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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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的時間總是無聊的，黑暗裡充斥著的只有一片虛無，沒有任何影象也沒有任何聲音，這裡的環境比較荒蕪，與梅薩維德等地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形成鮮明對比....總之別管鳥長什麼樣子花又是什麼

“香氣”，至少確實是生機勃勃。帳篷裡很快傳來呼嚕聲，走了一整天又遭遇幾場戰鬥以後大家還是很累的。

如果是在東邊的沙漠裡，輻射蠍是個夜間值得警惕的物件，這些傢伙為了躲避白天的烈日一般都在夜間行動，而且喜歡從沙子下面鑽出來偷襲，不過這片峽谷區域裡那種怪物的分佈數量少了很多，相信它們也對地上成片的石頭沒有辦法。

點燃一根菸以後安迪無聊的玩起自己的打火機，這個夜晚才剛剛開始。

有些微風突然吹了起來，在曠野裡發出一些迴響。

“看來還得折騰一陣子。”當下心裡這樣想著，其實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或許如果戈達德博士願意跟他一起來到這裡的話，事情會簡單很多，那位大科學家的名聲雖然不怎麼樣不過他在NcR社會里的地位確實是明擺著的。

有他擔保，道奇市長必然是想見就見，隨後安迪也就沒有太多理由繼續待在這裡了，他還得繼續抓捕其他逃犯。

但他感染了初期毒株，所以還是繼續呆在大圓頂為妙....之前經過黑足部落的時候聽聞恰加斯已經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奧德修斯願意放他，要不然就是它還沒能修好監獄圍牆上那個巨大的窟窿，要不然就是他在得知希望果已經研發成功以後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恰加斯沒有見到，所以安迪沒有機會確認究竟是哪個可能，不過不管是哪個都無所謂，奧德修斯所需要的本來也只是滿足它的程式要求，身為一個超級AI它肯定也明白時至如今憑藉蒂貝茨監獄的力量沒可能用物理隔離的方式徹底阻止新瘟疫的擴散。

可惜小黑被他拜託給巴勃羅暫時照顧了，那時候安迪覺得再帶上它長途步行不太合適。

既然滋補膏已經按照之前預期的那樣成功散播出去，西部的道路也因為鋼鐵兄弟會掀起的戰亂而暫時中斷，那麼現在還不用太著急，可以慢慢來。

想著想著他就越來越困。

“醒醒！”一陣搖晃把安迪從睡夢裡喚醒。

“哦，抱歉。”安迪睜開眼看見周圍還是一片漆黑，不出意外的叫醒他的人是米洛洛，看來是到了換班的時間。

“沒什麼可抱歉的，睡著也很正常，不過要是被阿迪奇看見的話說不定會在小本上記你一筆。”米洛洛把他揹著的那把.23口徑且略有鏽蝕的老獵槍解下來抱在懷裡，示意安迪可以回去帳篷裡睡覺了。

“快去睡覺吧，你還不是很習慣這種生活，但是以後還是要注意，我這裡有一個東西給你，以後輪到你守夜的時候咀嚼這個可以稍微提點神。”他遞給安迪一個類似於徹底風乾的黑色果子一樣的東西，安迪沒怎麼細看接過來道聲謝就回去睡覺了。

米洛洛看著他走入帳篷，於是坐在篝火旁邊抱著獵槍發呆。一陣時間之後，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回頭看去，幾個極度瘦削的身影彷彿幽靈一般從黑暗裡走出來，徑直朝著他所在的位置靠過來，一邊走一邊嘴裡還發出彷彿有粘痰咳不出來一般的怪聲。

米洛洛先是舉起獵槍，隨後想了想又放下了獵槍。他朝著那些傢伙走過去，途中摘下來了自己臉上的防毒面具。

...........................這一夜過得很安靜，阿迪奇隊長醒過來以後多不由得感慨這真是少有。

幾人收拾了一下帳篷和雜物，最重要的雙頭牛昨晚也在帳篷裡，畢竟如果牛死了那這一趟就真的完蛋了。

那麼多沉重的貨物即便分給幾個人輪流揹負也絕不是長久之計，而且行進速度將會慢到髮指，更別提說不定還要賠公司一大筆瓶蓋。

米洛洛絲毫看不出疲憊之色，彷彿他也是剛醒過來一樣。阿迪奇將篝火處理乾淨，突然看見地上有一些雜亂的腳印，他仔細看了看，確信這些腳印是不久之前的，而且肯定不是自己這群人之中的任何一個留下的，因為那些腳印的主人似乎是光腳的，並且...也因此可以確認應該是人的。

他立刻警惕的皺起眉頭，不過回頭看到米洛洛以後卻又最終保持了沉默。

一行人趕著雙頭牛再度出發，不多時就來到了米德湖的岸邊，仔細分辨以後就看到有一棟小木屋矗立在水上，看樣子那裡應該就是渡船停泊的地方。

伴隨著逐漸的接近，一陣吠叫猛的傳出。幾條狗從旁邊的狗窩裡跑出來，對著幾人大聲叫著。

阿迪奇示意大家站在原地，不多時一個光頭瘦子就拎著一把霰彈槍從屋子裡開門走出來，那些狗因此叫的更兇了。

“誰啊？他媽的大清早的過來幹嘛？打劫的話就趁早滾蛋，不然就留下當狗糧吧！我數三個數，一，二...”那光頭似乎還是個獨眼龍，手上戴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戒指；他走路搖搖晃晃的，不管是動作還是語言都非常囂張，八成也是個沉迷在酒藥之中的傢伙。

