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秘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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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金屬護甲體積較大，安迪換上了之前從波敦克那裡得到的重型蜥蜴皮甲然後側著身子勉強從門縫擠了進去。

兩人蹭著溼滑的金屬步入黑暗，裡面傳來水流聲和斷斷續續的呼救聲。

開啟嗶嗶小子的照明，綠色的光線照亮周圍，這裡明顯已經被浸泡多年，避難所科技的模組建材所有金屬的部分都生起了層層疊疊的鐵鏽。

“這裡到底在研究什麼...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準備建造這個地方，為什麼又要在外面丟棄核廢料？”

安迪服下幾片抗輻寧，水退後輻射變得不算強烈，不過仍然有殘留。

“或許這就是他們要的。”

弗蘭克撿起一些破爛的殘渣，裡面的配置也類似於標準避難所的配置，入口附近還有腐朽的輻射檢測裝置與消輻清洗門，這意味著最開始這裡的輻射環境就是預想之中的，然而，這地方到底有什麼獨特之處，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走不多時，兩人來到一處走廊裡，走廊的一側全都是一種奇特的金屬倉，看起來是完全密閉的，有一些管線與之連線。

粗略的數一數，大概有十多個，黑暗中可能還有更多。

“這裡面都是什麼...”

弗蘭克走過去嘗試著掰開，毫無意義，即便年代久遠又久經浸泡，這些金屬倉仍然堅固無比、光亮如新。

安迪繞著一個金屬倉轉了兩圈，這種機械的形狀讓他想起當初在梅薩維德山中29號避難所附近的機器人基地裡被佈置的那些玩意，隨後他在觀察之中忽然注意到一個標誌，這個標誌他過去在阿爾戈斯身上好像見到過類似的，如果沒記錯的話是阿克梅公司的標誌，像是一個小小的山峰尖端，這意味著....

“我認為這裡面的是某種機器人，這是它們的維護倉，用來充電和檢修之類的。”

他敲了敲那金屬倉，這裡看不到任何控制終端機，無從檢視具體資訊。

弗蘭克立刻遠離了這些金屬倉，這是廢土拾荒人的本能反應，在野外遇到完好無損的戰前自動化裝置，千萬不要第一時間想著拆解元件回去賣掉髮財，那樣做的話，更大的機率是觸動其某些程式以後面臨恐怖存在的追殺，自動鐳射炮塔、戰鬥抑制器損壞的機器人還有其他一些一碰就爆炸的古老裝置都給拾荒人們帶來過難以忘懷的經驗教訓。

“真見鬼...他們為什麼在這裡設定安保機器人？完全沒有必要啊。”

安迪看了一眼這些金屬倉的位置，這部分距離大門口很近，意味著機器人可能需要經常進出，安保機器人只需要待機執行攻擊指令關閉戰鬥抑制器biubiubiu就行了，外面那種環境基本沒有什麼巡邏需求。

“或許這並非是安保用途...咱們繼續往裡面走吧。”

往裡面走了一段距離以後，兩人看到一扇巨大的金屬隔離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就躺在那裡呻吟。

安迪走過去將閉著眼睛躺在泥巴里嘴裡嘀嘀咕咕的但丁拽起來，他立即非常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等看到兩人是自己熟悉的人以後又面露欣喜之色。

“哦！是你們，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昏睡了過去，做了好多可怕的夢，我幾乎分辨不清楚現實和夢境了！我看到...我看到...我看到有...”

弗蘭克走過去打斷了他的結巴發言。

“好了好了，沒死掉就好，小夥子，這個...可能是你被嚇得吧，既然你正好也到了這裡，咱們就一起看看這裡到底藏著些什麼東西。”

安迪走到那巨大隔離門前面，這道門幾乎把避難所完全一分為二，其規制前所未見，積水應該停在外部，因為迄今為止這後面肯定還是被密封的。

這幾乎稱得上牆壁的門上有一個終端機，安迪將終端機開啟以後看到是很多亂碼，不知是否因為長期浸泡的緣故發生了損壞。

“這東西...”

