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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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緩緩放下手裡的槍，能再次隨意使用V模式實在是太爽了。

面前的奴隸們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而那些穿著白色袍子的奴隸販子則已經全部斃命，用不著補刀，小半個身子消失的屍體誰也救不回來了，白色的袍子都被鮮血染紅。

當槍聲平息下去，奴隸們終於開始抬頭左右檢視，然後將目光紛紛集中到了安迪身上。

此刻他拿起了為首白袍人的那把突擊步槍。

手感還算不錯，但是他根本不擅長使用長槍，包括之前在麥克森堡獲得的那把鐳射步槍以及再之前得到的長槍都是存在嗶嗶小子裡吃灰的貨色，順手的武器對於他而言只有兩種，一是手槍二是拳套，除此之外的頂多偶爾用用或者丟去賣掉。

“你們都是被那些伊本家族抓捕的奴隸麼？”

聽到安迪這麼問，這些人面面相覷，最終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

“是的，那些該死的奴隸販子用卑劣的手段將我們囚禁起來，動不動就毒打一頓，有人被關在骯髒的牢房裡後生了病，直到病死他們也沒有給藥治療，就因為他們覺得那人是個不值多少瓶蓋的老人...”

安迪一聽就知道這年輕人肯定是NcR的移民，因為口音很熟悉。

“你也是從NcR來的麼？”

年輕人嘆了口氣。

“是...我以為這裡會有賺大錢的機會，結果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如果跟著軍隊留在胡佛大壩市裡的話肯定會淪為乞丐的，所以我只能繼續在外面找機會，希望能來這邊撿到一些值很多瓶蓋的戰前遺物賣掉，積累點本金再回去，沒想到只是在野外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被這幫奴隸販子抓住了。”

他回頭指向眾人。

“這裡面有不少人都是這片的部落民，可能已經作為奴隸被奴隸主倒手好幾次了，他們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我也算在外面跑了幾年了所以勉強能說幾句，你....你想怎麼處置我們？”

安迪取出軍劍一劍斬斷了他手上的繩子，然後示意他去那些死掉的白袍人身上摸利器去幫助其他奴隸獲得自由。

“都是NcR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怎麼看奴隸制的麼？把其他人放了吧，那幾個奴隸販子身上的東西還有雙頭牛貨箱裡的物資應該能幫助你們走出去這片沙漠，更多的我就幫不上忙了，我還要繼續前進。”

年輕人摸出一把匕首然後去切其他人的繩子，有人脫困後跪倒在地磕頭致謝，也有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不管如何，奴隸們都得到了解放。

年輕人看到安迪準備離開，立即喊住了他。

“等等，你要往東南邊走麼？”

安迪轉身回應。

“是，怎麼了？”

頭髮雜亂面板黝黑的年輕人舔著乾裂的嘴唇思索片刻後跑向那雙頭牛，開啟其後背的貨箱以後取出來了一件奇怪的黃色衣服，材質像是某種塑膠，這頭雙頭牛因為漫長的沙漠跋涉而有些蔫，並沒有因為那些白袍人的死亡而驚恐逃離，只是站在原地不動。

他拿著這件衣服跑到安迪面前。

“你有這個麼？沒有的話一定帶著它。”

安迪接過來用嗶嗶小子看了一眼資訊。

“那邊輻射很強麼？”

年輕人咧咧嘴手臂向著兩邊揮舞。

“不是很強....是強的離譜，我被奴隸販子扒光之前帶著蓋格計數器往那邊深入了一段，後來遠遠看到一個守衛森嚴的大型聚落，我偷偷靠過去的時候聽到蓋格計數器瘋狂的咯咯聲，幸好我跑得快，不然說不定沒過幾天就會因為那裡的輻射而死在那裡。雖然被一些用金屬垃圾堆砌起來的牆壁擋著，但是我能看見裡面有綠色的光芒在閃爍，這簡直跟日曜州輻射最強的地方一樣，那裡肯定曾經被核彈命中。”

安迪摸了摸下巴，想起在加密部落那裡聽到的錄音，一些戰前的軍人就是從東南邊一路跑到了梅薩維德，之所以要這樣是因為那裡被核彈命中了。那麼，這個地方，所謂的洛斯阿拉莫斯，也是安迪本次追捕逃犯的目的地，估計十有八九與年輕人見過的那個大聚落是重合的，畢竟方向和情況都完全吻合...這麼想來還是自己想少了，早就應該聯想到這一點，在胡佛大壩市就該看看能否買到防輻射服，雖說這種特定用途的緊俏貨胡佛大壩市也不一定有，尤其是在自己與赤紅商隊那邊已經徹底鬧翻的情況下。

“謝謝你提醒我，你還知道什麼別的事情嗎？”

年輕人捋了捋頭髮，露出一個巨大的鼻子。

“那邊有很多奇怪的人，我看見很多全副武裝的屍鬼進出和駐守在崗樓裡，除了那些屍鬼就是一幫子怪人，我試過和他們說話，結果那幫人嘴裡說的話....我根本聽不懂，他們一見我聽不懂就立即舉起武器攻擊我，根本理解不了他們為什麼這樣，你要是遇到他們的話最好乾脆視而不見。”

安迪認真記下這些。

“多謝你了...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年輕人揉了揉鼻子。

“我也不知道，我大概還會在這邊遊蕩一陣子，雖然這裡的環境很糟糕，但是被拾荒者和尋寶獵人染指的程度很低，很多地方其實仍然藏匿著自大戰之後再也沒有被人發現的遺蹟，這邊至少比狗城要安全，下次我找睡覺地方的時候要更小心一些了，必須先要設定一些報警器和陷阱才能入睡。”

..............................

