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計劃與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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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隆菲爾德航天中心辦公大樓二層，也就是鏽鉤幫的宿舍所在地，大熊低頭聆聽著鏽鉤幫老大鏽鉤凱爾的“敦敦教導”。

“大熊，額...最近的收成怎麼越來越低了？”

凱爾一面將藥片塞進嘴巴咀嚼一面大聲質問。

大熊醞釀了片刻，儘量讓自己的嗓音變得柔和一點。

“抱歉，老大，前一陣子連著洗劫了三隊商隊，NcR那邊的巡邏隊活動的範圍開始越來越靠南，與他們接觸絕非明智之舉，現在大部分商隊不是繞開布隆菲爾德就是僱傭了更多的傭兵護衛，這讓我們最近得手的機會變少，如果您願意再給我一些時間的話...看在吉莉安回來的份上，我們或許之後可以..”

凱爾的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他猛地朝著大熊走過去，右手的那隻鉤子狠狠的劃過大熊的臉，直接製造了一道血槽。

“我！鏽鉤凱爾！廢土上第一聰明！我永遠都是這裡的老大，這個不攏菲什麼德的就是上帝為我準備的家園！那些商人只要動動手就會逃走，有什麼難搞得？嗯？吉莉安回來了和我說的有什麼關係？那些傻子NcR就像是掉進沙漠的巫蛇，我一個人都能幹掉他們幾十個！不要為你的無能找藉口！好好執行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超級無敵尤勇的鏽鉤凱爾掠奪計劃，這就是你唯一正確的選擇，你真是讓我感到失望，你這無能的傢伙！”

他一面口齒不清的照例說著一些愚蠢的發言一面瘋狂的用鉤子去劃大熊的臉，直到他自己放棄為止。氣喘吁吁的凱爾開始因為白天的過量服藥感到心力憔悴，他此時冷靜下來，看著滿臉傷痕沉默不語的大熊，一些擔憂逐漸浮上心頭。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你不服？嗯？”

大熊攥緊了拳頭，最終只能在凱爾面前屈辱的跪下。

“不是的，老大，只是害怕你。”

“哈！你確實應該害怕我！所以我才是鏽鉤幫永遠的老大！”

凱爾拔出手槍將槍管直接塞進大熊的嘴巴里，對著他的耳朵說出一堆羞辱的話以後才朝著他的臉踹了一腳要求他從自己的房間裡滾出去。

大熊關好了房門走到走廊裡，一些鏽鉤幫幫眾全程旁觀了這件事，忍不住偷偷議論。

“要是靠那蠢貨的計劃去外面搶商隊，不出幾天咱們就全都玩完了...他那都是什麼狗屁計劃，還想要我們直接跑進胡佛大壩市搶劫？為什麼不讓那豬腦袋當第一個衝進去的？”

“多虧了大熊指揮得當，要不然咱們現在都要活不下去了...那鉤子手真是該死，咱們為什麼不乾脆幹掉這傢伙讓大熊當首領？”

“大熊說過他沒那個想法...”

大熊面色難看的對著幾個幫眾吩咐一聲。

“我出去一趟，誰也別跟過來。”

........

獨自走在樓外黑暗中的大熊來到一處空地，終於再也無法忍耐胸膛裡的怒火，開始無聲的用拳頭去擊打牆壁。

一處脆弱些的牆壁居然被他一拳打出了一個窟窿。

就在他嘗試著壓抑自己噴薄欲出的憤怒時，一陣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誰？！想死麼？！”

大熊轉過身來，滿是新鮮傷痕的臉上露出的表情是如此兇惡。

“....大熊？”

吉莉安被嚇了一跳，多虧安迪站在身旁，不然她怕是要尖叫出聲。

大熊一下子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吉莉安....你這時候來這裡幹什麼？”

安迪站出來攔在他們兩個之間。

“我們跟希德聊過了，他覺得他對你有愧，所以我們已經對你的情況都知曉了，這一次過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你是否希望...讓凱爾消失。”

