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藥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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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達德博士站在儲存大腦的罐子前沉思，時不時的咳嗽兩聲。這種狀態似乎要一直持續下去，可惜一陣喧譁打碎了這肅穆的氛圍。

背後的自動門突然上下分開，有人走進了這個實驗室。戈達德博士回頭看去，發現是安迪和缸腦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們好像在閒聊什麼事情，安迪一隻手抓著一個藥盒上下搖擺著。

“你確定麼？這聽起來有點扯。”

“怕什麼？”缸腦滾動著履帶喋喋不休著一些話。

“曼他特是我們那時候最流行的小玩意，就算是現在也絕對不可能忘掉，那化學成分的刺激感已經鑲嵌在大腦溝回裡了，只需要把這東西磨碎注入，肯定能起到超乎尋常的效果，不管是尋找特定目標還是把醒不過來的傢伙叫醒都可以起到作用。”戈達德博士走過去，高大的身體制造了一條長長的影子。

“你們在說什麼東西？如果是來我這裡胡鬧那最好趕緊滾蛋！咳咳咳...”安迪躲開對方的正面隨後一隻手指向缸腦。

“他說想到辦法了，用一種小藥片。”戈達德博士看向缸腦，對方在他的目光裡有些瑟瑟發抖。

沉默的注視了一會，戈達德博士的目光轉移到了安迪手裡的那一盒藥片上，他敏銳的雙眼立即看出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曼他特.....”戈達德博士從安迪手裡拿走了那個盒子。

“確實是個辦法....即便是現在也有很多人對這東西成癮，尤其是我們科學界的某些人，比如艾格尼絲那個無藥可救的徒弟，你是想用這玩意讓那些發瘋的大腦恢復理智麼？”缸腦支吾了一會，謹慎的說或許可以起到作用。

安迪倒是滿腦子問號，於是他直接發言提問。

“該如何把這東西餵給那些腦子？缸腦的那個裝置只是能感受味道吧，這個藥片起作用的不是裡面的化學成分麼？難道我們要把這個罐子開啟，將腦子全都取出來？”沒等戈達德博士反對，缸腦就激動的阻止了這個想法。

“不不不！”他揮舞著機械手，看起來非常在意這件事。

“要是你把他們的腦子從生物凝膠裡取出來，他們就會像是從冰箱裡取出來的冰淇淋一樣化掉！該死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冰淇淋是個什麼東西，總之如果貿然取出他們，他們就會化成一灘水，那絕對不可以！”戈達德博士轉身看向控制檯，隨後又看了一眼缸腦。

“沒想到你居然還這麼在意你的那些鄰居.....要是我決定銷燬所有腦子你會怎麼辦？”缸腦看起來生氣極了，他這次沒有畏縮。

“要是你那樣做，我會永遠恨你，那些你眼裡的腦子之中有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決不許任何人傷害他們！”看著張牙舞爪的缸腦，戈達德博士冷哼一聲，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按鈕，缸腦的軀體立刻一動不動的停在原地，他驚慌失措的試圖移動自己，但是整個軀體都不受控制了。

無視了缸腦的掙扎，戈達德博士看了看手裡的小藥盒，隨後將盒子開啟，裡面是一片錫箔紙，其中並沒有包裹本來應該在裡面的小藥片。

“不需要什麼複雜的流程。”戈達德博士朝著安迪舉起手裡的空盒子。

“直接把這藥稀釋成溶劑，然後用現成的裝置進行腦部注射，有劇烈反應的一定是戰前有過過量服用的人，這藥的成分可以提升智力，恐怕對於那些腦子的邏輯恢復也有幫助....”安迪點點頭，隨後發現了下一個問題。

“可是這是個空盒子，我們去哪裡找到足夠的曼他特？”戈達德博士冷笑一下反問安迪從什麼地方撿到的藥盒。

安迪瞬間想到神色突變奪門而去的保羅，這個藥盒就是從他的衣服口袋裡面掉出來的。

“你是說保羅有這個東西....我以為大圓頂的藥物儲備足夠豐富，應該有很多呢。”戈達德博士眼睛裡流露出一些不屑，似乎是對保羅很有意見。

“你可能也知道，之前那些負責保護我們安全的NcR士兵曾經有過一次可怕的搶劫行為，他們為了取得安撫他們戒斷反應的輻射藥物不惜將槍口對準我們，真是可恥的叛逆，他們已經忘記了當初他們接到的是什麼任務，如果不是我們，他們本應該被送去軍事法庭....”安迪知道戈達德博士說的是已經慘死的拉森一夥。

“我知道這件事，但是這和這個藥物有什麼關係？”戈達德博士冷哼一聲。

“哼...當時我被那些流氓用槍威脅無法動彈，艾格尼絲就讓她那個徒弟去倉庫取了藥物，可是他磨磨蹭蹭的....後來他說什麼不捨得拿出那麼多給那些士兵，狗屁，我沒時間去倉庫詳細清點，但我猜他肯定是在藥物倉庫拿走了一些不應該他拿走的東西。艾格尼絲那個女人愚蠢的很，要不了多久她那個聰明又頑劣的徒弟，那個缺少家教的保羅就會頭痛而死。”

“你明白我想說什麼了對吧？...”安迪神色凝重的點頭，同時他對於曼他特的興趣也被勾起了。

“那藥片真的能讓人變聰明？然後吃多了就會頭疼到死掉？”戈達德博士掃了一眼還在吵鬧著要求恢復人身自由的缸腦，隨手解開了對他的控制，順手把手裡的小藥盒丟進垃圾桶。

“我勸你不要起一些不必要的心思，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曼他特確實可以讓人變聰明，不但如此，長期的大量的服用它，你甚至可以半固定的獲取那種感覺....你的大腦執行速度會提升幾個檔次，平時想不通的問題全都會瞬間想通，所有深埋起來的記憶都可以信手拈來，但你以為這沒有代價麼？”戈達德博士返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咳嗽幾聲。

“它的原理是提升思維效率，將你以前想20件事需要花費的時間縮短到想一件事的時間，幫助你飛快讀取那些神經突觸裡儲存的記憶....然後呢？你就會迷上這種感覺，徹底的迷上它給你帶來的暢快感，一開始你可能只覺得刺激，後來這就會變成你適應的常態，你變得依賴這種感覺....一旦停止服用，不僅僅會因為戒斷反應導致劇烈的頭痛，而且更可怕的是心理上的折磨。”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腦袋。

“你大概無法想象，某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眼裡的世界突然慢下來了會有多可怕，曼他特的藥效會永久改變人的腦部神經，在戒除它以後你會覺得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如同烏龜一般的緩慢，唯一沒有變慢的只有你自己，但你永遠無法掙脫這種感覺，好似一張無形且透明的幕布把你重重包裹起來....沒人，能忍受這個樣子的世界。”安迪看了一眼垃圾桶裡面的藥盒，迅速切除了一些胡思亂想，而且他還想到弦估計很厭惡他碰這些玩意。

“保羅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說明他在嘗試戒除麼？”想到之前保羅的失態和種種蛛絲馬跡，安迪認為他大概正處於戒斷反應之中，不過這也是個好事，至少他沒有繼續沉迷其中。

不過戈達德博士明顯不這麼想。

“戒除？”他嗤笑出聲。

“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那個混球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如果他表現的很奇怪，那說明他的中毒程度已經快要接近末期了.....吃了太多曼他特以後，即便沒有停止服用，也會間歇性的遭受劇烈頭痛，等到這種痛苦無時無刻的糾纏他的時候，那就說明他的大腦已經徹底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