又開了兩天以後，安迪看見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變化。

一些山丘出現了，零星的植物也出現了，這附近的環境變得不像之前那麼惡劣了。

這時候，一隊商人出現。

這幫人全都穿著防輻射服，連他們帶著的雙頭牛身上也披著奇怪的布，大量的箱子被捆在雙頭牛身上，每個人也揹著沉重的揹包，從他們的行進方向來看，似乎是從東南邊離開。

為首的隊長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蓋格計數器，而後揮手招呼其他人停下。

“好了，這邊沒什麼輻射了，把衣服脫了吧，不然之後就走不動了。”

商人們聞言紛紛開始脫下自己身上厚重的防護服，衣服裡面已經被捂的滿身是汗，個別比較胖一點的人更是因為衣服太過緊貼行動艱難而渾身溼透，簡直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安迪停下車走過去，遠遠的舉起雙手朝著他們喊話。

“嘿！能聊聊麼？”

幾個沒有急於脫衣服在一旁警備的護衛立即舉槍，但商隊隊長分辨一會以後示意他們不用緊張。

“有什麼事？”

安迪緩緩朝著他們走過去。

“你們剛從東南邊走過來是吧？那邊是不是有一個輻射汙染很嚴重的大聚落？”

那頭髮花白的商隊隊長叼著一根剛剛點著的煙點點頭。

“對，我們正打算帶著貨去新迦南那邊中轉呢，東南邊那裡確實有一個大聚落，而且如你所見，如果那邊沒有輻射的話，我們也用不著穿這種熱得死人的玩意了，怎麼？你是想去那邊進貨還是想去那邊閒逛？如果是後者的話我建議你不要去，如果是前者的話我也建議你不要去。”

安迪被這話噎了一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商隊隊長笑了笑，坐在一塊石頭上，手指夾著菸頭離開嘴巴然後吐出一口煙霧。

“那邊的輻射強度遠遠超出你的想象，如果不穿防輻射服的話，人是活不了多久的，再往前走個一陣子，如果你帶著蓋格計數器的話，你就能感受到了，之後越是靠近越是猛烈。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帶上防輻射服，如果你沒有的話，與其到了那邊狼狽的轉身就跑或者一邊吃抗輻寧一邊被趁火打劫以幾倍的價格買防輻射服，還不如現在趕緊放棄。”

安迪對於他的恐嚇不以為然，這些他已經知道了。

“我帶了防輻射服，也知道那邊有很強烈的輻射，不過你說進貨是什麼意思？那個聚落有什麼特產麼？”

商隊隊長露出那種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的驚訝表情。

“特產？當然有，看來你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你不奇怪麼？這片地方除了某些部落裡有少量產出武器護甲以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地方能大批次製造這些行走廢土的必需品。那些戰前遺蹟裡發現的少量儲存完好的貨色，還有被NcR從西邊帶來的，主要在他們自己手裡的，如果只是依靠這些的話，咱們現在身上穿的手裡拿的東西八成和那些土人差不到哪裡去，但情況並非如此是吧？”

安迪一聽，頓時明白了。

“你是說那裡擁有大量生產武器護甲的能力麼？老天，他們怎麼做到的？”

商人隊長抽著煙不急不緩伸出手指做出一個‘要加瓶蓋’的動作。

安迪看了看自己身上僅剩幾百個的瓶蓋，先是給了五個，在對方一副‘你是不是打發乞丐’的震驚表情中，只好將瓶蓋的數目加到了20個。

商隊隊長隨意的將瓶蓋丟進口袋裡，然後才開始繼續說。

“那裡是舊世界的一個軍用設施，所以裡面應該還留存著可以用的流水線，原材料方面，自然有商隊將礦石和煤炭從其他地方送到裡面去，換取他們的武器和護甲，另外那裡也是奴隸販子們的重要客戶，據說大西邊和大東邊的奴隸販子集團不遠千里源源不斷的將大量的奴隸賣給他們，可他們的需求從來沒有被滿足....”

安迪聽到這位商隊隊長說到這裡已經猜到了那個大聚落一直購買奴隸的原因，既然他們有武器護甲流水線，那麼想要生產就需要三樣東西，原料、能源和人力，前面兩條能透過向外部購買滿足，最後一條的解決辦法也可以是如此，只要販賣武器護甲帶來的利潤超過購買奴隸的成本就足夠了。

至於那些奴隸，如果他們能活的久一些，奴隸販子的生意也就不至於那麼好了。

“被賣到那裡的奴隸活不了幾年是吧？”

聽到安迪這麼問，商隊隊長只是輕笑。

“我不過是一個商人，圖的也只是瓶蓋，那些奴隸究竟怎麼樣與我沒有關係，但...在一個輻射很高的地方長期乾重體力活，想想也知道下場如何吧。另外，還有一點，那邊的居民清一色的全都是屍鬼，而且這些屍鬼對人類的態度都不太好，更別提那些被他們視為自己私有財產的奴隸了，要是你到了那邊被屍鬼罵，可不要跟他們動手，那裡計程車兵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一般來說只會站在他們同類一邊。”

..........................

