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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陽縣令郝衝最近急的焦頭爛額。
都說這縣令乃是一地的父母官,說一句縣太爺也不為過,但只有身為縣令的郝衝自己知道,自己在這中間到底受了多少夾板氣——往上,他要給這一州主官賠笑臉,往下,那些地方豪強也不一定聽他的,真要對這些地方豪強幹點什麼吧,人家拉出背景來比他還厚。
只是區區一個縣令的他夾在中間,又有誰體會過他的苦處?
好在這前兩年新上任的沂州都督,是個走門路上來的,雖然身為武官,卻是個風流倜儻的性子,遠不像那些武人一樣偏執,平日裡很好說話,因此起碼在上官這邊,他能少受點累。
至於地方上的話,經過他多年的經營,這沂州本地的豪強大族們卻也都跟他關係不錯,雖說偶爾遇到些事情的時候需要商量一下,但大體上來說,大家都還是很配合他這個縣令的。
“所以說……大人,您這又是忙在哪裡了呢?”
縣衙之中,眼看得縣令郝衝那火急火燎的樣子,一個喝著茶的中年男人不禁有些疑惑。
中年男人名叫步慎,乃是這縣令郝衝的幕僚,平日裡這縣內的大小事務,他也一直都在兢兢業業的幫郝衝處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清楚,這沂陽縣承平已久,壓根就沒什麼事情可忙。
那這郝縣令,又是在急個什麼呢?
“急什麼?這還用問嗎?草原人不聲不響就開戰了,山北道都打成了那個樣子。”
說到這裡,縣令郝衝不禁連連搖頭。
“這世道,實在是……”
“哎……”
聽到這裡,幕僚步慎也跟著一聲長嘆。
草原人不講規矩,這種事大家都知道,蠻子嘛,都那樣。但是草原人不講規矩到這個地步,大家是真都沒想到——雖說這日子太平久了,也確實容易有戰亂,但不管怎麼想,不宣而戰這種事還是太離譜了。
那漠北的可汗難道是瘋了不成?
不過這種事想了也是白想,不管那漠北的可汗到底瘋沒瘋,這仗終究還是打起來了。聽說山北道已經打得一塌糊塗,數不盡的百姓流離失所,不得不逃往周邊各地以求平安。
就連這小小的沂陽縣,也來了不少流民。
“讓本官著急的,就是那些流民的事情。”
縣令郝衝也倒了杯茶水,大口灌了下去。
“這些流民……”
“等會?”
幕僚步慎土突然一愣。
要說這郝縣令是因為那戰事而著急,他能理解,畢竟這山南道跟山北道之間也就隔了座泰陰山,天知道那些草原人什麼時候就打過來——可要說到這流民的事情……這個著什麼急?
“大人,您是不是忘了?”
幕僚步慎有些尷尬。
“前些日子您與那些本地士紳一同吃酒的時候,不是已經把這安置流民的事情,交給那泰陰山裡的張家了嗎?當時他說什麼山神爺慈悲,要為這沂陽縣出一份力……這張家不是做的不錯嗎?”
“是啊,本官知道。”
縣令郝衝點點頭。
他自然知道泰陰山那邊做的不錯,畢竟到現在都沒有流民能衝到這沂陽縣,足以見得泰陰山神廟那邊到底出了多大的力氣——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縣令郝衝才會更為著急。
“泰陰山那邊把流民都安置好了,這個本官自然知道……所以那張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縣令郝衝不禁眉頭緊皺。
“這都多久了?本官這玄牝之術都已經修到瓶頸了,那張家答應本官的鼎爐為什麼還沒送來?”
“……啊?”
幕僚步慎聽得瞠目結舌。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郝縣令,到底是怎麼允許那泰陰山神廟來收攏流民的。
原來這郝縣令與建康都城裡那些風流名士一樣,也是個喜好空口談玄的,但郝縣令談的這個玄,卻是那些玄方奇術——於是那泰陰山神廟的張齊便投其所好,以修行之人的身份,與這郝縣令交流起玄牝之術來。
至於這玄牝之術,卻是不太好說,這玩意的解釋有很多,人們對這玄牝這兩個字都有各自的看法。
不過最常見的說法,卻是玄為幽邃,牝為雌。
簡單來說,就是雙修。
按照那些玄奇的說法,這玄牝之術修煉有成,便可如仙人一般逍遙自在,顯現各種神異——不過這種事也沒什麼人真做到過就是了。可就算這個說法聽起來很沒譜,但人們依舊很樂於嘗試此道,不斷地嘗試,一次又一次。
“什麼叫聽起來沒譜?”
