張秋仁從路邊撿了一朵野花,告訴徐貴庸《勿忘我》上的花就是這個。他就是“勿忘我”,意思就是不要忘記我。徐貴庸摘了一朵“勿忘我”來到學校,將它悄悄地塞進了於曉翠的桌洞內,回到座位的於曉翠問這是誰放的。徐貴庸勇敢的說:“我放的,那是‘勿忘我’。”於曉翠漲紅了臉,笑了,什麼也沒有說,教室裡沒有幾個同學,這事也讓徐貴庸驕傲了一陣子。至於張秋仁喜歡茹月,徐貴庸一點也沒察覺到。
班級團支部沒有選舉,老師指定了張秋仁的帶頭人。張秋仁、茹月、張建香、劉雨飛,四人小組。這一定向分配使得本有好意張秋仁、茹月又增加了一份親近感,就連入團志願書上的手印,茹月都讓張秋仁代勞,他們也許天真爛漫,可是他們產生了最初的友情,那就是彼此都沒有厭煩對方,只是在特殊的環境內他們彼此的仰慕著。
晚飯間,張秋仁沒有過門的姐夫提出:讓秋仁到城裡上中學不行嗎?那裡的教學質量比農村好多了。就這樣,全家人同意張秋仁轉學到城裡上中學。
九月一日,開學了。邵常晉老師帶著張秋仁走進了門牌初中二年級七班的教室內,向同學們介紹了新同學張秋仁的到來。
男同學怎麼和女生同桌?一個組裡怎麼還有男女生?他們捉迷藏、嬉戲、玩遊戲,這一切對於張秋仁都是新奇。出身貧寒,來自農村的張秋仁仍然保留了怕說話、不敢與人交流的性格,所以,班裡都稱他書呆子。
隨後的日子,班級裡傳出王秀麗和趙華談戀愛了,李豔梅和張強好了,班級裡真的出現了男生去親女生了,本就敏感的張秋仁在那個晚上想起了和茹月的點滴慢慢入睡。
父親的教誨總是偏激的,飯後的傍晚一家人圍坐桌旁。張秋仁的父親語重心長的說:“秋仁,你好好上學,上好了學,吃好的,穿好的,要什麼有什麼,老婆還得找個好的,就像你二哥一樣。”他忘了讓張秋仁在學校裡談一個了,這又讓他找個好的,萌動了心聲的張秋仁就這樣在父親的教誨下努力著,大學很重要,老婆也同樣重要。
初冬的臨沂,寒氣逼人,教室裡老師在講課。
窗外,一位瘦弱的老人手裡提著一個包裹。老師走下講臺,開啟門迎向老人,問明來意,老師傳張秋仁,這時的張秋仁已經看到了父親。
走出教室的張秋仁看到父親:頭戴一頂黃軍帽,藍色破風衣帶著塊補丁,青褲子打了些折皺,雖說是洗過了,可還是顯得太舊了,還有那雙單薄的青布鞋,遞過包裹的手黝黑,血勁像一條古藤纏著樹蔓。接過包裹,抬頭看了父親的臉,皺紋牢牢地抱著這個飽受滄桑的臉,那不是寫上去的,而是歲月這把無情的刀將它刻上的。父親微笑著說:“好學習,吃好,別凍著,家裡你別惦念,我走了。”
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張秋仁的眼睛溼潤了,父親還有六十里沙子路要騎腳踏車到家。
回到教室後,下課了,同學們圍上來問張秋仁:“那是你爺爺吧?”張秋仁心裡很難過,父親真的老了嗎?張秋仁暗自下了決心:我要考上大學,回報生我養我的父母,然後娶與我互相傾慕的茹月,讓她幸福。於是他的第一封情書就這樣誕生了。
向一個漂亮女生髮出進攻,張秋仁似乎有些膽怯,還是談些關於人生理想而已,張秋仁表明了出身貧寒,家境困頓,而自己卻正直善良,並立志要考大學,這是一個多麼宏大的願望啊!
收到張秋仁的信的茹月,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為了見到茹月,寒假裡,張秋仁喊了同學張茂玉走進了茹月的家,熱情的茹月父母招待了張秋仁和張茂玉的到來,茹月的家在張秋仁心中是富有的、厚重的一家,滿桌的書紙筆墨又似書香之家,難怪張秋仁初見茹月就深感她似大家閨秀。
張秋仁把茹月當成了意中人,每當遇到歡樂的事的時候,有茹月分享那有多快樂,當煩惱來臨了又覺得有茹月分擔那有多幸福,難道愛一個人真的是這樣,無時無刻總想著,至少張秋仁是這樣,想著她日子就不孤單。
於鳳泰拖張秋仁到臨沂買學習資料,他轉了新華書店也沒有買到,便告訴他湯河的同學幫忙買套,並告訴他新的買不到,舊的也可以我照付錢。那不是茹月的弟弟要用的嗎?就這樣他同學委託別的學生借了別人的學習資料賣給了張秋仁,張秋仁又送給了於鳳泰。
張秋仁一直惦記茹月滿臉長的紅疙瘩,約著宿舍的同學馬作永去人民商場買化妝品,女用日化櫃前,售貨員說:“男士用品在那邊。”指著男櫃,秋仁微紅著臉說:“我買女士的。”售貨員說:“乾性的油性的。”馬作永說:“給他女同學買的。”秋仁紅著臉說:“給我姐姐買的,她滿臉長滿了紅疙瘩。”售貨員說:“那要先看醫生。”
地區人民醫院,面板科門口,醫生問:“兩位小夥子,誰看病?”張秋仁說:“我姐姐臉上長滿了紅疙瘩。”醫生說:“讓你姐姐來。”張秋仁說:“我想買點化妝品……”還沒說完,醫生說:“買化妝品去商場,這裡是醫院。”
張秋仁很無奈,地攤上的他又不敢買,怕傷及面板。
