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藥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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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著沒有睡醒的眼睛，安迪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

吉莉安估計還得睡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耐力實在是跟不上安迪，沒辦法，很多時候他都沒能完全盡興，有些女人依仗著高超的技術可以補全這一點，有些女人雖然長得不大像女人但確實身體結實，而吉莉安兩者都不沾，她就是個身體虛弱的新手，這能怪誰呢，該說安迪一路上遇到的女人之中正常人少之又少，而吉莉安確實是個正常女人。

一路走來這麼久，總算逃離屍鬼們的魔爪不用再當奴隸，距離她視為家人的朋友們也不再遙遠，心絃放鬆尋覓依靠也是正常的，要是拒絕她，恐怕反而會讓她擔憂。

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拉爾夫警長聊聊關於那奇怪的正在胡佛大壩流行的新藥。

收拾一會以後安迪一個人離開了房間。

在警察局詢問以後，得知拉爾夫警長正在中心區查辦此案，於是安迪立即搭乘壩頂電梯下去了中心區，很快就在達斯琪的店裡看到拉爾夫警長正在帶著副警長盤問。

“達斯琪，你賣了這藥多久，賣了多少人？”

拉爾夫警長目光如鷹，發出堅定的質問。

黑面板的高大豐滿女人達斯琪在兩名揹著槍的傭兵簇擁下趴在櫃檯上，一隻手抽著一根菸另一隻手拄著臉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這個滾刀肉老油條在中心區混跡了這麼多年早就喪失了最後一點對胡佛大壩市警察的敬畏，她的這家“達斯琪的慾望”可謂五毒俱全，賭場、妓院、藥店、酒館..甚至是一些黑市交易的固定場所，總之完全可以作為廢土店鋪典型，作為老闆，達斯琪更不是什麼老實人。

“什麼賣了多久賣了多少人？拉爾夫警長，你說這話我都聽不懂，我跟你說多少遍你才信？我是昨天跟那個藥販子接觸上的，才拿了這麼一點貨，不過是準備找人放下去試試水的玩意，都沒來得及幹你就找上門來，我都沒開始賣，怎麼回答你的問題？你的問題根本問不到我身上。”

拉爾夫警長將手裡的菸捲拍在櫃檯上。

“這藥已經流入胡佛大壩超過一週時間，不少人沾了，整個胡佛大壩除了你這還有哪裡出藥？”

達斯琪直接翻了個白眼。

“那藥販子之前把這東西賣給誰還用跟我說一聲不成？我怎麼知道是他或者別的什麼人往出賣的？反正我是實話實說，你愛信不信。”

拉爾夫警長冷酷的盯著她一言不發，直到安迪突然擠過來打破了這僵局。

“..........”

他拿起櫃檯上的菸捲，拆開以後看到裡面全都是一種綠色的粘性粉末。

一股電擊的刺痛感襲擊了他的大腦，他一下子想起來了當初在保留地的聖殿裡和化學家馬蒂交談的那些話題以及後來他曾抽過這種叫熱吻的玩意，先是一小陣難以言喻的愉快感覺，隨後就是猶如墮入地獄一般的恐怖幻覺和一系列嚴重的不良反應紛至沓來，這甚至最終導致他失去了一小段記憶....

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恐怖的表情讓周圍的達斯琪和拉爾夫都後退了兩步。

“安迪？”

拉爾夫警長的呼喚讓安迪從情緒裡走出，他鬆開手，菸捲已經化為粉末，與之前馬蒂交給他的那種不同，粉末裡摻雜了很多白色的顆粒物。

“這東西叫做熱吻，沒錯吧？”

安迪攤開手問向兩人。

達斯琪哼了一聲。

“哎喲，這不是道奇市長身邊的大紅人麼，當初在我店裡連打帶砸的好不威風，這是要幹嘛？”

拉爾夫警長瞥了她一眼，回答了安迪的問題。

“是，這東西是叫熱吻，經過我的調查大概一週以前開始被廢土上的藥販子攜帶進來流入胡佛大壩市，它勁大而且便宜，那些個買不起傳統藥的癮君子全都開始嘗試它，結果一個二個全都變得痴痴傻傻瘋瘋癲癲，有的花光了瓶蓋再買不起就發起精神病來，拎著刀子四處亂砍，甚至胡亂開槍。”