縣令郝衝登時便不樂意了。
“這玄牝之術可是真有說法的……實不相瞞,本官以前身體差,平日裡也難免抬不起頭來。可自從經那張齊指點,學了這玄牝之術之後,本官可是日日都大展雄風!”
“啊這……”
幕僚步慎說不出話了。
那確實,如果那張齊真有這等玄奇法門,的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說出拒絕的話。
更何況那張齊獻上的也不只是法門,根據那張齊與郝衝的約定,張齊會在那些流民中挑選一些容貌俏麗的,讓這郝縣令收入房中,好讓那玄牝之術更進一步。
而這郝縣令,也就是急在這裡了。
這下步慎就理解了,這郝縣令倒確實急得有理有據。
“反正這沂陽縣日久承平,也沒什麼要事,那不如平日裡勤加修煉,自強不息。”
眼見得這位幕僚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縣令郝衝便也坐了下來,侃侃而談。
“眼下草原人南侵,這世道怕是又要壞起來了。而在這世道之下,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實力啊!”
說著話,郝衝直接挽起了袖子,對著幕僚步慎展示起自己的纖瘦胳膊上隱約繃起來的那點腱子肉。
“這便是那玄牝之術帶來的好處了,本官日夜苦練,這身形居然真的健壯了幾分!若是繼續修煉下去,等到這術法大成之日,本官怕不是一人就能擋下那草原人的千軍萬馬……誰在敲鼓?”
“不知道。”
幕僚步慎也站起了身子,仔細聽著。
剛說了沒什麼要事,這要事就來了。
眼下響起的可是衙門外面的鳴冤鼓,這鼓平日裡卻是敲不得的,人們有什麼事要告官,那直接進衙門就好——非得是大案要案,又或者重大冤案,才會有人敲響這鳴冤鼓,以示其重。
可這沂陽縣承平已久,又哪裡來的什麼大案呢?
“待本官出去看看。”
說著話,這縣令郝衝便讓步慎去叫了衙役,一行人去往縣衙大堂。
只是才到了這大堂中,這縣令郝衝,卻驚得差點一屁股跌在地上。
只見這原本灑掃乾淨的大堂之內,此刻已然堆滿了屍體,抬眼望去竟是不下百具,屍身之上盡是些刀砍斧劈的跡,甚至還有烈焰灼燒之痕,很明顯,這些穿著素衣的青壯們,生前定是經過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但真正讓縣令郝衝大驚失色的,還不是這個。
而是那具被抬到最前面的屍體。
雖然那具屍體已然被什麼東西碾得破碎,面目全非,但只看那屍體身上的衣服,還有一些肢體之上的隱秘痕跡,郝衝還是認出了這個人到底是誰。
那是他最近的知交好友,指點他玄牝之術的仙長,泰陰山神廟的主事人。
也就是,那個答應幫他弄來鼎爐的張齊。
“這,這這這這……”
縣令郝衝張大了嘴巴,一時間卻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怎麼就死了?他怎麼就死了?”
“當然是因為他該死!”
縣令郝衝的視線之中,卻是有身形魁梧的高大漢子邁過這些屍體,跨步而出。
而在聽了這個叫杜乘鋒的壯漢的敘述之後,縣令郝衝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根據這個杜乘鋒的說法,那泰陰山神廟收容流民卻並非好心,而是存了殺人害命的心思,這些青年修士們更是趁著夜色,手持法劍,見人就砍,不分青紅皂白——於是作為那些流民的首領,這個叫杜乘鋒壯漢的便帶人奮起反抗,將這泰陰山神廟的人都給殺了個乾淨。
“大概就是這樣了。”
一番話說完,杜乘鋒便對著縣令郝衝拱了拱手。
“這些賊人實在是陰險,居然半夜偷襲,要不是我練過點功夫,怕不是已經被他們給殺了……你看看這個事怎麼辦吧,要不把他們那個地方賠給我算了,反正山神廟就在山裡,是他們管還是我們管,區別不大。”
“你,你伱你……”
抬手指著這個叫杜乘鋒的壯漢,縣令郝衝哆嗦了半天。
“你才是賊人!”
