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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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似乎是胡佛大壩市普通的一天。但對於安迪來說並沒有那麼普通，因為今天他再次變成孤家寡人了。

馬克一早上就向安迪請辭，理由是他的朋友出了一些事情，因此他不得不開始行動起來，甚至計劃在一段時間以後臨時離開胡佛大壩市往西部的莫哈維沙漠去，這倒也沒有出乎安迪的意料，畢竟馬克表現的好似心裡有事很長時間了。

兩人站在胡佛大壩的壩頂注視著下面深邃的河谷聊著天。

“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馬克隨口這麼詢問道。安迪看著他的側臉琢磨了一會，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你啊...我覺得你身手不凡頗具氣質，像是軍伍出身，又對科技很有見解，素質很高。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有可能是鋼鐵兄弟會的人，畢竟麼...你瞧，我實在想不到其他可能了，但在之後我就意識到這個猜測是錯誤的，你對皮埃爾等人的描述裡絲毫沒有摻雜半點說起同伴的感情色彩。”馬克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沒有做聲，任由安迪繼續訴說。

“我覺得有時候你會表現的很可怕，尤其是在涉及到一些....種族問題的時候，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你的心裡存在著高於一般廢土客的道德標準，我還是覺得你是一個好人，不然你也不會選擇在天啟追隨者裡棲身。”馬克聽到

“好人”兩個字猛然轉頭看著安迪，似乎這個評價觸動了他。

“好人...似乎過去總是有人這麼說我。”他將目光轉到晴朗的天空中。

“你一直都很好奇我對吧，其實我根本算不上什麼好人。我是...一個可恥的逃兵，我不但自己因為恐懼從戰場上逃走了，而且還帶著服從我命令的幾個士兵一起逃走。我背棄了我的長官、人民、信念....在成為逃兵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以生命為交換丟失了一切美德，最令我夜不能寐的就是我親手打碎了我家族時代相傳的榮耀。”

“甘農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出類拔萃且忠心耿耿的好士兵，從來沒有一個不合格的，直到我這裡為止。以後，我該如何像是我父親那樣在我兒子面前講述甘農家族的驕傲並鼓舞他參軍入伍呢？我該如何向他提起我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的母親呢？一切都太可恥了，有時候我甚至會想，與其繼續這麼日夜折磨自己，是不是從這大壩上跳下去會更輕鬆一點....我甚至不敢看見他的小臉不敢聽見他向我說話，只好將他暫時託付給了我的一個女戰友。”

“再見了安迪，原諒我沒有時間繼續陪你走下去，我確實非常想看到你完成自己偉大計劃的那一幕，但是....或許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有緣再見吧。”安迪聽著馬克的自白，心裡油然而生一個令人驚訝的猜測，不等他說出口，馬克只是伸出食指朝他噓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注視著馬克挺拔的背影，這個人身上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被揭開，他也感覺馬克說出的理由半真半假，雖然表面上這個人是一名天啟追隨者，但他的氣質與信念明顯與大多數天啟追隨者有本質的不同，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確定不了答案，甚至不知道下一次和馬克見面又是在什麼時候。比阿特麗絲倒是暫時沒有像馬克那樣離開，但她的問題更加嚴重。

身為一個超級變種人，百毒不侵用來形容他們絲毫不為過，FEV病毒已經將他們的肉體改造的頗為完美，只是比阿特麗絲身上表現的一般，智力降低和更明顯的瘋狂根性使得她在主教倒臺所有超級變種人流散廢土後生活處境一直不太好，遠遠沒有黑傑克那種傢伙瀟灑。

眼下，比阿特麗絲的狀態很差，她看起來似乎是.....生病了？身上的綠色面板逐漸暗淡下去，面板變得黏糊糊，精氣神也變得衰弱起來，一整天都躺在一個地方不動彈而且食慾大減，即便偶爾起來吃東西也只喜歡吃一些魚或者巫蛇肉，然後再次倒頭就睡。

迫不得已，安迪將比阿特麗絲送去尤里醫生那裡尋求幫助，不料這個傢伙直截了當的說超級變種人生病他治不了，因為凡是他能治好的病超級變種人都不會得，如果超級變種人生病了，那麼這病他根本沒可能治好。