他身上隨意的穿著一件自制的金屬護甲，這幅樣子幾乎就是一個掠奪者的外觀。

“是我，我們之前合作過，你忘了麼？我們上次說好了的，之後還會過來找你過去另一邊。”阿迪奇看起來和這個傢伙認識，解釋了一會以後那個光頭才挖著耳朵略微改變了一點態度，但是兩人在之後對價格問題又有些談不攏。

“250個瓶蓋。”光頭這樣說著，阿迪奇卻有些不滿。

“上次說好的100瓶蓋，你怎麼又漲價？還一次漲這麼多？”光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可謂直言不諱。

“哥們最近缺點錢花，你要是再廢話我就再給你漲價一倍，你覺得這價格高我還覺得這是友情價呢！這周邊可就只有我這裡過去方便，你要是感覺虧了，立馬掉頭回去往南走，快點跑的話還不至於逾期，哈哈哈哈！”阿迪奇氣的臉色漲紅，其他人倒是沒什麼表示，都站在一邊等待，畢竟根據合同他們要服從隊長的指示，尤其是在這種突發事件發生的時候。

幾番猶豫以後，阿迪奇最終還是無奈的妥協了。光頭搖搖晃晃的給他們帶路進了小木屋，一進去就看見這個木屋其實是個船屋，下層其實就是個碼頭，上層是那個光頭居住的地方。

在下層的停泊處有一艘看起來還不錯的鐵殼船，雖然已經鏽跡斑斑但是看起來還能動彈，一些關鍵部位似乎經過了替換和維修。

這條船的大小足夠六個人和一頭牛一起上去，不過這也就是極限了。米洛洛注意到牆角處有一些垃圾，看了一會以後悄悄用胳膊肘示意安迪。

“你看那個，你能看出來什麼東西麼？”安迪側目看去，頓時有點犯惡心，那裡似乎是一灘黃褐色的不明物，旁邊還扔著一些鐵桶和用完的注射器。

“天啊，那是什麼....他在這地方上廁所麼？”米洛洛搖頭，留意到那個光頭還沒有下來和安迪悄聲解釋。

“不是，那個是一種在癮君子裡也少見的瘋狂玩法，好像只有一些發瘋的掠奪者之間才流行，名字叫做深水炸彈。你看個瓶子，之前是用來裝啤酒的，然後旁邊還有用完的杰特罐和瘋狂藥的針筒，嘿，所謂深水炸彈就是同時喝啤酒、吸杰特和打瘋狂藥。”安迪聽了不由得心裡惡寒，這麼搞不把自己搞死才怪。

“所以....那一堆東西就是他用這個...炸彈，把自己炸出來的東西？”米洛洛聳聳肩。

“應該是，深水炸彈的刺激性相當猛烈，對於那些已經無法被普通成癮物滿足的瘋子來說，這才算得上真正的刺激，不過胃和腸子可受不了這玩意，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上吐下瀉，一個搞不好就會死。”光頭拎著鑰匙搖搖晃晃的從二樓走下來，隨手拎著一條狗丟到船上，然後招呼阿迪奇把隊伍裡的人和牛送上船。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雙頭牛也戰戰兢兢的上去了以後，阿迪奇剛想也上去就被光頭攔住。

“喂喂喂，懂不懂規矩，給錢!”

“什麼給錢？這還沒開船呢，上次不是也是到岸了才給的麼。”

“嘿！你這傢伙是真的不懂啊，一回生二回熟，上次那是跟你交個朋友，第二次那就得明算賬了是不是？現在廢土上哪有平白無故的好心人啊？你要是到了那邊以後埋伏一夥人，然後就是下船不給錢，我豈不是就虧的褲子都沒了？”

“什麼？我一個走商的又不是土匪，我又不是下次就再也不來了，我幹那種事情幹什麼？還有，一回生二回熟是你這麼用的麼？你就喜歡殺熟是吧？”

“你他媽給我嘴巴放乾淨點，小心老子把你那頭牛的牛腿卸了推水裡喂螃蟹！再跟我廢話的話，你今天就別想過去了！”康德聞言已經忍無可忍，當下拔出衝鋒槍。

“你這個死光頭佬，我們這裡可是有五個人！”眼看著局勢在失控的邊緣，安迪和米洛洛也早就手扶槍支，廢土上一旦稍微遠離聚落就根本沒有法律和規矩可言，相談甚歡到火併死斗的變化不過一瞬之間，何況這個混球船伕也確實有點不知死活。

那光頭愣了一下，環視周圍一圈吹了個口哨。

“哦？你想怎樣？打死我？我的船可是有密碼的，我死了你們也不可能搶走鑰匙就開走，到時候你們一分錢賺不到不說，還得賠錢付罰金，你喜歡這樣麼？何況.....小子，咱們可以比比看誰先死。”光頭手裡的霰彈槍眼看著一觸即發，下一秒局勢就會失控。

“等等！”就在最後一刻，阿迪奇突然出聲喊住光頭。

“你現在就要的話給你也行，不過只有一半。”隊長臉色黑的像鍋底，但他還是再度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