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識（三）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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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晟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倚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在剛才的打鬥中柏晟與巨龍都受了一些傷。

聽到巨龍那邊再次傳來聲響，柏晟抬眸繃緊身體，準備再次作戰的時候。

只見那巨龍金色眼眸微微眯起，盯著棠晟：

“人修。”

“吾來此地只是為了養傷，並未對傷害此地百姓，待吾傷好後吾自會離去。”

“況且眼下你也傷不了吾，再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若到此為止，吾將贈汝傷藥，如何？”

柏晟沒有動作，只是死死盯著巨龍，妖性難測，他不敢輕易相信。

況且，若真如這大妖所言，剛才又為何不說，柏晟估摸了會時間，師門派出的支援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到了。

若眼前的是一直魔物，他倒也不必擔憂什麼，但眼前這是隻妖，他的師弟們來了只怕也是多此一舉。

“柏晟，別信。”

“握緊劍，殺了他。”

柏晟還是沒有動，可手中的破冰就像是被什麼力量突然附身一般，再一次掙脫他的束縛像巨龍衝去。

“破冰！”

巨龍愣愣的看著破冰被附上的靈氣，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沒有躲避，被衝過來的破冰刺中要害，發出一聲低吟後化為人形。

高大俊美的男人捂住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眼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畔湖龍君？”

男人沒有得到回答，破冰再次向男人衝去，帶著殺氣，毫無疑問，這一劍下去，若不避開，男人必死無疑。

男人卻並沒有躲開，反而多了一絲釋懷。

他想，這些年的歲月本就是他欠下的，如今債主找上頭了，那就還回去吧。

柏晟看著眼前的屍體，只覺得手腳發寒。

被殺死後的大妖再次變回原型，他的龍骨被挑出，身上的龍鱗被一片一片拔下。

“夠了！”

看著破冰還要做出一些更過分的事情，柏晟大聲制止。

“你若是與他有仇，眼下他也已經死了，你也算大仇得報，又何必屍體下此毒手。”

“還有，”說到這，柏晟微微停頓了一下，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從這個洞穴離開之後，我們便分道揚鑣吧，我們之間也算恩怨兩清了。”

簡直荒唐，柏晟心想，此人心狠手辣，雖不是魔物，但心腸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儘早分開比較好。

沈嘆並沒有理柏晟的話，她的魂魄本就不全，操控一把與他人簽訂了契約的劍還是有些吃力。

沈嘆慶幸的是柏晟與破冰簽訂的並不是本命契約，而是另外一個半成契約，不然…

不愧是天生劍骨，她將自己的魂魄之力賦予劍上還能三番兩次被棠晟控制。

若是再出什麼意外，沈嘆不敢想她這點魂魄還能剩多少。

她將自己的魂魄之力覆蓋在龍鱗和龍身之上，在棠晟震驚的眼神下逐漸將其煉化。

等到龍鱗和龍肉全部轉化為她的魂魄之力時，沈嘆已經可以凝結出實體了。

柏晟看著眼前影影綽綽的身影，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你也是龍族，你為何要如此虐殺你的同族？”

面對柏晟的質問，沈嘆輕輕的笑了一聲，她扭頭看向柏晟，她的眸色很淺，淺到柏晟透過這雙眼睛一眼就覺得她是個淡薄之人。

又在笑。

柏晟深深地吸了口氣，剛要說些什麼就被沈嘆打斷了。

“給你。”

柏晟低頭一看，沈嘆的手裡遞過來一顆紅色的蛋，他不由的想到那頭紅色巨龍。

果不其然，紅龍的遺骸不見了，棠晟臉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這枚蛋，他並沒有伸手去接。

荒唐，太荒唐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和巨龍打鬥時留下的傷口隱隱作痛，他都要懷疑這是一場夢。

“你，究竟是什麼人？不對，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沈嘆：“……”在罵我？不確定再聽聽。

見柏晟不肯接過她手心的龍蛋，沈嘆挑眉：

“瞧不上？”

“……”

柏晟側眸盯著她手心的生機微弱的龍蛋，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他能說些什麼。

“我師弟們要來了，我先出去了。”

見柏晟轉頭就想離開，沈嘆輕嘖一聲，

“等等。”

“？”

她細長的手指輕輕的在蛋殼上戳了戳，又點了點，然後緩緩在上面劃了幾筆。

“以畔湖隔岸的第一縷春風眷顧你，予你新生。”

話音剛落，蛋殼上被沈嘆手指碰過的地方閃了閃，然後那點微光彷彿嵌入蛋殼之內一樣消失不見。

“吶。”

柏晟垂著眸子看著那顆突然充滿生機的龍蛋，沉思了一下，接過那顆龍蛋，將它收入靈獸袋中。

見柏晟收下，沈嘆眼裡劃過一絲滿意。

雖然他有時候問題比較多，但大多數還是挺聽話的。既然這樣，她也不介意多告訴他一樣事情，畢竟以後遲早都會知道的。

“每個人心中都有各自的道，理解不同，道也不同。”

“有人修無情道，有人修紅塵大道，說到底就是心中所念不同，修仙成道修的是身成的是心。往往需要一個契機，執道者便可修得大道，但就是這一個契機，有人掙得頭破血流，有人卻只是在某天清晨頓悟。”

說到這裡，許是覺得好笑，柏晟又聽到她輕聲的笑。

“你說，同為修士，豈能心甘？”

“但世事本就無常，有人苦修百年卻也得不到善果，有人荒唐無度一朝改過卻也功臣身就，柏晟，你呢？你天生劍骨，也算得上是少年天才，年少成名，但你卻連道心都還沒領悟，而上界有人確實出生便攜道心而生，你甘心嗎？”

柏晟看著沈嘆有點透明的魂體，默默地將玉佩遞過去，“你來自上界？”

“師尊說，只有上界的人才會如此，”他頓了頓，似乎有些不以為然，“上界有上界的天才，下界亦是如此，或許二者之間相差甚遠，但我輩修仙成道為的是目光所及之處皆為心中所望之願，又為什麼要因為這些不甚重要的東西而心有不甘呢？”

不甚重要……

沈嘆聽到他的話，臉色變得很古怪，伸手接過那枚玉佩，手指在上面的一處花紋劃過，

“你這劍骨，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