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北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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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哈！”

安迪擺了一個姿勢向前打出一拳，作為靶子的等人高金屬罐飛了出去，落地以後可以看見灌了沙子的金屬罐已經癟掉，沙子全都順著裂縫噴射到外面了。

他收回手臂，看著不遠處那個倒在地上的鐵罐，如果這一拳打在真人身上，那人當然會身體爆裂而死，與以往自己靠著一股子蠻力胡亂揮拳將敵人活活打死的打法相比，這武術打出的攻擊巧而妙，不需要消耗太多體力就可以打出足夠致命的一擊，甚至在克利可的演示裡，她用這招可以直接將力道送入護甲後面的目標中，將障礙物後面的動物臟器打成肉泥。

開啟嗶嗶小子看了一眼狀態列，上面顯示自己又學會了兩種新技能。

安迪仔細的分辨了一會，確信這兩種技能似乎會隨著使用次數增加熟練度進而提升技能等級，看來以後可以在實戰中多加使用。

在跟古拉聊了一會以後他才知道“帕帕”在這群部落民的語言裡是對一種戰鬥技巧的形容，所以這幫人世代傳承的武術也可以翻譯為“帕帕道”或者“帕帕拳”之類的名字。

在和吉莉安交代了一陣並將小黑留給她當做護衛以後，安迪決定還是要繼續和保留地打交道，原子悍馬必須得救出來，反正奧德修斯也等的夠久了，不差這一時半刻一個月兩個月的...

砂人部落的成員們與安迪揮手作別，安迪回頭看去，看到克利可和古拉也在那裡目送他離開，一時心中有點感慨。

安迪覺得這些部落民就像以前他在更西部遇到的那些一樣，由於對世界上各種事情缺乏深度認知，顯得非常淳樸單純，但與此同時也受限於此，他們經常做出些可怕又愚蠢的舉動，或者毫無顧忌的殘酷行事，叫人幾乎看不到可以快速讓他們擺脫這種原始狀態的希望。

自坦蒂總統上臺以來，NcR一直在其境內嘗試用懷柔手法逐步同化部落民，但結果雙方只是在進行持續的拉鋸，部落民們一方面表示感念坦蒂總統的恩德，另一方面搬得離NcR的主要勢力範圍越來越遠，罕有部落願意徹底放棄自己的一切歸流進更加先進、文明、偉大的NcR之中，時間一久，伴隨著NcR國內的動亂與衰敗，這些邊境的部落更加不安分起來，很多邊遠區域雖然名義上還是新加州共和國的領土範圍，但實際上已經成為獨立的地方土司。

天啟追隨者是開化部落民的主力，他們派出大量人手將很多珍貴的知識和技能無償傳授給那些部落，為的只是希望他們在增長見識以後覺悟自身的處境，從故步自封的小角落裡走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思考一下自己的未來，這種努力可謂偉大無私，只是效果並不顯著，大部分部落仍然對外界的一切充滿抗拒，個別的甚至誤入歧途，反過來加劇了NcR邊境的動亂，因此在後期NcR政府對天啟追隨者的開化補貼也逐步降低並最終停止了發放。

如果以嚴苛的標準去評價的話，NcR應對邊境部落民的政策是無比失敗的。

那麼，到底應該以什麼方式去做才是正確的呢？

安迪朝著砂人部落的成員們揮揮手，轉身離開了這個村子，關於他腦子裡現在正在思考的這個問題，他已經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思索了，每一次他想著想著最終腦海裡就不由得浮現出來一個人的臉以及那個人的作為還有他那可能源自東方的尖銳的理念，他們曾經相伴而行又最終分道揚鑣。如今，他又如何了呢？

.........................

回到了泛著綠光的保留地，安迪向著保留地大門走著，一面舉起嗶嗶小子使用了兩片抗輻寧給自己增加輻射抗性一面眼睛盯著那些手搖機槍哨塔。

持槍的屍鬼衛兵肯定經受過嚴格的篩選和訓練，個個精神抖擻，以屍鬼的生理狀態來猜測，像是人類衛兵那樣等待他們因為疲憊鬆懈或者換崗幾乎是不可能的，屍鬼對睡眠和飲食的需求極低，這意味著他們可以如同機器人一樣隨時保持對外部威脅的警惕。

那些精良的護甲、大威力的武器和充足的彈藥讓他們不可小覷，可以說如果單獨拎出來一個與鋼鐵兄弟會或者NcR計程車兵單挑，那麼失敗的往往會是人類，除非有人不講武德的穿上動力裝甲，那樣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說起來，這些屍鬼衛兵身上除了保留地自產的高階金屬護甲以外都穿著綠色計程車兵服，可謂整齊劃一。

“嘿，那個滑皮，你看什麼呢？”

一個屍鬼衛兵絲毫面子都不給的舉槍看來。

安迪趕緊舉起手，為了行動方便和不被活活悶死在防輻射服裡，除了赫爾以外他身上什麼護甲都沒有，那手搖機槍射出的5mm爆裂彈一槍下去他就要重開一局了，這可不好....