在他看來，與其浪費時間並且給自己光輝的醫療成績增添汙點，還不如直接拒絕，他甚至還規勸安迪放棄比阿特麗絲，說她是一個超級變種人，過一段時間可能就自己好轉了。

安迪轉念想把比阿特麗絲託付給達斯琪，自己沒辦法一直留在胡佛大壩照顧她，但達斯琪卻翻臉不認人，聲稱比阿特麗絲已經不再是她的保安，沒有義務再管她，除非安迪能支付給她足夠數量的瓶蓋，眼見這女人如此絕情而貪婪，安迪沒有再理會她。

遊蕩了半日以後，比阿特麗絲主動向安迪提出分開，她艱難的說著話表達自己的想法。

“安迪....好人類...朋友。”她衰弱的聲音都不復洪亮。

“比阿特麗絲...一個.....沒問題。”想到身上還揹著很多大事沒有完成沒辦法一直耗在比阿特麗絲一個人身上，安迪只好在嘆息一聲以後給了巴勃羅一些瓶蓋讓她再在房間裡住一些日子。

再度一個人上路很無聊，沒辦法，安迪回去原子悍馬那裡將小黑找了回來，正好放在那裡的食物也快被小黑吃光了。

清理了一下小黑留下的糞便，多虧了蒂娜的調整，這隻小動物有相當程度的智力與服從性，很輕鬆就明白了安迪指示的排洩處，讓他不用搞全車清潔。

重獲自由的熊獾歡快的在胡佛大壩壩頂上奔跑，路過的廢土人們紛紛側目，他們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狗，看起來外觀很可愛，但是同時也很壯實。

有人向安迪出價提出購買，全都被安迪拒絕，小黑是來自苗圃的禮物，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隻熊獾，不管出多少瓶蓋他都不會賣的。

突然，有人喊。

“嘿！——那邊那個壯漢！”安迪抬眼看去，居然是幾個在胡佛大壩地位不低的熟人，他們簇擁著一個穿著NcR軍裝留著兩撇長鬍子的中年瘦高個男人。

在這個男人身邊站著農夫戴夫、皮埃爾還有拉爾夫警長以及坎迪斯。坎迪斯率先跑過來，告訴安迪他們已經找了他一段時間了，終於還是找到了他。

“所以？什麼事情？”他心裡略微有點發怵，難不成是有一些事情終於被發現了，那個穿著軍裝的瘦高個男人表情嚴肅，其他人也要不然就是滿臉擔憂要不然就是表情微妙，完全不會讓人覺得這幾個人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有利於自己的好事，心裡的警惕正在因此攀升。

“介紹一下，這位是NcR駐胡佛大壩市部隊最高指揮長官弗萊明少校。”留著兩撇長鬍子的瘦高個中年軍裝男人朝著安迪伸出手，兩人握了握手，安迪也是第一次與這個他時而聽到名字的男人見面，作為道奇市長之下胡佛大壩市的2號人物，弗萊明少校掌握著全胡佛大壩市所有的NcR軍事力量，在這裡絕對算是一個大人物。

“長話短說吧安迪，雖然咱們兩個是第一次見面，但沒有時間來慢慢建立感情了，咱們去工業部那邊聊聊。”弗萊明少校滿臉嚴肅的說著，安迪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不過既然對方這麼說，他也只好跟著幾人走向壩頂區西岸北部的胡佛大壩市工業部，也就是皮埃爾掌管的地方。

再次進入這棟技工們進進出出的建築物，所有人都表現的非常嚴肅而焦急。

一落座，弗萊明少校就毫無遲疑的開了口。

“是這樣的安迪，我聽他們說起過你的能耐，你在中心區闖出很大名堂，你跟基線區的那些穴人...或者白化人，隨便了，你與他們也成功建立了聯絡。我還知道，你肅清了讓我的兩支隊伍陷在那裡的渣坑之中所有的變異怪物，甚至還找到了一個我們從未發現過的戰前高階科學實驗室，給皮埃爾和坎迪斯他們幫了很大的忙.....”