安迪退後一步放棄了，嗶嗶小子的終端破解功能告訴安迪此終端機已經損壞，所以沒辦法破解。

他正要回頭與弗蘭克說前方大概進不去，就看見那終端機上的亂碼在一陣波動以後似乎突然拼湊出來了一些類似於‘面孔’的東西，這些殘缺的字元和馬賽克癲狂的流竄著，如同什麼活物一般。

弗蘭克湊過來看了一眼，也就在此時那終端機突然變黑，而後，面前的金屬隔離門居然從中間裂開，分成幾塊縮入到了周圍露出了通道。

渾濁的空氣從裡面湧出，逼得安迪戴上防毒面具，是一股子陰冷的臭氣。

“怎麼自己開了？”

弗蘭克攤開手。

“我以為是你做得，不是麼？”

安迪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把剛才那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到的一幕說出來也沒有意義，終端機上的符號自己拼湊成了臉？簡直是痴人說夢的話。

不管怎麼說，幾人繼續前進，看到前方是一個類似於實驗室的地方，面積不算大，一共有三個房間，一大兩小。他們先走入了中間那個大房間，看到裡面全部都是亂七八糟的終端機和大量彼此相連的裝置，也就是在這裡，安迪留意到了他此行的目標，一個資料罐。

他走過去將那個資料罐拿起來，就是一個沉重的密封金屬罐子，摸起來冷冰冰的，上方有一些插口可以插入，看樣子這東西本來被放置在櫃子裡，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只有這一個單獨在外面放著。

弗蘭克走到一臺終端機前敲打了一陣子，但丁居然也對破解終端機有些心得，兩人忙活了一會後就聚精會神的在那臺終端機前看個沒完，直到安迪將資料罐上插著的線頭全部拔掉並將之收入嗶嗶小子以後才發現二人的異樣。

“你們發現什麼了？”

弗蘭克近乎痴迷的看著沒有理睬安迪，但丁則突然打了個寒顫，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終端機附近。

“哦...這用語言真的無法形容。”

安迪湊過去，看到終端機裡的檔案在描述一樣物品，這東西似乎是戰前的人們在地下施工期間偶然挖入到了地下河的一部分，隨後在那裡發現了一些古代建築物殘骸以及一個奇怪的方尖碑。

上面附帶了一張圖片，這方尖碑在光線照射下散發出翡翠一樣的質感，四個面上原本都有各不相同的雕塑，只是其他三面的都已經徹底損壞，徒留一面還能看出大概。

那是一個人形的存在，穿著一些古怪風格的飾品，雙手高舉頭部消失無蹤。

後續的研究結果表明這個無法做出準確年代測定的奇怪古代遺物正在向著四周散發強烈的電磁場，並觀測到周圍的物品出現了‘哈奇森效應’，雖然不明白這個科學術語指的是什麼，但安迪看到後續的詳細實驗描述裡記錄了實驗物品質量離奇缺失和物理性質反常改變之類的情況。

在那之後，SA政府似乎針對這處特殊區域進行了一系列研究，並最終封閉了出入口只留下一些檢測裝置和這個小小的實驗室繼續保持監視。

安迪看到這裡心想難道之前終端機的奇怪畫面和突然自啟動的門都和這附近的特殊電磁場有關？

弗蘭克看了一陣子若有所思的站直身子。

“你聽說過費城實驗麼？”

安迪當然一臉的莫名其妙，費城是什麼他都不知道。

“那是啥？”

弗蘭克抓撓了幾下自己的胳膊，顯得有點焦慮。

“很多很多年以前，SA政府曾經試圖開發大型裝置隱形技術，他們在一個叫做費城的地方使用了一艘軍艦作為實驗品，結果是遭遇了失敗。這次失敗的實驗製造了非常惡劣的結果，那艘軍艦據傳是在神秘失蹤以後在紐約被重新發現，但軍艦裡計程車兵們都嵌入到了船隻裡，成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狀態。”

“也是因為那次失敗，SA的隱形技術就此被終止開發，直到後來被bA追上，在他們已經能實現理想效果時，我們還在依賴一些國防承包商的山寨貨來在這方面對抗敵人，這都與當年那次實驗的結果脫不開關係。”

安迪聽得嘖嘖稱奇。

“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不過這和在地下挖出來的怪石頭有什麼關係？”

弗蘭克指向那臺終端機。

“有傳聞說SA政府在處理後續時發現了很多古怪之處，那次實驗似乎導致了一些異常，逐漸波及全世界的異常...清查以後，船員的人數被確認對不上，有人徹底消失了。但在後續的一些調查報告裡，這些消失的人並不是真的消失了，他們只是變成了另外一種狀態，仍然遊蕩在那艘船上。”

“對於這些存在的研究，引申出了一些過去人們忽視的東西...”

弗蘭克土灰色的面板微微顫慄。

“這裡或許可以面見...”