“……啊?”
杜乘鋒不禁目瞪口呆。
“我明明是被襲擊的那個……”
“胡說!張仙長世代居於泰陰山中,家中頗有資財,他襲擊你們幹什麼!”
抬手一拍驚堂木,氣得發抖的縣令郝衝越想越不對勁。
怎麼可能,這張齊的家底他可是知道的,作為本地有數的豪強,操持著泰陰山神廟的張家可謂家底頗豐,平日裡更是樂善好施,急他這個縣令之所急,又怎麼可能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呢?
一定是這些流民!一定是這些外面來的流民!是他們見那張齊家大業大,便合起夥來將這泰陰山神廟上下全給害死了,眼下甚至還倒打一耙,給這張齊扣上罪名,準備圖謀這張氏一族的無主家業!
“對!就是這樣!”
片刻之間,郝衝便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一切。
如果不是他這個縣令明察秋毫,看出了賊人的陰謀詭計,天知道這位仙長還要遭受怎樣的冤屈!
“狗賊好膽,還敢騙到本官面前!”
想到這裡,縣令郝衝再拍驚堂木,抬手一指杜乘鋒。
“來人啊!把這大膽狂徒給本官拿下!”
一聲令下,早有準備的衙役們頓時如虎狼一般撲了出來,手中水火棍掄圓了,竟是要先把這賊人打至跪地!
但馬上,這些水火棍,卻盡皆僵在了半空。
只因為,就在他們的面前,那個叫杜乘鋒的壯漢手中,正拿著一枚印綬。
“不是,我都說了,我才是被襲擊的那個。”
杜乘鋒一陣撓頭。
“我是薊州軍械總管,之前在兗州暫代了一陣,那些流民也都是我帶出來的,這個叫張齊的可是在襲擊朝廷命官……怎麼,你還不信?那行,全套的告身文書和兗州都督的調令我也都有。”
眼見得那份印綬和相關文書都被拿了出來,縣令郝衝又開始哆嗦了。
不過這次倒不是氣的,而是驚的,要知道他才只是個縣令,而面前的這人卻是個州官,雖然不是一州主官,但只論品級,那也是比他還要高的。
也就是說,這個事……
“假的。”
看了眼地上的張齊屍體,縣令郝衝咬牙切齒。
“假的!兗州城已然失陷,資訊不明,你說你是軍械總管,那你怎麼不在前線奮戰,反而要逃到我山南道來?”
“我……這仗都已經打完了啊?”
杜乘鋒撓頭撓得更厲害了。
“戚錦山都戰死了,兗州城都被打爛了,仗都打完了,為什麼不走?”
“戰死?我看是被你們給害死了!”
縣令郝衝冷笑一聲。
當然,他也知道,能做到一州的統兵都督,武藝是不會差的,這樣的人戰死可以,說被害死,卻是不太可能——不過無所謂,他現在只是需要一個理由來把這賊子拿下而已。
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軍械總管,眼下他將這人得罪死了,卻已經是事實。若不趁此機會,將這賊子儘快弄死,難道還要等對方回過手來,找人扒了他這身官服嗎?
“身為軍械總管居然擅離職守,還敢咆哮公堂!”
縣令郝衝再一次拍下了驚堂木。
“來人啊!將這害死主官的亂臣賊子給我拿下!”
衙役們再一次掄起水火棍衝了上去,縣令郝衝也眯起了眼睛。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這個叫杜乘鋒壯漢臉上的表情確實是驚愕,不可置信,甚至帶著幾分迷茫——迷茫就對了,這個罪名就是他硬扣上去的,就像這壯漢剛才給那張齊扣上罪名一樣,反正死無對證,就算是朝廷的捕掠人過來,也沒人能證明這個罪名就是假的。
“所以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在郝衝這邊等待著那些衙役們掄起水火棍,將那個叫杜乘鋒的壯漢拿下的時候。
那個叫杜乘鋒的壯漢,卻突然開口了。
“應該沒人知道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殺官造反了?”
“哈哈,本官明察秋毫,又怎麼可能不知……嗯?”
話才說到一半,這縣令郝衝突然意識到,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你剛說什麼?”
“也罷。”
杜乘鋒嘆息一聲。
“既然都被你看出來了,那今日便也留不得你了。”
第一更送到,果然健康作息帶來了更多的精神。第二更應該在七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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