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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夜風蕭瑟,偶如野獸的嘶鳴之聲,不禁讓人聽著幾分戰慄之感。

侍女半抱著阿笙,卻還是止不住她身上的戰慄感。想來任誰經歷那番生死都該是懼怕的。

未久便見幾輛車馬停靠林間,最中間的那一輛從阿笙的角度看不真切,但應當就是裴氏主人家的座駕了。

侍女停下了腳步,對阿笙言,“我前去覆命,這附近皆有裴氏的武僕戍守,你可放心休息。”

換言之,便是讓阿笙不要再往前驚擾了貴人。

阿笙自然省得,點了點頭,便裹著身上的單衣往一旁的角落而去。

侍女復才走近車駕,低身報了情況,得廂內應了一聲,道:“好生安置。”復才離去。

待侍女找到阿笙的時候,她已經靠在一顆大樹下沉沉睡了過去,侍女走進了檢視,才發現她還發著熱。

這弱小的身軀竟在病中憑著意志力逃出昇天,著實不易。侍女見她縮成一團,又拿來了薄被給她蓋上,復才沒再動她。

又是一夜渾渾噩噩,幾次驚醒,恍惚間看著裴家點燃的篝火,復又安心一些再次睡去。

次日清晨,阿笙被人叫醒,是此前那名侍女,她名喚阿瑤,是裴氏本府的侍女。

阿瑤見阿笙睜開疲憊的眼,不由心疼地為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拿來了略大一些的衣衫給阿笙換上,又遞上了吃食。

“你家在何處?”

聞此,阿笙卻是低下了頭,天地之大,哪裡還有家,但她亦不能說出實情,只是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但眼淚還是吧嗒地掉了一兩滴,她胡亂地抹了抹臉,也不願抬頭讓人看到她這副模樣,彷彿身上所有的委屈都被這一句話給洩了出來。

阿瑤便以為,她母親是死在了昨日匪徒的手裡。裴氏的武僕今日往阿笙逃來的方向搜去,的確找到了一具女屍,已然就地安葬。

阿瑤見她如此,不由想起了自己同樣早年喪母,雖是心疼,但裴家少收外僕,尤其是九公子身邊,因此阿瑤也留不得她。

“我們即將啟程,你給說個去處,我們也好安排人送你到安全之地。”

阿笙依舊是搖頭,而後她忽地抬頭,眼中微紅帶著幾分溼意,就這般看著阿瑤問道:“阿姊,我無家可歸,可以跟著你們麼?”

憑阿笙這番年紀定然存不了別的心思,但是裴家家規甚嚴,阿瑤也是為難,阿笙見她這番模樣,復又問道:“我不讓阿姊為難,可容我去問一問你家主人?”

見阿瑤不做聲,阿笙輕輕抓著她的手腕,眼中又有了些許溼潤,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也是蘇家唯一的機會,“阿姊,求你許我去問一問。”

許是阿笙不經意落下的那滴淚還是砸疼了人心,阿瑤方才側過頭去,不見阻攔。

阿笙會意,撐著有些虛浮的身子往遠處的馬車走去,那是一輛十分寬大的車駕,四馬齊頭,珠簾垂墜。

見她靠近,一名原本坐在車伕位置的少年立馬抱著長劍跳下了馬車,將阿笙攔了下來。

見不得再靠近,阿笙看著那始終不曾揭起的簾幕,便在這般的距離跪了下來。

她雙手交疊,以額觸手,跪地禮拜,這是央國大禮,僅這一禮旁人便知,此女並非尋常人家的女兒。

“我家逢大難,父母雙亡,幸得主人家相救,無甚感激。自知卑夷,不敢求他,但求主人家慈悲,可收留於我,我今弱小無以為報,待我長成自當報答大恩。”

阿笙因體弱聲音中缺乏力氣,但字字句句卻滿是堅毅,她低首再拜,就此不起。

父母從前教誨,跪拜可為聖賢智慧,可為君親長輩,膝下尊嚴,不得隨意折辱。而今日,她為了生存不得不低身拜服,求於他人的憐憫。

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身處如此境地,卻還能字字鑿鑿宣告其意,著實難得。

少年被她這舉動震驚,復又回頭看了看馬車之上,卻不見其內的人有任何迴音。

此時,從旁的一位嬤嬤走上前來,故作厲聲大斥,想要將人喝退,“好不懂規矩的妮子,昨日我家主人救你性命,今日便敢蹬鼻子上臉,莫不是存了別的心思想要攀附高枝!”

阿笙的貌從了父親的清冷骨,又從了母親珠玉般的眉眼,自小便被誇讚,但此時卻成了她被裴氏僕婦質疑之處,裴家年輕一代的兒郎如今皆是少年心性,憑著她這番樣貌若是長成,便是近水樓臺之事,很難不讓人多想。

阿笙略有些驚愕地看向那僕婦,她自小自愛而他人尊之,如今卻被人質疑欲以色侍人,這般言語於她如同羞辱。

但阿笙卻並未與人逞口舌之能,她看向林間散落的利石,撐著身子撿起其中一塊鋒利的便往自己臉上劃去,瞬間便在蒼白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頃刻流下。

“如此,嬤嬤是否該放心了。”阿笙的聲音帶著幾分氣音,本是柔軟的性子,卻做著讓在場男子都為之心驚的舉動。

那嬤嬤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臉上血流不停的傷口一時也愣在了那,她倒也未曾想將人逼迫至此。

女子愛美,多惜容顏,哪會有人自己劃破的?

未久,馬車之上一道溫潤的聲音如嘆息般傳來,“便帶她走吧。”

林中蕭瑟,前路本是無門。這簡單一句與阿笙而言如沐浴甘霖。

她賭對了,母親曾與她講過,這裴家九郎兒時曾在廟前發願以菩薩為師,從善從德,她賭的便是裴鈺的善。

她又顫顫巍巍撐著身子,跪地禮拜,全了禮數。

饒是那嬤嬤也覺這女娃在如此狼狽之時,還不忘施禮,足見家教嚴明,卻不知為何落得這般境地。

本該是天上的鳳,如今卻成了地上的泥,如何不讓人唏噓。

那持劍的少年復又上了馬車,他抱著自己的長劍對廂內之人道:“這丫頭穿著不俗,昨日面對那些匪徒又有那般膽量,可不像尋常人家的女兒,收留她當真沒問題?”

廂內之人淺聲道了一句,“裴家容她一個也容得下。”

“可公子,你不怕她當真別有意圖?”

“女子惜容顏,她連自己的容貌都不要了,若非走投無路何至於此。上蒼有好生之德,我們亦不必去做那落井下石之人。”

少年嘆了口氣,無奈道:“公子,你就是心腸太好。”

聞此,廂內之人再無迴音。

此番裴家一行著急趕路,是因裴家九郎裴鈺在七國文典之中作“無常論”,文辯五百餘人,驚豔四座,受百家敬奉,皇帝欽點裴鈺可承裴氏“禮教無雙”之名,因此族中召其歸反,正式接受裴氏家主之位。

少年家主,這在諸國氏族之間也甚為少見。

裴氏前家主早逝,膝下唯有這一名嫡子,裴鈺人如其名,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十四年華便才冠天下,文史大家仲景曾言,便是裴氏也是百年難得這一子。

得裴鈺發話,僕婦自然不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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