告別了那些商人，安迪繼續駕駛著原子悍馬向著前方前進，但不久後嗶嗶小子內建的蓋格計數器就開始發出咯咯聲並且跳出提示，後頸處也傳來赫爾的聲音。

“檢測到環境輻射，建議儘快遠離或儘快使用防護裝備並服用藥物。”

小黑髮出叫聲，露出不舒服的表情。

安迪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這隻小寵物也會因為輻射而遭受傷害，且自己並沒有辦法給它也製作防輻射服，那些雙頭牛作為廢土上的變異生物或許對輻射有一定的抗性，可小黑是戴安娜利用苗圃的裝置製造出來的一隻經過一定改造的戰前生物，它對於輻射的毒害要更加敏感。

沒辦法，安迪只好將原子悍馬停在一處僻靜的地方，給小黑留下一些食物和水以後換上從那些奴隸販子手中得到的防輻射服，步行走完最後一段路。

穿著讓人感覺無比悶熱的防輻射服，安迪一步一步的慢慢沿著嗶嗶小子的指引向前走，路上看見又一夥奴隸販子帶著一些奴隸在遠處路過，因為距離太遠又沒有開車，這次安迪想阻止也沒有辦法。

當他最終慢慢步行到了可以看見那大聚落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太陽已經下山了，不過安迪仍然發現這裡和那個年輕人形容的差不多。

一些鋸齒狀的岩石山丘分佈於兩側，在進入其中的必經之路上，一道由各種金屬垃圾、廢料、建築碎塊拼接而成的，可以勉強稱呼為城牆的東西屹立在那裡，穿著防輻射服的人偶爾進出大門，剛才那些奴隸販子已經將奴隸們轉交給了屍鬼們並且離開，屍鬼們將這些奴隸帶進了大門之中。

說到大門，這個聚落的大門確實很奇特，並非是像胡佛大壩市一般的正經金屬大門，也不是麥克森堡那種充滿科技感的戰前遺物，論風格這個大門的設計更類似於黑足部落的，黑足村的大門原本應該是旅遊觀光村裡搭載遊客的旅遊大巴，後來被黑足人搬到村口充當大門使用，但這裡的大門相比起來黑足村的更加具有巧思。

取出望遠鏡，隔著防輻射服的面罩觀察，安迪驚訝的看到那些被當作城牆材料的垃圾裡面居然有生鏽的坦克、變形的直升機還有豎起來的車子，這直接坐實了那商隊隊長所說的話，這裡面果然曾經是一個軍事設施，不然的話這些軍用載具從何而來？

轉移方向到那設計奇特的大門上來，這個聚落的大門實際上是一臺紅色重型卡車的車頭，車頭的方向正對著外來者來的方向。

原本的駕駛室被拆卸車門並搭上了梯子，改造為了監視崗哨，崗哨裡面接了電亮著黃色的燈光，兩個卡車大燈似乎被改造過，目前可以正常使用，這會在夜晚時變成兩個照明範圍很大的探照燈照亮了大門口前方的一大片區域，而車頭處被拆開變成一個長方形的入口，卡車底部被一些金屬桿架高起來，形成一個大概兩米左右的高度和一米半左右的寬度的通道可以容納人進出，來者可以順利穿過頭頂的卡車頭崗哨進入這個聚落的內部。

大門附近幾米高的塔樓裡有屍鬼士兵執勤，可以透過望遠鏡看到架設在上面的轉輪機槍和部署在塔樓側面的自動炮塔。

如此嚴密的軍事防禦部署絲毫不遜色於胡佛大壩或前面的鋼鐵之環，更別提這裡存在著一種致命的天然防禦，那就是充斥整個環境的高輻射。

安迪猶豫了片刻朝著大門緩緩走去，那些用金屬垃圾搭建起來的圍牆頂端拉著帶刺的鐵絲，或許還通著電，車頭崗哨側面有一道金屬梯子供衛兵上下進出，一道金屬柵欄圍在梯子側面避免外人靠近，而順著梯子下去地面的衛兵可以透過後方金屬垃圾牆壁上開的一個窟窿回去聚落內部休息。

正在他站在近處觀望的時候，兩個大燈在衛兵的控制下朝著他所在的位置交叉過來，強烈的光芒照的他睜不開眼睛，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擋住眼睛。

“喂！——下面那個滑皮，來我們這裡幹什麼的？想清楚了再說話。”

沙啞的聲音毫不客氣的用一個屍鬼對人類常用的歧視性稱謂質問安迪的來意。

安迪勉強適應了眼前的強光，這裡毫無疑問就是那個商人隊長口中的“保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