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哥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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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退到大峽谷東部無人區的浮士德和瑟希一夥人灰頭土臉、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切都太過於匪夷所思了，回想起來，從突然冒出來的雷區開始，這個小小的波敦克鎮就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意料，守軍之中突然冒出來一群裝備精良的人，甚至據說還有掠奪者看到一個穿著綠色動力裝甲的傢伙，最後那個能噴火的東西更是驚人。

“怎麼辦？”

浮士德清點了一下人數，還沒有死或者沒有跑的也就將近二十個掠奪者和十餘個土人，六十個人都打不過對面，三十個人，裡面還夾雜著傷員和被嚇破膽的，這怎麼可能取得勝利呢？

瑟希陰沉的站在大峽谷邊緣凝視著下面的深淵。

“我們還有別的辦法，藉助女神賜予的力量，我可以召喚野獸並且控制它們，也可以將人變成野獸....擊潰敵人未必需要我們親自動手，有些時候，利用好已有的東西會使得目標的達成更容易。”

“勝利不是問題，問題是勝利之後。”

她轉過身看向浮士德，滿頭的辮子和黑色的袍子在風中搖擺。

“那些傢伙不可能投降，即便投降我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人呢，更不可能願意在之後進去礦洞挖礦，就算我們贏了，我們要怎麼處理那些金子？叫一聲，讓它們自己從洞裡跑出來？”

浮士德咬咬牙只覺得不甘。

“現在回去？不，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而且回去也沒有意義...我覺得，還有辦法，挖礦的奴隸..實在不行我去牛頭城找那個令人作嘔的傢伙問問，他或許能出足夠的奴隸幫助我們挖礦，而且也能夠向鳳凰城方面保密，可...”

瑟希的蛇從袍子裡探出頭來，不斷吐著信子。

“你有思路就好，只要他是人，我就有辦法讓他聽話，隨便在酒裡藥裡下點東西我們就能控制他，那麼接下來，這一次必須要成功。”

瑟希用部落話下了一些命令，部落民們紛紛跪倒在地，隨後獻出了很多奇怪的器物。

這些金銀器物被瑟希全部串在她手裡一把類似扇子樣式的東西上，然後她開始驅離身邊的所有人，在大峽谷的風中，這個一身漆黑的女人一邊將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粉末撒在火盆裡一邊用那把一動就發出奇怪聲響的扇子扇動著火焰顏色不斷變化的火盆。

浮士德偶然間聞了一下那味道，差點把自己的胃都嘔出來。

她就這樣用古怪的舞蹈姿勢不斷做著什麼奇怪的儀式，一直到半個小時以後，大峽谷中出現了異動，大量岩石摩擦的聲音響起，浮士德手下的一個掠奪者好奇的探出頭一看，嚇得他當場尖叫出聲，原來是一大群金色的變異蜥蜴正從大峽谷下方朝著上面爬來，在這些怪物的最後方隱隱約約的還有一個巨大的身影在以不慢的速度移動過來。

“都後退！”

瑟希喊了一聲，不過不用她喊，其他人早就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這些蜥蜴們爬上來以後聚攏在瑟希身邊，不斷將腦袋湊到距離很近的地方用鼻孔去嗅聞味道，一張張血盆大口之中散發出惡臭的氣息，瑟希服了幾種藥，讓自己免受攻擊。

片刻後，一個三四米高的巨大身影也從下方爬了上來，粗暴的將幾隻礙事的蜥蜴一把抓起來丟下大峽谷，它那一對比車輪還要大的青灰色眼珠瞪著面前的瑟希，其後腦和整個後背一直延伸到尾巴尖端的地方都是一種可以自由控制其豎起還是放平的角質尖刺。

“咕....”

巨大的金色蜥蜴在陽光下閃爍著夢幻的光芒，因為它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一種惡臭的氣體，而這氣體能夠讓光線曲折，遠處的部落民們看著這一幕甚至有不少人直接跪倒在地朝著這怪物膜拜不止，如此程度的生物已經到了被部落民列為神明的級別。

浮士德躲在遠處把嘴巴都張成了一個o形。

“這什麼東西？哥斯拉麼？”

一旁的掠奪者古怪的問。

“老大，你說什麼？”

浮士德懶得搭理他，在不久前，他在鳳凰城裡搶到了一些戰前的漫畫書，其中一本上面描繪了一種生活在戰前的巨大蜥蜴怪物，他本以為那是戰前人無聊的幼稚想象，沒成想他們並不是亂畫的，世界上還真有這種東西存在。

瑟希看了一會近在咫尺的龐然大物，忽然閉上了眼睛。

按照赫卡忒女士過去的傳授，有才能的人可以將自己的意念傳遞給低階的生靈以建立彼此之間的聯絡，正如她本人經常表演的那樣，而瑟希經過實踐認為，她也具有這項才能。

努力了一陣子之後，直立的“哥斯拉”抬起一隻前肢用指甲撓了撓自己的頸部鱗片，又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眼睛，隨後朝著西邊走去，那些其他的小蜥蜴也紛紛跟著它的腳步離開。