張秋仁聯中的同學們即將要畢業了,他特意買了本日記,讓張紅豔帶到原班級內,在同學們的留言中,張秋仁被簽名xxx的留言:你要發奮讀書,為理想而奮鬥!而感動。這是鞭策、激勵,又是關心關注,張秋仁明白這是個特殊年代農村青春情感的產物。這是一個女生唯一給男生留下的,筆耕精美,刻心著意的表達自己的內心願望,卻讓張秋仁思念了一個人生的歷程。感激人出於緣而愛,所以他勵志要珍惜這份緣,收穫著愛的青春使人陶醉。張秋仁努力著,也思念著。為此他在xxx的留言的右下角寫下了贊君書(一):君於吾書獨楊柳,吾與君作三春錦。憑空不作厭人語,讀書萬卷破真理。
初春的夜寒冷依舊,教室裡那幾個來自農村的學生在埋頭苦讀。
熄燈鈴響了,迫使他們離開教室。住在校舍的摸著黑進了宿舍,張秋仁、馬作永等人住在校外私人家裡,學校大門緊鎖,要不馬上離校,被查夜老師抓到,那是要寫檢查的,馬作永緊拉著張秋仁的手來到院牆靠樹的地方,準備攀樹躍牆出校。這時,查夜老師的電筒已照射過來,人高馬大的馬作永現將張秋仁拖向院牆。高高的院牆使張秋仁眼晃,不敢向下跳,待馬作永躍上牆時將秋仁一同攬下牆,月色朦朧中一高一矮,高的扶著矮的,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夜幕中。
窮人囊中羞澀而節衣縮食,可張秋仁的父母囊中空空,節什麼,縮什麼,年收年消,有時真的需要接濟。六個兒女陸續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要吃,要喝,要住,要穿,還要供應一個在城裡上中學的。還好,張秋仁的外公在解放路東首運輸公司對過開了家土雜商店,經常給張秋仁貼補點糧票衣什等。外公也特喜歡這個外甥,每逢禮拜六,總是把商店交給張秋仁,揹著漁網便下了河。
過了堤岸涵洞是一座石板鋪成的水漫橋,說是日本人侵華時修的,每塊石頭都磨得油光可鑑,要是赤腳下水很容易在這些石板上滑倒。
外公的身影經常穿越這座橋上橋下,總是能滿盈而歸。
張秋仁在商店裡看著書,在寫字。進來一位中年婦女問秋仁:“那個紅盆多少錢?”秋仁坐在櫃檯內向婦女指的那個紅盆看了一眼說:“七毛五。”那婦女說:“七毛賣不?”秋仁說:“外公不在家,就讓我賣七毛五。”婦女掏出一塊錢,秋仁找給二毛五,婦女拿著盆就走了。
少許,外公揹著魚網也回來了,網還沒放下便問張秋仁:“那個婦女買了幾個盆?”張秋仁說:“一個。”外公說:“不對,你馬上追來,我看她是拿了兩個。”秋仁意識到自己馬虎了,急忙去追那個婦女,張秋仁氣喘吁吁地終於將那個婦女追上,從她手上奪過那兩個盆就往回跑,那婦女隨後也跟上。
張秋仁將那兩個盆放在櫃檯上,外公衝那婦女說:“拿多了也不覺得沉。”那婦女還喘著氣說:“我也沒注意。”外公說:“我也沒注意,差點讓你跑了。”婦女說:“你得給我一個。”外公邊收拾著活計說:“一個也不給你。”隨後問秋仁:“你賣給她多少錢?”秋仁說:“七毛五。”外公說:“給她七毛五。”
那婦女拿了七毛五分錢,羞答答地離開了。
外公並沒有責怪張秋仁。
辦公室裡,邵常晉老師在和各科老師議論關於張秋仁報考小中專差幾分,應該去上高中,於是將張秋仁叫到辦公室。
選擇給予張秋仁無比的矛盾。一心想上大學的張秋仁在與班主任的談話中流露出自己的心聲,家庭是否給予支援這都是未知數。英語老師告訴張秋仁,你們家若能拿出三、四千元錢她願意幫忙找人讓張秋仁上臨沂衛校。
三、四千,一千都成了天文數字,家裡還沒錢給哥哥蓋房子,娶媳婦。這著實讓張秋仁觸手莫及,但他心中有一張牌,那就是聽說茹月家裡很有錢,一大早刷完牙,將牙刷裝在衣兜裡,騎上腳踏車就走了,過了沂河,過沭河,六七十里地,他終於又到了茹月家,家裡人告訴他茹月出去了,他等了好久,沒和茹月談好,又不能和他家裡人說,不知是茹月故意躲著他,還是……,總之,不能老呆在人家不走。那天,他終究沒見到茹月。
班主任邵常晉為支援張秋仁繼續上學,特意給張秋仁的父親寫了封信。他要求張秋仁的父親再給張秋仁三年時間,張秋仁是個很有潛力的孩子。
張秋仁知道自己對家是個多大的包袱,就平時帶來的煎餅也要算計著用,絕對不能把星期六的飯在星期五吃光,只好省儉點。雖是這樣,他仍期盼,期盼三年過後。
父親收到邵老師的信後,同樣也是抉擇。三年的負擔不說,考上大學皆大歡喜,若是……?張秋仁的父親真的不敢往下想,十七八歲有的家庭都成親了,那個晚上張秋仁的父母翻來覆去沒睡好覺。
第二天,父親終於拿出方案,識幾個字就行了。都考上大學誰種地?也許他們都在安慰自己。為此也不知張秋仁偷偷哭過多少次。
當夢想成為泡影的時候,他只有順從,這也許就是無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