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迴圈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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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遜舉著高斯步槍朝著後面開了一槍，凜冽的藍色電光閃爍著，伴隨著清脆無比的高斯步槍獨特槍聲，2mm金屬彈丸帶著強大的動能將衝過來的鋼鐵之環士兵直接朝著另一側衝飛出去，正中者當場粉身碎骨，即便只是被餘波波及也會立即倒地不起七竅流血，這把武器的威能是如此之可怕，它完美融合了實彈武器和能量武器兩方面的優點。

“怎麼了安迪，你解開那終端機了麼？這些叛逆到底在地下偷著搞什麼....”

約克遜的話音頓住了。

正站在終端機前的安迪此刻攥緊了拳頭，因為肌肉過度的緊張，他全身的血管紛紛鼓起。

“他們....”

他欲言又止，滿口牙齒不由得緊緊的咬在一起。

“他們居然敢....”

安迪胸膛裡翻湧的情緒終於再也無法被存納下去，他舉起拳頭一拳就把面前這臺終端機打的粉碎，即便如此，仍然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滔天之怒。

“必須，必須找到他們，有人帶著一些不該出現在這世界上的東西離開了，約克遜，我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必須抓住他們！”

約克遜看著那臺被一拳打的粉碎的終端機一時愣在原地，他眨巴著眼睛，雖然一時沒明白安迪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才會如此憤怒，但結合那邊的玻璃容器裡面的東西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你是想說，鋼鐵之環在秘密研發生化武器？”

安迪猛然轉過頭來，他臉上的猙獰是約克遜無法理解的。

“比那更糟糕。”

幾個鋼鐵之環士兵再度衝了過來，約克遜急忙舉槍欲射，卻發現剛才忘了裝彈。

但等急忙低頭裝彈的約克遜因為聽到幾聲巨響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只看見那幾個人已經紛紛化作破爛的屍骸，他們雙目圓睜的倒在地上，幾乎半個身體都被暴力打爆，碎骨和破爛的臟器混合著血液從那些巨大的破洞裡流出。

看到站在原地渾身浴血的安迪，約克遜被嚇得槍都差點沒拿住，他只是低頭裝了兩發子彈而已。

沒有對自己瞬間用一雙拳頭活活打死幾個人這件事發表什麼看法，安迪渾身殺氣的轉過身來朝著走廊更深處狂奔而去，速度之快讓約克遜覺得他簡直像是一陣風一般，逼得他只好狂奔追趕。

..........................

安迪攥著拳頭邁開大步在地下掩體走廊裡用盡自己的全力向著前面奔跑，這裡的鋼鐵之環文士們和一些隨行人明顯是打算離開，雖說北面的山體另一側全都是嚴陣以待的NcR士兵，但他們普遍持有隱身小子，一旦啟動以後這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破的，極可能會讓他們有機會逃離這裡。

說實話，打從參與到NcR和鋼鐵兄弟會之間的事情開始，安迪就提不起來什麼精神，新瘟疫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的主要聚落裡肖聲覓跡，在這病毒有機會荼毒人類社會之前，安迪與一眾與他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化作攔在人類全體之前的防波堤，成功的阻止了病毒的攻勢，在戴安娜和哈羅德的幫助下，更是最終迎來了人類戰勝新瘟疫的曙光，雖然這希望來的如此之晚，但它終歸是來了。

他以為自己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在調和主要聚落的局勢並散播希望果的成分以後前往東南方尋找最後一位蒂貝茨監獄逃犯，領取奧德修斯許諾的獎勵，最終去找那個罪魁禍首普雷斯特博士算總賬。

但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他的眼前浮現出剛才倉促之間看過的那些鋼鐵之環研究記錄，這些掌握了戰前高階科學知識的人也一樣發現了新瘟疫病毒的存在，但他們並沒有止步於“發現”這一步。

“呼——”

安迪略微放慢速度喘了一口氣，他已經跑出去了非常遠的距離，隱隱約約有聲音從前方傳來。

空氣之中突然有一絲詭異的波動，這並沒有逃過安迪的雙眼，他驟然改變自己的姿勢從側面閃開，一把被包裹在隱身場裡的軍用匕首從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劃過，如果他沒有注意到那微不可察的一點異樣，他將會被直接捅傷腹部。

“赫爾！”

伴隨著一聲低呼，安迪的身影消失在空氣裡，這讓那名鋼鐵之環計程車兵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咦。

約克遜抱著沉重的高斯步槍穿著一身戰鬥裝甲跑過來，即便他有相當優秀的體能，這麼一段下來也是氣喘如牛。

隨後，他就看見不遠處的前方猛然爆出一團藍色的能量波動，約克遜以為那是某種鋼鐵之環佈置的陷阱，正要朝著側面閃避，卻看見那光芒一閃而逝。

一團血汙潑灑在地上，一個方形的小機器重重摔在地上後損壞了，約克遜隨後就看到了幾塊殘肢在眼前浮現出來，不但粉碎，而且已經被燒焦了。

約克遜被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以後確認這並非安迪，他看了一眼身後，幾道鐳射射來在他的肩甲上留下一道冒煙的黑色痕跡，約克遜急忙一個戰術翻滾躲到一旁，舉起高斯步槍朝著後面隨手就開了一槍，伴隨著清脆的開火聲，後面的追兵再次偃旗息鼓。

............................