他的話音未落，周圍的終端機紛紛畫面閃爍起來，即便是沒有被開機的也瞬間開機，螢幕上翻滾著一片片綠色的雪花，還在發出古怪的噪音。

三人都不敢做聲，因為沒人能理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下一秒，所有終端機上都浮現出來了由那些綠色的雪花構成的一張張面孔，所有的面孔都似乎有著不同的性別、年齡、體型和種族。

那些噪音也隨之改變，變成了一種近乎於模糊低語的聲音。

不知從何而來的光芒突然閃爍起來，三人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再一睜開卻看見眼前的場景變得嶄新而明亮，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坐在終端機前，一邊敲打一邊在討論著什麼，而後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陣巨響從上方響起，那兩人非常驚訝的從終端機前站起來。

又是一陣強烈的光芒，眼前的場景在三人眼中恢復如初。

但丁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四周，又看向兩人。

“我...我的上帝。”

安迪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變化了，所以沒那麼驚訝，這種情況和莫名其妙出現的群體性幻覺差不多，沒什麼實際上的影響。

“這...”

弗蘭克攥緊了拳頭，不知道怎麼回事激動了起來。

“這是什麼...你們看到了麼？”

安迪擺擺手示意他用不著這麼驚慌。

“是的是的，看到了弗蘭克，兩個過去的科學家，多半是他們在這裡一直呆到大戰爆發那時候吧，也真是夠倒黴的，走吧，去別的地方看看。”

弗蘭克欲言又止，最後沒說什麼。

他們像是離開這個滿是終端機的房間去了旁邊的一個屋子裡，這似乎是一個儲藏室，裡面的架子上曾經放的全都是罐頭，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部分架子上還殘留著一些沒有被吃掉的，大部分架子上已經空空如也。

拿起一個罐子以後可以看到上面標註著這是某種粉狀的應急食品，但估摸著現在已經不能再吃了，廢土上也有很多從戰前遺留至今的包裝食物流通，有的人買了以後說這是超值的食物，是不可再生的美味，也有人落得個食物中毒的下場，如果有的選，最好不要去賭這個機率。

弗蘭克挑挑揀揀的找了一些罐頭帶走，但丁和安迪則沒有去動。

隨後他們又來到了第三個房間，這個房間面積最小，看起來就是一間雙人臥室，裡面有摺疊床和櫃子以及個人終端機，甚至還有一個帶有淋浴間的浴室，角落還放著早就徹底乾枯的綠植花盆；除了之外就是兩具屍骨，全都穿著白大褂，一個倒在床上，另一個靠在牆壁旁，在他腳邊不遠處則丟著一把生鏽的刀子。

安迪走到其中一臺個人終端機旁邊開啟了它，沒有設鎖，全都是個人日誌。

一開始就是單純的實驗記錄以及一些日常的牢騷，比如吐槽同事喜歡磨牙放屁不講衛生之類的，直到2077年末一切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在這些絮絮叨叨的日常中，安迪還是找到了一些細節，比如這個科學家提到鷹巖礦井最早得到開發是在2039年，當時海神能源旗下的普羅米修斯礦業向地方政府買下了這塊土地充當其新時代煤礦開採技術實驗的場所，這個專案持續到了2066年，海神高層終於確定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和金錢毫無意義。

為了及時止損，鷹巖礦井被停止開採，海神能源將這裡的情況做了一個ppt，以‘低調的核汙染物處置場地’為噱頭宣傳給了SA政府，就此，大量核廢料被SA政府從全SA各地運送過來，由海神能源和普羅米修斯礦業負責進行簡陋打包以後直接丟進礦井附近的天然洞窟裡，反正沒人看見就等於處理完畢。

幾年以後，堆積如山的核廢料幾乎把原本的洞穴塞滿，2074年，海神高層又和SA政府提出了一項提議，將已經塞滿了核廢料的廢棄洞窟作為‘特殊用途實驗型機器人的實驗場地’租借出去，而這一企圖也被他們得逞了。

原來是SA政府當時與一家機器人公司合作，開發一種特殊的礦用機器人，這種機器人擁有多種功能，包括自動採礦、自動滅火、自動修築地下設施等，按照構劃，一旦這種機器人實現量產就可以持續性的對地下礦脈進行開採，並在這一過程之中確保安全和徹底的無人化作業。

為了測試其在極端環境下的工作能力，尤其是對於高輻射環境影響下的機器人工作效率，正需要一個充滿輻射的地方作為試驗場。雙方一拍即合，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地方居然可以被海神能源如此發揮作用，簡直是驚世駭俗。

就在這項機器人實驗開展不久後，也就是2077年，在地下自動執行的機器人報告給地面上的操作員一項特殊情況。