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重回胡佛大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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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悍馬飛奔在舊世界遺留的道路上。輪胎碾壓過去，揚起塵埃。幾隻變異老鼠在撕咬一隻巨大變異螞蟻的屍體，這看起來有點奇怪，好像以前是反過來的。

奔波多日，胡佛大壩也不遠了.....路邊忽然看見有一大群人聚在一起，這倒是罕見，一下就把昏昏欲睡的安迪給驚醒了。

那裡是三撥人，第一撥人明顯是NcR士兵，第二撥人挑釁的看著與他們劍拔弩張的第三撥人，看來是NcR士兵碰巧在巡邏時遇到兩夥人的火併現場，於是及時的出手調停，而對峙的雙方一方看起來像是老實本分的商人，另一夥則穿的像是掠奪者一般簡陋混亂。

但NcR士兵怎麼可能同情掠奪者呢....安迪再一細看，發現那其實是一隊商隊，估摸著是三兄弟商隊公司的下屬隊伍，那麼站在對面那些的就是赤紅商隊的隊伍了。

“不要想著打架了，既然我們看見了，那就不可能坐視不管。”士兵之中為首計程車官叉著腰站在兩夥商隊成員之間大聲嚷嚷。

穿著金屬護甲的三兄弟商隊成員們似乎很是憤怒，手都沒有離開槍，他們之中的隊長正站在那位士官身邊怒斥他的不公。

“什麼叫想著打架？我們都已經謹慎到這種程度了，鋼鐵兄弟會還要是能找到我們，你們這幫混蛋是唯一遇見過我們的，肯定是你們通風報信！一幫奸細！”赤紅商隊的商人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皮夾克，有的微笑不語有的朝著地上吐痰。

NcR士官面露不悅。

“這可是非常嚴重的指控，你有什麼證據麼？如果你有，那就馬上回去胡佛大壩將證據遞交給軍部和市政府，如果你沒有，你現在就是涉嫌誹謗！這是嚴重違背NcR法律的罪行！你們非但如此，還想要暴力攻擊無辜的人？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再不聽話，我就要下令逮捕你們！”三兄弟商隊的人們被如此威脅，不由感到又怕又怒，只得轉身離開。

赤紅商隊的人看見他們退開，立即發出嘲諷。

“哎喲，怎麼不狂了？不是說我們不給個說法就要打死我們麼？哈哈哈。”

“為什麼我們不會被鋼鐵兄弟會攻擊？當然是因為那些傢伙已經停止行動了，胡佛大壩一年多沒有被正面攻擊了，除了你們以外，還有誰最近遇到過鋼鐵兄弟會？答案是沒有！你們這幫騙子，就是想靠這些謊言來吸引同情，你們和你們的老闆一樣都是罪犯！”那位NcR計程車官聽了，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安迪在一旁旁觀了這沆瀣一氣的場面，NcR對赤紅商隊的偏心有目共睹，這家商隊公司最初只是中樞市的幾家普通企業之一，伴隨著中樞市加入NcR成為中樞州，曾經的那些公司也一舉成為了國家級公司，尤其是赤紅商隊，NcR的軍隊出現在什麼地方他們的馱貨雙頭牛就跟到什麼地方。

與之相比，由從新加州跑出來闖生路的揹著惡劣前科的三兄弟建立的三兄弟商隊相形見拙，做什麼都會被評價為不正確和不專業，一旦與競爭對手起了衝突，更是別想NcR下場幫忙，畢竟從道奇市長、弗萊明少校到下面的NcR士官都有著明確的先入為主立場。

人群逐漸散開，安迪也驅車繼續向著胡佛大橋的位置開去。這次由於出示了道奇市長簽字的檔案，盤查變得十分簡單，他輕鬆的將原子悍馬開上胡佛大橋，路上親眼看見幾個商人牽著的雙頭牛一個腳下打滑從橋上的大洞上摔了下去，這下可把那些人搞得滿臉絕望，雙頭牛身上帶著所有的瓶蓋和貨物，回去以後要如何交代？