滿頭大汗的瑟希跪倒在地，只覺得腦袋一陣陣抽痛，與赫卡忒舉手投足之間能讓百獸相隨的能力相比，她還是遠遠比不上的。

浮士德趕緊跑過去噓寒問暖，被瑟希一把推開。

“還沒完...就靠那些畜生是不夠的。”

她招呼幾個部落民支起一口鐵鍋，將一把又一把的乾草和形狀奇特的根莖以及各種昆蟲、動物的部分屍體碎塊混著滿是輻射的髒水攪合到一起。

最終，瑟希取出一個陶瓶，將裡面一種粘稠的血液樣式的液體倒進去。

顏色和氣味都已經變得無法形容的鐵鍋裡，這謎一樣的東西翻湧著。

部落民們彼此看了看，忽然變得亢奮起來。

在浮士德和掠奪者們驚訝的注視下，部落民們紛紛取出小刀在手臂上劃開口子，湊到那鐵鍋旁邊將血滴入其中，隨後一人一碗的分食裡裡面的不明液體。

瑟希雙手合十猶如一位薩滿一般用部落語低聲吟唱。

“我，赫卡忒女士的女兒，在此恭請女神降下恩典，在赫卡忒女士的見證下，犧牲你生命的一部分，換來你與你的武器融為一體，你的眼會敏銳，你的四肢不能折，你的手快如雷霆，用你的拳頭或者武器朝著敵人揮舞，你將感受到這榮耀，於戰鬥之前，我舉行這血刀儀式。”

部落民們喝下了這藥，一個個變得興奮異常，眼睛裡變得一片渾濁。

瑟希滿意的看著這些部落民進入狀態。

“現在...去為我而戰吧。”

部落民們彷彿失去了一切恐懼和痛楚，他們拔出砍刀舉起長矛，甚至將弓箭丟棄只用揮舞拳頭朝著前不久剛剛擊潰他們的西邊波敦克鎮所在的地方再度奔跑過去。

浮士德看著那些部落民跑走好奇的詢問瑟希。

“你這是什麼東西，感覺比瘋狂藥還給力。”

瑟希冷漠的看著那些部落民的背影。

“血刀儀式，赫卡忒女士創立的一種儀式，這藥劑可以讓人麻痺痛覺，戰意蓬勃，甚至可以快速治癒肉搏戰鬥之中的傷殘，代價是...他們的生命力也會在這期間流逝，這倒是不算什麼，一群土人罷了，命根本就不值錢。”

浮士德嘀咕兩句，瘋狂藥雖然威力不一定有這麼誇張，但至少輕易不會要命。

他轉身下了命令，一些藥物被從車子的儲物箱裡開鎖取出，分發給了剩下的掠奪者們。

“這次咱們殺回去，必須要贏！我要你們所有人都拼命！”

掠奪者們在服下或者注射那些東西后也紛紛恢復了鬥志，舉起武器大呼小叫。

......................

劫後餘生的波敦克，這裡的人們還在歡慶之中。

波敦克人們很快就與火箭幫幫眾們打成一片，人們在並肩作戰之中收穫了友誼。

大火槍被很多人圍觀，這個神奇的武器在戰鬥之中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然而看起來它沒辦法再來一發了，整個引擎從裡到外一片漆黑，油箱裡珍貴的航空燃油也已經焚燒一空，由於這一次前所未有的將燃料加的太滿，威力超乎尋常的同時也讓這大火槍的主要構件：火箭引擎，這個戰前遺留至今的古老玩意不堪重負，就算能在這裡找到燃料，除非拉回去給希德大修一陣子，不然別想再用了。

安迪的動力裝甲是另外一個被圍觀的物件。

這套動力裝甲靜靜的站在原地，腦袋微微前低，像是一尊金屬雕像。

而此刻，安迪正在和傑克熱情的討論之後的事情。

“你們布隆菲爾德人太厲害了，以後我希望你們能派駐一部分人長期在這裡和我們共同保護波敦克的安全，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們白乾的，安迪你之前提到的大峽谷南北貿易商路，那事情也很簡單，我們會完全配合你們的。”

他取出一個箱子，裡面是一套衣服和一個造型奇特的拳套。

“這些是我年輕的時候用的東西，現在用不上了，都送給你，謝謝你們這次能施以援手。”

安迪接到手裡。

“你太客氣了，傑克，這不是我們約好的麼。”

一邊說著安迪一邊將東西轉手收入嗶嗶小子，轉而與傑克聊起別的。

“麻疹他們有送來武器和派來人手麼？”

傑克搖搖頭，面露失望的嘆息一聲。

“可能他們離得遠所以還沒有到吧，我找過他，他只是說保留地會按照承諾在抵達以後擊潰我們的敵人，不管問什麼他只是重複這一句話，最後我也懶得再去找他，隨便那幫屍鬼來或者不來吧，既然我們沒有藉助他們的力量就打贏了戰鬥，之前的約定自然也不算數了。”