“這些事情沒有一件是簡單的，對我來說，你是一個值得信任而且富有能力的人選，這裡在座的所有人也都一致推薦你。所以，雖然這件事還沒有傳播出去，但是因為實在是太緊急了，我必須做出行動來。”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後說出一件事。

“聽好，安迪，我要說的是，胡佛大壩的水荒已經迫在眉睫了，頂多兩週以後，這裡就會冒出大亂子。”安迪眉頭一挑。

“啊？我去找過奧托，他雖然也同意未來胡佛大壩會出現水荒，但是遠遠沒有這麼急啊？”皮埃爾此時在一旁接過了話。

“是這樣，昨天晚上，有一群暴民趁著守備空虛闖入了奧托那裡，不但將他打傷，而且還破壞了淨水器造成了很嚴重的故障。弗萊明少校很快就帶著士兵抓住了這些罪犯，但這些人全都聲稱他們只是認為奧托這個屍鬼正在偷偷新增汙染物，所以胡佛大壩的水質量才一天不如一天，破壞淨水器是為了找出他們所謂的證據....”弗萊明少校聽著聽著就難以遏制內心的憤怒。

“這幫該死的蠢貨，等著瞧，如果後面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我就把他們統統槍斃！”拉爾夫警長看了一眼弗萊明少校，臉上有點嘲諷。

“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把劣跡斑斑計程車兵全都派下去中心區站崗，那些傢伙只會越來越完蛋；奧托工作的地方對於整個胡佛大壩來說是如此重要，一直以來他的安保工作就全靠黛安一個人，結果昨天她生病離崗，果然就出了這種大事。”弗萊明少校怒氣衝衝的指著拉爾夫警長反問。

“什麼？你還有臉說這話？你為什麼不親自下去中心區維持治安呢？你叫那個搞笑的廢物副警長下去當擺設，出了事他嚇得一問三不知，還是我帶著人把那幾個蠢貨抓起來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對得起道奇市長的信任麼？就不該把內部治安權下放給你們這幫業餘的傢伙！”拉爾夫警長哈了一聲，滿臉不屑。

“你以為我什麼不下去，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副警長表現如何麼？如果我在中心區像是在壩頂區那樣秉公執法，一天我就要和你的那些為非作歹計程車兵打起來三次！你是怎麼約束你計程車兵們的？他們在中心區乾的荒唐事還少麼？嗑藥、嫖娼、賭博、喝酒、鬥毆樣樣不落，還他媽穿著你們這一身黃皮，我們警察怎麼管？難不成跟抓普通人一樣抓他們？你同意麼？”弗萊明少校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沒有我計程車兵們，別提其他那些威脅，鋼鐵兄弟會早就打進來了！你們這幫人到時候全都會死！他們每天壓力那麼大，盯著廢土，隨時都可能遇到各種敵人發起襲擊，這個月又有兩個人被西邊掠奪者的冷槍打中，一死一傷！他們需要休息和發洩，不然怎麼辦？要把人熬死不成？！”兩人爭吵一會，居然要作勢動起手來，幸虧在其他人的規勸下最終沒有搞出鬧劇。

皮埃爾全程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臉上一直露出一絲看熱鬧的微笑，在一切恢復寧靜後，他開始徹底替代弗萊明少校和安迪說起這次找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啊，所以，你也明白了吧安迪。胡佛大壩的水荒毫無疑問已經迫在眉睫了，弗萊明少校也詢問過赤紅商隊的麥克拉夫迪能否免費或者低價發放一批淨水留給市政府作為緊急儲備用水來應對未來，但那個傢伙聲稱如果要她這麼做她必須成為市議會的議長....道奇市長可不願意把這位置讓給那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所以鬧得很僵。”

“我們還能透過各種手段暫時維持住胡佛大壩的基本供水一小段時間，但在那之後，根據我的計算，淨水器吐出來的水將會和外面的完全一樣。那樣的話，即便市民們按照過去那樣小心處理，最後喝下去的下場也會和某個侏儒一樣，瘋掉。”

“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人買不起赤紅商隊的水，發瘋的人和為了生存開始違法亂紀的人將會到處都是。”安迪聽到這裡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所以，你們需要我立即去一趟傑里科，最快速度找到高階淨水器的圖紙？”在場的眾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