安迪在心裡默默地想著，這座大橋是真的不能繼續用了，明明胡佛大壩本身就是一個連通河流東西兩岸的穩定通道，為什麼他們只能捨近求遠？

就為了防備可能有朝一日還會再打過來的凱撒軍團，居然自一年多以前開始一直封閉胡佛大壩東部進出口至今，感覺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從正門將車子開進去，幾個胡佛大壩警察正在壩頂日常巡邏，他們戴著牛仔帽，穿著黑色的警察風衣，下身著牛仔褲，大衣裡面是一件深色紐扣襯衫；雖然每個人的具體著裝都略有不同，但是大體上所有警察的穿衣風格都是一致的，這夥人專門負責胡佛大壩市內部的治安管理，領導者為拉爾夫警長。

他們有一個特點，不管是走在歡樂的氣氛裡還是走在絕望的氣氛裡，臉上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長此以往，只要他們一出現，人們就自然而然的感覺敬畏。

安迪先是乘坐電梯下去了中心區，隨後前往奧托的機房，那裡現在聚集著不少技工，把狹窄的室內空間搞得更加狹窄。

皮埃爾和奧托正在一旁指揮，看樣子他們正在改造胡佛大壩的淨水器，增強其功率以應付米德湖散播過來的汙染物，保障胡佛大壩的用水安全。

奧托看到安迪返回胡佛大壩立即樂呵呵的過來迎接。

“哎呀，你終於也回來了，我以為你會更早呢，路上耽擱了？”安迪撓撓頭，這一路上可以說是異彩紛呈，除了常見的掠奪者以外，他還遇到了危險的飛地殘軍，見識到很多廢土怪物，以及兩支差點動起手來的商隊。

“確實是發生了一些小事....”奧托打了個哈哈，招呼安迪過去看那個正在被改裝的淨水器。

“傑里科鎮找到的圖紙裡蘊含的設計思路真是驚人，明明我們也有那些材料，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造機器發揮的效果才能達到最佳，這下這臺老淨水器的淨化能力將會在改造完成以後有一個質的飛躍，再也不會害怕任何汙水，胡佛大壩的水荒問題已經快要能夠從根本上解決了！”揹著手站在前面的皮埃爾聞言回頭，臉上卻沒有那麼高興。

“奧托，別高興的太早，這臺機器的改造還只是開了個頭，我們還需要繼續和時間賽跑...”安迪聽了感覺有點奇怪，雖然他也知道胡佛大壩用水問題的緊急，但是傑里科那邊還配送了一批低價淨水過來，即便這臺淨水器改造期間無法工作，但依靠那些水胡佛大壩的市民也不會愁沒水喝才是啊，為什麼皮埃爾還說改造淨水器是要和時間賽跑？

奧托聽了這話也收起笑容，告訴了安迪一件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傑里科送的那批水到了，但數量根本不夠，少了大概三分之一，而且赤紅商隊多加阻撓，一會說那些水裡可能含有有毒有害物質，一會又說那些水根本沒有經過過濾，全都是從外面水坑裡接的髒水，總而言之....他們對於這些低價水進入市場對他們的產品形成衝擊感到很不滿。”安迪眉頭緊鎖，他倒是忽略了麥克拉夫迪。

“那麼道奇市長沒有干預麼？”皮埃爾發出冷笑。

“怎麼沒有干預？干預的結果就是，第一，那些水在進入市場之前要被送去給天啟追隨者進行全套檢測，並且檢測團隊裡還要加入赤紅商隊聘請的科學家；第二，這批傑里科出產的淨水不得以原來的超低價售出，必須達到赤紅商隊要求的最低價格以上才能在市場上出售；第三，道奇市長把更多的壓力扔到我們頭頂上，督促我們儘快恢復胡佛大壩的自產水，但最近總是隔三差五的出亂子。”他臉上帶有慍怒，轉過身來和安迪仔細說明。

