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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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行駛在水上，兩側岸邊遙望到的是有些荒蕪的山脈起伏。這裡的水並不是一片透明，也不是一片漆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看上去隱隱泛著一片綠色，而且並不是那種健康的碧綠色，而是....猶如化工汙染一般的古怪綠色。

安迪看著這一望無際的水面，波濤起伏之間隱藏的是深不見底的湖底。

船隻的螺旋槳正在快速的轉動，由小型核能發電機驅動的船隻速度雖然不怎麼快，但按照這個速度相信今天他們就能抵達東部進入部落民控制區域的西側邊緣地帶，而後繼續向東步行直到抵達那個目的地。

光頭拎著槍坐在駕駛室抽菸，時不時渾身抽搐幾下，他身旁的那條狗流著口水雙眼通紅，讓人覺得和它的主人一樣不怎麼正常。

康德和米洛洛等人一直保持著警惕，槍械片刻不離身，到了水上以後空間變得更加狹小，局勢自然也變得更加危險起來。

這裡的大多數人根本不會游泳，那些泛著綠光的水也不像是適合泡澡的水，要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的話....

“真見鬼...以前這裡沒有這麼誇張。”阿迪奇隊長站在船頭凝視著四周的水域，似乎因為什麼出乎他意料的情況而眉頭緊鎖。

“怎麼了？”安迪好奇的轉頭詢問。

“米德湖裡一直都有汙染，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不過以前只有部分割槽域裡水是這麼骯髒，大部分割槽域還算是乾淨的....難怪下游胡佛大壩市的淨水器無法再製造適合人飲用的淨水，上游的情況居然已經如此糟糕，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一聲嗤笑從後方傳來，光頭一邊用一把刀子劃開手裡的罐頭一邊嘟囔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你在說什麼？你以為這是因為誰？結果大家並沒有什麼區別，哪裡都一樣的....”商隊的幾人對視幾眼，都露出迷惑表情，最終紛紛裝作聽不到。

那個光頭有時候會發出一些古怪的囈語，腦子怕是一直都有些不清醒，如果再過多刺激他真的讓人擔心他會不會幹出一些損人不利己的可怕事情。

罐頭好像有點難以撬開，光頭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是瘋狂的用刀去捅那個罐頭。

他的狗好像非常的飢餓，一直在一旁惹人厭惡的吠叫。突然之間光頭停止了動作，一刀刺入了狗的脖子。

那條狗慘叫一聲後就倒在地上抽搐起來，狗血頓時從血管裡噴湧而出，強烈的血味瀰漫開來，血腥的一幕讓戴著風帽的迪瑪森發出一聲乾嘔聲。

光頭就站在那條狗的旁邊，頓時被噴了一身的狗血，但他毫無反應，只是一把抓起那條瀕死的狗丟出船外。

“你在幹什麼？你瘋了不成？”阿迪奇突然表現的非常憤怒。光頭滿臉不在乎的用一條骯髒的毛巾隨意擦拭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狗血，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他呲了呲牙丟掉毛巾。米洛洛走到船邊看見那條死狗已經逐漸沉沒下去，狗血正隨之逐漸在水中蔓延。

“都拿好槍。”阿迪奇滿臉緊張的左右掃視著水面，僅僅一會功夫剛才死狗沉沒的地方就開始不正常的翻湧浪花，有些東西已經被屍體的血味吸引開始爭搶食物。

船上的眾人緊張的看著那一片水花翻湧的地方，誰也不知道那些怪物會不會被激發兇性以後不滿足於一條小小的死狗，船隻在水上的目標太大，那些傢伙不可能察覺不到。

“那都是些什麼？”安迪看到綠色的水下有一些形狀可怕的黑影正在快速遊動，屍體應該很快被撕扯的粉身碎骨，因為一些零件隨著水花飄蕩過來，在咕嚕一聲以後眨眼之間消失無蹤。

“這片水域巫蛇氾濫，還有一些奇怪的變異大魚和螃蟹，沒人統計過究竟都有些什麼怪物，咱們最好沒機會知道。”阿迪奇拽住雙頭牛的繩子，從表情來看他一秒鐘也不想在這附近待下去了。

但就在這時候，光頭居然關閉了發動機，船一下子就停靠在了距離那些水下怪物不遠的地方。

面對眾人愕然的表情，那傢伙晃晃悠悠的從一個箱子裡面取出一把釣魚竿，然後開始將罐頭裡面的肉塊串在釣鉤上，作勢居然要開始釣魚。

他拿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金屬凳子坐在船邊，用一個破盆舀了一盆發綠的髒水沖刷自己身上的狗血，這一番操作再次成功讓其他人後退一步。