“不是的，我只是想進去，我認識你們這的麻疹，而且我也是一個帶著特殊貨物的商人，這次是有事情要跟他說，其實我不是第一次來保留地了，就在不久以前我還來過，並且進去貿易區做了交易...”

那屍鬼衛兵聽到麻疹這個名字以後神色一變，但並沒有表現得太過忌憚或者前倨後恭，只是不卑不亢的說了他的要求。

“這樣麼？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畢竟滑皮都很奸詐狡猾，你站在這裡別動，我會去派人叫麻疹過來的，如果你撒謊的話...你今天可要受苦了。”

屍鬼衛兵表現得像是完全沒見過安迪一樣，上一次坐在車頭大門保安室裡問話時他遠遠沒有表現得像是現在這麼惡劣，看樣子他們的盤查標準嚴格與否完全是看心情來做決定，反正滑皮們的看法對他們來說是毫無意義的。

苦苦等待了一陣子以後麻疹終於出現了。

他對著那些屍鬼衛兵說了幾句話，表情有點難看，但最終那些衛兵讓開了道路。

兩人進了貿易區以後，麻疹一邊走一邊與安迪解釋。

“抱歉，我已經將你的特殊性告知了廢土之子的信眾們，現在他們不會為難你，但是保留地的衛兵們屬於另外一個系統，他們並不直接歸屬於我們管理，所以有時候搞得我也很無奈....不過不要緊，再過不久以後你就要面見我的父親，保留地的主宰者和彌賽亞，如果你能得到他的肯定，你就會獲得一個正式的身份，到時候那些傢伙也不得不重視你。”

安迪看著這個紫色面板的虛弱屍鬼，有幾個問題他想問問。

“我以為你們廢土之子能完全控制整個保留地，為什麼那些衛兵並不是直接歸屬於你們管理？畢竟你也說過你們的彌賽亞是當之無愧的保留地領袖。”

麻疹抓了抓沒有毛髮的頭皮，臉上露出一個苦笑。

“這件事，比較複雜，今天的內部格局涉及到保留地最初的發展軌跡，在你還沒有取得正式的身份以前我沒辦法和你明說，你以後和那些衛兵打交道要小心一些，我也沒辦法靠自己讓他們認可你，只有父親才能做到。”

安迪看著麻疹，心想他一次又一次對那個叫做威廉克拉克的保留地首領稱呼為父親，但屍鬼明明沒有生育能力，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即便個別人仍然保留著一個能“使用”的器官，但是他們無法發揮出這些器官原本的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生殖。

在廢土上，時不時就有個別人因為忽視了輻射的危害而患上輻射病，大多數人在尋醫問藥以後就能恢復如初，也有些倒黴鬼因此死去，但還有一些“幸運兒”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一種難以逆轉遏制的變化，嚴重的面板疾病和頭髮、牙齒以及包括整個鼻子、毛髮、嘴唇、眼瞼、外耳等軟組織的搖搖欲墜....

這就是屍鬼群體被認為唯一一種增加群體數目的方式，那就是人類在屍鬼化後被輻射轉化為屍鬼。而傳統的生殖方式，雖然也有一些從事特殊行業的屍鬼存在並被一些特殊癖好人士歡迎，但他們從不需要做避孕措施，那沒什麼必要，就跟讓屍鬼勤洗澡多吃飯一樣畫蛇添足。

安迪想著，大機率是因為兩人之間存在某種收養關係吧，所以麻疹才會稱呼其為父親，兩人不可能具有血緣關係，除非他們兩個身為人類時就是父子關係並且十分巧合的都發生了屍鬼化並順利的保留了理智沒有變成狂屍鬼。

思來想去，安迪沒有問出這個問題，免得觸碰什麼雷區。

麻疹將安迪帶到一個小棚屋裡，雖然這還是貿易區而不是保留地的城裡，但這地方似乎是獨屬於麻疹個人的，甚至門口有兩個看守，兩個屍鬼看守穿著綠色的袍子，在脖子上掛著廢土之子的標誌性原子金屬掛飾，一見到麻疹就恭敬的行禮。

