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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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型核能卡車轟鳴著向北部前進，身穿動力裝甲的安迪正和十餘名火箭幫成員與大熊一起坐在房車車廂裡忍受著搖晃與顛簸。

這是一套綠色外觀的動力裝甲，按照吉莉安在資料庫裡查到的資料，其型號為：t-51c型空軍動力裝甲。

在一些殘缺不全的描述檔案裡提及這套動力裝甲原本是SA空軍方面一個大膽的實驗計劃，自t-51型動力裝甲問世以來其強大的各方面效能就廣受好評，對於腿部的精妙設計使得該動力裝甲在從高處躍下時能保護駕駛者緩衝大部分衝擊。

SA空軍被這方面的設計潛能所吸引，他們希望能夠全方面的將t-51進行升級改造，來讓這具原本是獨屬於SA陸軍的大殺器變得可以適應SA空軍的需要，為此他們做了很多努力和嘗試，其成果就是現在安迪正穿著的這套動力裝甲。

比起原本的t-51動力裝甲，這套t-51c對非必要區域的防禦裝甲進行了大量的縮減，頭盔部分採用了更加強大的密閉性結構、目鏡更加堅固並配備獨立的迴圈供氧系統，在四肢和軀幹部分的外形上都採取了符合空氣動力學的設計。

再配上一個特製的噴氣揹包和強化過的腿部緩衝液壓元件，這套動力裝甲可以幫助駕駛者從高空飛行中的軍用運輸機上向著下方一躍而下，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或者進行敵後潛伏作戰，與傳統空降傘兵相比具備很多強大的優點。

說起來，比較尷尬的是現在沒有運輸機可以把穿著t-51c的安迪從高空投下，他將不得不以SA陸軍的方式來使用這套SA空軍的動力裝甲，但有動力裝甲總比沒有要好...至少這套動力裝甲整合了溫度調控器、空氣自迴圈裝置等、較之t-51更好的輻射防護能力和高空墜落緩衝能力，並且保有一定程度的防禦力。

說起來，為了抵禦從高空墜下過程中由於摩擦空氣而產生的高溫，t-51c的甲片表面塗層還採用了一些航空技術，能夠抵禦高熱。

這麼說起來，這套動力裝甲簡直是為了大峽谷量身定製的。

SA空軍肯定不會想到，他們的造物會在多年後於奇怪的領域起到作用。

火箭幫的成員們雖然不像最初那樣湊在安迪身邊上下觀摩，但是也仍然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到他身穿的動力裝甲上。

安迪倒是沒心思顯擺，現在他正在思考弦拜託他做得事情，本以為不用再下去大峽谷谷底那種危險的地方，沒成想最後還是不得不下去一趟，至於伯納姆泉，一直以來都是傳聞聽得多卻從未去過，最靠近那片的時候應該是之前去傑里科鎮時，伯納姆泉的遺址就位於新迦南遺址的南部不遠處，據說有些新迦南難民在新迦南城破後流落到了南方去。

那裡會是怎麼樣的呢？道奇市長說，第五工程連的NcR士兵在戰鬥中引爆了被掠奪者藏匿於礦井中的炸藥庫存，導致了連鎖反應，參考大峽谷的樣子，恐怕伯納姆泉遺址現在仍是一副遍地漆黑灰燼、大地滿是裂隙、礦石在地下悶燒噴火、天空之中遍佈毒煙的慘狀。

..................

日光西斜，卡車終於停在了大峽谷南岸波敦克鎮附近。

安迪駕駛著動力裝甲跳下卡車，長期穿著這玩意實在是難受的不行，也就是他耐力驚人才能忍受得了，為了以最快速度趕回來他也沒辦法讓卡車時不時停下來讓他下車脫下動力裝甲休息一會，這輛卡車的行進速度完全比不上他的原子悍馬導致了他的誤判，早知道他就獨自駕駛著原子悍馬並將動力裝甲固定在架子上一個人先回去波敦克了。

“大家準備好，我們不清楚那些掠奪者的腳程有多快，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他喊了一聲，又讓大熊仔細檢查一遍，隨後帶著眾人先一起將大火槍拆下來朝著波敦克方向推過去。