一夥鋼鐵之環成員正在地下隧道里亡命奔逃。

他們之中大部分都是文士，只有幾個負責保護他們的騎士在身邊，其中兩人穿著動力裝甲，除了隨身的衣物和武器以外，被他們嚴密保護隨身攜帶的東西是幾個密封的金屬罐子，這幾個罐子裡裝著的是他們的研究結晶。

名為辛基的文士拎著一個金屬手提箱，裡面是一系列研究資料的儲存器。

他們將要順著這條隧道前往秘密的出口，隨後將樣本散播在胡佛大壩的上游水體之中，這就是聖騎士萊文賦予他們的最終指示。

這個掩體在鋼鐵之環前不久發現並佔據它以後，他們立即採取技術手段獲取了那些土人幾百年都沒有搞懂的資訊，比如，這裡曾在戰前作為一個SA陸軍的秘密生化實驗室而存在。

在滿是灰土的地下還殘留著上千只已經化為骨骸的實驗動物，以及數不清的病體切片標本，注意，這些東西之中不僅僅只有齧齒類，更有靈長類，尤其是一些“高等靈長類”的身體組成部分。

終端機資料庫裡儲存著大量的病毒序列資料模型，周圍各個地區的醫院之中因為新瘟疫病亡的患者屍體樣本和相關的臨床研究資料都被送達此地進行高度機密的研究，可怕的是，他們研究的方向並不是如何才能徹底治癒新瘟疫並阻止新瘟疫繼續傳播，而是反過來，根據目前在SA各個城市之中肆虐新瘟疫期間的種種表現為參考，嘗試將這種本就是人工研發出來的生化武器進一步增強。

他們希望在傳播性和致死性之間取得一個更好的平衡，並希望這種被命名為“深藍流感”的病毒在取得大量殺傷目標和徹底摧毀敵國社會秩序後快速自然消亡，藉此以極低的成本達成物理消滅敵對勢力的最終目的。

雖然新瘟疫的意外洩漏已經在數年時間裡對SA全國社會造成了嚴重的影響，但看樣子SA的軍方也同時確認了這種病毒的效果，並且不希望“浪費”這種難得的實驗機會。

“深藍流感”的傳播能力媲美第三代新瘟疫毒株，其患病後的反應則與廣為人知的新瘟疫不同，除了發熱高燒以外，這種全新的變種病毒還能直接影響生物的中樞神經並進一步影響生物的行為，按照主要研究者的設計，感染者將會在感染的數月至一年左右的時間以後死亡，但在此期間其身體素質會得到爆炸式的提升，並且在性格上充滿攻擊性，極其容易因為一星半點的情緒波動而實施極端暴力的行為，病情達到終末期更是會讓人不可逆的從生理上發生腦部異變，徹底成為一個不可救藥的狂躁型精神病人。

與新瘟疫或稱“藍色流感”的病毒不同的是，其傳播渠道將不僅僅侷限於人類之間的傳播，感染新瘟疫病毒的非靈長類動物通常會在短期內死亡，難以構成人畜共患，但“深藍流感”在可感染目標方面，世界上所有哺乳動物都將會是潛在的傳播物件。

這直接導致常規的隔離管控措施變得完全不可行，醫療系統和治安系統會在極短時間內直接崩潰，隨後整個社會將從內而外自上而下的同步開始分崩離析。

在終端機的模型計算裡，被設定為投放目標的敵國有可能會在投放至多3年之後瓦解，被提前設定了“迭代閥”的病毒也會在差不多的時間裡自然凋亡滅絕，這個計劃僅僅在軍事層面上看幾乎是完美的，其對國家組織制度的消滅是根本性的，可以預見即便是在數年以後病毒自滅後被投放地區也將無法輕易再度樹立起穩定的社會秩序。

辛基仍然記得聖騎士萊文留給他的密信上所寫的內容。

“在當前情勢之下，執行非常規之措施是極有必要的，敵眾我寡，且麥克森堡極可能已經與敵人媾合，對我的聯合絞殺已成可以預見之事。我等之死輕如鴻毛，但若繼續放縱NcR繼續佔領胡佛大壩則勢必會對迷失山、全人類之命運釀成滔天災禍，為麥克森而戰鬥至最後一刻之誓言歷歷在目，即便面對最壞局勢，仍然必行我等應行之事。此前猶豫已無必要，趁著與西部斷絕聯絡之現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縱然化整個東部為地獄焦土....仍可謂在所不惜。若你見此信，當知我已放棄離開求生，願與我等信仰共存亡，你即刻從緊急通道找到那架飛鳥離開此地，務必完成我最終指令。”