安迪因為目睹他們恭敬的禮節再次對麻疹於保留地中的地位有了新的認知，看樣子他確實是被那位彌撒亞當做接班人或重要副手來培養的。

“請坐吧，不用那麼拘束，咱們之後就在這裡聊聊就好。”

麻疹坐在一張廢舊的凳子上，安迪左右看了看，在那滿是塵土的沙發和鏽跡斑斑的板凳之間選擇了後者。

“我們聊點什麼呢？...哦，對了，那些拾荒人的事情如何了？”

在麻疹期待的目光裡，安迪取出一封信，信由砂人部落酋長克利可和薩滿古拉共同書寫，字跡奇醜無比幾乎無法觀瞻，但這都無妨，本質來說這只是一個象徵性的信物。

“他們會在一到兩個月左右以後離開這裡，不會再回來了。”

聽到安迪這麼說，麻疹接過信件看都沒看就丟到一邊，只是一個勁的誇獎安迪做事很有效率，似乎對那些拾荒人之後到底會不會真的離開並不在意，又或者這可以看做一種信任？

不管怎麼說，當得到麻疹遞過來的瓶蓋袋以後這都無關緊要了。

“感謝你幫我們跑腿，我相信事情一定已經被你處理的妥當了，這些是給你的獎勵。”

安迪看了一眼，大概有五六百個瓶蓋，跟當一趟商隊護衛的報酬差不多，考慮到這任務並不繁重並且也在砂人那邊得到了獎勵，這已經是很划算了。

“不客氣，還有什麼別的事麼？其實我現在遭遇到一點困難需要你們幫助。”

麻疹立即露出非常關注的表情。

“怎麼了？”

安迪於是將他的車子陷入流沙無法脫困這件事告訴了麻疹，對方在仔細詢問原子悍馬的重量和所困的位置以後沉吟了片刻，有點為難的回應了安迪的求助。

“從你說的情況來判斷，必須是一臺大型起重裝置才能將你的車從流沙裡拽出來了，這種裝置麼，我們保留地這裡確實是有，但是它現在承擔著重任，不能隨意離開崗位啊...不過，就像是我之前說過的那樣，如果我們能建立起來良好的關係，能提供給你的幫助我們都會提供，只是...不能著急。”

麻疹語焉不詳的說著，明裡暗裡的說安迪現在他和保留地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嗶嗶小子的聲望指示也指向了這點，這邊的聲望獲得起來可是不簡單，即便已經幫保留地做了事，保留地的聲望條仍然一動不動，連線納都離得很遠。

“那我如何才能...”

麻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開始旁敲側擊的與安迪閒聊。

“安迪你以前去過很多地方對吧？你也知道我們這個種族與外面打交道很困難，大家都對我們懷有不正確的成見與歧視，所以我們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但我們真的是很希望去了解外面的各方勢力的，在這方面，你能告訴我一些相關的資訊麼？”

安迪隔著防輻射服撓了撓臉，他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那裝置在廢土上確實罕見，如果放棄保留地去別的地方尋找營救，真是大海撈針、路途遙遠，這麼大一個聚落，本來就武德充沛且對人類不友善，現在人家的使者又算得上是態度和藹，他還能怎麼辦呢？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急是急不得的。

“好吧，我確實去過很多地方，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儘可能回答。”

麻疹抬頭思索片刻，問起兩個聚落。

“我們這裡來往的商人之中最久負盛名的兩個繁榮聚落就是新迦南和胡佛大壩，他們說這兩個地方人數眾多且商業發達，都曾是非常有實力的地方，但它們後來都被戰亂所困，遠遠不如以前那樣充滿機遇了，以安迪你見多識廣的眼光看來，他們說的是否過時了呢？”

安迪一聽，這問題他確實有發言權。

“我得說麻疹你真是問對人了，我前不久剛從這兩個大聚落離開所以對它們現在的情況十分了解，胡佛大壩已經與敵對勢力休戰從戰爭狀態中迴歸日常，商業環境也得到改變不再是赤紅商隊一家獨大排斥外來者，要不了多久胡佛大壩就會回到以前的繁榮裡；新迦南雖然曾遭遇滅頂之災，但現在也已經被重建完成，他們不僅沒有被災難打倒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堅定包容，且擁有了一支可以維護秩序的有實力的武裝力量，這兩個聚落都未來可期、蒸蒸日上，那些流言確實已經過時了。”

麻疹連連點頭，甚至取出一個夾著紙的筆記版記錄下來安迪說的話。

在寫完以後，他再次問起一個聚落。

“你有聽說過一個叫做狗城的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