費了好一會力氣以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此時波敦克原本的棚戶區已經被拆的七七八八，建築材料全都被搬運到了金礦附近變成了防禦工事，傑克等人確認情況以後指引著安迪一行人將大火槍沿著沒有埋設地雷的區域推進去，原來擔憂防禦力不夠的傑克還發動了居民們將礦井裡收集到的地雷再次埋設到周圍區域當做殺傷陷阱和警示器。

之前他們做不到這點是因為他們沒辦法馬上找到很多地雷，但多虧了之前在礦井裡找到的探測裝置，波敦克人利用它找到了很多遺留在礦井裡的地雷，原本是想要為以後開採礦物提供安全保障，但轉念一想這完全可以複用。

“這個大玩意有什麼用？安迪呢？”

傑克疑惑的看著希德發明的大火槍四處尋找人群中安迪的身影。

“我正站在你面前，傑克。”

穿著動力裝甲發力推著大火槍前進的安迪有點無奈的回應傑克的疑問，這套動力裝甲的頭盔很難獨立摘取下來，所以他也沒辦法坦誠相見。

傑克看著眼前這身高兩米多的鋼鐵巨人驚的張大嘴巴。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是個機器人呢！”

安迪和眾人一起將大火槍推到位置以後讓其他人找垃圾將車輪卡住，回頭對著傑克做了幾個展示肌肉的動作。

“不，這是動力裝甲，傑克，你以前也在新加州混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傑克擦了擦眼睛。

“哦...抱歉，我對動力裝甲的印象只是停留在鋼鐵兄弟會那幫人穿的那種灰色的金屬玩意上，但是你穿的這個綠油油的....”

安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確實是綠色的塗裝，天知道SA空軍為什麼要把這種動力裝甲塗成綠色的，是因為這種隔熱塗層的材料性質麼？

“你只要知道這個大玩意是有用的就行了，話說，那些掠奪者在我離開這一段時間裡有派人來了麼？”

傑克搖搖頭。

“沒，我們一直都保持著緊張，還派出一些人去附近偵查，但是什麼外來者都沒有發現，其實說來也是，鳳凰城距離這邊不近，他們還要做外出的準備，等趕到這裡不知道要多久呢，之前我們都有點因為害怕而太著急了。”

一群人忙著佈置防禦，忙到半夜，安迪這才找到機會脫下動力裝甲在傑克的房間裡休息了一陣子。

天還沒亮的時候，一聲爆炸聲突然讓所有人驚醒過來。

北部雷區的一顆地雷突然被觸發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探照燈被推出來朝著那邊照射了幾遍，波敦克人們最終也沒有發現是什麼人觸發了地雷。

正在大家驚魂未定時，又接二連三的有地雷被觸發，而且方向南轅北轍。

眾人紛紛手持武器登上高處巡視四周警惕敵情，一些身影似乎在黑暗裡穿梭著，直到足夠靠近以後終於有人用手電筒照射到了那不明生物，居然是一些蜥蜴和土狼，這些變異生物原本的活動區域都與波敦克有些距離，它們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了這裡，還是在這麼奇怪的時間點？

黑暗中，波敦克東部的一處山丘上，瑟希和浮士德等人正站在那裡觀望，他們的身邊滿是從鳳凰城帶來的掠奪者和瑟希靠著她赫卡忒之女身份在大峽谷地區臨時招攬來的部落民，雖然因為時間倉促浮士德和瑟希都沒辦法將他們能發動的力量達到極致，但即便如此目前他們一邊的人數加起來已有六十餘人，遠遠超過波敦克-布隆菲爾德方面的三四十個人。

“我的引獸藥已經開始生效，本來只是想做個試探，沒想到那些人居然還在周圍設下了陷阱，這種可以炸響和發出火光的東西是什麼？”

瑟希疑惑的看著那些不時被炸上天的野獸，搞不明白是什麼製造了爆炸。

“是地雷，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啊...就是一種埋在地下的鐵盤子，如果有活物踩在上面就會爆炸，轟的一聲，炸的四分五裂。”

浮士德看著那些雷區的大致分佈，似乎沒有什麼死角，這可真是難辦。

他面露冷色，叫手下將鼴鼠帶過來。

兩個兇惡的掠奪者立即領命，不久後一臉驚慌的鼴鼠就被兩人抓到了浮士德面前，鼴鼠看著眼前一大群凶神惡煞，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了浮士德腳邊。

“老大....老大....我...”