大熊沉默了一陣子，他冷靜的注視著站在面前的安迪和吉莉安，最終冷笑一聲。

“消失？不。”

吉莉安想說什麼，卻被安迪攔住。

果然，片刻後大熊喘著粗氣說出了他的想法。

“只是讓那傢伙消失那可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的自尊被完全摧毀，像條狗一樣自己踏上絕路，然後讓他飽受折磨而死！”

說這話的時候他幾乎面無表情，平穩說出的言辭裡流露出來的語氣卻令人遍體生寒。

吉莉安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大熊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轉移到安迪身上。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因為這肯定不是吉莉安會想出來的主意，是你挑動她才同意的對吧？”

安迪漫不經心的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是，吉莉安還是太善良也太天真了，事到如今還在顧念一些舊情，我就直說了，是道奇市長派我來的，這只是一個警告，因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你們已經被NcR列為重點關注物件，既然我來了這裡，他們也會很快知道你們的駐地就是在布隆菲爾德，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不需要我再跟你解釋了對吧？說說看，你們這二十多號人還能往哪裡逃？”

大熊嚴肅的看著安迪，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安迪再次打出一招嘴炮。

“你在胡佛大壩市的老東家對你的離開非常在意，為了你，他們甚至願意出幾千瓶蓋懸賞凱爾的腦袋，這件事你還不知道是吧？”

果然，此言一出大熊頓時一咬牙，從鼻子裡噴出一股熱氣。

“是三兄弟商隊的老闆們麼？可惡....我辜負了他們的期待和信任，那一批貨很是重要，我當時拍著胸脯向他們保證我一定保護好貨物。結果我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鏽鉤幫，我還對不起那些當時願意跟著我戰鬥到最後的好兄弟，他們死的時候還看著我...我現在時常夢見他們。”

隨後大熊講起他的故事，原來早年間他曾經效力於主教麾下，成為超級變種人勢力“統一”旗下軍隊的一名軍官，最巔峰的時候曾經率領一群超級變種人四處作戰所向披靡，但伴隨著主教的身亡和整個組織的潰散，他也只得獨自一人在廢土上漂泊求生，為生計所迫學著融入到人類社會之中。

坦蒂總統頒佈的種族平等法案算是特赦了他們這些超級變種人的罪行，大熊本以為自己就會一直這樣一直在NcR幹些粗活為生，誰知道在坦蒂總統去世以後NcR國內對非人種族的態度急轉直下，種族平等法案几乎成為了一紙空文，屢屢被極端主義分子和流氓輪流挑釁欺辱的大熊甚至不敢反抗，因為警察和軍人就站在一旁等著他這麼去做，如此他們就可以找到將大熊酷刑折磨後亂槍打死的理由。

在東進運動開始以後，他也趁此機會離開了NcR本土前往東部，想要藉機擺脫那種讓他喘不過氣來的生活。

他的運氣很不錯，三兄弟商隊的三個老闆都對超級變種人沒什麼意見，甚至認為他的能力相當強大，足以被委任為護衛隊長。

豈料一次走商路上他帶著的隊伍被鏽鉤幫眾人圍堵，激戰之後大熊的同伴全部身亡，自己也因為胸口大量中槍受傷過重而昏迷。

“我恨透凱爾那個蠢貨了，如果你想要推翻他我完全無所謂，我只有一個條件，你要幫助我擺脫他對我施加的控制，既然你們已經和希德聊過了你也明白那東西是什麼原理，我確實恨他，但是我還不想就這麼死在他手裡，我忍到現在不是為了和他同歸於盡的，如果你做到了....我以後就對你唯命是從，你想要什麼？這個鏽鉤幫還是這個地方或者是這麼久以來這個幫派掠奪的所有財富？”

安迪眉頭一動，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你願意接受我當你的新老大？”

大熊堅定地點頭。

“準確的說，如果你能幫助我擺脫枷鎖的話，那麼隨便你。”