安迪不顧達斯琪的尖叫隨手從酒櫃上拿了一瓶酒，手指微微用力就將酒瓶子的瓶嘴和瓶蓋一起粉碎，然後將手掌心的熱吻粉末倒進去搖晃兩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來馬蒂肯定是在之後又改良了配方，這東西的效果聽描述比自己當初感受到的更加強大了。

“喂！那是我的酒！”

達斯琪示意傭兵阻止安迪搶酒的行為，但傭兵們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他們都聽說過此人的威名，據說他幾乎清空了胡佛大壩市的賞金獵人懸賞單，還參與到幾次軍隊的大規模作戰之中，同時又和胡佛大壩市的一眾高層相交甚密，更別提還有很好的民間聲望。

拉爾夫警長就站在旁邊也沒說什麼，一瓶酒就一瓶酒麼，全當達斯琪請客了。

安迪隨手丟出幾個瓶蓋到達斯琪面前。

“那個藥販子長什麼樣子，他在哪？”

達斯琪數了數瓶蓋的數目，覺得瓶蓋不夠。

“二百個瓶蓋當作訊息費用，不願意的話就自己出去問。”

安迪毫不猶豫的給了她瓶蓋，這次達斯琪滿意了。

“那個藥販子....沒人知道他叫什麼，他總是戴著一頂黃色的帽子，所以大家都叫他‘黃帽子’，現在他大概是在壩頂區的醫院那吧，因為他最近惹了麻煩受了不輕的傷，那傢伙最惜命了，能找最好的醫院去治療絕對不會去找廢土庸醫的。”

安迪默默點頭，這個‘黃帽子’不是曾經去過保留地也肯定和去過保留地的商人有聯絡，這說明馬蒂在他拒絕幫忙以後並沒有善罷甘休，又找了一些商人幫他的忙推廣他的產品，可笑的是他的那個利用能讓人感到幸福的藥物來軟化屍鬼與人類之間敵視歧視的理想如今正在釀造出可怕的後果，不知道馬蒂是真的一廂情願還是背地裡利慾薰心，以屍鬼對化學品遲鈍的體質，同樣的東西用在人類身上效果可能強過十倍不止，但不管這是否在馬蒂預料之內，當下之急是阻止熱吻繼續流通。

“他惹了什麼麻煩？”

達斯琪再次舉起手示意要加瓶蓋。

“四百個！”

拉爾夫警長看不下去，攔住安迪，將自己的手槍拍在達斯琪面前。

“達斯琪！我現在正式告知你，因為你拒不配合我們胡佛大壩市警署的調查，我現在認為你有涉嫌參與販賣危險藥品熱吻的嫌疑，你的店鋪需要關停至少一個月！如果你拒不配合那麼這將立即被執行，你有什麼意見麼？”

達斯琪滿臉不可置信的驚呼一聲，緊接著浮現怒容，直接從櫃檯下面掏出自己的霰彈槍。

她這麼一動，身邊的兩個傭兵也只能跟著舉起槍來，連帶著拉爾夫警長身後的警察們也紛紛舉槍對峙，一時之間酒館裡的嫖客、賭客、酒客們紛紛屏氣凝神的停止手頭正做的事情轉而看起熱鬧來。

“你這麼幹有什麼道理？你就是在濫用職權來威脅我！我都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那煙我一根都沒有賣給別人，憑什麼你要關我的店？你給我滾出去！”

達斯琪雙眼發紅，咬牙切齒的發出逐客令。

拉爾夫警長緩緩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推了推自己的警帽帽沿，微微歪頭凝視著達斯琪。

“那你現在這是要幹什麼？想襲警麼？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那該死的破槍給我塞回去，然後回答我們提出的一切問題！”

達斯琪的臉皮抽搐了幾下，從鼻子裡喘出粗氣。

最終，她還是緩緩放下了槍，身後的兩個傭兵也從善如流，並且暗自鬆口氣。

“...‘黃帽子’前幾天不願意給一個毒蟲賒賬，那毒蟲就用一把螺絲刀捅了他，所幸捅的不是要害，沒有當場玩完；於是他立刻找了個小診所的半吊子醫生包紮，然後坐電梯去壩頂找尤里醫生去了，那已經是三天前了，現在他在哪，是不是還活著，這些我全都不知道。”