不等他結結巴巴的說出來個所以然，左邊的那個留著陰陽頭的掠奪者上去就是一個狠狠的大耳刮子，將鼴鼠打的倒在地上連連呻吟。

“還在這裡廢話！說！為什麼那群鄉巴佬會有地雷？你之前可是半句話都沒有提，要不是我們小心，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被炸死了！”

說著，他朝著倒在地上的鼴鼠狠狠的踹了幾腳。

“哎喲！別打了別打了....我真的不知道啊，之前他們根本搞不到幾個地雷的，就這麼幾天時間就能佈下雷區完全沒道理啊，啊——！”

浮士德抬起手示意那掠奪者停手，之後他露出一個狠辣的笑容。

“你說你也不清楚這些地雷是怎麼來的啊，真是的...那好吧，我可以原諒你，只是你需要為我做一件事；現在，帶著你的人去找那夥人，告訴他們，你們想要幫忙，你有重要的訊息要告知他們，所以需要和他們的領頭人當面說...”

鼴鼠愣愣的抬頭看，又喜獲一個大耳刮子。

“你他媽的耳朵聾了？我們老大的話你聽不懂還是聽不見？再敢這樣我就用小刀把你的那兩隻小耳朵一片一片的全都剁下來！”

說著，陰陽頭伸出鉗子一般的手揪住鼴鼠的耳朵左右亂拽，直把他拽的慘叫連連才鬆開手。

鼴鼠捂著耳朵哭喪著臉。

“可是他們不可能會相信啊！我們之前....我們之前都撕破臉了。”

浮士德走到鼴鼠身邊蹲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

“你們以前不是一家人麼，有什麼撕破臉的？跪下來求個原諒唄，很簡單的，就這麼受一會憋屈總比我讓人對你們親自動手，讓你們永遠都站不起來好是吧？如果你聽到了，那就趕快帶著你的人過去。記住，我們會盯著你們的，不許往別的方向跑，也不許回頭，後果麼，你不想知道的。”

鼴鼠不得不帶著他的那幾個人朝著波敦克人們的防禦地點走去，圍繞著是就此放棄黃金徹底離開波敦克還是跑去和兇殘的鳳凰城掠奪者媾和兩個選項，這個小群體內部也發生了分歧，導致現在鼴鼠身邊還願意跟隨他的人十分稀少。

而這最後的幾個人也得到了如今的惡果，在一眾掠奪者毫不掩飾的槍口威脅之下，他們硬著頭皮走向那明顯已經由於野獸觸雷而警覺起來的波敦克據點。

“誰？！”

一個端著獵槍的鎮民抬手就準備瞄準開槍，黑暗中卻響起熟悉的聲音。

“別！別開槍！是我，我不是壞人，咱們以前都認識不是麼？”

傑克一聽，居然是鼴鼠的聲音。

探照燈被轉動方向，照亮了前方的黑暗，站在那裡的還真是鼴鼠。

“你還有臉回來？我都聽說了，你居然敢跑去和那些掠奪者合作，現在你又跑來幹什麼？你們都已經不再是波敦克人了，滾！”

傑克一點面子都沒給鼴鼠等人，雖然他的侄子克里姆森是死在部落民手裡，但當時要不是鼴鼠一夥人激化矛盾，事情未必鬧到那一步。

鼴鼠滿是皺紋的臉上全都是汗，他別無選擇。

“我知道錯了傑克，我知道我大錯特錯，我在這裡給你跪下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已經棄暗投明了，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求求你給我們一條活路！”

看著哭哭啼啼的鼴鼠等人，傑克一時無語，就在他有些動搖時，一頭被地雷炸的瘸了腿的土狼突然從黑暗裡竄出來撲向鼴鼠，這群人在被浮士德逼著過來詐降時就被繳了械，此時根本無法反抗野獸，眼看著鼴鼠被撲咬倒地，一個人終於被嚇得慘叫著朝著後方逃跑。

還不等波敦克人們做什麼，遠處的黑暗裡傳來幾聲槍響，那個逃跑的人瞬間被子彈射中，在血霧之中抽搐著倒在地上。

安迪匆匆穿好動力裝甲趕過來，開啟V模式以後看見遠處的黑暗裡全都是敵對目標，吃了一驚以後趕忙招呼其他人做好防禦準備。

“敵人來了！”