安迪想了一下，反正奧德修斯的任務即將完成，自己以後也用不著整天東奔西跑了，有自己的一方勢力也不錯，正好這個大西南聯邦的鐵路聚落貿易網路自己或許也可以分一杯羹，布隆菲爾德擁有相當不錯的工業設施底子，並且臨近胡佛大壩市和商路樞紐，還有現成的防禦圍牆和居住空間。

何樂而不為呢？

“你有什麼計劃麼？之前我們和希德聊的時候他心中的愧疚已經到了很誇張的地步，甚至提議想要帶著炸彈去找凱爾然後引爆炸藥和他一起死。”

大熊連連搖頭。

“希德沒做錯什麼，他只是一直被凱爾壓迫，只是這麼簡單的炸死他那就太便宜他了，你問我有沒有計劃麼？我當然有，為了這一天我想過很多很多次，看來也到時候了，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接下來你認真聽我說，如果一切都能被順利的執行，我保證結果是我們所有人都樂於看到的。”

...................

漆黑的夜間，鏽鉤幫幫眾們紛紛睡去，除了極少數在大門入口附近放哨的人以外，其他人全都昏睡不醒，在這寂靜的夜裡，一個透明的身影以潛行的姿態在辦公大樓二層移動著，目標正是鏽鉤幫首領鏽鉤凱爾所居住的cEo辦公室。

緩緩推開房門，白天又是嗑藥又是酗酒的凱爾早就打著鼾人事不知，如果安迪想的話此時就可以用一個枕頭悄無聲息的殺掉他，或者把他的那把手槍偷走，像是凱爾曾做過的那樣給他一個了結，不過這都不是最好的選擇，大熊提出的計劃得到了安迪的認可。

他來到了凱爾床邊從他床底下拖出一個密碼箱，當然，在這麼做之前安迪處理掉了密碼箱周圍的絆線陷阱和警報裝置，凱爾自然對偷竊有所防範，但是時間久了以後他的防範嚴重的鬆懈了。

輸入大熊提供的密碼，這個密碼就是凱爾的生日，他曾下令舉辦自己的生日宴會，這是他唯一記得住的一長串數字了，所以密碼不會有其他可能，事實也正是如此。

取出一個訊號發射器，安迪將之收入嗶嗶小子，之後將一個看起來差不多的替代品放了進去。

在白天，凱爾會把箱子開啟將發射器隨身攜帶，晚上則鎖入箱子之中。

這個替代品是吉莉安和希德共同打造出來的，代號叫做“驚喜”。

原本吉莉安提議由她利用裝配車間的零件和裝置製造一個無線電訊號遮蔽器來幫助大熊，不過大熊自己想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他說服了吉莉安，因為這樣子也算是對凱爾做了一個最終的考驗，如果他能透過這個考驗，大熊也願意像是吉莉安希望的那樣給凱爾一個體面，否則的話事情將會像是大熊預期的那樣去發展。

.....................

第二天，一大清早，凱爾就被吵鬧的聲音吵醒。

他抓抓頭髮厭煩的爬起來走到窗戶邊上朝著下面大吼。

“吵什麼？！誰再敢吵我就宰了他！大熊！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讓人大早上亂叫？你要是解釋不清楚我就要給你來一套鏽鉤凱爾的超級無底私人定值天下五雙悔之萬億的酷刑！”

下面的鏽鉤幫幫眾們聚成一團做圍觀狀，安迪掐著腰站在樓下手指指向凱爾。

“鏽鉤凱爾！下來！按照規矩我要和你單挑！如果我贏了，這個幫派就要改名了！”

凱爾一開始沒聽清楚，在安迪又喊了一遍以後才突然驚醒，他眼珠子轉了轉，決定看在安迪壯碩的肌肉和腰間的兩把大鐵的威懾力上選擇暫時逃避。

“你又不是鏽鉤幫的人，憑什麼挑戰我？這根本不合規矩！如果你想挑戰我你就必須先透過我的考驗加入我的幫派才行，現在你要麼仔細聽好我的要求，要麼趕快滾開！我告訴你，我鏽鉤凱爾手上的這把宇宙第一阿波測得牌等子手槍一槍就能轟掉你的腦袋，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安迪微微一笑，直接面露嘲諷的揭穿凱爾。