他緊緊抓住了手裡的銀白色金屬提箱。

一個跟在最後面的人突然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脖子扭了整整一圈。

他身邊的同伴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個情況，立即就要大喊起來。

下一秒，他的臉就變成了一個坑。

“敵襲！掩護辛基文士！”

兩名鋼鐵之環騎士轉身胡亂開火，那看不見的敵人卻仍舊不見蹤影。

一個鋼鐵之環文士眼睜睜看著身旁的人被亂槍打死，驚恐萬分之下一把抓住手裡的金屬罐子按下開關就要開啟這東西，卻被一記狠拳直接打的腦袋崩裂。

“找到他了！”

一個騎士猛地朝著那文士死屍的位置覆蓋射擊，手裡的轉輪機槍以恐怖的射速硬生生的用子彈雨將安迪從空氣裡“洗”了出來。

“已注射麻沸-x，治療針，請注意，你的傷勢較重，酌情選擇逃離戰場。”

赫爾的聲音從後頸部傳來，安迪卻完全沒有把之當回事的心思，他看著那兩名騎士背後正快速逃走的幾個鋼鐵之環文士，他們手中的東西....

赫拉克勒斯動力拳套出現在安迪的手中，他大吼一聲，毫無保留甚至是無所顧忌的在這種封閉的地下環境裡全力轟出一拳。

“呀！————”

猛烈的藍色能量衝擊朝著前方爆發，瞬間就將兩名身穿動力裝甲的騎士衝飛，這地下走廊也難以承受，直接就發生了嚴重的崩塌，周圍的牆體開裂變形，一塊塊混凝土碎塊從天而降。已經距離出口不遠的幾人先是被能量衝擊擊倒在地，隨後又被從天而降的建築碎塊砸了個正著。

...........................

攻破了外部防線的聯軍找到了掩體的入口，幾個拎著火焰噴射器的鋼鐵兄弟會騎士穿著動力裝甲一面噴火一面向著地下推進，零星跑出來迎戰的守軍當即被烈焰燒成焦炭。

布利克斯利長老一路大踏步前進，突然，從側面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振動。

她頓時止住腳步看過去。

“那邊是怎麼回事？”

周圍計程車兵面面相覷。

就在大家都搞不清楚狀況時，迪森長老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找到迪克萊文了，他就在這！”

布利克斯利長老無暇再多去考慮那邊的震動到底是怎麼回事，眼下她必須先解決最重要的問題，一旦聖騎士萊文這個鋼鐵之環的領袖也被誅滅，這場戰鬥就將正式宣告步入尾聲。

走入了已經被控制住的房間，這裡原本是鋼鐵之環的會議室，聖騎士萊文正穿著動力裝甲背對著門口沉默的站著，最後兩個身穿動力裝甲的鋼鐵之環騎士倔強的端著武器守護在他身邊，在會議室的最中間是一尊金屬塑像，這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高貌岸然的嚴肅男性與鋼鐵兄弟會標誌的融合體，周圍掛滿了寫著密密麻麻法典節選禱文的鋼鐵兄弟會旗幟。

“投降吧，你們會得到公正的審判。”

布利克斯利長老摘下動力裝甲頭盔直視著這最後的一點頑抗分子，這次會戰大勢已定。

鋼鐵兄弟會士兵們注視著眼前的幾人，不久之前，他們還曾經是親密的戰友，而今，居然已經變成了生死仇敵。

背對眾人的聖騎士萊文冷笑了兩聲，他轉過身來，此刻，他的手裡居然抓著一顆迷你核彈，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迷你核彈末端的紅色觸發裝置上。

“除了偉大的麥克森，沒有人配審判我。”

幾聲槍響同時從不同方向傳來，眾人看到聖騎士萊文的腦袋瞬間消失無蹤，他的動力裝甲頭盔和腦袋一起粉碎。

那顆沒來得及被引爆的迷你核彈掉落到了地上，幸運的是，不是頭朝下，它滾動了幾圈以後停在牆角一動不動，在所有人窒息般的沉默注視裡，並沒有瞬間化為一場席捲在場所有人的核子火焰。

薩斯和其他幾位遊騎兵放下了手裡的武器，他們緊急情況下的精準集射成功的在千鈞一髮之際開了這個罐頭。

兩名鋼鐵之環騎士悲憤萬分的開了槍，但他們在不久以後帶著被射擊到破破爛爛的動力裝甲一起倒在地上，化為兩具焦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