“先是有人給黛安的桌子裡塞了一根‘火腿’，準確的來說是一條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燒焦人腿，這下可是直接觸發了她的ptSd，不但差點砸壞了機器，還打傷了幾個人，現在她被送去天啟追隨者那邊治病了；再之後，又有人傳奧托的謠言，說他在偷偷的把核廢料趁著改造淨水器的間隙塞入機器裡，為了讓胡佛大壩的人在之後全都變成屍鬼或者死於輻射中毒；最後是針對我的。”皮埃爾指向自己。

“有人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我曾經是鋼鐵兄弟會的成員，現在已經有關於我的負面輿論在胡佛大壩的烏合之眾裡流傳了，要不是那些市議會的議員直到最近仍然害怕鋼鐵兄弟會的恐怖襲擊，全都不敢去市議會的會議廳開會，我估計早就有關於罷免、審查乃至於關押我的提案被送上去了！”安迪聽得血壓升高。

“這都是赤紅商隊乾的好事？”皮埃爾重重坐到一張椅子上。

“哈...人人都知道是他們，但誰都沒有證據，就算是道奇市長，輕易也不敢去動赤紅商隊。畢竟他們供應著NcR的物資，還貢獻了相當比例的稅收，很多人都服務於赤紅商隊，一個不小心就會引起很大的輿論效應，所以，就現在來說他們無法無天！”三人沉默了一會，奧托打破了這消沉的氣氛。

“嘿，也不全都是不好的事情是吧？安迪，你這次幹得相當不錯，皮埃爾和弗萊明少校以及坎迪斯分會長聯名給你寫了一份介紹材料送到道奇市長那裡，他對你一直以來的作為感到十分欽佩，現在你可以去找道奇市長聊聊你之前想跟他說的事情了，你做了那麼多，不管是讓你進軍火庫挑武器還是在市政府謀取個一官半職都不是難事。”皮埃爾打斷了奧托。

“你清楚他不是為了那些去見道奇市長的....說起來，讓他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在之前我好像對你做出過一個承諾。”他猶豫了一會，最後說了出來。

“你不是想知道鋼鐵兄弟會的老巢到底在哪裡麼？...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想你先跟我做個保證，保證你不會因為任何人的煽動試圖去那裡大開殺戒。”安迪理解皮埃爾的想法，畢竟他對鋼鐵兄弟會有感情，於是立即做了保證。

“那好吧，你聽好了，我就說一遍，這個地點究竟在什麼地方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坎迪斯分會長和道奇市長出於對我的尊重從來沒有逼迫過我說，弗萊明那個混球倒是很有這種想法，不過他在沒有得到道奇市長的允許這個前提下不敢真的對我做什麼....你是胡佛大壩第一個知情者。”

“其實...鋼鐵兄弟會的據點比大部分人想象的都更接近胡佛大壩，這是有針對性的，當NcR控制胡佛大壩時，長老們就在積極的商議派出遠征隊前往東部建設前進據點來為後續的力量投放以及其他軍事策略提供基礎，在調閱了文獻資料庫裡的情報以後，他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目標。”

“那是一個戰前的軍事掩體，就在胡佛大壩正東方向步行三四個小時遠的一個山谷裡，我曾經看過相關的資料，那個掩體過去屬於一位戰前的SA參議員，名為陶德皮特森。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總之，海神能源和避難所科技以及軍方在SA政府的協調下似乎出了人力物力幫助他以官方名義秘密的為其私人修建了這個軍事級別的掩體，工程大概開始於2067年，但2077年時這個掩體卻沒有派上用場。”

“陶德議員全家在趕往掩體的路上遭遇了一場慘烈的車禍，陶德議員和他的大部分家人當場死亡，只有一位名為本席林的中士倖存，他後來加入了鋼鐵兄弟會，那時候，兄弟會的領導者還是初代至高長老羅傑麥克森....也是多虧了他，這個掩體的資訊被兄弟會記錄在案。”安迪聽著這些往事聽得津津有味，趁著皮埃爾說的口乾低頭喝水的間隙，他問了個問題。