“什麼宇宙第一阿波此得？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牌子的槍！這是你嗑藥以後發瘋做夢編出來的胡話對吧？還有什麼等子手槍，你是想說等離子手槍麼？我看你連等離子手槍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因為你就是一頭無知的蠢豬！來來來，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等離子手槍。”

他舉起等離子手槍朝著鏽鉤凱爾旁邊開了一槍，嚇得他差點從窗戶摔下去。

恐嚇和嘲諷讓他的臉色一變再變，他拔出自己的手槍，本想直接衝下去和安迪決鬥，但最後的理智還是攔住了他的腳步，就像是他過去做過的那樣，如果出現挑戰者，何須他親自動手呢？

鏽鉤凱爾再次伸出腦袋對著下面大喊。

“大熊！你去幹掉他！聽到沒有？立刻！”

安迪立刻發出嘲諷。

“我要挑戰的人是你，你要大熊來和我戰鬥是為什麼？哦，我知道了，因為你是個軟蛋廢物，你害怕我一根手指頭就把你戳死所以你嚇得瑟瑟發抖，快把你的屁股露出來給大家看看你是不是已經拉尿在褲子裡了！”

鏽鉤幫眾人不由得笑出聲來，這讓凱爾氣的渾身發抖。

“閉嘴！你這混蛋！我...我...我才不是害怕！這就是鏽鉤幫的規矩，想要挑戰老大你就得先把老二也給打敗，大熊！你沒聽到我說的話麼？給我快點幹掉他，不然的話後果你是知道的！”

大熊活動了幾下脖子走了出來站在安迪面前。

安迪低聲向他詢問。

“你是想玩真的還是玩假的，如果咱們兩個快點結束的話，凱爾也可以快點享受到他的假期。”

大熊咧咧嘴，一直麻木痛苦的臉上此刻終於抑制不住的流露出興奮。

“他的結局在昨天晚上就已經註定了，但其實...安迪，自從咱們第一次見面那時候我就對你感興趣，很少有人類這麼有力量，你讓我很驚訝。就像我承諾過的那樣，我會認你當老大，然而是什麼樣子的老大呢？我想確認一下你是像我曾經的長官那樣讓我敬佩的老大，還是又一個鏽鉤凱爾，你應該不在意對吧。”

安迪臉上也流露出戰意，就在此時二樓的凱爾還在大放厥詞。

“你還在磨蹭什麼？馬上把這條野狗給我掐死！立刻！”

鏽鉤凱爾在二樓取出那個訊號發射器朝著大熊示威性質的揮舞，大熊看了他一眼，心裡毫無波動，轉而將注意力轉移到安迪身上。

“槍就不要用了，咱們兩個只用近戰武器，我有我的盾牌和爪套，你隨意，我希望你拿出真本事。”

安迪看了看嗶嗶小子的物品欄，如果用赫拉克勒斯動力拳套那就有些欺負人了。

他看向不遠處那些興奮圍觀的鏽鉤幫，這幫掠奪者居然已經擺好了啤酒和烤肉以及一些大鼓，這場面不像是要圍觀一場生死決鬥，反而像是要看大戲。

“嘿！你們有傢伙麼？借我一件！”

一個鏽鉤幫幫眾聞言從衣服裡取出一對銅指虎，朝著安迪凌空丟了過去。

安迪伸手接住，將指虎戴在手上，這些指虎上還被焊接了鋒利的尖刺，有些不怎麼適合友誼賽，不過反正大熊戴著的那爪套是鋒利到可以給機器人開膛斷肢的兇器，自己戴這個也不算過分。

“準備好了麼？”

大熊露出一個誇張的燦爛微笑，這是他許久沒有做過的表情。

“當然。”

安迪歪歪腦袋活動了幾下肩膀，隨後兩人快速的朝著對方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