安迪卻對傑克的態度不太滿意。

“別大意了，傑克，那幫鳳凰城的人只是被擊退了，說不定他們還會在不久後捲土重來，我們能派來的人手和帶來的武器都是有限的，如果想要保持長期的安全穩定，與保留地的合作完全是有必要的；你要知道他們那裡生產的武器彈藥不但質量上乘而且數量龐大，他們的武裝隊伍也戰鬥力十足，你們還將藉助他們清理那些輻射爆表的鈾礦並平白取得利潤分成，這些好處都是不可忽視的。”

傑克認真的點頭，隨後又嘆息一聲。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到了，我還沒有老糊塗，我也明白怎樣選擇才是對波敦克最好的，但...你知道麼，自從我答應要和保留地合作以後波敦克人裡反對的聲音就絡繹不絕，大家都認為那些屍鬼是骯髒卑劣不可接觸的群體，這聲音是如此的大，以至於我根本沒辦法忽視。”

“要是我強行代替所有人做決定，到時候保留地的人一出現在波敦克就會讓這裡爆發層出不窮的矛盾，這不是與我找他們過來的初心背道而馳了麼？我是希望他們能讓這裡更穩定，而不是相反。”

安迪一時沉默下去，關於廢土種族之間矛盾的問題，傑克的見解比他更深，雖然出爾反爾並不算是妥當的選擇，但安迪也對保留地懷有一些芥蒂，要他在這裡力勸傑克和波敦克人收回主張擁抱種族大和諧實在是扯淡，連NcR的坦蒂總統都只能在其生前維持國內一個表面上的種族平等，這個小地方的人又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唉，我以為我來這裡時你們已經與保留地站在一起，到時候咱們三方勢力一起抗擊外敵，在戰鬥結束以後就會有一個不錯的開端。”

傑克正要說什麼，一陣喊叫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他們急忙跑出去，安迪一出門就看到一隻和人差不多大小的金色變異蜥蜴正趴在一個倒地不起的人身上一邊瘋狂抓撓一邊撕咬著他身上的肉吞嚥。

來不及拔槍，安迪跑過去一拳就將這怪物打的翻滾倒地，它慘叫著捂著自己的臉，幾次嘗試站起來都失敗後暈頭轉向的爬走了。

“怪物！好多怪物！那些蜥蜴....”

一個火箭幫幫眾正用手裡的衝鋒槍掃射，但這些子彈打在那些大蜥蜴身上卻收穫不多，金色鱗片堅硬的不可思議，即便在其身上打出一道血線，這些蜥蜴仍然沒有失去行動力。

安迪以最快速度跑到動力裝甲旁邊擰動背部的閥門進入其中，然後跑出去手持雙槍連連射擊，在兩把大口徑手槍和V模式的加持下，蜥蜴們紛紛被爆頭擊斃，幾隻衝過來抓撓撞擊的蜥蜴則被動力裝甲阻擋，安迪收起手槍交替使出退帕帕和砰帕帕，一時之間蜥蜴們滿地打滾抱頭鼠竄。

赫爾的聲音這次直接出現在了動力裝甲裡，甚至還在螢幕上用動畫標註出了各項狀態，嗶嗶小子也接入到了動力裝甲的內部電子系統裡。

“警告，前方有危險目標出現哦~。”

安迪丟開被他一拳搗碎了腦袋的蜥蜴，看向赫爾提示的不遠處，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大團灰色的煙霧，和之前在地下礦井深處遭遇的毒煙很類似。

因為這煙霧的籠罩，V模式的索敵功能也失效了。

他開啟了動力裝甲的頭燈，隱隱約約的看到煙霧裡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安迪在頭盔裡皺了皺眉頭，拔出巨蟒朝著煙霧射了一槍，巨大的轟鳴後，一個龐然大物從煙霧之中走出，它的胸部被鱗片包裹，只能說破了點皮，看起來這傢伙的防禦力是驚人的高。

那一對青灰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安迪，即便他穿著動力裝甲，眼前的怪物也比他高一米多。

這一次，V模式成功的鎖定了目標。

一個骷髏頭浮現在這個被V模式稱之為哥斯拉的怪物腦袋上，這個身高接近四米體型猶如一座小山的龐然大物好像一個冒煙的火爐一眼正在從全身上下散發出詭異的灰色煙霧，它就那麼凝視著身穿動力裝甲的安迪，直到安迪再次朝著它的眼睛開了一槍。

“吼！！！——”

這一槍沒能打瞎它，只是讓它的雙眼迅速充血變得一片血紅，這隻巨大的怪物猛地張開大嘴吐出大股大股的灰色煙霧，那些接觸到這煙霧的蜥蜴變得萎靡不振，而人類則直接跪倒在地咳嗽個不停。

安迪在動力裝甲的幫助下沒有對這些煙霧有半點反應，可隨後不知道這怪物做了什麼，煙霧突然化作了一股熊熊烈火，從它的口中噴湧而出。

火焰燒的安迪目鏡之中一片火光，周圍傳來了被燒焦的生靈發出的慘叫。

就在這龐然的怪物肆意噴吐著火焰焚燒一切時，逆著火光，一道耀眼的藍色光芒突然亮起，隨後就是一道強大的藍色能量脈衝打斷了這烈焰誕生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