她說罷就用厚實的大手猛地一拍桌子。

“我的話說完了，你們這些條子滾出去，全部。”

拉爾夫警長伸出食指指向達斯琪。

“要是你說半句假話我肯定還會再來，到時候用不著你這肥婆再跟我們耍威風，老子要讓你這破店永遠歇業！”

放完了狠話，拉爾夫警長帶著警察們離開，安迪也沒有繼續呆在這裡的理由了。

但他剛要走，達斯琪卻喊住了他。

“等等，安迪，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隨後走到一個包間裡坐下，達斯琪裝模作樣的客套一番。

“最近怎麼樣？你現在可是胡佛大壩市最炙手可熱的話題人物了，是不是又在醞釀搞點什麼傳奇的事蹟。”

安迪拿起桌子上倒好的水喝了一口，示意達斯琪長話短說。

“這些廢話大可不必，有事直說。”

達斯琪笑笑，壓低了聲音。

“最近在中心區這裡，不少人可是對你嫉恨不已，你要明白，壩頂區的人越是歌頌的人，在中心區就越是眾矢之的，這的混球們連道奇市長都敢隨口亂罵，自然不會繞開你這個‘大英雄’，你也知道，過去瑪麗喬可是接客頗多，有些人已經把瑪麗喬的離開和你打上聯絡，亂七八糟的緋聞流言正傳來傳去，關鍵是....有些和事實真的很接近，比如你把她的肚子搞大了而且還拋棄了她之類的...”

安迪把水杯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

“首先，目前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她懷的是我的，其次，我也沒有拋棄她，我在他父親的要求下參加了和她的婚禮，也留下一筆不菲的瓶蓋，我最後離開她也是他父親強烈要求的，所以我問心無愧；我已經做了我能做到的全部了，瑪麗喬以前幹什麼的你比我瞭解的更深，何況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不能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原因就把全部的時間永遠搭在一個...說吧，你什麼意思。”

達斯琪曖昧的笑著，緩緩說出她留安迪進來說話的目的。

“我可以幫你壓制這對你不利的輿論，雖然你不一定會在乎蒼蠅和蚊子的嗡嗡聲，但蟲豸們就算傷不著你，噁心你還是做得到的，何必放任不管呢？問心無愧的人多了去，別人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因為一身正氣而問心無愧？那些被認為是冷血無情的混球其實個個也都問心無愧，我親眼見過不止一個可以在殺人以後枕著屍體呼呼大睡的人，他們心裡可是半點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壞事，哦...扯遠了，如果你想讓我幫忙的話，我肯定不會拒絕，只是這個忙不能白幫。”

她伸出手指搓了搓，讓安迪直接發出一聲諷刺的乾笑。

“怎麼？我之前付你情報費的時候出手太闊綽讓你產生了什麼誤會不成？你以為我是什麼可以隨便壓榨的冤大頭？”

眼看他起身就要走，達斯琪趕緊出言挽留。

“等等！就算你不在乎，瑪麗喬呢？有一種可能是存在的吧？她懷的就是你的！”

安迪的腳步頓住了，他冷漠的回頭看向達斯琪，這眼神令她毛骨悚然。

“說說你能做什麼？”

達斯琪嚥了口唾沫，開始後悔沒讓傭兵跟進來。

“我能讓中心區的那些混球不再把討論的焦點集中到你身上，還能幫你甩開那些緋聞，只需要把瑪麗喬的孩子和離開的原因轉移到那個淹死在臭水溝裡的‘兔子先生’身上就行，另外...其實我也很喜歡那女孩，我真的有把她當女兒的想法，不是那個‘女兒’，是真的女兒，你知道她有多討厭她的家人和她的出生環境，這種討厭不會因為懷孕就消失，等她生下來以後肯定還會逃家，而她沒什麼別的選擇，我說到這裡你也懂了對吧？你心裡是怎麼看她的？”

安迪聽罷沉默片刻又回到了達斯琪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多少？”