傑克也立即醒悟過來，大罵一句以後舉起手裡的弓箭射出一支爆炸箭，炸藥落地後立即爆炸，將鼴鼠一夥人炸的人仰馬翻。

黑暗中突然亮起火光，在浮士德和瑟希的命令下，大量掠奪者和部落民組成的聯軍朝著這裡殺了過來。

一大堆手雷被扔到正前方，爆炸後讓埋設在那裡的地雷也跟著殉爆了。

利用這種暴力排雷的方式，他們順利靠近了波敦克人們倉促搭建起來的據點，部落民們手中只有少量的火銃，不僅精準度很差勁而且填裝耗時長，但他們用起來自己擅長的投矛和飛刀則完全不同，這些在黑暗中由於不會發出火光而難以提前察覺的飛行道具伴隨著低沉的風聲刺入到一些倒黴蛋體內。

沉重的投矛在部落民強勁的臂力加持之下不僅貫穿了目標的腹部，還讓被擊中的波敦克人直接飛了出去，最終被釘死在後方的岩石上。

在黑暗中混亂迎敵的波敦克人們想不通，為什麼對方可以如此精準的擊中自己，這實際上是由於瑟希這個赫卡特之女在戰鬥開始之前給所有的掠奪者和部落民都服用了一種藥物，這種藥物可以讓他們擁有一定程度的夜視能力並且可以麻痺他們的痛覺。

這種被命名為“夜襲者”的藥物混合了貓眼藥和一種具有止痛效果的植物製成，在赫卡忒手下獵犬們四處攻破部落的過程中屢屢發揮強大的效果，讓部落民們認為這是赫卡忒黑暗女神神力祝福的顯現而對赫卡忒之女們頂禮膜拜。

瑟希有點可惜的看著前方的戰場，要不是這件事太過於急迫，她完全可以利用在水中下毒以及招引獸群都手段慢慢來瓦解波敦克，做到萬無一失。

雖然這樣做效率略微緩慢，但絕望才是最能擊潰對方的武器。

浮士德一口喝光了一瓶子威士忌，舉起大喇叭朝著前方亂喊。

“投降吧螻蟻們，你們不是我們的對手，如果你們願意成為奴隸為我採礦，我就饒你們一命！”

簡陋的掩體在子彈和手雷的摧殘下紛紛變形破碎，波敦克的守軍在黑暗中無法分辨敵人的位置，己方的探照燈和其他照明已經被以最快速度破壞，在這種摸著黑戰鬥的情況下，來襲的敵人卻能做到槍槍精準、刀刀致命。

傑克用假肢壓著一把9mm衝鋒槍徒勞的朝著黑暗掃射，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浪費子彈。

就在戰局岌岌可危之時，安迪帶著火箭幫成員們推出來了大火槍並對準了襲來的敵人們。

“點火！”

安迪一聲令下，火箭幫幫眾按下開關，油箱裡稀有的戰前航空燃油瞬間泵入了火箭引擎之中，高溫的焰尾瞬間在引擎的噴口處噴射出幾十米遠。

在一眾掠奪者和部落民絕望的眼神裡，這條橙裡透著藍的恐怖火龍席捲而來，將它前方的一切都焚燒殆盡，雖然由於燃料的限制這火焰出現的並不持久，但它的威力已經在所有在場者的心中留下了永久的烙印，那些身處邊緣僥倖沒死的掠奪者和部落民們一邊帶著火焰滿地打滾一邊鬼哭狼嚎的四處亂跑。

浮士德和瑟希驚訝的看著前方，他們本以為萬無一失的攻勢居然一瞬間就化為烏有，至少有一半的人在剛才的火焰中死亡或者因為恐懼逃之夭夭。

“豈有此理....”

瑟希滿臉陰沉的看著正在歡呼的波敦克人們。

浮士德憤怒的朝天開槍，收攏殘兵敗將暫且後撤，波敦克一方無力追擊，只能任由他們離開。

伴隨著太陽逐漸升起，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那些被火焰烤熟燒焦的屍體散發的味道混合著瑟希的引獸藥乘著熱風四處蔓延，礦洞中，一群群暴躁的生物被這無法言喻的氣味吸引，它們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而另一邊，在混戰時，三名身穿NcR軍裝的古怪NcR軍人突然出現在了波敦克邊緣，他們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也對這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毫無興趣，他們只是悄無聲息的走入一處礦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