“那個掩體叫什麼名字？”皮埃爾放下水杯，現在胡佛大壩市市場裡的淨水價格不便宜，所以他喝的很剋制。

“那個掩體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代號無關緊要，就是一串數字罷了。2231年時，現在的鋼鐵兄弟會至高長老傑里米麥克森就洞察了NcR的意向，在與其他長老們商議以後做出了派出遠征隊趕赴東部的決定，據點則選中了我們現在說的這個秘密掩體。當時接受任命成為這支遠征隊隊長的人是一位聖騎士，其名為安德烈婭布里科斯利，那次遠征歷時幾年時間，遠征隊一路從新加州走到了胡佛大壩東部，經歷的各種危險數不勝數。”

“那之後的十年裡，遠征隊就在這個掩體裡紮根，這裡成了鋼鐵兄弟會之中除去那些叛離者和分裂者以外，受長老議會一致同意並得到至高長老支援，與總部一直保持聯絡服從指令的最東部分部，也可以說是鋼鐵兄弟會亞利桑桑分部。當一切都被探明以後，總部立即派出了更多援軍與遠征隊匯合，但這個分部駐紮的掩體一直沒有一個正式的名稱，我就是後來從新加州過去的成員之一。”

“直到大概2243年左右，伴隨著與NcR之間的神聖戰爭逐步拉開帷幕，這個秘密的分部也被鋼鐵兄弟會總部正式承認，布里科斯利長老決定要給這個分部起一個正式的名字，鑑於這個秘密掩體與偉大的鋼鐵兄弟會創始人羅傑麥克森之間存在的聯絡，也是為了紀念這位至關重要的人物，她決定將這個掩體命名為麥克森堡。”安迪聽得連連點頭，但他忽然留意到一個細節。

“你說布里科斯利長老對麼？鋼鐵兄弟會內部到底是怎麼區分階級的？我感覺亂亂的。”皮埃爾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個隨意的姿勢，開始和安迪解釋。

“鋼鐵兄弟會最早是由一群SA軍人創立的，他們親眼目睹SA政府的所作所為，那些恐怖的人體實驗是如此的反人類和齷齪，因此偉大的初代至高長老羅傑麥克森下定決心要率領所有願意追隨他計程車兵們致力於讓一切不再繼續在這個世界上重演，不管是生化武器、人體實驗還是那些毀滅世界的核彈，這些一旦失去控制就會製造災禍的戰前科技，世界上必須有人去看管它們。”

“參照那些古老的書籍，羅傑麥克森長老設立了鋼鐵兄弟會的組織架構，擅長戰鬥的成員將會被任命為騎士，裝備高階能量武器和動力裝甲以武力扞衛兄弟會以及確保那些珍貴的戰前科技不被別有用心之人染指；那些不擅長戰鬥但頭腦靈活的人，將會有機會成為文士，他們的職責是記錄、收集、妥善儲存所有被我們接觸到的科技成果以及重要資訊，也為騎士們提供後勤保障工作。”

“騎士之中出類拔萃的人，將會得到晉升成為領導者，其職位變為聖騎士，每個聖騎士都能統領一部分騎士參與各種任務，並且享有更好的裝備與待遇；同樣的，文士之中最優秀的人也會得到晉升，成為文士長....我就曾經是一個文士。”

“看起來，這兩個群體應該是平等的，只是分工不同罷了...”皮埃爾這麼說著，臉上有些不爽的情緒浮現出來，安迪知道，他接下來大概要說一個

“但是”了，事實也果然如此。

“但是實際上可不是這樣。”安迪忽然靈機一動。

“嗯...皮埃爾，你說的這個情況和你離開鋼鐵兄弟會有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