達斯琪伸出兩根手指。

這當然不是兩百個的意思。

“你的貪婪終有一日會害的你從胡佛大壩壩頂掉下去。”

“也可能不會呢？或者即便掉下去我也可以買一條繩索爬上去，你說呢？”

“如果事情沒有按照你說的那樣去發展呢？”

“這種我做的多了，整個胡佛大壩市也沒有比我經驗豐富的人，你可以相信我，完全相信我，至少是在這件事上，你絕不會後悔的。”

“那麼讓我來自問自答好了，如果事情沒有按照你說的那樣去發展，用不著拉爾夫警長幫你關店，我會讓你確實的從胡佛大壩壩頂掉下去，而且保證不會有繩子幫的上你，你會摔在水面上變成肉泥然後被泥沼蟹吃掉，最後沉在水底，作為一坨大便！”

“...哦！天吶，親愛的，我真的被你嚇死了，我保證我會像是我說的那樣做到所有事情的，所以你可以給我那些我想要的東西了麼？”

安迪取出兩千瓶蓋交給達斯琪，耐心的看著她一個一個的數清楚。

“好的！那麼相信我好了，你光偉正名聲的唯一漏洞將會在一週之內被堵住，瑪麗喬那個小可憐如果再來投奔我的話我也還是會對她敞開懷抱，繼續像是之前那樣照顧她，你覺得怎麼樣？”

“最好是這樣。”

安迪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他踢開椅子直接走了出去，等在門口的兩個傭兵被他嚇了一跳差點沒摔倒，路過店鋪裡的酒桌時，一個滿臉通紅的光頭醉漢廢土客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他擠眉弄眼的向他的酒友們做了幾個眼色，隨後舉起一瓶啤酒仰頭暢飲同時悄悄伸出鞋子。

下一秒他的腳就被狠狠的踩扁，不等他噴出啤酒噴泉的大嘴巴發出慘叫，手裡的啤酒瓶就被一把奪過然後直接砸碎在他的光頭上，伴隨著啤酒沫和玻璃瓶碎片的飛濺響起的是光頭一頭嗑在桌子上的響聲和眾人的驚呼以及叫好聲。

安迪走出達斯琪的酒吧順手把手裡的破酒瓶殘骸丟到陰暗且堆滿了各類垃圾的角落裡，響聲嚇走了幾隻碩大的變異老鼠，抬頭看到拉爾夫警長正拿著對講機和其他人說什麼，這種舊世界的裝置明顯是從狗城那邊回收到又經鐵路運輸來胡佛大壩市的。

“是這樣？....你確定麼？.....真是該死！”

拉爾夫警長憤怒的叫罵幾句。

“這個混賬東西怎麼死了？！”

安迪慢慢走過去。

“發生什麼事情麼？”

拉爾夫警長以手覆面。

“那個‘黃帽子’剛才被確認死在了壩頂區的街角里，全身的衣服都被扒了個一乾二淨，他確實是死於身上的捅傷，這下可好...這該死的貨源到底在什麼地方？”

安迪告訴了拉爾夫警長他知道的事情。

“這種叫做熱吻的煙，裡面的東西是一種變異蘑菇的粉末混了一些東西製造出來的，它的發明人在東南邊很遠的一個屍鬼聚落，名為保留地，那屍鬼想要靠這賺瓶蓋，不可能只找了一個小藥販子來幫他賣貨，我覺得他只是一個小經銷商，真正的大經銷商另有其人。”

拉爾夫警長撓著腦袋，像是想不通一件事。

“這樣....但這些事實對我們破案沒有幫助，我也知道那是個小藥販子，胡佛大壩市所有的販夫走卒都在我們的控制和監視中，就算是流動的大藥販子也沒可能長期停留在胡佛大壩市裡賣藥，原本我以為是他們和達斯琪有了合作，結果統計了一下資料以後發現壩頂區的吸食者比中心區還要多，這根本不符合邏輯啊，那些吸食者都變得難以溝通，現在要如何完成道奇市長下達的指令？”

安迪也沒什麼主意，不過他覺得‘黃帽子’身上或許還有沒注意到的線索。

“我們應該上去看看那個死掉的藥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