“他以前就這樣？”安迪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光頭旁若無人的將釣杆甩入水中。

“上次還.....如果我知道的話絕對不會上船。”阿迪奇咬牙切齒朝光頭大喊。

“見鬼，你要是不怕死之後一個人怎麼樣都隨便你，趕快把船啟動！”那光頭充耳不聞，端坐在凳子上搖頭晃腦。

“沒見識的膽小鬼，老子餓了，大清早過來打擾老子，我現在就要在這裡釣魚！”阿迪奇捂著腦袋哀嘆一聲。

“見鬼！你要是餓了我這裡有的是吃的，你這是在搞什麼？不說浪費時間而且假如一會冒出來一些可怕的傢伙怎麼辦？”光頭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老子才不吃你們商隊做的那些跟狗屎一樣的東西，我就愛吃這水裡的魚，一天不吃我都不舒服，你少來廢話，給我安靜的在一邊等著。”阿迪奇眼看這瘋子油鹽不進轉身用兇狠的眼神示意安迪和米洛洛過去用更直接的手段

“勸說”，兩人於是拿起武器就朝著光頭走了過去。

“你....”安迪剛說了一個字，光頭突然猛地將釣杆從水裡抬起，飛濺的水花和末端那個正在掙扎個不停的東西一下就讓他閉了嘴。

定睛一看，那個被拽上甲板的玩意是一條大魚，大概有半條手臂那麼長；這條魚全身都是厚實的鱗片，整體的顏色和那水的顏色一樣都是病態的綠色，它的眼睛大的離奇，幾乎佔據了腦袋的一半，而且那張不斷咬著空氣的大嘴裡全都是尖牙。

骯髒的贅生物生長在魚鰭上，它的其中一隻眼睛裡好像還寄生了一隻蟲子。

總的來說，這東西看了讓人作嘔。

“哈哈...”光頭拎起刀子走過去一刀就插入了那條大魚的眼睛裡，隨後將那眼睛裡蠕動個不停的黃褐色寄生蠕蟲一樣的玩意用手指拔出來丟到水裡，發黑的腐臭味道魚血迸濺的四處都是。

安迪被噁心的頭皮發麻。米洛洛看著光頭正在用刀子去鱗開膛，眼看著是要吃魚，試圖阻止他。

“那魚不能吃，吃了你會死。”光頭抬起頭拎著手裡處理了一半的死魚用挑釁的眼神看著米洛洛，有意無意的將手裡鋒利的刀子指向他。

“你懂個屁，這湖裡的魚我吃個了遍，這種的味道最好....沒吃過的人都不會明白這種魚到底有多好吃，尤其是它的內臟。哈哈哈，燉的時候摻點烈酒，那味道香的我誰都不分。”米洛洛指向那條魚空洞的眼窩。

“你知道剛才被你挑出去的那隻蟲子是什麼？那是巫蛇的幼體，這條魚吃過了被巫蛇產過卵的死屍也被巫蛇卵寄生，就算你把魚燉熟你吃了也會被毒死。”光頭聞言一愣，看著手裡的魚遊移不定，最後眼珠子一轉將那條魚重新掛在釣鉤上。

“好，那我就用這玩意看看能不能釣上來更大的貨色，我還沒試過這麼幹呢。”阿迪奇聽到他還要釣魚已經忍無可忍。

“你這混蛋，你都已經收了一半的錢怎麼還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們要儘快到東邊，沒時間陪你繼續在這裡釣魚！”光頭梗著脖子一邊拋竿一邊朝天開了一槍。

“老子殺了一條狗打的窩你說走就走？你付我一半的錢我就先幹一半的活，反正已經到這裡了，這是老子的船，老子想怎樣就怎樣！我告訴你，我要是不高興你們誰都沒法靠岸！”阿迪奇幾乎是冷笑一聲。

“動手！”米洛洛抬手就是一槍將光頭手裡的霰彈槍打飛，安迪走過去一腳踹碎了光頭屁股底下的金屬凳子讓反應不及的光頭摔倒在地。

經過一陣激烈的拳打腳踢以後，安迪成功抓住他的胳膊扭到背後將光頭按在地上，這個混球咆哮著不停掙扎，卻無法從安迪鐵鉗般的手臂下逃脫。

被控制住的光頭隨後遭受了群毆，康德試圖問出船隻的啟動密碼，但是光頭一直保持著不合作的態度，他要不然就是汙言穢語，要不然就是故意給出錯誤的密碼然後在之後發出嘲笑。

怎麼從這傢伙嘴裡問出密碼成了新的問題。米洛洛提了幾個主意，比如槍托砸下體、膝蓋跪瓶蓋、暴力掰手指等等....但大家都覺得這些操作太像是掠奪者乾的事了，或者說這就是在效仿那些瘋子，很多商隊都曾遭到過掠奪者的襲擊導致有成員被抓走折磨，這一類做法也被大家不齒。

安迪推開康德示意自己先來試試，他一把攥住了光頭的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

“我們要是靠不了岸，那就只好在這裡待著了，你不是喜歡釣魚麼？我們不如試試看用人來打窩是個什麼效果，把你衣服扒了用繩子捆著丟到水裡泡著，在你下面串幾塊肉，看看能不能上鉤好魚。”光頭看著他凶神惡煞的臉眼皮子抽了抽，最終不情不願的說出了密碼。

阿迪奇下令把光頭捆好，輸入密碼以後重新將船啟動。安迪和米洛洛將被五花大綁的光頭踢進黑漆漆的底艙，隨後回到甲板上，他們看見光頭的魚竿還扔在那裡且已經因為剛才的混亂被卡在圍欄上，釣線仍然泡在水裡。

忽然，釣線繃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